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主義犯罪刑事秘密偵查程序研究

呂江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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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主義犯罪刑事秘密偵查程序研究

呂江鴻

(西安市公安局 刑事偵查局,陜西 西安 710016)

恐怖主義活動犯罪已經成為危害國家安全與發(fā)展的一大毒瘤，打擊恐怖主義活動犯罪是各個國家的義務，為了能夠有效打擊恐怖主義活動犯罪，我國對恐怖活動犯罪的實體方面和程序方面進行了系統(tǒng)化的立法。本文從恐怖主義活動犯罪的刑事偵查程序為切入點，探索恐怖主義活動犯罪的秘密偵查程序，對恐怖主義活動犯罪以及秘密偵查的含義進行分析，指出恐怖主義犯罪秘密偵查的必要性，并提出完善恐怖主義犯罪秘密偵查的程序的建議。

恐怖主義犯罪；秘密偵查；程序建立

為了防范和懲治恐怖活動，加強反恐怖主義工作，維護國家安全、公共安全和人民生命財產安全,開展打擊恐怖主義犯罪正在成為一種常態(tài)化的司法活動。相應的，在刑事領域層面的立法也得到完善，相繼出臺和完善補充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修正案(九)》《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反恐怖主義法》以及相應司法解釋等，構建了打擊恐怖主義活動犯罪的法律體系，為打擊恐怖活動犯罪提供了堅實的法律基礎。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我國的恐怖活動也在經歷升級轉型，以互聯網和信息技術為支撐的新型恐怖活動正在成為新趨勢，犯罪手段的智能化和隱蔽性特征更加明顯。在司法實踐中，針對恐怖主義活動的隱蔽性特征，通過運用秘密偵查、電話監(jiān)聽、臥底偵查等措施能提高恐怖活動犯罪案件偵破率，其中，開展有效的秘密刑事偵查，成為收集恐怖主義活動犯罪證據、材料不可或缺的重要措施和手段。因此，完善恐怖主義活動刑事秘密偵查程序，在理論界和司法界都顯得十分重要。

一、秘密偵查的含義拓展及特征

秘密偵查措施是我國《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一項重要的具體措施之一。偵查機關可以根據案件的性質，對涉毒、涉黑、恐怖主義活動犯罪等實施秘密偵查程序。從理論層面上分析，張嬌[1]153-154認為秘密偵查是經過嚴格的審批程序，在嚴密的指揮、控制下進行，對所固定的犯罪嫌疑人秘密進行跟蹤、設伏或者錄音錄像，整體上掌握偵查對象的動向，進而發(fā)現線索，揭發(fā)犯罪的一種刑事偵查手段。唐磊[2]27-30認為秘密偵查是偵查機關的一種強制偵查行為，一般秘密偵查的范圍是針對社會危害性較大、影響大、偵破難度大的特殊案件。偵查機關在法律規(guī)定的范圍內，對特定的案件，采取暗中發(fā)現線索、收集證據的方式，以揭露犯罪事實的一種強制性、隱蔽性的偵查措施。趙國鈺[3]10-11認為秘密偵查是偵查機關采取隱蔽身份、目的和手段的方法，在偵查對象中發(fā)現線索、收集證據，抓獲犯罪嫌疑人的一系列行為。

筆者認為，秘密偵查是一種不斷發(fā)展和變化的過程，其內容和形式都是一個動態(tài)的變化過程。總體上看，秘密偵查措施是偵查機關根據法律規(guī)定，對一些特殊的案件實施的一種偵查模式，確定偵查對象以后，偵查機關采取跟蹤、設伏或者錄音錄像等多種隱蔽手段，發(fā)現線索，收集證據，抓獲犯罪嫌疑人，偵破案件的一系列行為。

秘密偵查有著特殊性，存在隱蔽性、主動性、侵害性、程序性等諸多特征。首先，秘密偵查最大的特征在于其具有隱蔽性。偵查機關將身份、手段和目的進行隱蔽，在偵查對象不知曉的情況下發(fā)現線索、收集證據；秘密偵查期間，偵查主體屬于絕對保密狀態(tài)，偵查機關不能將偵查主體隱蔽偵查情況泄露；偵查主體也不能向任何人泄露自己的真正身份。其次，秘密偵查具有主動性。偵查機關鎖定一些需要秘密偵查的案件以后，在犯罪嫌疑人處于犯罪預備階段或者著手實施犯罪行為時，偵查機關就能主動采取秘密偵查措施。再次，秘密偵查措施具有侵害性。秘密偵查在不暴露偵查人員身份、手段和目的的情況下，難免會發(fā)生侵犯公民的隱私權、住宅權和通信自由權等合法權益的事件。最后，秘密偵查措施具有程序性。秘密偵查措施的使用是偵查機關根據法律的規(guī)定，嚴格按照法律程序實施，不能超越法律規(guī)定的范圍，偵查機關和偵查人員都受到法律的約束。

二、對恐怖主義犯罪使用秘密偵查的必要性分析

21世紀以來,恐怖主義犯罪在全球蔓延,對國際社會的和平和安全構成嚴重威脅,成為全球的公害。中國也未能幸免于恐怖主義犯罪的毒害,尤其是“東突”等恐怖組織實施的一系列恐怖事件,嚴重破壞了中國社會秩序、造成了巨大人身傷亡和財產損失。在對恐怖主義活動犯罪追訴過程中，偵查效率起著決定作用，提高偵查效率，才能及時、有效地打擊恐怖主義活動犯罪。由于恐怖主義活動犯罪的特殊性，恐怖組織以及恐怖分子往往是有組織、有計劃地實施恐怖犯罪活動，其恐怖犯罪具有較強的反偵查能力和隱蔽能力，如果僅采取一般的偵查措施不能滿足司法實踐的需要，并影響偵查的效率。因此，針對恐怖主義活動犯罪應當采取非常的偵查手段，尤其是秘密偵查措施，可以發(fā)揮秘密偵查中發(fā)現線索、收集證據的優(yōu)勢，快速偵破案件，提高偵查效率。此外，秘密偵查措施是根據法律的規(guī)定所采取的偵查措施，在偵查過程中，偵查機關和偵查人員都應當嚴格按照法律規(guī)定實施，從而能夠保障偵查的公正性[4]128-129。

三、完善恐怖主義活動犯罪的秘密偵查程序

為應對恐怖主義犯罪,中國政府一方面積極加入反恐的國際公約；另一方面通過修改和完善國內法做出應對。盡管我國已經基本構建了打擊恐怖主義活動犯罪的法律體系,但懲治恐怖主義犯罪的立法遠未盡善盡美,與國際公約的標準和其他國家的立法相比,還存在一定差距。為建立科學、完備的立法體系,通過法律手段對恐怖主義犯罪進行有效的防控、懲治,迫切需要研究國際社會和其他國家的反恐法的基本理論和實踐經驗,為完善懲治中國的恐怖主義犯罪立法提供理論支撐。根據我國《刑事訴訟法》的規(guī)定，為了盡快查明案情，公安機關可以對一些特殊案件讓偵查人員采取隱蔽身份的形式，按照必要的偵查程序實施偵查，為秘密偵查措施的使用提供了法律依據。

(一)確定恐怖主義活動犯罪中秘密偵查主體

偵查機關在針對恐怖主義犯罪的秘密偵查確定偵查人員時，必須對偵查人員的自身素質、偵查技術以及心理素質等方面進行嚴格把關，確保偵查人員在偵查過程中能夠勝任工作，完成偵查任務。另外，根據《刑事訴訟法》以及《刑事特情工作細則》的相關規(guī)定，偵查機關可以聘任普通群眾作為秘密偵查人員，而對于具有前科的人員或者現行犯，不宜選任為秘密偵查人員；《刑事特情工作細則》規(guī)定治安積極分子、未成年人、罪行極其嚴重的罪犯以及死刑近親屬等都不能成為恐怖主義活動犯罪秘密偵查人員[5]74-78。

筆者認為，恐怖主義活動犯罪秘密偵查的人選不僅包括偵查機關內部的偵查人員，還可以聘任普通群眾。對于聘任的恐怖主義活動犯罪秘密偵查的人員，應當嚴格要求自身素質，選拔自身工作能力出眾，能夠隨機應變、保守秘密的人員。另外，可以結合實際狀況，選任一些與恐怖活動組織具有一定密切聯系的犯罪分子發(fā)展為秘密偵查人員，更加有利于恐怖主義活動犯罪的偵查。

(二)確立秘密偵查對象內容的范圍

秘密偵查的目的是針對恐怖主義活動犯罪進行線索發(fā)現和證據的收集，秘密偵查的偵查對象就是圍繞恐怖主義活動犯罪的事實和證據展開的。首先，以恐怖活動犯罪的基本信息作為偵查對象，主要包括恐怖組織名稱、恐怖組織內部規(guī)章、恐怖組織結構框架、恐怖組織中成員分布。其次，恐怖組織的犯罪活動，犯罪預備階段的準備、犯罪的時間、地點、人物、侵害對象等相關犯罪信息。再次，掌握每個恐怖分子的基本信息，包括文化程度、個人愛好、生活習慣、家庭背景、家庭成員、親友關系以及在恐怖組織中所處的位置以及作用。最后，把握恐怖活動犯罪地理信息，包括恐怖分子將要實施犯罪的具體地點，恐怖分子藏匿地點、訓練基地以及逃跑路線等。另外，要偵查恐怖組織活動的通信情況，采取什么樣的通信手段，和什么人聯系等都要全面監(jiān)測。

(三)完善恐怖主義犯罪秘密偵查的審批程序

根據《刑事訴訟法》的規(guī)定，公安機關實施秘密偵查措施的，必須經過嚴格的審批手續(xù)?！缎淌略V訟法》規(guī)定，實施秘密偵查措施由檢察機關實施審批權，檢察機關作為一個法律監(jiān)督機關，對刑事偵查、審判、執(zhí)行等依法進行監(jiān)督。在刑事程序中，檢察機關對秘密偵查實行審批權應當予以完善。第一，秘密偵查機關的偵查主體應當向檢察機關提出申請，并說明理由，對實施秘密偵查的必要性進行分析，并嚴格按照法律規(guī)定的秘密偵查范圍提出申請，檢察機關對偵查機關所提出的申請應當嚴格審查，對秘密偵查使用的目的、手段、類型以及限度都應當審查，并分別討論，最終予以定奪，得出結論后記錄在案歸檔。第二，如果偵查機關對檢察機關的審批存在異議，申請機關可以向上一級檢察機關提出異議，由上一級檢察機關在一定的期限內進行裁決。第三，根據恐怖活動犯罪性質考慮，偵查機關為了及時發(fā)現線索和收集證據，可以先行實施秘密偵查措施，采取秘密偵查措施以后應當在24小時內補辦審批手續(xù)[6]23-25。

四、結語

恐怖主義活動犯罪的刑事偵查程序是打擊恐怖活動犯罪的重點階段。偵查機關根據恐怖主義犯罪的特點確定特殊的偵查措施，結合恐怖活動犯罪隱蔽性的特點，啟動秘密偵查程序，以便能夠順利完成對恐怖主義活動犯罪的偵查活動。

[1] 張 嬌.淺析秘密偵查制度及其相關問題[J].學理論,2013(17).

[2] 唐 磊,汪啟和.質疑與回應:秘密偵查的正當性分析[J].中國檢察官,2008(5).

[3] 張 昕.應當賦予檢察機關特殊偵查措施[J].天津檢察,2009(2).

[4] 王賢濤.對恐怖主義犯罪進行秘密偵查的理性思考[J].傳承,2015(1).

[5] 謝 波.我國恐怖主義犯罪訴訟程序法治化問題探討[J].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6,32(1).

[6] 姚李佳,宋道軍.論我國秘密偵查的措施與規(guī)范化[J].新鄉(xiāng)學院學報,2016,33(8).

[責任編輯 樂 知]

2016-02-11

呂江鴻(1973- )，男，陜西華縣人，西安市公安局刑事偵查局大案與有組織犯罪偵查處法律碩士，主要從事反恐學、偵查學、刑法學研究。

D9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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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8127(2017)02-003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