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葉地理標志應用面臨的困境及管理對策

摘 要 對地理標志應用進行規范化管理有助于保護消費者權益、穩固生產者競爭地位，同時也是實現我國農業產業化的有效手段。具有極高附加值的茶葉產品在獲得地理標志認證后也為其利益相關者帶來了巨大經濟效益。根據2015年10月赴浙江省的考察調研，從生產種植環節、產品加工環節、銷售渠道環節、法律保護方面、協會管理方面對“西湖龍井”“安吉白茶”“徑山茶”地理標志應用現狀進行分析。總結存在的問題。針對存在的問題提出管理對策：加強茶葉行業協會的管理，增強部門之間的合作，防止地理標志名稱通用化，加大假冒地理標志證明商標維權力度，把握產業發展與限制的沖突，打造“中國茶”國家化品牌。

關鍵詞 茶葉地理標志；西湖龍井；安吉白茶；徑山茶；應用現狀；問題；管理對策

中圖分類號：F323；F762.2 文獻標志碼：A DOI：10.19415/j.cnki.1673-890x.2017.10.015

知網出版網址：http：//kns.cnki.net/kcms/detail/50.1186.s.20170410.2339.016.html 網絡出版時間：2017-4-10 23：39：00

隨著地理標志保護機制的建立，地理標志不僅成為學界研究的新課題，且在實踐領域成為促進農村經濟增長的新動力。在消費者和生產者信息不對稱情況下，集特色、環保、文化、品牌于一身的地理標志能夠有效節省消費者的時間成本，提高消費者溢價購買意愿。深受消費者喜愛的茶葉產品在獲得地理標志認證后，也為其利益相關者帶來了巨大經濟效益。2015年10月，筆者受西湖龍井茶葉協會、杭州德龍公司邀請，分別對“西湖龍井”“安吉白茶”“徑山茶”等地理標志在茶葉生產種植、產品加工、渠道銷售及法律保護等環節中的實際應用進行了調研，并參加了由杭州市商標協會，湖州市市場監管局、農業局，杭州市西湖區龍井茶產業協會組織的“西湖龍井等茶葉地理標志證明商標現實管理研討會”，針對調研中遇到的問題提出了解決思路。

1茶葉地理標志應用現狀例析

1.1“西湖龍井”地理標志

“西湖龍井”茶之名始于宋，聞于元，揚于明，盛于清。2011年6月28日“西湖龍井”國家地理標志證明商標終于注冊成功，杭州市西湖區龍井茶產業協會是“西湖龍井”地理標志證明商標注冊人，對該商標享有專用權。目前，“西湖龍井”地理標志的應用涉及從生產種植到協會管理五大環節。

1.1.1 生產種植環節

根據《杭州市西湖龍井茶基地保護條例》，西湖區和西湖風景名勝區對西湖龍井茶保護基地茶園面積進行了實地測繪。西湖龍井茶保護基地茶園面積1736 hm2，其中西湖區范圍1212 hm2、西湖風景名勝區范圍524 hm2。具體茶園面積分解到每家每戶，現有西湖龍井茶種植戶9253戶。西湖龍井茶產業協會根據農戶種植面積，按照每667 m2生產茶葉12.5 kg，發放“茶農標”（即茶農使用的防偽標識，每張標記質量為250 g）。

1.1.2 產品加工環節

西湖龍井茶葉加工分人工炒制和機器設備炒制2種。無論選用何種方式，在加工過程中都需要將“茶農標”等量換成“銷售標”（銷售環節的防偽標識），“茶農標”每個250 g，“銷售標”根據市場需要，采取不同的包裝，如25 g、50 g、100 g、125 g等。

1.1.3 銷售渠道環節

從2014年開始，杭州市西湖龍井茶管理協會對全國各地的西湖龍井茶專賣店實行授牌許可[1]。在銷售市場上，對凡是沒有使用防偽標識銷售的西湖龍井茶均可認為是假冒產品。

1.1.4 法律保護方面

近年來，“西湖龍井”在茶葉行業獨領風騷，品牌價值一直位于行業前列，在市場上享有崇高的商譽，受到眾多消費者的追捧。一些不法商家，假冒“西湖龍井”品牌，獲取非法利益。西湖龍井茶管理協會委托律師事務所，針對假冒西湖龍井茶的經銷商進行了民事訴訟，目前已經宣判的案件中，比較典型的有：（1）西湖龍井茶產業協會訴北京北辰超市連鎖有限公司侵害商標權糾紛民事判決書，參見（2014）朝民（知）初字第45806號。（2）西湖龍井茶產業協會與上海雨前春茶葉有限公司侵害商標權糾紛一審民事判決書，參見（2014）楊民（知）初字第422號。（3）陳楚容訴西湖龍井茶產業協會侵害商標權糾紛民事判決書，參見（2014）橞中法民終字第1350號。

1.1.5 協會管理方面

西湖龍井茶產業協會歸口西湖區農業局農業產業科管轄，協會會長為農業推廣中心在職人員，協會現有3名工作人員。西湖龍井茶產許可企業113戶，其中有42戶為協會團體會員。區域內的生產經營單位都可以申請使用“西湖龍井”地理標志證明商標，協會每年核定產量，免費發放防偽商標（“茶農標”“銷售標”）；協會指定印刷企業，統一制作包裝，按包裝出廠價加15%的標準收取；協會對使用西湖龍井標識和包裝的產品品質進行質量監督；對使用“西湖龍井”標識和包裝的用戶進行統一管理。產品包裝上，不僅有防偽標識，還有“西湖龍井茶產業協會監制”字樣。協會會費收取標準為：團體會員1000元/5 a，個人會員50元/5 a。協會的主要經費由財政支付。

1.2 “安吉白茶”地理標志

“安吉白茶”地理標志證明商標于2001年1月注冊，2008年4月“安吉白茶”被認定為馳名商標。目前，“安吉白茶”地理標志的應用同樣涉及五大環節。

1.2.1 生產種植環節

“安吉白茶”地理標志證明商標核定的種植區域包括縣域面積1886 km2，轄8鎮3鄉4街道、1個省級經濟開發區，從業人員近20萬人。安吉白茶產業協會采取抓大放小，開展茶園普查工作，對種植茶園規模[（5×667） m2]以上的農戶茶園進行登記，對105個自然村、15800余種植戶發放了“茶園證”。安吉縣茶園種植面積約1.13萬hm2，初步估計未納入統計范圍的零星種植茶園面積在2667 hm2左右。“安吉白茶”種植的茶葉品種為“白葉1號”，按照每667 m2產茶葉15 kg計算，發放茶葉防偽標（防偽標上注明有茶葉質量）。

1.2.2 產品加工環節

“安吉白茶”產品加工需要借助機械設備，企業投資比較大，現有加工企業390余家。目前，申請使用“安吉白茶”商標的企業239家，由協會統一設計，并指定企業統一印刷產品包裝。產品的包裝上統一印制“母子商標”。在區域內，現有茶葉市（湖州市）著名商標31件，省著名商標10件，中國馳名商標4件。為維護“安吉白茶”品牌形象，確保“安吉白茶”產品品質，做到產品具有可追溯性，從2002年起，由安吉白茶協會倡導實施“母子商標”管理模式，即母商標——“安吉白茶”證明商標，子商標——企業商標。對沒有自主商標的小戶，組建茶葉專業合作社，共同使用合作社商標，社員間采用編碼區分。既維護宣傳和提升了“安吉白茶”母品牌，又保證了產品質量的可溯性。

1.2.3 銷售渠道環節

協會組織企業參加每年的“茶博會”，在中央臺、地方臺做廣播、電視宣傳，積極推廣“安吉白茶”品牌。“安吉白茶”實施“母子商標”管理十余年，成效顯著：（1）促進了“安吉白茶”產品質量可追溯體系的完善。建立了“六合一”的網絡管理信息系統，做到從茶園到茶杯的全程可追溯。（2）有效規避了“安吉白茶”公共品牌的市場風險。如果有企業產品質量出現問題，也是個別企業子商標問題，不會影響到公共品牌，較好地規避了市場風險。（3）“安吉白茶”得以長足發展。“安吉白茶”從1980年的單株母樹，到2001年1月注冊為地理標志證明商標的333 hm2，發展到今天的11333 hm2的種植規模；到2015年，安吉白茶產量1870 t，產值22.24億元。真正做到了“一片葉子富了一方百姓”[2]。

1.2.4 法律保護方面

“安吉白茶”隨著知名度的提升，連續6年獲得“中國茶葉區域公用品牌價值十強”，成為安吉農民增收致富的產業，也是安吉對外形象的一張名片。同時，品牌效應的凸顯，給市場帶來了巨大的商機，市場上假冒和仿制“安吉白茶”的現象時有出現。安吉白茶產業協會專門聘請律師事務所進行打假維權，在北京馬連道茶葉市場就發現100多家違法經營者，在安徽、江蘇等地也發現類似情況。在維權方面，困難重重，盡管向法院起訴了一些商家，但是由于客觀條件的限制，如取證困難、侵權認定爭議大，到目前為此，有幾家只是賠償調解，還沒有一個成功判決的案例。

1.2.5 協會管理方面

安吉縣專門成立了安吉白茶產業發展辦公室，屬于事業編制，由分管副縣長親自掛帥。現有專職人員5名，還有相關職能部門人員兼職。協會經費一方面收取會員會費，會員分為團體會員、個人會員；另一方面，防偽簽按照250 g裝、0.5元/個，500 g裝、1.0元/個收費。協會對“安吉白茶”實行統一宣傳，并組織會員單位參加“茶博會”，經費由協會支付，不足部分由政府專項經費解決。

1.3“徑山茶”地理標志

徑山茶系卷曲型毛峰綠茶，因原產于杭州市西湖區徑山而得名，早在宋代就已被列為“貢品”[3]。2003年，“徑山茶”獲得國家商標局核準注冊為“原產地證明商標”，后稱為“地理標志證明商標”。2011年，“徑山茶”商標被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認定為“馳名商標”。目前，協會有“徑山茶”生產加工骨干企業70家，其中國家級示范合作社1家，市級農業龍頭企業5家，并以龍頭企業為核心，組建“徑山茶”生產專業合作社15家。根據“徑山茶”必須采用機械化加工，協會為此采取統一包裝印刷，大大降低了生產成本。協會在包裝印刷費中提取15%的管理費，已經足以支撐協會的日常運行費用，還可以拿出更多的資金用于“徑山茶”的宣傳推廣，如冠名支持“全國中學生地理標志征文大賽”。這是目前在全國地理標志產業協會中第一家實現自負盈虧的協會。

“徑山茶”經歷了恢復創新、抱團整合、商品化生產到爭創品牌的發展提升歷程，逐漸形成了“六統一”的管理體系，即統一基地認證、統一生產標準、統一標識包裝、統一品牌宣傳、統一市場銷售、統一行業監管，實施從“茶地”至“茶杯”的系統管理，有效保障了“徑山茶”的品牌提升。

2茶葉地理標志應用中存在的問題

2.1“西湖龍井”地理標志

“西湖龍井”在申請注冊為地理標志之前，龍井茶在西湖地區已經形成了一定生產經營規模，成為消費者追捧的綠茶精品。龍井茶目前已經成為一個通用名稱，即綠茶的一個品種，種植區域已經不僅限于西湖地區。龍井茶的產地包括：（1）西湖龍井（西湖產區）。（2）錢塘龍井（錢塘產區）。（3）越州龍井（越州產區）。因此，“西湖龍井”地理標志的管理不可避免地面臨一些新的挑戰。

2.1.1 假冒產品損害消費者利益

在市場上，普通龍井茶的價格與西湖龍井茶的價格相差一倍，因此，一些不法商家將其他產區的龍井茶假冒“西湖龍井”，獲取不當利益。嚴重侵犯消費者的權益，也給“西湖龍井”品牌帶來負面影響。

2.1.2 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受到影響

既得利益者主要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合法經營者，另一類是不法經營者。

（1）合法經營者：包括生產者和銷售商。對于合法的生產者，由于加強“西湖龍井”地理標志證明商標的使用管理，需要加注防偽標，統一印刷包裝物，會對企業原有的使用習慣有沖突，特別是原有的生產企業，已經有一定規模，也有自己的商標和包裝物，需要解決子母商標（即企業商標與地理標志證明商標）、企業原有包裝與現有統一包裝的沖突；對于合法的銷售商而言，需要審查供貨單位是否是西湖龍井茶產業協會許可企業，在進貨時注意是否有防偽標，是否有統一包裝，以及經銷商門面裝潢設計是否符合協會統一要求等等問題。

（2）不法經營者：包括生產者和銷售商。區域類的一些自產自銷的經營者，利用游客到景區旅游，基于對“西湖龍井”品牌的信任，需要購買一些茶葉作為禮品饋贈親朋好友，將區域外生產的龍井茶假冒“西湖龍井”，銷售給游客；大多數游客都不知道“西湖龍井”茶有統一的包裝、防偽標識，一些龍井茶的銷售商，為了獲取不當利益，將區域外的龍井茶冒充“西湖龍井”，或者使用假冒的包裝、標識。

2.1.3 打假帶來的負面影響

2013年，杭州西湖區龍井茶產業協會以商標侵權名義將廣東茶葉經銷商告上法庭，并索賠，涉及到上百名廣東茶商。由于打假方式受到茶商們的質疑，懷疑遭遇了“釣魚式”維權。一些商家聯合起來，抵制銷售“西湖龍井”。從中國農產品品牌研究中心對茶葉產業區域品牌價值評估的數據來看：2015年，“西湖龍井”品牌價值首次低于“安溪鐵觀音”品牌價值。究其原因，主要就是因為打假，導致市場銷售受到影響，消費者對“西湖龍井”品牌忠誠度降低。為什么為了維護消費者利益的打假維權行動，卻沒有得到消費者的認可？這個問題值得研究和深思。

2.2“安吉白茶”地理標志

近幾年，隨著“安吉白茶”品牌價值的提升，周邊各個區縣種植白茶的面積也在不斷上升，初步估計面積已經達到12萬hm2，遠遠超過“安吉白茶”1.13萬hm2的種植規模。面對這種現象，“安吉白茶”在管理中也存在諸多問題。

2.2.1 “安吉白茶”面臨成為通用名稱

“安吉白茶”是安吉白茶產業協會申請注冊的地理標志證明商標，但是目前在使用中沒有將商標與產品分別清楚，也就是說：“安吉白茶”究竟是指商標，還是指產品。在政府文件、上級批文等里面將“安吉白茶”是商標還是產品混為一談。導致安吉縣種植的“安吉白茶”，被周邊區縣大量種植。實際上，“安吉白茶”是證明商標，安吉縣種植的茶葉品種是“白葉1號”。“白葉1號”是茶葉的品種，也是產品名稱。

2.2.2 茶房使用時間短，閑置時間長

茶葉為當地農戶帶來了收益，茶園的收入在3000～10000元/667 m2。對安吉白茶來說，目前由于人工成本的增加，一般都放棄了秋茶的采摘，而春茶的采摘期只有短短的20 d左右。也就是說，茶農們既可以參與茶園的田間管理，又不耽誤在企業上班，收益有保障。但是，由于茶葉采摘時間短，茶葉加工企業必須在短時間內完成茶葉的加工，需要較大的茶房，較多的加工設備，而加工茶葉只有春茶一季，茶房、加工設備的使用時間短，大量時間處于閑置狀態。

2.2.3 “安吉白茶”證明商標被侵權認定還存有爭議

直接使用和印刷“安吉白茶”商標，為侵權行為，可按《商標法》查處，無可厚非，沒有爭議。但是，由于“安吉白茶”證明商標使用時有圖和文字，因此，對于單獨使用“安吉白茶”文字和近似的“安吉特產白茶”“珍稀安吉白茶”“安吉的白茶”“安吉珍稀白茶”等近似“安吉白茶”品牌的包裝，各地工商在執法時對此還存在有不同的意見。

2.2.4 “安吉白茶”證明商標維權困惑

如果安吉白茶協會會員在出售“安吉白茶”茶葉時提供等量的“安吉白茶”統一專用包裝，而經銷商在零售或者批發“安吉白茶”茶葉時不提供等量的統一專用包裝盒，而使用了市場上的通用包裝，那么可能出現4種情形：（1）真包裝，真“安吉白茶”茶葉。（2）真包裝，假“安吉白茶”茶葉。（3）假包裝，假“安吉白茶”茶葉。（4）假包裝，真“安吉白茶”茶葉。協會作為權利人認為：經銷商如果不遵守《安吉白茶證明商標使用管理規則》和《安吉白茶統一專用包裝管理辦法》，就屬于侵權行為。在法院起訴時，法院普遍認為這4種情形中后3種情況與第一種情況無法區分，不能寬泛地認為侵權。同時，針對侵權包裝中所涉茶葉是否具有合法來源，目前，專門的茶葉司法鑒定機構缺乏，鑒定可以認定茶葉的質量等級，但是不能認定茶葉的原產地。一些不法商家覺得有機可趁，以假亂真，欺騙消費者。如有不法商家從會員處購買10 kg“安吉白茶”茶葉，順便取得全套的銷售資質證明，其后該商家在市場上出售的“安吉白茶”茶葉遠遠超過其原購數量，這種造假行為嚴重侵害了消費者利益，也損害了權利人及茶農的合法權益。

2.3“徑山茶”地理標志

2.3.1 “徑山茶”茶葉品種的選育

“徑山茶”現有十幾個茶葉品種，還需要對茶葉品種進一步優化。品牌來源于品質，品質來源于品種，因此，品種的選育和繁殖至關重要。

2.3.2 茶文化旅游還處于起步階段

發展茶葉產業，延伸產業鏈，推出“茶文化游”“茶鄉游”“休閑觀光茶園”等項目，開發徑山茶旅游產品，將徑山茶業與文化、旅游業有機結合起來，應當是今后發展的一個方向。

3茶葉產業地理標志管理建議

通過對浙江省“西湖龍井”茶、“安吉白茶”“徑山茶”的實地調研，并對重慶市“永川秀芽”茶的調研，深感地理標志在不同地區、不同發展階段，將會面臨不同的問題。為此，我們就目前茶葉地理標志應用中存在的問題，從6個方面提出具體的管理建議。

3.1加強茶葉行業協會的管理

一個地方茶葉產業的發展，離不開茶葉協會的管理。過去，我們一直在糾結：地理標志證明商標申請注冊以后，對先前已經在使用該名稱的生產者如何處理的問題。在《商標法》第三條，集體商標、證明商標注冊和管理的特殊事項，由國務院工商行政管理部門規定。工商行政管理總局《集體商標、證明商標注冊和管理辦法》第十八條，凡符合證明商標使用管理規定條件的，在履行該證明商標使用管理規則規定的手續后，可以使用該證明商標，注冊人不得拒絕辦理手續。第二十一條，集體商標、證明商標注冊人沒有對該商標的使用進行有效管理或者控制，致使該商標使用的商品達不到其使用管理規則的要求，對消費者造成損害的，由工商行政管理部門責令限期改正；拒不改正的……。由此可見，行業協會作為地理標志證明商標的注冊人，對區域內的生產經營者加強管理，正確使用證明商標，保證產品質量，是有法律依據的。

3.2增強部門之間的合作

在調研中，一些基層的管理者提出，我們國家是否應該對地理標志專門立法？對這個問題，學界存在有諸多爭議。目前，在國際上主要采取的保護模式：（1）以法國、古巴、墨西哥、葡萄牙為代表，采取專門立法保護模式。（2）以美國、英國、德國為代表，采取商標法保護模式。（3）以瑞典、日本為代表，采取反不正當競爭法保護模式。（4）以西班牙為代表，采取混合立法保護模式，即在商標局之外，另設地位獨立的原產地名稱局。而基層管理者提出的實質問題，則是對目前我國實施的“國家工商總局的地理標志證明商標，國家質檢總局的地理標志產品，農業部的農產品地理標志”的困惑。3個部門各有一套申報程序，各有側重，導致協會無所適從。基層管理者希望通過地理標志專門立法，來改變目前多頭管理、各自為政的局面。通過實地調查，我們發現：這種愿望是好的，但是仍然很難改變我國地理標志產業發展的現狀。在現有體制下，更為重要的是部門之間應該首先明確職責，其次是加強合作。如：農業部門的職責是加強農產品的種植，逐步推行農業生產標準化；質檢部門的職責是農產品生產加工過程，及產品品質控制；工商管理部門的職責是產品流通環節，及產品的售后服務。如果各個職能部門都明確了自己的職責，其他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實際上，在我國對地理標志實施專門法管理，還沒有必要。

3.3防止地理標志名稱通用化

在實際工作中，我們通常將地理標志證明商標名稱與產品名稱混為一談，導致大家認識不清。很顯然，協會申請注冊的是地理標志證明商標，如：商標是“安吉白茶”，而產品名稱是“白葉1號”，通俗一點也可稱“白茶”“白葉茶”。在安吉周邊的區縣，種植了大量的白茶，但是不能說種植的是“安吉白茶”。“白葉1號”“白茶”“白葉茶”可以說是茶葉的一個品種，“安吉白茶”是在安吉縣區域內種植的“白茶”，其特有的品質和特性與安吉的自然環境或者人文因素密切相關。因此，在政府的報告、新聞報道以及產品宣傳中，應該特別注意，防止類似于“哈密瓜”通用化事件重演。

3.4加大假冒地理標志證明商標維權力度

（1）對于區域內生產經營者要加強教育，提高認識，實施必要的統一管理，如：“西湖龍井”實施的防偽標識——“茶農標”“銷售標”；“徑山茶”統一包裝。

（2）對于區域外的假冒生產經營者，要嚴厲打擊。如“西湖龍井”聘請專業律師事務所，對假冒生產、仿冒包裝的生產經營者，實施了嚴厲打擊，有效地維護消費者利益，保護合法生產經營者利益。

（3）打假維權要講究策略，在打擊假冒產品的過程中，會影響到一些不法商人的既得利益，他們必然會抵制打假；一些人會認為，打假力度越大，說明假貨越多，有時會影響到消費者的購買行為，在短期內銷售數量可能會受到一些影響。因此，在打假維權時，還需要把握技巧，注重宣傳策略，贏得消費者的認可和支持。

3.5把握產業發展與限制的沖突

地理標志產品品質和特性與當地的自然環境或者人文因素密切相關，因此，其種植面積受限（劃分有一定的區域），發展總量受限，生產規模受限。在市場上會呈現出“數量少、品質好、價格高”的現象。當地政府及生產經營者為了當地經濟發展，希望加大產業的發展規模。如擅自擴大種植面積，導致產品品質下降；改變生產流程，導致產品品質降低。這些問題，將會嚴重影響到整個產業的發展。因此，對于地理標志產品應當堅持“量少、質優、價高”的態勢，維護地理標志的品牌形象。

3.6打造“中國茶”國家化品牌

中國地大物博，物產豐富，但是真正具有生產規模，具有產業效應，能夠凸顯中國特色的產品并不多。茶葉產業應當是我們打造“中國茶”國家化品牌的首選。茶的種植、生產具有悠久的歷史。毫不夸張地說，茶是中國的國粹，已經成為中國各個地方的驕傲。在中國成語中“茶余飯后”，將吃飯與喝茶并行，并不無道理。所以，中國應像法國推出“白蘭地”，新西蘭推出“奇異果”一樣，舉全國之力，推出地理標志“中國茶”品牌，不僅僅只是茶葉本身，還包含茶具、茶文化等一系列的活動推廣。

參考文獻：

[1]魏董華.杭州：將對全國西湖龍井茶專賣店實行授牌許可[EB/OL].http：//zjnews.zjol.com.cn/system/2014/04/20/019978372.shtml.2014-04-20.

[2]陳守彬，章慧.一片葉子富了一方百姓[J].浙江檔案，2012（4）：47.

[3]唐維生主編.徑山茶業圖史[M].杭州：杭州出版社，2013.

（責任編輯：丁志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