最是那“閑筆”之妙

江海

“閑筆”這一概念，最早由明末清初著名的文學批評家金圣嘆提出。金圣嘆認為“閑筆”就是指小說中關于“非情節因素”的描寫，用今天的話說，就是在緊張的情節描寫中，穿插寫一些其他東西。這些其他東西，有時是指次要的交代因果的情況，有時是指無關緊要的人物事件，有時是指對生活中實際情景的隨意描畫，有時甚至是指一段閑談、一段閑論或一處閑景乃至一陣閑話。這穿插寫的東西會破壞小說的情節發展，給小說的節奏帶來負面影響嗎？不會。金圣嘆認為它們看似“閑筆”，卻能“向閑處設色”。當然，今天來看，閑筆的運用，不僅僅是在小說中。當代著名作家賈平凹將閑筆稱為閑話：“所謂閑話，是作者在寫作時常常把一件事、一種情況說清楚之后又說些對主題可有可無的話，但是，這些話恰恰增加了文章的趣味。”

綜上，在文學創作中，在緊張的情節進行時，適當地宕開一下，說些其他內容，在主題寫作中，適當進行無主題變奏，寫一些和文章題意不緊連的文字，往往會有妙用。高超的寫作者往往會恰當地運用閑筆，因為它具有多重的審美功效：可以有效地對文學作品的節奏進行調節，有利于文學敘事空間的拓展，有利于豐富小說的審美情趣，有利于增強小說的藝術感染力，有利于增強讀者閱讀的興趣。而作為閱讀者，只有識得這種妙筆，才能真正地學會品讀文學作品，也才不枉費了作者的苦心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