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日兩個不同的民族因其文化背景,思維方式的不同,在語言表達上有很大的差異。翻譯不是單純的文字轉換,它涉及到兩種語言負載的文化,是一種跨文化交際活動。跨文化翻譯應在文化習俗、聯想差異,歷史文化內涵幾個方面認識到差異性的存在,采取一系列翻譯技巧,增強跨文化意識,消除交際障礙。
[關鍵詞]:跨文化翻譯、文化差異、內涵、聯想
1 引言
獲取外國文化資訊的方法有很多,翻譯就是其中的方法之一。利用語言的轉換可使不懂外國語言的人在最方便最省時間的情況下獲得他們所需要的信息。然而,語言是文化的產物,由于文化的差異,中日兩種不同文化相遇時必然產生某些誤解,出現交際困難或障礙,甚至產生沖突。當我們仔細審視中日文化,比較中日文化時,不難發現,中國和日本除了在漢字方面都使用漢字以外,語言方面從語音到詞匯,從語法到表達完全是兩種不同的語言體系,文化方面,更是千差萬別。
從事語言轉換工作的人對原始語言與目的語的認知除了在語法及語意方面的素養,也必須相當了解兩種語言背景后的文化,才能夠忠實傳達原作的本意,翻譯在跨文化交際中扮演著不可缺少的角色, 因為有了翻譯,文化交流才成為可能。有專家認為翻譯已不再僅僅是被看作是語言符號的轉換,而是一種文化轉化的模式。因而,翻譯不僅僅是一種跨語言的交際活動,更是一種跨文化的交際活動。
2 克服跨文化翻譯交際障礙之策略
如果我們沒有認識到文化在交際中的作用,我們也許根本無法與來自其它不同文化的人們交流。文化是交際的一大問題,因為文化不是一成不變的,而且各有各的特點。文化差異越大交際的困難越大。我們應該認識到文化差異的存在,不能想當然的認為把我們的思想翻譯成另一種語言就能充分地傳達我們所要表達的意思。王佐良(1989)先生說過:“翻譯里最大的困難是什么呢?就是兩種文化的不同,在一種文化里頭有一些不言而喻的東西,在另外一種文化里頭卻要費很大力氣加以解釋。對本族語言不必解釋的事,對外國讀者得加以解釋。”因此,筆者認為為了更好地實現跨文化翻譯有必要從以下幾個方面增強對文化差異性認識的研究。
2.1語言習俗
日語和漢語的社會群體在各自漫長的歷史進程中,由于各自的風俗習慣,社會歷史,文化背景,宗教信仰和地理環境的影響,形成了具有各自民族特色的風俗習慣。在日語學習中,由于不了解中日文化習俗的差異性,在使用日語進行交際時,屢屢出現歧義,誤解頻繁,造成語用失誤迭出的現象。例如:中國人習慣稱外國人為“先生”。然而對于日本人來講,日語雖然說也有“先生”一詞,但那只是對“教師、律師、醫生、和國會議員”才能接受的稱呼,和中國的含義不同,因此我們應該注意,把“鈴木先生”譯為“鈴木さん”才符合日本人的稱謂習俗,不然就會產生錯覺,有嘲弄之嫌。還有,中國人以謙遜為美德,如當日本人稱贊中國人某一方面的特長時說“お上手ですね”。(你真棒),中國人通常會說:“過獎了”來應酬,這經常會讓說話者莫名其妙。漢民族長期以來在生產生活中非常重視個體與周圍人的緊密關系,尤其重視大家族的血緣親族關系,因此漢民族的家譜樹形圖要遠比使用日語的日本民族詳細和復雜得多。例如跟父親同輩的親屬——“大爺,叔叔,舅舅,姑父,姨夫”在日語里統統用“おじさん”。來代替。而“姑姑,嬸嬸,大娘,姨媽,舅媽”又只能用“おばさん”。來稱呼,無法具體的顯示出其詳細的血緣和親疏關系。所以我們可以說,不同的文化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不同民族語言的獨特性。
由于文化習俗的不同,表達相同要領的說法也各不相同,稍不注意就會掉進“文化陷井”。因此,在不同語言的互譯中,要注意轉換表達方式以符合譯文習慣。日語把花錢大手大腳說成“湯を飲むようだ”(象喝熱水似的)。漢語則說成“揮金如土”;漢語用“象煮餃子似的”比喻人多,日語則用“芋を洗うようだ(象洗紅署似的)”;中國人把不會游泳的人形容為“旱鴨子”,而日本人則叫做“金槌”(鐵錘子);中國人說腳底下長了“雞眼”,而日本人卻說腳底下長了“魚の目”(魚眼);中國人管改邪歸正,不干壞事叫做“洗手不干”,或“金盆洗手”。而日本人卻叫做“足を洗う”(洗腳不干)等等。看似簡單的這些說法背后蘊含著中日兩國復雜的文化背景的不同。這些説法都是產生于中日兩國獨特的文化,地理環境和生活方式,能夠讓各國民族所接受的,包含獨特的文化習俗。
2.2思維方式
語言是表達思想的,由于不同文化的人生活習慣和思維方式有很大不同,同一客觀事物在不同的文化里可以包含不同的價值,引起不同的聯想具有不同的內涵。聯想意義的差異最突出的表現在色彩上。自然界是五顏六色的,人類的感覺是相同的,但是顏色用于人類社會在人的心目中產生了特定的意義,引起特殊的聯想,激發特別的感情。這樣的顏色已不再是客觀物質,而是變成了抽象的象征色。顏色常因特定的環境和文化不同,其象征意義也不同。在日語里“黑色”表示“悲哀與莊重”。參加葬禮都要穿黑色服裝;而中國以“白色”表示哀悼,中國的喪服是白色的。白色在日語里表示“純潔”新娘結婚時穿白色婚紗。日語里“紅色”表示“ 喜悅、危險”;中國以“紅色”表示喜慶,新娘子結婚喜歡穿紅色衣服,表示大吉大利,紅紅火火。對于數字,各民族也產生不同的聯想。日本人不喜歡“4和9”因為這兩個數字的發音和“死”“苦”諧音,使人聯想到“死亡”和“痛苦”。醫院賓館大多沒有“4”和“9”房間,電話號碼4989(四苦八苦)被人認為是很不吉利的號碼。
而在中國“六”和“八”成為最受歡迎的數字,因為它和“順”“發”有聯系、象征幸福和順利。如“六六大順”“八”表示“發達,發財”。因此中國人在生活中通過這樣或那樣的方式把自己的活動和這兩個數字聯系在一起。比如電話號碼中有“六”和“八”會被認為是一種幸運。逢“六”“八”結婚的人也很多,被視為吉祥之日。在中國人眼里“九”也是一個神圣的數字,代表天長地久,并且它是皇帝專用的數字,標志著統治長久。
2.3歷史文化
每一種語言都是一個國家和民族文化發展的產物。都有其深遠的歷史背景和豐富的文化內涵,而成語,典故是歷史文化的一個重要體現,是民族歷史文化中的瑰寶,具有濃厚的民族色彩,蘊涵豐富的歷史文化信息,是漫長歷史長河的積淀,只有很好地了解它的豐富歷史文化內涵,才能傳神地體現和傳遞異國文化。例如:漢語里有“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的說法,譯成日語則為“三人寄れば文殊の知恵”“諸葛亮”對于中國人來說是很熟悉的歷史人物,但是,日本讀者就會產生疑惑“諸葛亮”是誰?如果象譯文中換成“文殊”日本讀者就容易理解了,在日語里,“文殊和尚”是智慧的象征。
在一次晚會上,一位相聲演員說:“我父親為了供我上大學,省吃儉用戒了煙,戒了酒、戒了肉,都快成“八戒”了”,中國觀眾哄然大笑,翻譯人員把這段話翻譯給日本人聽后,日本人卻很木然,覺得“八戒”有什么可笑的,“八戒”這個詞有豐富的歷史文化內涵,日本人不了解這一文化內涵,想叫他們發笑談何容易。
中國自古就有崇尚“龍”和“鳳”的習俗,中華民族是龍的傳人,中國文化與龍密切相關。“龍”“鳳”盡管是傳說中的產物,但在中國人的心目中,“龍鳳呈祥”的觀念根深蒂固。有“龍飛鳳舞”“龍騰虎躍 ”的說法,盡管中國文化對日本影響很大,但“龍鳳”的傳統觀念日本人知之甚少,更談不上崇尚“龍鳳”的文化意識了,“龍”是中國古代皇帝的象征,所謂“真龍天子”,老百姓也“望子成龍”。對于漢語中的“生死輪回”“八卦”“陰陽”等不了解中國歷史文化的外國人來說必然是云里霧里,不知何物。因此,翻譯時要找出恰當的符合日本文化的詞比較難。
3 日漢跨文化翻譯的基本技巧
在日漢翻譯中,是采用歸化法還是異化法,目前說法不一,有的認為異化的手法更為我國翻譯工作者所接受和認可,有的認為除了上世紀30年代異化法曾一度占主導地位外,其余的大部分時間里,大多數翻譯者都運用了歸化的翻譯手法。無論是運用哪種方法,都不能一概而論是好是壞,最主要的核心是關注是否注意了以下幾個方面:
3.1 翻譯的關鍵是要適時、有度
有的譯家采用了歸化,翻譯得很好,有的卻采用了異化,效果也不差。由此可見,采用哪種方法翻譯,要根據不同的場景,不同的內容,不同的需要來定。適合歸化,就采用歸化法翻譯,反之就采用異化法翻譯。因此在翻譯諺語或文學作品時,必須兼顧歸化與異化兩個方面,也就是讓中國讀者感受到帶有日語的味道,顯示日本的風土人情的語言。無論是歸化還是異化,只要掌握好了“度”,都可以達到很好的翻譯效果。過度歸化,一定會破壞日語原有的形象和原有的文化背景;過度的強調異化,即過多地追求日語的原語形式,就有可能會過于繁瑣。因此,翻譯的關鍵是要適時、有度。
認識到了文化翻譯的差異性的存在,在翻譯時就要注意翻譯技巧。翻譯時人們總希望將原文的含義全部譯出,以達到翻譯的首要標準“信”。譯文要在忠實于原作基礎上,盡量尊重本國讀者的欣賞習慣和文化趣味。我們在翻譯外國作品,總會牽涉到那個國家的風土人情,生活習俗以及特殊的文風、成語、典故等,一味強調“歸化”(中國化、民族化)不能算是正確的翻譯,實際上反而有損于忠實。著名翻譯學家羅新璋先生指出::等值是以文本為中心,但也不是不問效果與文采;等效是以讀著為依歸,對原文的本意和審美信息也并不掉以輕心”。
3.2 翻譯時要符合文化背景的民族性和地域性
在當今的文學翻譯理論中,文化的翻譯占有了從未有過的重要地位。讀者能否正確理解譯者所要傳達的意思關鍵不在于語言而在于文化。有些學者認為語言作為文化的組成部分、既是文化的一種表象形式,又是一種社會文化現象。對于以語言轉換為基礎的翻譯工作者來說文化轉換成了一個重要的主題。在具體的翻譯實踐中,原文背后的文化背景被認為是譯文的一個組成部分。可見,諺語或者文學翻譯的核心是文化的翻譯。翻譯是否成功,在于讀者能否在閱讀中了解到原作的文化背景,能否通過閱讀體驗到未曾親身體驗過的另外一種生活和文化氛圍。這應該是翻譯諺語或一部作品要采用歸化法還是異化法的首要標準。人們在各自長期的發展過程中,為使各自的語言更加形象,常常采用各種意象來表情達意。在很多情況下同種意象在一種語言中所承載的文化信息與其他另一種語言中所承載的文化信息大相徑庭,或者,同樣的信息在不同的文化中由不同語言載體來承載,這時,譯者就必須用譯入語的“等值體”意象來替換原語中的意象,以便在原語信息得以再現的同時,譯入語讀者也能接受。在諺語和文學作品中通常采用這種方法。
例如:
(1),細根大根白魚を五本並べたような手(如蓮藕般的胳膊和五根青蔥般的手指。)如果直譯成“象纖細的白蘿卜一樣的胳膊和如同五條小白魚般并排著的手指”中國讀者非嚇一跳不可。因為日本是海洋漁業文化,中國是大陸畜牧文化,所以應替換成符合中國文化的詞語。同樣,把中國作品中獨特的描述方法直譯成日語的話,日本人也許根本不覺得美。例如:“鴨蛋圓臉形”直譯成“アヒルの卵のような顔”,(象鴨蛋一樣的臉)不但不美,還有點覺得反胃。如果采用意象替換法則成為“瓜ざね顔”(瓜子臉)。
(2),自分の息子は濡れ著に著せられた。(兒子蒙受不白之冤)
(3),泣面に蜂(禍不單行)
(4),棚から牡丹餅(天上掉餡餅)
(5),青菜に塩(垂頭喪氣)
(6),私は金槌です(我是旱鴨子)
(7),霞を食って生きる(喝西北風過日子)
(8),どんぐりの背比べ(半斤八兩,不相上下)
3.3 采用異化法時的注釋
采用歸化法還是異化法對于注釋的運用有著決定性的影響。采用歸化法就要摒棄注釋的策略,采用異化法就必須對難以翻譯、難以理解之處進行注釋。歸化一般是表現在語言的層面上,異化大多表現在文化傳達的層面上。在日語翻譯中為了讓讀者跨越語言理解的障礙,充分欣賞到日本文化,不少人會采用異化的策略。但是對中國人來說,由于文化背景的不同,很多時候日本人的一些習俗,生活狀態和思維習慣不為中國人所熟悉,影響了對諺語或文學作品的理解。這樣就必須加以“注釋”,來更好地體會原有的文化風情和日本人原有的生活狀態。
4 結語
從以上的描述可知,來自不同語言文化背景的人要相互溝通是需要對策的。在翻譯過程中,文化的差異不是絕對不可逾越的鴻溝,關鍵在于対文化差異的透徹理解。翻譯是不同民族思想文化交流的行為,也被認為是一種“文化稱植”。跨文化溝通的目的并非“同化”。譯者應從文化內涵來分析作品,理解原文,明析中日文化差異及語言表達上的不同,這樣才能增強欣賞和鑒別能力,提高翻譯能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譯者是作者與讀者的橋梁,又是兩種文化的橋梁,翻譯與文化密不可分,譯者不但要努力提高語言本身的修養,而且應當盡量多了解語言的文化背景知識,注意研究語言文化的附加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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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榮桂艷,女,1963年5月出生。現就職于內蒙古民族大學外語學院,任日語教師,副教授。2008年5月吉林大學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專業的碩士研究生畢業。研究方向為日語翻譯,日語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