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算算,從十八歲到二十五歲,我寫作已有八年。坦白來說,在看到這個數字的時候,我有些驚愕。人究其一生,并沒有幾個八年。
我當然寫過不少故事,有些被人記住,可能時隔許久還會收到別人的私信,質問為何沒有給故事里的女孩一個圓滿的結局;有些可能都沒有被看到過,像是一場見不得光的愛情,靜靜地躺在我電腦的某個文件夾中。
我如今回想這些故事,能想到的,常常是故事里各種各樣的女孩。
她們有著各種各樣的名字,《樹樹皆秋色》里的白棠,《摘星者》里的黃綠綠,《熒熒仍是你》中的方熒,《我心蓁蓁》里的謝蓁蓁,《當歸,當歸》中的蘆姝……
嬌憨的,天真的,聰穎的。
自私的,殘忍的,卑劣的。
她們中的有些,得到并揮霍著愛,有些,付出和失去著愛。
而坦白來說,在我的故事里,我并沒有描寫過很多能讓我印象深刻的男主角形象。
有次和朋友聊天,聊到中國古典愛情小說,從《西廂記》聊到《白蛇傳》,從《天仙配》聊到《鳳求凰》,乃至到了后來的《聊齋志異》,朋友說你有沒有發現,中國千百年來能有各式各樣不同的愛情小說,全靠女性。而男主角嘛,一個形象,沒有變過。
認真一想,的確是這樣的。
狐仙和書生,仙女和凡人,男主角只要負責長得帥,有才又正派就好了,崔鶯鶯送來的情詩你不必懂,白娘娘留下的信物你不必懂,她說愛你便同她好,她照顧你你便享受著,要分離了灑下幾滴熱淚,嘆一句“看不透啊”,然后高高興興地上京趕考,等待升官發財就可以了。
后來讀瓊瑤,讀亦舒,讀那些經典的愛情故事,我仍舊會覺得,撐起一段愛情故事的全是女孩。符合大眾口味的男主角倒真是差不多,顏值高,有錢,有品位,一門心思對你好。
看看自己周圍呢,好像也是如此。我認識的那些男孩最美好的時期大概只在讀初中、高中的少年時代,真誠、有趣、莽撞,又有一點點羞澀,到了奔三的年紀,絕大多數都有著漸漸發福的身軀和轉發著成功學的朋友圈。他們會去談論各種各樣的女孩,但很少去談愛情。
而我的那些女孩們,卻永遠是會在春天時買花回家、為一場約會試遍裙子、在看書和看電影時流淚的女孩們。我當然是更愛女孩的,我所寫下的故事,都是獻給女孩的。獻給女孩的勇氣,女孩的堅韌,女孩直白坦率的明艷,女孩在夏天時舞動的裙擺,女孩擺在窗臺上的植物和花。
獻給女孩為愛流下的眼淚、孤獨的堅持,以及那些不可見光的陰暗的小心思。
我本科讀的師范類院校里,到處都是女孩子。每一個夏天到來的時候,她們會穿上各種各樣的裙子,撐著小花傘在學校里走。傍晚五六點的時候,學校外面的小吃街上開始有人擺攤,女孩子會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起喝豆腐腦、吃燒烤。周末閑暇的時候,她們也會湊在一起坐在西餐廳或是咖啡館里。她們會聊理想的愛人,也會聊理想的生活,會帶著鮮花去看朋友,會坐在一起讀讀小說。
還有那些被我寫在了故事里的女孩,她們是這個世界的花,也是這個世界的光。
上帝保佑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