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苗歌所體現的苗族品性

王踐++吳荻

摘 要：四川苗歌是我國民族民間音樂藝術中的一朵奇葩，本文著重對苗歌所反映出的苗族人民重禮節、勤勞勇敢、酷愛自由、團結等方面的優良品性進行分析和闡述。

關鍵詞：四川苗歌；苗族品性

中圖分類號：J60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7）09-0117-01

四川的苗族大多分布在宜賓市的興文、筠連、珙縣和瀘州市的古藺、敘永等縣，另外攀枝花市、涼山彝族自治州等地也散居有苗族，約14萬余人。四川苗族勤勞勇敢、能歌善舞，在長期的勞動與生活中，創造出光輝燦爛的具有本民族特色的民間歌曲藝術。四川苗歌“它既不僅僅是故事、文學或科學的形式，也不是藝術或歷史的一支，也不是一種解釋的行為。”①因為它的世代傳承和繼續存在，“并不是專靠本身故事敘述所引起的文學興趣，它乃是一種原始現實的描述，而作用于社區的現代制度和活動中。”②那么，這種作用于整個苗族社區的苗歌，它究竟體現了苗族人民怎樣的品性呢？我們試從以下幾個方面闡述之。

一、重禮節

苗族在數千年的歷史進程中，極少獲得長時間穩定發展的機會，總是在種種沖擊的不斷侵擾中東躲西藏，靠自己的罕見吃苦精神，披荊斬刺，開山辟土，建立家園，創造了獨具特色的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靠獨立生產和獨立生存的能力，保存并發展壯大了自己的民族，同時創造了燦爛的文化。在此過程中，也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道德標準、禮儀規范和倫理觀念。不管喪葬還是婚姻禮俗，還是平日里待客接物、節日還是祭祀，苗族人民都顯示出莊重而又率真的品質。在婚姻禮俗里的《洗腳歌》、《遣媒歌》、《和氣歌》、《出嫁歌》、《哭嫁歌》、《拉媳歌》、《留媳歌》、《天亮歌》、《早餐歌》里得到了充分體現。

這里舉《交聰歌》于后，讀后可知苗族是一個重禮儀的民族。“人家說如何啊──男主人和女主人，我們來到坳上，扯根苦竹來帶上，我們來到埂下，撥根水竹手中拿。苦竹歡歡喜喜沿路走，水竹高高興興順路行，苦竹歡歡喜喜到你家，水竹高高興興進你門。到你們家是你們的律禮，進你們屋是你們的禮俗。我們拿來──交到女主人手中，遞到男主人手里，你們拿去──栽在坪上能成活，插在灣里能生根，開花能成朵，結果也成群，開花在枝頭，結果從根生，讓兩邊男女親家──有地方吃肉和喝酒，讓一對兒女新人，來來往往在后頭。如同長江水，好似鐵板橋，千年流不斷，百載不動搖哪──男主人和女主人。”

二、勤勞勇敢，酷愛自由

苗族人民勤勞勇敢，酷愛自由。這是苗族人民在數千年輾轉生活中形成的民族精神，他們不畏強敵，敢于同危害自己和他人的行為作斗爭。

從關于蚩尤尤九黎部落和三苗部落的歷史記載來看，在面對外敵的時候，處事爽利果決，拒絕中庸調和，是苗族在遠古時代就已經形成的民族文化精神之一。

蚩尤與炎帝為戰，蚩尤實行的是“九隅無遺”的政策，也就是對炎帝的領地要全部占據，可謂是窮追猛打，不給炎帝留一點面子和調。當他與黃帝從琢鹿打到“中冀”最后終于失敗之時，他本可以向黃帝表示歸服，黃帝未必會對他趕盡殺絕。但是，蚩尤卻寧肯遭擒被殺，身首分離、肢體碎割也不愿歸服。

在古歌《楊婁古侖》中楊婁古侖即是苗族的祖先蚩尤，同時又是神的象征。在苗族巫文化中，楊婁古侖又是一個統領神兵神將的大元帥，把他塑為一位至高無上的英雄，雖然他在殘酷的戰爭中犧牲了，并造成了苗族部落的流離失所，但卻始終受到后人的崇敬。

清代，川南各地苗族為防治匪患和保護自己，都以寨為單位建立自己的自衛武裝，時稱“苗團”，他們就以勇敢聞名，有時曾受到當時官府的利用，《珙縣志》稱：“獻賊之亂，苗多出力，以助官兵剿賊黨，不顧生死。”說明苗族曾參與了征剿張獻忠農民起義的戰爭。

古歌《佑八、施抓起義》敘述了當苗族部落遭到官府侵襲并使苗族人遭受萬般奴役的危難之時，佑八、施抓挺身而出，率領苗民奮起抗爭，經歷了長期艱苦卓絕的戰斗，最后起義失敗，并被迫遷徙四川的過程，塑造了苗族起義英雄佑八和施抓的大無畏英勇形象。為牢記這段歷史，苗族人每年以相聚踩山的形式予以長期紀念。這些說明苗族是勤勞、善良、且酷愛自由的，在受到外來侵擾、侮辱和歧視時，在無法忍受的情況下，他們也會奮起反抗，共同對敵。③

三、團結

苗族人民內部團結，重視集體利益，通常表現為：你家有事我家幫，我家有事你家幫，婚喪大事全寨幫，一家困難大家幫。在生產季節，互相幫工更是普遍，且都為義務勞動，不計報酬。苗族樂于助人的美德，既是傳統的風尚，也是人人應當遵守的道德標準，這種互助協作的精神，使他們能戰勝各種險惡的自然環境，成為團結一心、文明智慧的民族。在古歌《開天辟地》中充分地表現了這一點，他們同心同德，人與人相互尊重，相互友愛、重視集體意識，共同面對困難，終于完成了開創天地的偉大事業。

四、尊老愛幼

在苗族地區，特別是尊重長輩老人，無論是誰，遇到走村串寨的老人，只要進得屋來，讓座、遞茶、敬煙、問候等情節必須做到；逢年過節，宴席中的佳肴食品，必先敬長者或尊貴客人；婚嫁喜慶，酒肉須先敬老輩；任何場合，在長輩或老人面前，須恭敬有禮，切不可指手劃腳。這些在苗族婚喪禮儀歌里都得到了充分體現。

愛幼也是苗族的一種美德。苗區的兒歌朗朗上口，比較適宜于少兒記憶，并起到教育兒童和啟迪、凈化他們心靈的作用。常見的兒歌有關于小動物的《蟋蟀和蚱蜢》，有敘述貧窮兒童生活的《窮娃娃》，有供兒童娛樂時唱的《走外婆》、《狗兒燒雞蛋》、《母雞母鴨》等。

五、熱情好客

苗族的熱情好客，早已享譽。客人來到家，互致問候，敬茶、遞煙、備酒食款待，洗漱留宿；至親好友到來，備酒煮肉招待，并請寨中長者作陪，敬酒勸菜，酒足飯飽方休。客人離去，苦留遠送，有的還要備禮相贈。慶典佳節或婚喪喜慶時，往往是一家來客，全寨作陪，即便貧窮，也要盡力待好客人，即使是不相識的人到來，也同樣受到熱情款待。婚慶等場合，苗族善以酒助興，以歌勸酒，故主客雙方都要準備好歌手，一人歌唱，眾人隨和，你來我往，邊歌邊飲，歡樂通宵達旦。如《酒歌》、《洗腳歌》等婚喪禮儀歌都得到了充分體現。

六、自由而又重義守信

苗族男女青年談婚論嫁，歷來講求自由、自主，踩山、跳月、趕苗場、喜慶聚會等，都能成為男女青年談情說愛的良機。雖承襲戀愛自由的古風，但卻十分重視倫理道德，同姓男女不談婚，不能嬉戲，只能以兄弟姐妹相稱；已訂婚者，只要知情，不能奪人所愛；說話粗魯下流者，會受到對方鄙視而拒絕交流。男女相邀約會，雙方必須保持相當距離；不深入了解，不輕易受人贈禮；訂婚而未嫁娶者，不能行不軌之事等。川苗情歌就表達了他們這樣自由又樸素的愛情觀：“太陽出來照半坡，金花銀花滾下來，金花銀花我不管，只愛情妹好良心。” “過了一灣又一灣，一條花蛇把路擔，見蛇不打郎修善，見花不貪上花山。”

四川苗歌是苗族人民語言藝術的珍品，它是勞動人民在長期生活、生產和斗爭中創造出來的口頭文學。它集中反映了苗族人民的優良品性，是我國民族民間音樂藝術中的一朵奇葩。

注釋：

①②馬林諾夫斯基.文化論[M].北京：中國民間文藝出版社，1987.

③四川苗族志[Z].四川珙縣民宗局編寫，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