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社會工作者在增進殘疾人社會交往中的功能定位

馮敏良高揚

（1.揚州大學社會發展學院 江蘇揚州 225002；2.中共揚州市委黨校 江蘇揚州 225009）

試論社會工作者在增進殘疾人社會交往中的功能定位

馮敏良1高揚2

（1.揚州大學社會發展學院 江蘇揚州 225002；2.中共揚州市委黨校 江蘇揚州 225009）

在福利多元主義思潮的影響下，助殘社會組織的重要性日益凸顯；在政府購買社會服務的背景下，社會工作者的作用日趨放大。在當前我國殘疾人社會工作服務主要集中于殘疾人社會交往的某些具體維度，無法展示殘疾人生活世界的全景，也就無法滿足殘疾人日常生活的整體性需求，更談不上準確定位殘疾人的真實需求并保證社會工作服務的精準化。因此，社會工作者應堅持“人在情境中”的觀點，從殘疾人的個體屬性和外部環境兩個維度界定社會工作者的角色；同時采用“結構—行動”的范式研究殘疾人的社會交往，并將社會工作者的功能定位于促進資源鏈接、改善社會功能、加強社會營銷和提升環境關注四個方面。

社會工作者 殘疾人社會交往 社會服務

長期以來，醫療模式在我國殘疾人福利政策中一直占據主導地位，助殘社會服務主要以康復護理和生活扶助為主要內容，對心理援助、情感支持等柔性需求關注不夠。隨著殘疾人社會工作的開展，社會工作者將新殘疾人觀融入了社會工作的價值理念，采用了將殘疾視為社會而非個人的問題的社會模式，在助殘社會服務中兼顧了殘疾人群體的特殊性和殘疾人需求的多樣性。在當前我國助殘社會服務中，殘疾人社會工作服務主要集中于增進殘疾人社會融入和社會支持體系的建構，但這些僅僅是殘疾人社會交往中的具體維度，展示的只是殘疾人生活的碎片化場景，無法滿足殘疾人日常生活的整體性需求。只有全面展示殘疾人的生活世界，系統研究殘疾人的社會交往，才能提供殘疾人個體與其環境交互作用的全景，從而準確找出殘疾人的真實需求并保證社會工作服務的精準化。因此，理解社會工作者在增進殘疾人社會交往中的角色和作用，明確將社會工作者定位于促進資源鏈接、改善社會功能、加強社會營銷和提升環境關注四項功能，是開展助殘社會服務的前提和基礎。

一、促進資源鏈接

在福利多元主義思潮的影響下，尤其在政府購買社會服務的背景下，社會工作者的重要性日益突出。社會工作者是秉持社會工作價值和理念，恪守“以人為本、助人自助”的行為準則，運用社會工作方法協助受助對象處理其社會層面問題的專業從業人員。他們運用專業的社會工作技術與方法，向殘疾人提供自己特色的支持與幫助；向殘疾人提供專業的心理咨詢與輔導、提供一定的物質幫助與社會服務、鼓勵殘疾人積極自立與自我發展、提倡合理化行為并指導他們取得成效、利用專業知識與技能有效控制康復實施、為殘疾人向外界爭取資源、有效政策制定者即建議政策制定者消除對殘疾人不合理的政策與制度，制定合理有效的政策、建立合理有效的制度等。殘疾通常會改變和影響殘疾人的社會交往和社會關系，殘疾人通常生活在資源匱乏的關系網絡中，經常面臨著醫療康復、生活照料、教育就業等現實問題。為此，社會工作者必須扮演資源聯結者的角色，實現殘疾人需求滿足與資源供給之間的有效對接。

（一）內部資源的挖掘

殘疾人社會交往網絡的構成是復雜多樣的，不同的交往主體提供支持的內容、程度上存在一定的差異，具有自身的特色。殘疾人社會交往網絡中的主體總體上可以分為兩種不同類型：一種是非正式的交往主體，他們所提供的支持不具有制度性特征，具有較強的隨意性與不確定性。這主要包括家庭、鄰里與親朋好友等；一種是正式的網絡主體，他們具有制度性特征，有很強的穩定性、可預期性。這主要包括社區、服務于殘疾人的社會組織、殘疾人社會工作者等。兩種不同類型的社會交往網絡互相補充，缺一不可，共同完善殘疾人社會交往網絡。在兩種不同類型社會交往網絡互補的過程中，社會工作者起著重要的紐帶作用，對于擴大殘疾人社會交往網絡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殘疾及其障礙導致殘疾人缺乏相應的經濟、政治和社會機會，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資源占有和能力發揮的空間。因此，當殘疾人陷入困境時，社會工作者的資源搜尋應從殘疾人自身及其家庭開始，然而慢慢擴展到殘疾人的關系網絡中，其中包括正式交往網絡和非正式交往網絡。通常，我們將殘疾人的先賦性社會關系視為殘疾人的內部系統，其關系網絡中所蘊含的社會資源也被視為內部資源。基于殘疾人群體及其家庭的現實，殘疾人內部資源的挖掘應當積極采用優勢視角、努力借助家庭結構圖和非正式交往網絡。“優勢視角”突破了傳統的“問題視角”，把關注點從殘疾人的問題和限制轉移動強調殘疾人優勢和潛能的利用與開發上來，策略性打破了病理意識的慣性思維。優勢視角強調每個人包括殘疾人在內，都有其自身的優勢，殘疾對他們而言是挫折但也可能是機遇，同時也堅信殘疾人的環境中也充滿著資源，等待社會工作者和殘疾人一道去挖掘。家庭結構圖用圖形的方法直觀展示殘疾人家庭內部成員之間的關系，也是社會工作者常用的一種工作方法，它能快速了解殘疾人家庭內環境中成員關系，也能快速盤點家庭內部擁有的資源，這是了解殘疾人社會交往的起點，畢竟家庭是殘疾人社會交往的原生環境。另外，通過殘疾人非正式關系網絡的梳理，能夠有效協助殘疾人獲得非正式資源的支持。可見，殘疾人內部資源的挖掘過程既是殘疾人非正式資源體系的梳理過程，也是殘疾人非正式社會交往網絡的維系和擴充過程。

（二）外部資源的整合

殘疾人問題的解決光靠殘疾人自身的力量往往是不夠的，還需要充分挖掘殘疾人所處環境的外部資源。根據生態系統理論，殘疾人問題的解決可以通過整合外部環境的資源，尤其是那些殘疾人自身沒有意識到的、碎片化的資源加以統合與銜接。在這里，外部資源只要是指殘疾人現有交往網絡中所蘊含的正式資源，包括政府權力體系中的資源，如殘疾人聯合會的資源；市場體系中的資源，如福利企業的資源；以及屬于社會板塊的資源，如社會組織的資源等。社會工作者應積極利用殘疾人的外部環境資源，協助殘疾人解決自身困境。為此，社會工作者可采用生態系統圖來梳理殘疾人所處的社會情境，利用正式支持網絡表來盤點殘疾人自身交往網絡中可以利用的正式資源。

社會工作者可以描繪出以殘疾人家庭為中心，殘疾人的朋友、同事、社區、單位、組織等處于案主中心圈外的經典生態圖，以便更直觀地梳理殘疾人社會交往中的關系網絡中。一旦將殘疾人的社會交往需要放在中心位置，把其他所有的需要都放到核心圈外時，問題解決的思路和優先性都能慢慢清晰起來，例如“喜歡和誰聊天”、“希望誰能經常看望自己”等。而通過制作殘疾人正式支持網絡表，能全面盤點殘疾人交往網絡中可以利用的正式資源，并從殘疾人的角度將其可獲得的正式支持及其規模呈現出來，進而將這些分散的、碎片化的資源有效整合起來以滿足殘疾人的整體需要。在資源整合和服務供給的進程中，殘疾人的社會交往網絡得以重新發現或有效擴展。

二、改善社會功能

殘疾人社會服務的目標就是消除影響殘疾人的各種障礙，協助殘疾人提升康復水平和適應社會生活的能力，鼓勵他們融入社會，從而享有與健全人一樣的平等權利。對殘疾人而言，“殘疾”這一事實已然無法改變，但“殘障”這一問題卻可以消除，因此，在社會工作的專業服務中，社會工作者應將重點放到殘疾人社會功能的恢復和改善上來。判斷社會功能是否正常，可通過正向的人際關系和良好的社會適應兩個指標加以衡量。

（一）正向的人際關系

致殘通常會影響人的社會交往，特別是對那些成年后才致殘的人來說，殘疾會對他們的社會交往模式和自我概念產生極大的影響。一旦發生殘疾，因為生理、心理和情緒上的障礙，使得殘疾人產生畏縮和逃避心理，不愿意與他們保持正常的社會交往，甚至與關系最為親密的家人或朋友也很少交流。殘疾人可能會因為社會適應不良、沒能力再參加一些興趣活動、不敢直面過去生活帶來的痛苦回憶等原因而暫時或永久地放棄了以前的社會網絡。與此同時，原有交往網絡中的人也會因為種種原因才產生了畏難心理或逃避行為。有些人錯誤地認為殘疾可能通過接觸而傳染，即便根本不存在傳染的可能性，這樣的想法也會妨礙殘疾人社會交往網絡的維系和建立；有些人害怕跟殘疾人談論這一變故或者不知道如何與殘疾人相處而選擇了回避，盡量減少與殘疾人的碰面機會。

面對社會交往的“失常”現象，社會工作者應努力克服殘疾人的心理障礙和情緒障礙，改變殘疾人固有的錯誤觀念，并積極消除生理殘疾導致的各種障礙，重新界定殘疾人所處的社會情境，有效利用現有資源以維系或擴展殘疾人的社會交往網絡。社會工作者既可以采用個案工作方法消除殘疾人的心理或情緒障礙，也可以讓殘疾人加入殘疾人小組活動，尋求情感支持與心理認同，甚至可以讓殘疾人參加一些其他的組織或社會團體，為殘疾人發展新的社會關系或者強化已有的社會關系提供機會。另一方面，社會工作者可以通過提供資訊等間接服務，讓殘疾人交往網絡中的朋友了解案主的殘疾狀況，或者與殘疾人的朋友一起談論案主因殘疾而帶來的改變。值得一提的是，在殘疾人社會工作服務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些很有意思的現象：一些在殘疾人關系網絡中處于邊緣狀態的交往對象會因為案主致殘而搖身變為充滿關懷的支持者，由弱關系突變為強關系；殘疾人致殘后不久時間內建立的新關系，往往有助于殘疾人接受自己的殘疾狀況并有效影響殘疾人的自我認知；有的殘疾人強烈地感受到，向他人解釋自己的殘疾狀況以及接受他人的幫助是一種非常積極的、有意義的活動。

（二）良好的社會適應

社會適應良好是指能以積極的心態和正確的方式融入社會并贏得自己應有的生存空間。要想擁有良好的適應能力必須以正確的自我認知為前提，以一定的生存技能為保障。為了協助殘疾人獲得正確的自我認知，社會工作者應做好心理評估和心理干預。在生理殘疾、心理貧困和社會排斥的交互影響下，殘疾人普遍存在自我效能感低下現象：在認知上，殘疾人容易自我污名化，認為殘疾人的能力始終不如健全人；在態度上，殘疾人往往比較消極和悲觀，“等、靠、要”的思想比較嚴重；在行為上，殘疾人認為自己無法掌握生活，自立自強的精神不足。由于殘疾人的心理比較脆弱、情感體驗比較敏感，所以社會工作者應尊重、接納和平等的原則下、在相互信任的基礎上開展社會工作服務，學會同理，感受殘疾人的內心世界、糾正殘疾人的固有觀念，與殘疾人一道面對生活的困境。

生存技能是殘疾人良好社會適應的核心能力，而這一能力的獲得需要通過系統教育和就業援助獲得。對殘障兒童而言，接受教育是個體實現社會化的重要途徑，也是掌握生存技能的重要手段。在當前，殘疾人教育分為以特殊教育學校為代表的隔離教育和以隨班就讀為代表的融合教育。特殊教育針對性強，但殘障學生社會融入問題突出；而融合教育理念先進，但實際操作中卻問題叢生。為此，社會工作者在特殊教育學校開展以減少社會排斥、增進社會融入為目標的社會工作服務；在普通學校開展增加社會支持、增進班級融合為目標的社會工作服務，希望能彌補兩種教育方式的不足，為殘疾人實現就業提供更好的基礎保障。實現就業，是殘疾人福利供給的最佳方式，也是殘疾人社會參與的有效路徑，因為就業不僅能為殘疾人喚醒內心自信，還能贏得社會尊重，同時為殘疾人擴大社會交往提供經濟保障。所以，社會工作者為殘疾人提供了就業咨詢、就業輔導等一系列就業支持服務。

三、加強社會營銷

社會營銷是指借用市場營銷的原理與方法影響目標群體，使之產生某種自覺性的預期行為，進而改善或增進社會福祉的過程。根據這一理解，社會營銷的產品是無形的社會觀念，社會營銷的對象是某一特定人群或整個社會，社會營銷的目標是公益性。因此，它屬于宏觀社會工作的范疇，社會營銷也應當是社會工作者掌握的一種技術。社會工作者通過對殘疾人事業進行社會營銷，不僅能改變社會對殘疾及殘疾人的看法，而且還使殘疾人能得到社會的理解和關愛，從而為減少社會排斥、增進殘疾人社會融入奠定基礎。

（一）加大社會宣傳

對殘疾人事業進行社會營銷，一般通過廣告、新聞報道等社會營銷手段，改變社會對殘疾人的偏見和舊觀念。作為公益慈善事業，政府通常采用宣傳報道的形式。2014年，中央電視臺《新聞聯播》播出殘疾人題材報道25條，《人民日報》刊登消息、側記和綜述等107篇。中國殘聯開通的“兩微一端”，訂閱人數接近35萬，瀏覽總量近200萬人次。截至2015年底，全國共有省級殘疾人專題廣播節目19個、電視手語欄目29個，播出公益廣告35個；地市級殘疾人專題廣播節目216個、電視手語欄目233個，播出公益廣告367個①。為弘揚殘疾人自強不息、勇于拼搏的精神，促進殘疾人就業創業，營造殘疾人事業發展的良好氛圍，中國殘聯于2015年4月至6月舉辦了“講好殘疾人就業創業故事”微電影大賽。

有時還通過殘疾人的文化體育活動讓社會更多地了解殘疾人的才能，向主流社會證明殘疾人和健全人一樣能為社會做貢獻，而不是“無能之人”或“社會的寄生蟲”。2005年春晚上的舞蹈《千手觀音》一鳴驚人，使社會對殘疾人有了重新認識，因為《千手觀音》是由聾啞女孩邰麗華和20名聾啞演員的杰作，通過臺前幕后的報道，世人了解殘疾人不畏艱辛、刻苦訓練的優秀品質。同樣宣傳殘疾人勇于拼搏的是殘疾人體育比賽。如我國舉辦了第九屆全國殘運會等殘疾人體育賽事，組團參加了第18屆冬季聽障奧運會和里約殘奧會等27項國際賽事；其中，在里約殘奧會上，中國隊再度蟬聯金牌和獎牌總數第一的好成績。各類殘疾人體育競技比賽的舉辦，不僅展示了殘疾人的精神風貌，而且讓健全人理解生命的價值和意義，有助于增進社會融合。

（二）獲得社會關愛

殘疾人事業是一份慈善事業，是一項愛心行動，“慈善治理”需要政府、市場和社會的共同參與。首先，政府要鼓勵和支持為殘疾人獻愛心的社會捐贈行為，如助醫助學、扶貧濟困等；積極引導社會力量參與殘疾人基本公共服務的供給，如康復護理、托養照護等；鼓勵制定公共場所向殘疾人優惠開放的政策，如殘疾人免費進入公園、景點等；鼓勵電臺節目增設同步手語，鼓勵網站提供無障礙服務；同時，政府自身也須加大無障礙基礎設施建設，以及殘疾人無障礙出行的便利政策。上述舉措都為殘疾人社會交往的擴大提供基礎性條件。

作為福利多元組合的一份子，市場應充分發揮資源配置的優勢，通過市場機制積極引導民間資本進入殘疾人服務領域，加大殘疾人市場服務的份額，滿足殘疾人個別性和多樣化的需求。如以便于殘疾人順利出行，殘疾人輔具企業要積極研發殘疾人的各類輔助器械；為豐富殘疾人文化生活，文化出版公司應出版適合殘疾人閱讀的圖書和音像制品；為履行企業社會責任，企業應積極貫徹政府按比例就業的政策，讓更多地殘疾人實現就業。對社會而言，應廣泛開展各類志愿助殘服務，如“志愿助殘陽光行動”、“萬村千鄉市場工程助殘扶貧”、“手拉手紅領巾助殘”等群眾性助殘活動；建立各類助殘類社會組織，積極購買政府服務項目，由社會工作者為殘疾人提供專業社會服務；同時，社會工作者應積極協助殘疾人建立草根性的自助團體，以滿足殘疾人情感慰藉和社會支持的需要。

“平等·參與·共享”是殘疾人工作的目標，也是殘疾人的基本訴求。讓殘疾人得到關愛、讓殘疾人獲得更好的生活品質，是全社會的共同責任。只有積極發揮政府的主導作用，充分發揮市場的推動作用和社會的支持作用，才能形成扶殘助殘的良好社會風尚，喚起全社會對殘疾人的關愛。

四、提升環境關注

殘疾人的困難處境固然有他們自身的原因，但社會資源匱乏、社會機會喪失才是他們陷入困境的主要因素。因此，社會工作者在分析殘疾人的困境時，不能只看到殘疾人自身的缺陷，更多地應從社會制度和社會環境尋找問題的根源。這也符合新殘疾人觀的基本理念。如果殘疾人不能從國家和社會獲得幫助，不能打破其身陷其中的社會結構，那么殘疾人問題的解決就只能是表面和膚淺的。所以，對社會工作者而言，只有通過政策倡導和社會倡導，才能保障殘疾人社會交往中的平等、參與和共享。

（一）政策倡導

在世界范圍內，對于殘疾人的社會政策是隨著時代的發展而不斷變化的。殘疾人社會福利政策，可以反映一個國家的經濟發展水平、文明程度或政府的執政能力。國外殘疾人社會福利的具體政策，是20世紀開始尤其二戰后逐步制定與推行的，各國將19世紀以前對貧困者的救濟政策中關于殘疾人的條款，進一步明確和具體化了，形成了對殘疾人的特殊社會政策。我國則在新中國成立后，政府制定了許多保障殘疾人權益的法律、法規和政策，尤其《殘疾人保障法》對殘疾人社會福利作出了比較全面和詳細的規定。

社會工作者是將福利政策轉化為社會服務的執行者，他們既能準確把握政策精神、深刻理解政策意圖，同時也能全面了解殘疾人及家庭的需要，并在社會服務的供給中知曉國家政策和法律法規的實際運行情況，因而在殘疾人社會政策制定、實施、評估及改革的各個環節中，他們都起著積極作用。社會工作者作為政策制定者與服務消費者之間的橋梁和紐帶，在一線社會工作的服務實踐中，將殘疾人的心聲和訴求通過合理的方式與渠道向上反映，讓決策者更好地把握殘疾人的實際需求。同時，社會工作者也將社會服務與政策運行中碰到的問題進行整理和思考，將一些政策改進的意見或建議反饋給政策制定者，以便制定更加合理的殘疾人政策。因此，社會工作者不僅僅是殘疾人各項法規與政策的實施者，也是殘疾人各項法規與政策制定、評估和改革過程的積極參與者、倡導者。

（二）社會倡導

殘疾是無可避免的一種社會代價，殘疾人也是人類多樣性的一種反映，國家和社會對殘疾人應表現出更強的包容性。世界各國普遍認同國家和社會是維護和保障殘疾人權益的責任主體。社會工作者在殘疾人社會服務過程中，也要積極利用國家現有的政策資源，充分發揮社會倡導的作用，為殘疾人參與社會生活、擴大人際交往、提高生活質量營造良好的社會環境。

在殘疾人社會工作中，社會工作者應將殘疾人問題視為“公共問題”，秉持殘疾人的公民權利思想積極進行社會倡導。第一，要向社會宣傳造成殘疾人問題的主要原因不是殘疾本身，而是外部障礙。由于機能的限制和外界的障礙，使殘疾人處于某種不利的地位，正常作用的發揮受到限制，因此殘疾人應該得到社會各界的特殊關顧。每一個公民幫助殘疾人，是對自我的完善和精神的升華；社會開展的各類助殘服務和助殘活動，也是助人為樂傳統美德的傳承和體現。第二，宣傳公民權利的思想，使全社會尊重殘疾人的公民權利和人格尊嚴，保護他們不受侵害。對殘疾人群體提供幫助，是人類文明和社會進步的一個重要標志。政府與社會各界要從各個方面采取措施，為殘疾人平等參與社會生活，共享社會發展成果創造良好的條件。第三，向社會大眾展示殘疾人的創造性及樂觀進取的精神。每一個殘疾人都有求生存、圖發展的志氣，也有參與社會生活的欲望，尤其在殘疾青年中表現突出。社會工作者只有通過展示殘疾人的才能，增進社會的理解，才能轉變社會部分群體對殘疾人的不正確觀念。

在殘疾人社會福利體系構建過程中，政府是殘疾人社會福利的主要供給主體，承擔著健全殘疾人社會福利體系的關鍵任務。在福利多元主義（welfare pluralism）思潮的影響下，福利多元供給的格局逐漸形成，企業、家庭、社會組織在殘疾人社會福利供給中也日益發揮重要作用，在政府購買社會服務的背景下，助殘社會組織的作用尤為明顯。特別是社會組織中的社會工作者，在殘疾人社會福利體系中承擔著服務提供者、支持者、關系協調者等直接服務角色，同時也承擔資源連接者、政策倡導者等間接服務角色，已成為殘疾人社會福利供給中的一支重要力量，成為殘疾人福利服務供給與殘疾人需求有效對接的紐帶。社會工作者堅持“人在情境中”的觀點，從殘疾人的個體屬性和外部環境兩個維度界定社會工作者的角色；同時采用“結構—行動”的范式研究殘疾人的社會交往，并將社會工作者的功能定位于資源鏈接、社會功能改善、社會營銷和環境關注四個方面。

注釋：

①相關數據引自2015年中國殘疾人事業發展統計公報［殘聯發（2016）14號］。

C916.2

A

1007-9106（2017）05-0097-05

*本文為國家社會科學基金“積極福利視角下殘疾人就業問題研究”（14BSH104）；揚州大學人文社科基金“社會網絡分析視角下的殘疾人社會交往研究”的階段性成果。

馮敏良（1979—），男，揚州大學社會發展學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社會工作與社區治理；高揚（1980—），女，中共揚州市委黨校講師，主要研究方向為公共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