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余輝GONG Yuhui
武漢理工大學,武漢430070(Wuh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Wuhan 430070)
論現當代中國藝術史之變遷:以中國寫意花鳥畫為例
龔余輝GONG Yuhui
武漢理工大學,武漢430070(Wuh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Wuhan 430070)
通過對現當代畫家的詩書畫印等作品的解析,以及自我創作的感悟,論述現當代中國藝術史之變遷及其對當代畫家創作的啟示。古代寫意花鳥畫已經發展到了一個巔峰,在近現代花鳥畫發展中,由吳昌碩轉換文人畫風,書寫了20世紀花鳥畫史上燦爛的篇章。正是這一批有影響力的大師們,對21世紀的寫意花鳥畫的發展與變遷起到承上啟下的作用,形成了現當代寫意花鳥畫的多元化格局。當代的寫意花鳥畫如何傳承與創新,畫出更具有時代特色的寫意花鳥畫,也是當代寫意花鳥畫家的創作追求。
筆墨情趣;詩畫融合;詩書畫印;傳承演進;寫意花鳥畫
中國的花鳥畫,最早出現在古代的帛畫上。雖然只是作為一種裝飾美術而并非是獨立的花鳥畫,但是花鳥畫作為獨立的畫科正式確立,應該是在唐朝。在當時最著名的花鳥畫家,有薛稷、邊鸞、滕昌佑,等等。但他們都是以工筆畫見長,水墨寫意畫并沒有出現端倪。五代兩宋時期,出現了寫意花鳥畫。
但至元代時期,不僅是單純的寫意描繪,更是把書法融入繪畫中,以追求繪畫的高格調和審美價值,把書法的書寫性與畫家的想法、情感及文化內涵結合起來,便確定了寫意這一語匯。特別是寫意的墨花、墨禽,在元代極為流行。
至此以后,從元代至明清時期,寫意花鳥畫的色彩就日益豐富,其發展也可謂是達到了一個巔峰,對近現代的寫意花鳥畫的發展,有著極為深刻的影響。
在近現代的中國畫中,寫意花鳥畫的變化之快、影響之廣,都是史無前例的。虛谷(1823-1896)、任伯年(1840-1896)等“以技鳴于滬上”,一種新的花鳥畫風在世紀之交中煥發了燦爛的春光。從“海派”吳昌碩(1844-1927)——這位20世紀轉換文人畫風的第一位人物對齊白石(1864-1957)產生藝術影響,到潘天壽(1897-1971)、石魯(1919-1982)等新畫風的發展,經歷了一個裂變。
吳昌碩、齊白石、潘天壽這幾位典型的代表人物,和李苦禪(1899-1983)、朱屺瞻(1892-1996)、崔子范(1915-2011)、張立辰(1939-)等,集成了一個強大的寫意花鳥畫派,書寫了20世紀花鳥畫史上輝煌的一面。
雖然他們不同程度地保留了古代文人孤高清寂的品格,但是卻從總體上使寫意花鳥畫發生了由世人向民眾尤其是向現代知識分子,由隱逸向入世,由陰柔向陽剛,由淡雅向濃烈,由古代向中國畫自身的現代形態的轉換。正是這一批有影響力的大家,對21世紀的寫意花鳥畫的發展與變革,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1]。而現當代寫意花鳥畫,也因此能夠形成這樣多元化的格局。
齊白石受吳昌碩繪畫風格的影響,一直遵循著“外師造化,中得心源”的創作原則,主張“作畫妙在似與不似之間”[2]10,反對“逸筆草草,不求形似”的筆墨游戲。由于他受到傳統文人畫的影響,體現在他的作品中,充滿淳樸真摯的情感,畫面洋溢著明朗鮮艷的色彩和蓬勃的生命活力。不過,他自己認為:“我的詩第一,印第二,字第三,畫第四。”[2]51這證明詩的熏陶,是有助于提高國畫的境界和品位的。齊白石善于把自己對于詩的涵養化作畫的情趣,所以他筆下的蟲魚、花鳥,在看似不經意間洋溢出詩的魅力。
而潘天壽也用畫作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即詩畫融合,相得益彰,“用詩情畫意創造出一種美好的意境”[3]47,“一種高境界的意境”[3]68。他在畫上經常題詩,其題詩的目的,一是用詩文補充說明其畫意,二是可以通過詩文增加構圖的平衡感。潘天壽經常給自己的畫題上詩,使詩與畫互相補充。在《睡貓圖》(1954)中,一只花貓橫趴,在一塊大石上呼呼酣睡,貓和石頭頗富裝飾趣味,在貓的上方狹窄的空處,題上“日當午,正深藏黠鼠,莫道貓兒太懶,睡虎虎。寫西鄰園中所見,時甲午初夏,壽”[4]230。這無疑增加了畫面的趣味性。
潘天壽的構圖,往往也是大膽奇特,擁有一種大開大闔的氣格,打破了古人的構圖關系,畫面中充滿著霸氣的格調。但也不乏突顯其畫面寓意的特質。
在《雁蕩山花》(1963)畫作里,潘天壽將畫面保持著大塊空白,卻將字題在花叢中[3]32,這也許就是“疏可走馬,密不通風”之意吧[5]。
就如同宗白華在《美學散步》中所寫道的:“藝術的意境,因人因地因情因景的不同,出現種種色相,如摩尼珠,幻出多樣的美。”[6]60“畫家詩人的心靈活躍,本身就是宇宙的創化,它的卷舒取舍,好似太虛片云,寒塘雁跡,空靈而自然!”[6]62
中國寫意花鳥畫發展到現當代來,更加拓寬了題材和繪畫語言的運用。因為在現當代的繪畫中,有著新生活的環境、新的思想、新的材料和新的媒介,并產生了不同的類別的繪畫風格和語言,當代寫意花鳥畫更是如此。但重寫生,重筆墨,重修養,重文思,重個性,是這個時期中成功的藝術家抵制媚俗的有力手段。
郭味蕖(1908-1971)曾認為,舊時代的山水花鳥畫家,和自然界中山水花鳥客觀生活的關系,一般是消極的 、賞玩的[7]1。而今天,人們的思想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山水花鳥應該是以樂觀、開朗、積極的態度,來表達美好情感的社會生活情調與氣氛。陳舊、老套、概念的形式,都應該成為歷史的陳跡,有著一種“不必做前人墨奴”的精神[7]1。他還認為,繪畫發展創作,應該做出既有民族特色同時又有時代特色精神的作品[7]1。所以,在古代繪畫藝術上,我們應該深入地去繼承,而在這個時代的畫家們也正在默默努力著。
現當代花鳥畫家霍春陽(1946-)則認為,境界是中國文人精神的最高標準,藝術家應該有個中庸平和的心態,在繪畫上追求靜寂、沉凝、簡淡,不受外物所牽,崇尚“落花無言人淡如菊”的“靜”界,并不斷地戰勝自己,超越自己,藝術要達到深化,才是大境界[8]1。
畫家馮遠(1952-)認為:“中國畫在當代還要發展,這個發展的目標應該具備3個特性,即民族特色,時代精神,現代形式。”[9]
張立辰則認為,中國現代的水墨畫不代表就是中國畫,水墨畫有其存在的意義和價值,但把水墨畫等同于中國畫,就等于忽略了中國畫的本質和高度。他說,其實新不新不在于材質的變化,材質的變化也離不開“體”,要有中國味。更不能把傳統的材料完全取締,或者用中國畫的顏料畫出油畫來[10]。這些無不反映了現當代寫意花鳥畫家的內心和審美能力,全方位的修養與造詣。
在郭怡孮(1940-)的《有鳳來儀圖》(1999)中,可以看出畫家是非常注意觀察生活的,并且用心去體會大自然的感受,把大自然中不知名的山花野草,表現得都具有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因為他認為那是最鮮活、本原和最動人的地方。在《西湖過雨圖》(1995)中[11]7,郭怡孮以靈活富有彈性的線條,來表現雨后荷花旺盛的生命力,或隱或現,大面積的藍色與小面積的胭脂色,構成了畫面色調的統一,深刻地體現了作者的獨巨匠心。
而在王晉元(1939-2001)的《山是雀家鄉》(1991)的畫面中[12],我們又發現了大自然的另外一面。他和郭怡孮的山花野草相比,顯得更加紛繁復雜。這張作品更好地體現了畫家特有的風格,畫家著力于表現廣大寬博的山林、泉石、從樹等自然大景觀,善于捕捉大自然中的富有情趣的畫面,或用花枝、或用禽鳥、或用山石泉水與襯景相營造的一種迷人的意境。
而在其他一些正在努力的中青年花鳥畫家們在創造新語言、新畫風的同時,也在孜孜不倦地努力汲取古典藝術營養。比如,劉曦林(1942 -)、何水法(1946-)、方向(1967-),等等。
盧沉(1935-2004)曾經說過:“對傳統要有發展的觀點”,并且“首先要吃透傳統,同時要研究西方,還得要有一個生活基地,在實踐中創造”[13]53。
在方向的畫作《花房的余暉》(1998)中[14],畫家描繪了一個溫馨、古拙的江南內庭,全幅浸潤著清雅明澈的氣息,散溢出迷人的風采。雖然他的繪畫是與庭院有關的,但是他把繪畫延伸到庭院與花鳥的結合中來,而取材的獨特,使這種氣質的流露方式與傳統語言形態拉開了距離。不過,這也可看出,畫家在用筆、用墨與意境的烘染上,都是獨具匠心的。
劉曦林有畫作《水仙系列》(2010),畫家因慕水仙高潔之內質,曾賦詩文:“凌波仙子最知心,歲歲年年共迎春。兩袖清風君與我,一縷香魂我與君。”[15]
何水法的畫作《灼灼紅芳》(2001)中[16],所畫的是春天木桃花的芬芳,書寫在畫的左上部,配以綠葉相扶,下半部則以濃墨生枝點葉,樹葉穿插生動而有氣勢,色墨相交,輝映成趣。
這些都無不反映了現當代寫意花鳥畫家的內心和審美能力,及其全方位的修養與造詣。
筆者在閱讀和臨摹過許多前輩大師的作品之后,深切感受到自己在創作思路上增添了許多靈感。大師們的作品,留下了許多值得我們回味深思的地方。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一定要深入生活。
郭味蕖曾說過,花鳥畫家需要深入生活,這樣才能用心去發現、認識自然界中的生活情趣。“然而在生活中也不能完全照抄自然,也不能套用古法”[7]2。花鳥畫家所畫出的形象,必須是建立在自己的審美感受和自己的審美主張之上的。
齊白石曾說:“讀書然后方知畫。”[2]45這就證明了多閱讀好的繪畫作品和臨摹學習,能夠有助于提高自己的審美和觀察能力。正如李重華(1682-1755)在《貞一齋集》中所言:“善讀書者,養氣即在其內,故胸多卷軸,蘊成真氣,偶有所作,自然臭味不同。”[2]48通過讀書,我們能夠拓展視野,豐富經驗,涵養道德氣質,并可以將之營養自然融入創作。
因為我們進行創作,就該在眼界提高的基礎上不斷超越自我。當在感悟自然發現的新題材中,在探索新的藝術語言形式的前提下,以自己的心靈去實現與自然的溝通及碰撞,這種感悟逐漸集聚時,便會產生創作的欲望。如果這樣的心態能夠時時保持著,那我們就有畫不完的“心畫”了。
1.表現內容
在繪畫實踐中,筆者也臨摹了一些大家的作品。通過臨摹這些作品所形成的感悟,也融進了筆者的一些山花野草系列的創作之中。
郭味蕖在總結歷史經驗的前提下,提出并也實踐了“山水與花鳥的結合”、“工筆與寫意的結合”等理念[7]2。筆者對“山水與花鳥的結合”來表現大自然的蓬勃生機的生命力的花草很感興趣,這種繪畫的方式可盡精微,也可致廣大。
潘天壽是這方面畫家的典型代表。他的繪畫圖式與語言內涵,給予筆者在創作時無窮的感觸。1923年吳昌碩初見潘天壽,見其畫作,便驚嘆贈其篆書對聯:“天驚地怪見落筆,巷語街談總入詩。”[4]208美術評論家郎紹君(1939-)則評價說:“潘天壽繪畫不入巧媚、靈動、優美而呈雄怪、靜穆、博大,即源自其氣質、個性和學養的審美選擇,然而這種選擇又與時代審美思潮不無關涉。”[17]潘天壽的繪畫風格和藝術語言所呈現出一種現代感,構圖奇險、大氣,給我們一種壯美之感。
而當代畫家吳冠南(1950-)所畫的,也是山石和花的關系。他是一種狂草入畫的方式,是以“寫意”為之的,畫出的花鳥畫帶有抽象的意味,呈現出一種新的畫境。
2.細節刻畫
花鳥畫家潘天壽、王晉元、郭怡孮、吳冠南等,都是以山水與花鳥進行結合的一種繪畫方式,而他們都非常注重細節的把握,筆意之間見精湛,這些對筆者啟發很大。
筆者在創作時,便有意識地進一步去借鑒并處理山石與山花野草的關系。在表現石頭的細節上,自己以山中之石,進行局部放大處理,在林間尋求山花野草與山石溪水之間的構架與聯系,通過山花之間重疊的繁復、熱鬧、無序與石頭進行交相呼應,再加上溪水流淌,表現大自然最不惹人注目卻能帶來生機的一系列微觀景致。要繪畫出有現代意味形式的新境界,是我們需要不斷努力,繼續在前人基礎上進行審美和再創造的。
3.筆墨傳承
繪畫寫意花鳥畫中最容易出現筆墨問題,筆者在加強筆墨表達和訓練的同時,也不忘它所表達的是人對微觀自然的宏觀寫照與局部體會,特別是對大自然生命力的詩意的描繪,以此更加體現人與自然的親和,人對自然的向往。所謂“詩之六義,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正是從自然意象的感觸中所體會到的人生真諦。
國畫中的筆墨,除了用筆之外,還體現在用墨、用色以及如何運用水分去盡情地展現的這一特性,在創作過程中創造出墨韻的效果。顏色與墨色之間的調和,也可以帶動視覺的沖擊力和肌理產生的碰撞感。當然畫面還是需要表現出一種意趣,除了筆墨所能達到的一種意境之外。當然,這種意趣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傳統文化、美學的滋潤歷久而成。
“筆墨當隨時代”[13]51,古人們的藝術境界已經達到了一個頂峰,我們很難再突破,而唯有在繼承傳統筆墨的基礎上進行再加工、再創作,結合當代的特性,做當代國畫藝術,做繼承傳統之上的創新,既沿襲了優秀的傳統筆墨,同時具有當代特性,這樣我們的寫意花鳥畫才有更大的發展空間。筆者在寫意花鳥畫創作中對繪畫語言表達層面的拓展與創新,也正是基于這一點的感悟,因為畫作水準的高低,最終還是要取決于畫作者的修為。
現當代的寫意花鳥畫家在繼承歷代大師筆墨的基礎上,其畫作更富有現當代生活的一種情趣。這些畫家的畫作,更多的是在于謳歌大自然的美好、祖國的欣欣向榮,著重體現新時代的發展、變遷與創新。
當然,現在已經有畫家在嘗試運用電腦科技手段,對圖片進行相應數字化處理之后,再有機形成全新的畫作。也有畫家將數字化處理后的資料,積累成自己創作的素材庫,這樣就與現實社會結合得更加緊密。
目前,當代的一批年輕藝術家們還在繼續探索,在傳承與演進大師們的作品的同時,如何再與現代高科技的手法相結合,以創作出更加富有時代生活氣息的寫意花鳥畫,我們期待著。
[1]劉曦林.桃花依舊笑春風:關于中國現代的花鳥畫[A]//賈德江.中國花鳥畫全集.石家莊市,河北教育出版,2002:前言.
[2]李祥林.齊白石畫語錄圖釋[M].杭州:西泠印社出版社,1999.
[3]盧炘.潘天壽:現代名家翰墨鑒藏叢書:7 [M].杭州:西泠印社出版社,2005.
[4]盧炘,俞浣萍.潘天壽詩存校注[M].杭州: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社,1997.
[5]莫各伯.中國畫構圖[M].廣州:嶺南美術出版社2001:5.
[6]宗白華.美學散步[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
[7]郭怡孮.郭味蕖的繪畫藝術[A]//郭味蕖.中國近現代名家作品選粹:郭味蕖.北京:人們美術出版社,2003.
[8]霍春陽.國畫名家創作解析:霍春陽:技法?構圖?寫生[M].天津:天津楊柳青畫社,2016:1.
[9]張曉凌.寫實精神與筆墨意象:馮遠訪談錄[J].美術觀察,2010(7):39-42.
[10]胡萍,唐書安.張立辰中國畫理法講習錄[M].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2008:3.
[11]郭怡孮.郭怡孮重彩寫意花鳥[M].北京:北京工藝美術出版社 2003.
[12]王晉元.王晉元畫集[M].北京:北京工藝美術出版社,1994:19.
[13]盧沉.盧沉論水墨畫[M].合肥:安徽美術出版社,1990.
[14]方向.走近畫家:方向[M].天津: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2004:28.
[15]喬艷紅.抓靈感:近訪劉曦林[EB/OL].(2016-06-07)[2017-01-03].https://sanwen8.cn/ p/17d2d5V.html.
[16]何水法.何妨疏狂一大師:何水法印象[J].東方藝術,2003(2):78-95.
[17]萬青力.潘天壽及中國現代繪畫[J].美術之友,1997(3):3-7.
(責任編輯 孫玉萍)
On the Developments of Modern Chinese Art History : Taking Chinese Freehand Flower-and-bird Painting as an Example
Chinese freehand fower-and-bird painting reached its peak in ancient times and was developed greatly in modern times by some famous painters such as Wu Changshuo who changed painting style and created the most brilliant chapter in the history of fower-and-bird painting in the 20th century. With the crucial role those infuential painters have played, freehand fower-and-bird painting entered the 21th century with diversifed styles. How to inherit the achievements of the predecessors and keep pace with the times to create new works with contemporary characteristics has been a signifcant task worth contemporary artists’ attention. Analyzing the works of some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artists including their poems, calligraphies, paintings and seals, this paper mainly discusses the changes and developments of Chinese art history since the reform and opening up.
lliterary taste;agreement of poem and painting;integration of poem,calligraphy,painting and seal;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freehand fower-and-bird painting
J02
A
10.3963/j.issn.2095-0705.2017.01.008(0048-05)
2017-02-03
龔余輝,武漢理工大學藝術與設計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