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洋洋,趙志朋
(遼寧師范大學,遼寧 大連 116000;東北師范大學,吉林 長春 130000)
“一帶一路”背景下跨界民族國家認同的重要性
丁洋洋,趙志朋
(遼寧師范大學,遼寧 大連 116000;東北師范大學,吉林 長春 130000)
跨界民族的主要特征是跨多個接壤國居住而又頻繁互動的同一民族,起到了聚居國與周邊國家交往與紐帶的作用。“一帶一路”建設實際上就是族際政治與地緣政治在經濟建設和國家交往上的整合,在此重大外交戰略背景下,中國跨界民族要積極的成為“絲路事業”的參與者和建設者,而國家認同是指導其行動的重要指南。
“一帶一路”;跨界民族;國家認同
“一帶一路”是在2013年習近平主席出訪哈薩克斯坦時為順應國內外新局勢而提出的重大戰略部署,并會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成為我國主要的外交策略,是以政策溝通、設施聯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民心相通為主要內容,以構建中國與周邊相關國家的密切聯絡為重要目標,以創造適應中國發展的良性國際及周邊環境為長遠打算。
我國是擁有56個民族的多民族國家,其中不乏跨界民族,我國的陸路邊境線長達2.2萬多公里,與包括朝鮮、蒙古、俄羅斯、哈薩克斯坦等在內的14個國家接壤,分布著包括朝鮮族、蒙古族、俄羅斯族、哈薩克族、苗族等在內的30多個跨界民族。“一帶一路”不僅覆蓋了新疆、西藏、內蒙古、廣西和云南等主要民族省區和大部分民族聚居區,相關各國的邊疆地區也都處于“一帶一路”范圍之內。我國跨界民族與“一帶一路”相關國家雖然擁有不同的國籍,但是他們不僅語言相通、宗教相近,并且文化習俗及民族歸屬感也大同小異,交往頻繁、彼此關注,較為熟悉當地的歷史背景及風土人情。跨界民族的這些屬性體現其在“民心相通”方面能夠展現出先天優勢。
對于跨界民族的理解,應該從其形成的角度去定義。跨界民族并不是一個具體的、有特定語言和文化習俗的族類劃分,而是擁有共同聚居特征的群類劃分,是民族與國家在歷史過程中矛盾與融合的結果。民族與國家都是相對獨立的范疇,民族在世界范圍內的分布和活動情況與國家的政治疆界都處在一個動態的變化發展過程中,致使兩者有重合之際也有交錯之時,造成了一種民族跨多國而局的現象,從而形成了跨界民族(Trans-nationality)。跨界民族不僅是人類民族歷史發展的結果,也是現代國際政治格局的演變及世界地理分布的特點相互作用的產物,是當今世界多民族國家中既普遍存在又兼具多重特殊性的群體。跨界民族具有如下幾個特點:一是同一跨界民族是歷史上形成的同一原生態民族;二是同一跨界民族居住在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國家,而且聚居國的邊界是連在一起的;三是同一跨界民族成員擁有不同的政治身份或國籍;四是跨界民族的國家認同具有特殊性。
認同是人類獨具的意識活動,是心理和情感上的趨同過程,由于現代人類擁有多重屬性,每一個方面都有相應的認同表現,其中最為主要的就是民族認同(ethnicidentity)與國家認同(nationalidentity)。一切群體性的認同都具有兩個重要因素,一是歸屬于這個群體的具有辨識性的標志,二是有不同于這個群體的“其他”的存在。國內學者對于國家認同的理解從各自的學科角度有所差異。沈桂萍認為:“國家認同是將國家共同體中不同的個人團結起來的內在凝聚力,政治認同建設和文化認同建設是其核心內容。”賀金瑞則認為:“國家認同是指一個國家的公民對自己祖國的歷史文化傳統、道德價值觀、理想信念、國家主權等的認同,即國民認同。”美國學者萊恩看到了國家認同是一種運動變化的過程,即“國家沒有穩定而自然的認同,相反的,國家認同通過話語而被不斷的協商。”跨界民族的國家認同也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國家在漫漫歷史長河中對跨界民族的政治文化的塑造結果,這是一個長久的構建、排斥、內化和差異的反復過程。
“國家認同”可以理解為三個層面,分別是意識、追求和贊同,是公民從思考、立志到行動的過程。首先個體的人被賦予了國家公民的身份,會對這個國家的綜合構成要素如性質、制度和文化進行評價和接納,建立了個人的政治心里和政治意識;然后公民在對自己的國家和公民身份有了明確的認知之后,自然地把個人利益從屬于國家利益范圍以內,共享國家利益和維護國家利益成為政治追求;國家認同還是一種政治贊同,是心理狀態與行為實踐的統一,公民對所處于的政治體系作出反應,包括政治系統的制度、政策和管理等方面,趨于贊同和支持的意識及采取的相應舉動就是國家認同的表現形式。公民從思考、立志到行動的整個過程,就是國家認同賦予國家公民的基本政治生活。
任何一個公民都有自己的民族和國家,民族與國家的交錯關系在“認同”問題上總是會有碰撞,在特定群體尤其是跨界民族身上體現的更為復雜。跨界民族成員作為國家公民,在社會化過程中受到多元的價值沖擊,感受到了“差異性”的體驗,逐漸認識到本族文化、傳統及認同的“獨特性”,不由地確認自己的民族身份和產生民族歸屬感,這既是民族成員的社會化也是民族化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民族屬性與公民身份是跨界民族認同的基礎,民族交往與國家生活是跨界民族認同的路徑,而認同差異是跨界民族認同的結果。對于跨界民族來說,其民族屬性是先天賦予的,國家公民身份雖然也不是自己選擇的但是會有更改的可能性,所以民族屬性更為穩定,但是跨界民族能夠與不同民族的人生活在同一個國家里,并且共存共榮,說明公民的政治屬性要高于民族的自然屬性,那么國家認同大于民族認同才是較為合理的。
在“一帶一路”的宏偉部署中,跨界民族能夠起到相當重要的作用。首先在民族交往方面,想要得到相關國家切實的認同和接受,必須要對其歷史、國情和風俗等人文知識具體掌握,跨界民族與周邊國家同族擁有基于族群淵源的共同認同感,可以充分利用與周邊國家同宗同族的民族身份,沖破國家之間的交流障礙,為深度合作搭建精神橋梁,扮演和平及友誼使者的角色;其次在經貿交往方面,跨界民族憑借其民族習慣及語言優勢,要廣泛的參與國家之間的經濟活動中去,跨界民族領袖要起到帶頭的模范作用,讓經貿交往更加順暢和高效;再次在宗教信仰方面,“一帶一路”相關國家不僅民族種類繁多,而且宗教信仰復雜,有些地區還是宗教發源地,每個國家都極其重視宗教,甚至有些國家還是全民信教,我國作為無神論為主流思想的社會主義國家,在與其經貿合作中不可避免的要面對宗教問題,而同一跨界民族往往是信奉同一宗教的,在消除矛盾阻礙和創造更深度更有效的交流合作上,跨界民族是不可或缺的溝通樞紐;最后在地區治理方面,“一帶一路”事業少不了中央和地方的雙層監督和管理,尤其是邊境地區基層政府更是面對極為繁瑣和具體的工作,尤其是對跨界民族人口的無序流動經常是手足無措,如果能夠使跨界民族成員作為基層的管理者,那么不僅對國內的邊境穩定大有裨益,并且對我國與周邊國家的交往能夠提供更多方便。
但我們也要清醒的認識到,跨界民族屬于國際性的民族,它具有跨地域性、政治上的割裂性和社會心理的復雜性等特點,跨界民族之間的互動也是一把雙刃劍,積極的方面肯定是促進了相關國家的文化和經貿往來,消極的方面就是國家認同與民族向心力在民族利益訴求過程中進行角逐,所產生的一系列連鎖反應,我們稱之為跨界民族問題。跨界民族問題的負面影響主要在傳統安全領域和非傳統安全領域兩方面,這些問題不僅破壞國內穩定的政治生活環境,還會造成國家與國家之間的誤會及摩擦。
如何能夠使中國跨界民族在“一帶一路”建設中不走偏路,發揮積極的、有效的及愛國的正能量,那就需要國家認同對跨界民族的正確導向。首先,加強跨界民族的國家認同建設有助于邊境地區的社會穩定,跨界民族自覺的國家認同能夠保障民族地區社會生活的有序進行,在與其他國家交往中樹立中國的民族形象,并且能夠預防和抵制國外某些不懷好意的民族分裂勢力的滲透,和諧的社會環境亦是周邊國家能夠與我國加強貿易往來的定心丸;其次,加強跨界民族的國家認同建設有助于經濟建設的長遠發展,跨界民族自覺的國家認同使他們與所有中華民族成員一樣,擁有共同的國家奮斗目標,在“一帶一路”事業中自然會主動的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再次,加強跨界民族的國家認同建設有助于我國民族關系的深化和中華民族的崛起,和諧的民族關系能夠增強中華民族的凝聚力,并且緩解我國在國際競爭中的壓力,減少后顧之憂,在“一帶一路”戰略下的國際環境中始終處于優勢地位。
加強跨界民族的國家認同建設一直以來都是國家十分重視的民族工作,在新形勢下,基于“一帶一路”事業的戰略需求,更加彰顯了其重要性和必要性。我們要堅定不移地走社會主義發展道路,堅定不移地加強中華民族國家認同建設,堅定不移的實行中國特色的民族政策。要充分的發揮和調動中國跨界民族成員的主觀能動性和積極性,并且更多的關注于培養跨界民族人才,讓跨界民族的在“一帶一路”建設中能夠完全的釋放民族優勢,使“一帶一路”戰略能夠順利的推進。
當代世界格局在不斷的變化和轉型,民族交往及相互認知的情況也更加復雜,理解與包容顯得格外重要。作為“一帶一路”的倡導者和發起國,我們還要充分的尊重各民族文化和宗教信仰,這不僅包括我國的跨界民族還有“一帶一路”戰略部署中涉及的周邊國家的眾多民族。我們在加強我國跨界民族國家認同建設的同時,也要對“一帶一路”涵蓋的國家和地區對跨界民族及邊疆治理的經驗進行全面系統的比較研究,包括治理的理念、民族的政策和治理的模式,以真實的經驗為借鑒基礎,必定能夠解決好現實問題。我國在“一帶一路”的戰略框架下,不僅要帶動多邊的經濟發展,如果能夠與周邊國家共同治理跨界民族問題,那將是一舉多得的成功國際范例。
[1][美]M.萊恩·布魯諾.記憶的戰略--國家認同建構中的修辭維度[M].藍胤淇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6:66-70.
[2]李梅花.“一帶一路”與跨界民族社會文化結構的改造與創新[J].貴州民族研究,2016,(1):12-13.
[3]劉永剛.跨界民族成員的身份認同與公民身份建構[J].西北民族大學學報,2014,(9):65-68.
[4]沈桂萍.民族問題的核心是國家認同問題[J].中央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10,(2):55-56.
[5]賀金瑞.論從民族認同到國家認同[J].中央民族大學學報,2008,(3):6-7.
[6]黎海波.“一帶一路”戰略下“跨界民族”概念及其邏輯連接[J].湖北民族學院學報,2017,(1):26-27.
The Importance of the National Identity in Cross-border Ethnic Groups Under the Belt and Road
DING Yangyang,ZHAO Zhipeng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Dalian Liaoning116000;
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Jilin13000)
The main characteristic of cross-border ethnic groups is the same people who live across multiple borders but interact frequently. They play a role in the exchanges and ties between the countries and neighboring countries.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Belt and Road is actually the integration of ethnic politics and geopolitics in economic construction and national contact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is major diplomatic strategy,Chinese cross-border ethnic groups should actively become the participants and constructors of Silk Road, while the national identity is the important guide to action.
The Belt and Road;Cross-border Ethnic Groups;National Identity
鄧榮華
C956
A
1672-2094(2017)05-0009-03
2017-06-22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社會轉型過程中民主風險的產生、防范與規制研究”(編號:12YJC10027).
丁洋洋(1988-),女,遼寧營口人,遼寧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民族政治學。
趙志朋(1986-),男,朝鮮族,黑龍江牡丹江人,東北師范大學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民族政治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