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教育治理范式：多元合作、民主制衡

摘要：把治理理念引入教師教育領域，主張教師教育治理的主體為政府、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和社會。在教師教育治理中，三者都有一定的權利和義務。要解決好三者的角色定位，明確各自的權利和義務，形成“多元合作、民主制衡”的教師教育治理范式。

關鍵詞：教師教育；治理范式；多元合作；民主制衡

以往政府主導的教師教育治理過度強調政府的職能，認為教師教育作為一項公益事務，它的提供和生產都應由政府負責；而市場主導的教師教育治理認為，教師教育不一定由政府來生產和主導，非政府部門也可以參與教師教育的治理。所以，教師教育治理中任何一方為主導都不甚合理，教師教育應該形成政府、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社會多元合作、民主制衡的治理范式。

另外，本文多次提到教師教育治理主體：政府、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和社會，在此做一下概念界定。

政府在此為廣義上的政府，為國家權力機關、行政機關、司法機關的綜合，是國家公共權力和國家權威的象征。我國的教師教育工作主要由屬于行政機構的教育部的教師工作司（2012年7月之前為師范教育司）進行統領和宏觀指導。

教師教育機構在此指以職前教育為主的、貫穿于教育職前培養和職后培訓的、對教師進行培養和培訓的各個種類的機構。進行職前教育的主體是師范學校以及綜合性大學的教育學院、系。其中師范大學包括高等師范學校（包括師范大學、職業技術師范學校、師范高等專科學校以及職業技術師范專科學校）、中等師范學校（包括普通中等師范學校、中等師范學校、中等特殊教育師范學校）。進行職后培訓的主要為教師進修學校，部分師范學校以及綜合性大學也有此功能。

社會包括所有公民大眾以及組織、機構，和教師教育比較相關的有家庭（師范生家長）、用人單位（學校），此外，市場作為市場經濟下不可忽視的因素也可以單獨作為教師教育治理的主體，在此我們把“市場”這個因素包括在“社會”之中。因此，社會在本文中主要指家庭、用人單位（學校）、市場。

一、“多元合作、民主制衡”的教師教育治理范式

多元合作、民主制衡的治理范式與政府主導的教師教育治理、市場主導的教師教育治理最大的不同就是治理規則。政府主導的教師教育治理以政府管制為主，市場主導的教師教育治理以市場調節為主，而多元合作、民主制衡的治理范式強調政府、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社會的合作。政府、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社會三者都有各自的角色。

在政府主導的教師教育治理中，教師教育舉辦機構自主辦學的角色被剝奪，社會參與教師教育治理的角色也沒有有效的制度保障；市場主導的教師教育治理保障了教師教育舉辦機構自主辦學、社會自由選擇的角色，但最重要的政府在教師教育治理中扮演的角色被弱化了。而多元合作、民主制衡的教師教育治理范式就是使得政府、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社會在規則約束下形成角色互動。

如圖1所示，在這個范式中，政府、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社會在教師教育治理中各自擔任一定的角色，承擔一定的職責且彼此之間可以進行有效地溝通交流，是一個多元利益相關者合作互動的過程。政府、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社會各自之間在教師教育治理中擁有平等地位而又相互依賴。這樣，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社會從教師教育治理的邊緣人順理成章地轉化為中心人。

二、“多元合作、民主制衡”范式下政府、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和社會的角色定位

（一）“多元合作、民主制衡”范式下政府的角色定位

政府部門要加快職能轉變，創新管理方式。政府部門減少對高校教師教育方面的直接管理和微觀管理，明確自身的職責為制定政策法規、行業規劃、標準規劃以及監督指導。要進一步落實高校的法人自主權，積極探索管辦評分離的有效實現形式，逐步取消高校的行政級別。

1.政府是教師教育行業的把控者和指導者

政府應擔當教師教育行業的把控者。教師教育事業作為國家的公益事業，政府要嚴格把控教師教育的辦學資格，保證教師培養和培訓的質量，從而從源頭上為我國的師資質量提供保障。政府還是教師教育行業的指導者，教師教育的輸入和輸出如果完全交由市場調配，極易導致由于有關教師需求信息不對稱或者信息延遲造成的教師的盲目培養，這就需要政府根據我國教師的需求和發展狀況對教師教育的規模進行整體把控。

2.政府是教師教育政策的制定者和服務的提供者

政府應該從宏觀上把控教師教育發展的方向，制定有關于教師教育的政策法規、行業規劃、標準規劃等，比如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申請標準、教師資格證制度的完善，在此基礎上合理進行制度安排以求政府、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社會的有效合作。

3.政府是教師教育行業的監督者

對于教師教育舉辦機構，教師教育舉辦過程中和結束時都應進行監督評價。教師教育舉辦過程中應即時、隨時對教師教育質量進行監測，側重形成性評價，旨在幫助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及時發現問題以及時改正，同時學生和學員及時發現自身不足以及時彌補；教師教育舉辦過后側重形成性能評價，以評價教師教育舉辦機構教師教育質量以及學生及學員的學習質量。另外，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教師教育舉辦得如何，達沒達到預期目標；市場參與教師教育是否有序；社會公眾（家庭）和教師用人單位對教師教育的運行是否滿意，能否培養出社會所期望的教師人才等一系列考核，都需要政府進行相應的監督評價并加以獎懲，把不足之處反饋到政府和教師教育舉辦機構，進一步制定措施加以改進。

（二）“多元合作、民主制衡”范式下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角色定位

在政府導向的教師教育治理中，教師教育舉辦機構是政府的附庸，缺乏自身的獨立角色以及辦學自主權；市場導向的教師教育治理中，教師教育又過于依賴市場調節，容易造成教師教育治理的功利性和道德失衡，影響教師教育的公益性和公共性。所以“多元合作、民主制衡”范式下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角色應避免以上兩種傾向。

1.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在教師教育治理中角色的基本定位為——教師教育的生產者

首先，教師教育舉辦機構有專門進行教師教育的教師，即“生產”教師的人員，他們一方面依據教師的培養標準、社會對教師的需求，另一方面依據學生的身心發展特點以及學生的學科背景有針對性地培養教師。其次，教師教育舉辦機構有專門進行教師教育的課程。學生要按照一定的進度安排學習規定的教師教育課程，掌握教育學心理學理論和學科教學理論，提升自己的教師素養。再次，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培養出來的畢業生一般都從事教師行業，也就是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為社會“生產”出教師，教師是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產品”。

2.教師教育舉辦機構是政府和社會的中間者和連接者

教師教育舉辦機構是政府教師教育政策的具體執行者和貫徹者，教師教育舉辦機構使用的教材、課程內容必須符合國家的教育政策和課程標準，教師教育舉辦機構進行教師教育之后的教學成果又要接受政府、社會的檢驗。首先，政府會通過一系列的考核政策措施對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教師教育質量和成果進行評估，并采取相應的獎懲；其次，家庭會直接根據子女的就業情況評價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教師教育質量；再次，用人單位根據師范生的教學質量和教師素養來評價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教師教育質量，市場可被政府委托設置各項指標對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教師教育質量進行系統評估。總之，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教師教育成果在貫徹國家、政府的教師教育方針、政策下進行，其成果投入到社會中，接受政府、社會的評估和檢驗。

3.教師教育舉辦機構是教師教育治理中的獨立角色

教師教育舉辦機構要增強自主化和校本化。自主化即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辦學自主權，擴大教師教育舉辦機構辦學自主權的關鍵是正確處理大學與政府的關系。在教師教育治理理念上，應正確認識承擔教師教育高校的“行政化”。在教師教育治理理念方面應摒棄教師教育舉辦機構作為“政府的附屬機構”，而應逐步使其具有獨立的法人地位，并完善其內部對于教師教育的決策、執行、監督機制。只有這樣，才能從根本上把教師教育從政府系統的管制和束縛中解脫出來，使其敢于承擔自身的獨立地位，并為其辦學質量負責。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政府失去了對教師教育進行治理的權利，而是指政府應從微觀管理中解脫出來轉為宏觀管理。政府可明確列出屬于其管理范圍的事物并且設定教師教育的質量標準，其余教師教育的具體事務由大學負責處理以強調教師的自主性、職業水準（professionalism）、以及教師專業知識的重要性。使得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和政府之間由傳統的行政隸屬關系轉變為一種現代的契約關系。

校本化即立足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實際情況實施教師教育。教師教育要立足于教師教育舉辦機構教師培養和教師培訓的實際情況，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辦學優點和特點，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學生（或被培訓教師）的情況，有的放矢，才能真正辦好有質量的教師教育。這就要求不斷挖掘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學生、課堂的特點特色，把研究意識貫徹到備課、上課、課下各個環節中。

（三）“多元合作、民主制衡”范式下社會的角色定位

本文中社會包括家庭、用人單位和市場。所以，教師教育治理中社會所扮演的角色從這三方面來闡述。

1.家庭在教師教育治理中的角色——教師教育的參與者、監督者和受益者

在政府導向的教師教育治理中，家庭基本上是被動地接受教師教育舉辦機構教師教育的成果，在教師教育治理中沒有一席之地；而市場導向的教師教育治理中家庭可以自由擇校，且對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教師教育有了一定的監督，在教師教育治理中有了一定的權利。“多元合作、民主制衡”范式下家庭的角色更加健全。

家庭是教師教育治理的參與者、監督者和受益者。首先，家庭是教師教育治理的參與者。家庭把培養子女的任務委托給政府和教師教育舉辦機構，作為納稅人，家庭有權選擇子女就讀的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和接受的教師教育，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在政府教師教育的方針政策指導下對學生實施科學的教師教育，培養學生成為合格的教師。其次，家庭是教師教育治理的監督者。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教師教育成果通過學生的就業情況以及之后在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工作合格情況受到家庭的檢驗；家庭還可以在其子女接受教師教育的過程中，通過子女的學業成績、活動情況以及實習表現來監督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教師教育質量。再次，家庭是教師教育治理的受益者。政府和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培養成果輸入到社會中，子女成為合格的教師，家庭無疑是受益者。

2.用人單位是教師教育治理的監測者和受益者

首先，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將教師教育的成果輸入用人單位（教師教育舉辦機構）之前，用人單位要監測畢業生是否能夠成為合格教師而進行筆試、面試等各種形式的監測，一定程度上是在監測教師教育治理的成果、教師教育舉辦機構教師教育的質量。其次，用人單位（教師教育舉辦機構）接收師范生服務于自己的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為自己的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培養合格的學生并做出相應的貢獻，也受益于教師教育治理。

3.市場是教師教育治理的監督問責者

十八屆三種全會明確提出，要讓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這種“市場精神”完全可以引入到教師教育治理中，積極探索社會參與教師教育治理的途徑和方式使得市場作為教師教育治理的主體之一。政府和教師教育行業本身有保證和負責教師教育質量和效率的需求且有能力為此負擔，所以市場中專業的組織機構的服務完全可以被購買。

要使市場作為教師教育治理的主體，首先市場要肩負監督職能，要建立教師教育信息公開制度。一方面社會公民作為納稅人，有權利了解教師教育這項公共事業的舉辦情況和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為社會培養出的教師的質量情況；另一方面社會公民作為學生的監護人，也有權了解自己孩子的培養情況。而且，教師教育舉辦機構要建立有效的溝通機制和建議渠道，使得社會公民方便對教師教育舉辦機構提出相應的意見或建議。

其次市場要肩負評價職能，要建立市場對教師教育的評價機制。對于此，政府要對市場賦權，在市場中尋找合適的第三方機構并購買其服務，第三方機構在利益不相關情況下承諾根據一定的指標，按照公平公正的原則專門針對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教師教育進行評價，并且將結果對社會進行公開。一方面使得政府和社會客觀全面地了解教師教育的舉辦情況；另一方面也使得社會對教師教育舉辦機構進行監督，使得各個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在教師教育方面形成競爭，對教師教育舉辦機構的教師教育起到督促的作用，提高教師教育的質量和效率。

總之，政府作為教師教育行業的把控者和指導者、監督者；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在擁有辦學自主權的前提下，擔當教師教育的生產者、政府和社會的中間者和連接者；家庭作為教師教育的參與者、監督者和受益者，用人單位主要是教師教育治理的監測者和受益者，市場是教師教育治理的監督問責者。可見，政府、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和社會之間都有各自的權利和義務，教師教育治理需要三者之間合作完成，又因各自的權限而相互制衡；同時，政府、教師教育舉辦機構和社會之間的權利和義務又有重合，比如政府和社會都是教師教育行業的監督者，這就需要三者進行有效合作，保證教師教育治理的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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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趙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