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與市場、社會的關系形態

范思凱（遼寧行政學院 經濟學教研部，遼寧 沈陽 110161）

政治廣角

國家與市場、社會的關系形態

范思凱
（遼寧行政學院 經濟學教研部，遼寧 沈陽 110161）

國家與市場、國家與社會的關系一直是政治學、經濟學與社會學等學科研究的重點。人類社會的發展歷史實質上就是國家與市場、社會之間關系形態交替變更的過程，內在地體現著國家權力、市場力量和社會力量之間的合作與博弈。如何避免由國家與市場、社會關系形態的失衡所造成的顛覆性危險和破壞性災難，能否探索出一條適合本國國情的國家與市場、社會之間“動態平衡”的發展模式，是當今世界所有轉型國家必須解決的問題。

國家；市場；社會；資源配置；關系形態

國家與市場、社會之間的關系一直是個理論問題，也是一個實踐問題。尤其在新興的市場化與民主化轉型國家。國家與市場、國家與社會互動的問題和由此產生的取舍兩難，部分或者在相當程度上折磨著所有正在邁向市場和民主的轉型國家[1]。從研究國家與市場、國家與社會之間的關系形態著手，探討不同形態類型之間的區別與利弊，促進三者關系的有機協調，對于正處于轉型進程中的中國無疑具有重要價值。

一、基于國家與市場、社會關系的相關概念界定

與有關文獻研究的一般解釋不同，本文側重從國家與市場、國家與社會關系的視角界定國家、市場、社會三個核心概念，試圖提供一種經驗的、描述的解釋和分析。

對于國家的理解可以從國家與社會、國家與市場兩條主線展開。政治學意義上的國家主要表現為國家與社會之間的關系。無論是古希臘的亞里士多德還是契約論者洛克、人民主權論者盧梭，都強調國家是人們維護公共利益而形成的共同體。國家存在的價值是保障公民權利、維護社會公共秩序。這是理論上國家的應然狀態，為國家與社會分離，為現代民主政治的發展奠定了理念依據。不同于黑格爾把它看作是至高無上的力量，馬克思主義的國家理論強調國家不是從來就有的，是社會發展需求的產物，是社會解決自我矛盾，防止自我毀滅的產物，但國家一經產生便不斷異化為凌駕于社會之上的力量[2]。卡爾·波蘭尼在《大轉型：我們時代的政治與經濟起源》中將國家視作為市場與社會之上第三方。他進一步指出，國家的職能既要構建促進市場經濟成長的環境，也要防止市場失靈問題侵害社會利益或者市場機制的原則，過分損害社會的道德準則；同時，國家要為公民社會提供支持與幫助，不毀滅社會，又要促進發展勞動力市場[3]。

由此可以看出，雖然對于國家的概念沒有統一的界定，但有兩個方面的認知基本上是統一的。一方面，社會先于國家而存在，是國家形成的基礎；另一方面，是國家的兩面性，既可能暴力奴役社會、統治社會，也可能保護社會。

市場概念的界定同時具有以實踐論為核心的歷史唯物主義和以矛盾論為核心的辯證唯物主義哲學方法論基礎。從辯證唯物主義的角度看，生產者和消費者是研究一切市場現象的兩個基本范疇，兩者相互矛盾又統一于市場這個整體，二者相互作用決定了價格和資源配置的結果。從歷史唯物主義角度看，市場產生于交換活動，并隨著交換活動的擴大而不斷擴大。交換活動以擁有私有財產為前提，所以在氏族社會末期便有了市場，只是直到近代的工業社會，市場才因為進行交換活動的生產者和消費者的人群迅速擴大而發展壯大，逐漸替代了國家成為了配置資源的主要力量。

一般認為，社會是由人所形成的集合體或共同體。社會當中的人有一定聯系，彼此相互依存。馬克思主義把社會看作是社會關系的總和，是人們通過交往不斷形成的。整個人類社會的發展過程就是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矛盾運動的過程。馬克思還從社會與國家關系的角度提出了作為與政治社會或者政治國家相對應的“市民社會”概念。

社會是指國家與社會分離過程中不斷形成的，與國家政治領域相互對應的非政治領域或者說公民社會；也指市場與社會分離過程中不斷形成的，與經濟領域日益對應的非經濟領域或者說市民社會；社會是事物發展的本源，國家和市場是從社會中產生但又自居于社會之上并且日益同社會相異化的力量[4]。國家、市場和社會這三個基本要素的不同關系組合形成了現代社會各個國家治理體制的差異。

二、國家與市場的關系形態

國家和市場關系的本質是國家與市場兩種力量在進行資源配置時的博弈關系。一方面，國家擁有凌駕于價格規律之上的力量，不受價格規律的硬約束。在現實經濟活動中，國家在資源配置中具有極大任意性，既有可能以效率為基礎配置資源，也有可能以公平為基礎配置資源；既有可能從國家安全和獨立等國家利益角度出發配置資源，也有可能從統治階層的偏好和利益角度出發來配置資源。另一方面，市場配置資源則以市場中的每一個買者和賣者各自利益最大化決策為基礎，完全依靠價格機制發揮作用。如果市場勢力不存在，市場就會嚴格按照價格規律配置資源。即使在市場勢力最強的壟斷市場條件下，壟斷勢力同樣需要面對由市場需求所決定價格的硬約束。市場勢力所擁有的只是相對任意性，無法擁有國家在配置資源時所擁有絕對任意性。但是，依靠市場力量配置資源的結果僅僅止步于達到效率均衡，而并非效率目標以外的其他國家和社會目標為市場目標。考察人類歷史發展的脈絡，可以將國家和市場力量在資源配置行為中的關系形態歸納為以下四種類型。

第一種類型是完全依靠國家力量進行資源配置的“國家主義”關系形態。在這種關系形態中，或者因為生產力低下，或者因為幾乎全部的資源和資源收益均為國家所有，所以交換活動并不活躍，參與市場交換的買者人群和賣者人群很小，市場沒有發育成熟，資源配置和財富分配完全依據國家利益目標而進行。在現代社會生產關系形成之前，統治者的利益就是國家利益的最高代表，絕大多數的社會財富均以家族為單位進行分配，國家通常按照家族地位、軍功和戰功來進行資源分配和財產分配。除此之外，“國家主義”還存在于一個非常短暫但又特殊的歷史時期。在計劃經濟時代，財產為全民共有，國家完全取代市場，代表全體公民基于平均主義原則進行統一財產分配。

第二種類型是完全依靠市場力量進行資源配置的“自由市場主義”關系形態。這種關系形態萌芽于18世紀末期，并在第一次工業革命后的19世紀得以最終確立。以英國古典經濟學家亞當·斯密為代表的一批經濟學家和政治思想家從“經濟人”的行為假設出發，從理論上雄辯地論證和描繪了一個極富吸引力的愿景，認為通過市場這只“看不見的手”和買者賣者的自利選擇完全能夠實現國家財富的積累[5]。可以說這種自由放任的市場主義原則在西方資本主義早期發展中一直占據統治地位。且不說現實經濟社會的復雜性本身很難滿足完全競爭市場假說的前提條件，個人選擇的偏好也是千差萬別，難以用理性人完全概括。即使在現實經濟生活中效率目標能夠如理論預設般得以實現，也僅僅能夠解決效率本身的問題。在完全依靠市場力量進行資源配置的“自由市場主義”關系形態下，社會公平目標，國家利益目標均是效率目標的副產品，為效率目標服務，而并不是效率目標本身。

第三種類型是“市場導向性”的國家市場關系形態。現代經濟學理論為這一關系形態提供了重要的理論基礎。無論是新古典主義經濟學理論還是凱恩斯的國家干預理論，其出發點和目標在本質上是殊途同歸的。其出發點都是承認由于現實經濟生活中的市場勢力和外部性問題無處不在，完全競爭市場條件下的完全彈性價格假設在現實經濟生活中卻并不現實，市場在配置資源時往往達不到完全競爭市場條件下的效率均衡點。這種現象被現代經濟理論稱為市場失靈。在這種情況下，國家力量有時可以改善市場配置資源的結果。但是在“市場導向性”的國家市場關系形態中，國家應以實現市場效率為目標，其職能應僅限于提供憲政制度、產權保護、法律框架以及范圍有限的公共服務，扮演好“守夜人”的角色。國家即使在有必要進行需求管理和干預經濟行為時，也需滿足三個條件：一是必須遵循價格規律，不得輕易使用凌駕于價格規律之上的非市場力量；二是必須以保護個體利益為出發點，不得以任何理由侵犯個體的自由選擇權利；三是必須以帕累托效率為目標和邊界，一旦達到了效率目標，國家就不應再繼續干預市場結果。

第四種類型是“國家導向型”的國家和市場關系形態。20世紀以來東亞國家經濟飛速增長的成功案例為“國家導向型”的國家和市場關系形態提供了充分的實踐基礎。“國家導向型”的國家和市場關系形態最顯著的特點是，市場是配置資源的基本手段和途徑，國家并不以市場效率作為資源配置的唯一終極目標。在“國家導向型”的國家和市場關系中，資源配置的目標是一種涵蓋了社會公平和國家所代表的公民整體利益實現等在內的多元目標。國家對于經濟的調節和干預并不僅僅局限于效率目標的實現，效率目標的實現僅僅被當作實現國家多元目標的途徑和手段。

在四種國家和市場關系類型中，第一種“國家主義”關系類型和第二種“自由市場主義”關系類型均屬于國家力量和市場力量相互重合的兩個極端類型。第一個極端是國家力量幾乎完全取代了市場力量。第二個極端是市場力量幾乎完全取代了國家力量。第三種“市場導向型”的關系類型和第四種“國家導向型”的關系類型則處于兩個極端狀態之間，表明國家力量和市場力量已經分化，處于兩者博弈的中間狀態。前者是市場力量占主導地位，后者則是國家力量占主導地位。

那么，到底哪一種關系類型是最優的關系類型呢？最優關系類型的判斷標準又是什么呢？經濟學家對國家與市場關系一度爭論不休，主流思想也經歷了幾次大的轉折。從將國家作為一個整體全力以赴地開展對外貿易的重商主義，到完全摒棄了國家對經濟進行干預的古典自由主義，再到凱恩斯主義的國家干預理論，再到新古典自由主義的對自由主義的重新認識。沿著嚴謹的學術路徑進行反復爭辯和修正的結果是：在經濟學的框架下人們對市場效率實現程度的認識和理解已經達到極為細致的程度。但是經濟學長久以來重視分析客觀事實，不輕易進行價值判斷的學術傳統，既是其科學性的集中體現，同時也是將其作為理論依據指導經濟實踐的局限性之所在。現實中的經濟社會運行結果不僅受客觀要素的影響，也要受意識形態和價值判斷等主觀因素的影響，效率單一標準無法解決現實經濟社會生活中的所有問題。國家和市場力量的博弈均衡的最優結果歸根結底是要通過資源配置不斷滿足人類自身生存發展的需要。由于人類生存發展的需要在不斷發生變化，國家和市場最優關系的判斷標準就不能是一個靜態結果。

國家和市場兩種配置力量在不同的歷史時期會產生不同的均衡結果，最優的關系形態應同時具備三個特征：一要有利于生產力的增長，實現效率目標；二要有利于社會中每個個體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的改善，實現公平目標；三要有利于國家整體實力的全面提升，實現群體目標。三個要素目標以遞進關系共同構成資源配置目標體系，缺一不可。其中，生產力增長所代表的效率目標是實現后兩者的基礎和前提，但并不是最終結果。后兩個目標才是資源配置的最終目標，但是以效率目標為過程目標和必要條件。公平目標和群體目標是個體與整體的關系：個體構成了整體，有機統一于整體。但是整體并不是個體的簡單相加，而是有其自身獨特的綜合性特征。認識個體規律是認識整體發展規律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二者的關系是辯證統一的關系，即相互促進又相互矛盾。單純公平目標的實現并不能保證國家整體實力的全面提升，只有效率目標和公平目標同時實現才是國家整體實力提升的必要條件。國家整體實力提升可以更加有力地保障效率目標和公平目標的實現。

三、國家與社會的關系形態

國家一方面源自社會，以社會為基礎；另一方面又異化于社會，以社會為對立面。國家力量與社會力量的反復博弈、此消彼長的矛盾運動導致國家與社會呈現出不同的關系形態。根據國家力量與社會力量重合異化程度和表現形式，可以將二者的關系劃分為四種關系形態。

第一種表現形式是“國家主義”關系形態。這是國家與社會力量相互重合導致的一種極端的關系形態。在“國家主義”關系形態中，國家的力量完全異化并凌駕于社會之上，社會力量無法與國家力量相抗衡，一切人、財、物、信息和時空資源完全掌握在國家手中，受國家支配。完全計劃經濟下國家和社會的關系形態就是“國家主義”關系形態的典型代表。

第二種表現形式則是“無政府主義”關系形態。這是國家與社會力量相互重合導致的另一種極端的關系形態。社會力量和政府力量也可以從另一個極端角度實現完全重合，在這種國家和社會的關系形態下，誰擁有了更多的經濟生產資源誰就掌握了政府權力，社會力量完全凌駕于國家力量之上。國家力量被弱化，完全受社會力量所擺布和掌控。“無政府主義”關系形態的典型代表是完全自由市場經濟下的國家和社會關系。政府完全淪為社會利益集團的附庸和代言人，完全無力通過進行資源再分配，彌補社會行為的正負外部性，也無法有效地提供公共產品。歐美工業化初期和俄羅斯轉型初期的關系形態都是“無政府主義”關系形態典型的現實案例。

第三種表現形式是“政府主導型”關系形態。這是國家與社會力量異化的表現形式之一。在這種關系形態下，政府力量是占據優勢地位的力量。政府盡管已經將一部分權力讓渡給了社會力量，但是牢牢掌控著社會中的關鍵資源，對涉及國家安全和社會發展命脈的資源享有絕對支配權力。權力的讓渡可以激發社會各個階層出于自利的激勵，在不斷爭取自我利益實現的過程中迅速推進經濟社會各項事業獲得長足發展。與此同時，國家不可動搖的主導地位畫出了自我利益的實現邊界，社會利益的實現必須在國家利益的框架內得以實現，并以國家利益的實現作為最高宗旨。日本、韓國和新加坡的國家和社會關系是這種“政府主導型”關系形態的典型代表。

第四種表現形式是“社會主導型”關系形態。這是國家與社會力量異化的另一表現形式。在這種關系形態下，社會力量是占據優勢地位的力量。政府已經將絕大部分的權力讓渡給社會。社會不僅掌控了絕大部分的發展資源，甚至能夠影響政府的組建和決策。社會力量的崛起對于生產力的釋放無疑是巨大的，但是其不可避免的弊端，源自其與“無政府主義”關系形態如出一轍的先天缺陷。占有更多社會資源的社會力量對于政府的影響越大，政府不得不站在某些利益集團的一邊行使國家權力，最終不僅無法擔當起調和社會本身發展矛盾的第三方，反而有可能更加激化社會矛盾。

那么最優的國家與社會關系應該是怎樣的呢？政治學者和社會學家進行了許多理論和實踐思考。有的學者主張國家與社會的“二元論”；有的主張“對立”和“同一”性并存；有的堅持“多元主義”；有的被稱為“回歸學派”，還有的主張國家限度理論和公民社會理論等。在不斷爭論和探討中，盡管科學性的結論尚不明朗，但是科學性的證偽卻越來越明晰。國家和社會單極走向的路徑得到了駁斥和較好的校正。從單一地堅持“國家路線”（馬基雅維利、布丹、霍布斯、黑格爾等）和“社會路線”（洛克、亞當·斯密、潘恩、孟德斯鳩和托克維爾等）到堅持“國家強位”或“社會強位”的觀點，逐漸向堅持國家與社會應該趨向一種交融與整合狀態過渡。從國家力量與社會力量分工合作的視角來研究國家與社會關系的路徑漸漸獲得了認可。

接下來的問題是，國家和社會的分工應然狀態到底如何？洪堡的回答是，國家的任務僅僅是“保障安全”，國家為公民提供的看似正面的、積極的關心，為公民提供的物質福利幫助，實質上卻起到了“妨礙人的個性和特長發展”的消極作用。因此，國家如果被賦予除“保障安全”之外的任務，都只會“增加為此所需要的手段，帶來國家行政管理本身的困難，最終成為種種弊端的根源”。霍布斯也認為國家是提供和平與安全的“利維坦”。潘恩認為社會代表“絕對的良善”，國家應該是為維護社會的公共利益而存在，是社會權力委托的載體。洛克認為任何個人都不得侵害他人的生命、健康、自由或財產[6]。政府的首要任務是保護人們的自由和財產。近代自由主義認為政府的公共權力僅僅是實現個人權力的工具，必須以個人權利的實現為最終目的。19世紀末，在凱恩斯、霍布豪斯等經濟學者和政治學者的倡導下，羅斯福在美國進行了新國家干預主義的實驗。其核心思想是強調市民社會的價值和國家對市民社會的保護，認為市民社會存在的價值在于提供個人自由的堡壘，國家應該以發展市民社會為目的，而對市民社會進行積極干預，既不應該將國家與社會截然分開，也不要用國家來取代市民社會。羅爾斯認為國家行使權力的邊界就是帕累托最優條件。國家的任務就是要幫助社會實現帕累托最優，就是要在不損害他人福利的條件下改善一部分人的福利。一旦社會達到了帕累托最優狀態，改善一部分人的福利不得不以犧牲他人福利為代價時，國家干預就必須停止。諾齊克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提出最弱國家的主張，堅持國家不管出于何種目的，不管是為了維護整體利益還是為了重新分配個人利益，都不可以損害個人權利。馬克思（1848年）主義理論在闡述國家和社會關系時始終堅持社會第一性原則，認為社會是國家存在的基礎和前提。

綜上，無論是近代以來國家與社會關系嬗變的實踐歷程，還是對于二者關系的理論研究均充分表明，國家與社會的重合要么以完全犧牲社會力量為代價、要么完全以犧牲國家力量為代價，已經不符合現代社會發展的需要。現代社會發展需要國家和社會力量分離，各有分工，相互合作，共同促進社會發展。這一結論不僅具有現實基礎，也具備馬克思歷史唯物主義的哲學基礎。國家因彌補社會無法克服的缺陷而存在，應該作為社會公共利益的保護者而存在，而不能夠僅僅為了保護一部分人的社會權益，卻對另一部分的社會權利構成現實威脅。國家與社會之間的關系始終處于動態調整過程中，最優的國家和社會關系必須適應社會發展需要，只有適應了社會發展需要的國家，社會關系形態才是最優的關系形態。

［1］亞當·普沃斯基.國家與市場［M］.上海：格致出版社，2009：1-2.

［2］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66.

［3］卡爾·波蘭尼.大轉型：我們時代的政治與經濟起源［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73-82.

［4］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M］.中共中央編譯局，譯.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176-177.

［5］洪堡.國家的作用［M］.林榮遠，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36.

［6］洛克.政府論：下篇［M］.葉啟芳，瞿菊農，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64：6.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tate,Market and Society

Fan Sikai
（Department ofEconomics,LiaoningCollege ofAdministration，ShenyangLiaoning110161）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tate，market and society has always been a hot issue in political，economic and sociological studies.The history of human beings is actually an evolving course of the relationship changes between the state，market and society，which endogenouslydecided bythe cooperation and gamingofthe three powers. All transitional countries in the world have to face and solve such problems as how to avoid the overwhelming dangers and disasters caused by the unbalanced tripartite relationships and find out a development mode which is suitable for respective national conditions torebuild a dynamic balance between the state，market and society.

states；market;society；resource allocation；relationship

C93-05

A

1674-5450（2017）01-0059-05

【責任編輯：王鳳娥 責任校對：趙 偉】

2016－09－06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12YZC810003）；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15BJL041）；遼寧省社會科學規劃基金重點項目（L14AJL011）

范思凱，男，遼寧海城人，遼寧行政學院教授，主要從事國家治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