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寧縣蘋果產業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

李澤龍

(蘭州財經大學國際經濟與貿易學院 甘肅 蘭州 73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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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寧縣蘋果產業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

李澤龍

(蘭州財經大學國際經濟與貿易學院 甘肅 蘭州 730020)

近年來，我國蘋果行業頻頻滯銷，蘋果供給總量過剩和結構性供給不足的矛盾同時存在。作為全國縣域蘋果種植面積和產量第一大縣，靜寧縣也存在這種矛盾的現象。2016年中央“一號文件”首次提出“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蘋果產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大勢所趨。通過蘋果產業的去產能、降成本和補短板，培育新型市場主體，以規模經濟降成本，通過改進技術生產有機蘋果，滿足市場缺口，以人才投入和創新促進一二三產業融合，延伸產業鏈。通過促進小規模蘋果企業聯合，集團化發展，使靜寧蘋果有能力和國際上蘋果企業相競爭。

蘋果產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市場主體；技術改進；產業融合

我國是世界上蘋果種植面積最大的國家，蘋果產量也是最多的，分別占到世界的40%和33%，2015至2016年度鮮蘋果銷售困難重重，蘋果豐產而不豐收。“2016年3月蘋果生產大省山東多地面臨著‘價低賣難’的困境，僅僅淄博市沂源縣就有5億斤蘋果儲存在冷藏庫中待售，除了沂源還有臨沂、煙臺和威海等地也出現低價賣難的現象”。[1]進入3月，蘋果滯銷的新聞頻頻見諸報端，甘肅省靜寧縣也不例外。靜寧縣在全國縣域蘋果產量中占最多，2015年產量達到68萬噸，種植面積100多萬畝，因所產富士蘋果質硬脆甜色澤艷麗，成為我國優質富士蘋果出口基地，而且由于果品品質、品牌、產地收購價和效益等因素靜寧蘋果被譽為中國蘋果產業發展的風向標。然而，靜寧蘋果也免不了滯銷的困局，再多的美譽在銷售緩慢和滯銷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果品產業存在不足和短板，應該及早著手，從供給側提升產業結構，實現蘋果產業升級。

一、靜寧蘋果產業的背景研究

靜寧縣蘋果產業的發展歷程大致經歷了以下三個階段：第一階段，上世紀80年代起零星栽培、探索起步階段，特點是產量較低、布局分散、管理怠慢；第二階段：政府引導、示范推廣階段，從1988年掀起了靜寧縣第一輪建設果園的熱潮，特點是規模較小、投資不夠、技術落后；第三階段，產業化管理、規模化擴張階段，2003年后到現在，靜寧縣乃至甘肅省果品產業的發展邁上了一個新臺階，特點是產業鏈逐漸完善、品牌效應凸顯、創新能力增強。[2]

然而，經過這三個階段的快速發展，靜寧縣蘋果種植面積已超過百萬畝，蘋果總產量達到將近70萬噸，且蘋果品種以富士為主的單一品種生產的現狀還沒有根本改變。由于單一品種采摘比較集中，上市扎堆，在市場有需求的時候無法及時供貨，而且口味單一，無法滿足更多消費者對不同口味蘋果的需求。推進蘋果產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已經很迫切了。

學術界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研究成果豐碩，對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研究早已經滲透到各區域各領域了。王元地等(2016)政府高層推進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本質是政府減少對現行供給要素市場的約束，即從政府主導和管理經濟徹底轉向市場主導和調節經濟。鄧磊、杜爽(2015)提出我國供給側改革并不否定需求調控的必要性，在強調供給調控的同時也要重視需求調控，包括生產要素結構、產業結構、供給主體結構等。[3]廖清成、馮志峰(2016)人類社會所經歷的各個文明時代，內在地包含著供給側從生產力到生產關系發展的邏輯過程，即供給側回應需求不斷升級的進程；人力資本的提升、技術進步、知識的增長等全要素的升級則是通過提高生產率不斷促進經濟增長。李佐軍(2016)認為“勞動力、資本、土地、創新、制度等要素并非同一層面因素，勞動力、資本和土地是生產要素，創新和制度則是影響全要素生產率的因素，而且生產要素投入量的增加與質的提升有所不同”。張蓓(2016)從各成體系、相互聯結的六要素，即主體要素、產品要素、資金要素、信息要素、技術要素和制度要素，去實現農產品結構性改革的戰略目標，實現農產品供給體系的均衡協調與整體最優。[4]

本文從供給總量過剩和結構性供給不足這對矛盾著手，通過借鑒現有的諸多學者的研究成果，結合靜寧蘋果產業發展現狀，具體針對產品要素、市場參與主體、技術要素、銷售渠道建設、價值鏈延伸等角度進行分析，并且提出建議。

二、靜寧蘋果產業的經營分析

(一)蘋果產業中的產品要素

靜寧蘋果品種的兩方面問題：一品種不配套，二品種單一。由于早熟品種受夏季瓜果的影響，各地發展有限，早熟蘋果市場供不應求。靜寧蘋果當前主要以富士為主，占95%以上，其次是秦冠，還有其他一些品種。[5]2015年，單就晚熟紅富士而言，全國紅富士產量就達到了蘋果產量的72.4%，蘋果品種結構單一在全國各大蘋果生產省份都有體現，由于蘋果上市集中，同質化競爭激烈，銷售壓力很大。但是，經過調研發現，2016年蘋果采摘后部分地區果品收購和銷售都在高價位運行，且供不應求，靜寧余灣鄉部分農戶田間收購價格高達4-5元每斤，滯銷現象很少出現。表明了蘋果總體品質還不能滿足消費者的需求，這就凸顯了蘋果產業問題出現在供給側。

當前，有機蘋果深受消費者歡迎。有機農產品的原則是，在農業能量的封閉循環狀態下生產，全部過程都利用農業資源，不利用農業以外的能源(化肥、農藥、生產調節劑等)影響和改變農業的能量循環。據《2015-2020年中國有機食品行業運營態勢及投資方向研究報告》資料顯示，2013年我國有機食品銷售額達到238.2億元，僅占常規食品銷售額的0.1%，與發達國家平均水平2%相比，相差20倍。靜寧縣擁有最適宜種植蘋果的自然條件，發展有機優質蘋果并不是難事，靜寧德美地緣打造了一塊占地500畝的有機蘋果示范基地，對有機蘋果產業的推廣具有很好的帶動作用。

因此，靜寧縣蘋果產業當前應當處理好以下二點產品結構問題，一是擴大早中熟蘋果的比例和引進蘋果新品種，防止品種單一造成的集中上市，引致市場風險；二是提高果品品質，發展有機果品。

(二)蘋果產業市場參與主體

市場參與主體，包括龍頭企業，農業合作社和家庭農場，以及蘋果種植散戶。目前靜寧縣注冊有自營出口權的龍頭企業共7家，它們是隴原紅、常津、慶源、鼎邦、通達、華美、鑫龍等。這些龍頭企業在行業中起到引領作用，截至2013年連續6年向俄羅斯，東南亞，歐盟國家等出口蘋果，總量過6.1萬噸，讓靜寧成為全省蘋果出口創匯第一大縣。但是這些龍頭企業規模還不夠大，參與國際競爭的能力還并不強。

農業合作社有40多個，這是蘋果產業的新生力量。傳統的散戶經營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以農業合作社形式存在的小規模蘋果公司正在成為蘋果產業現代化的新型市場參與主體。合作社雖然規模小，但足夠靈活，容易發現較小的目標市場而供給產品。但靜寧蘋果以家庭為主的小規模種植方式還占很大比重，生產方式落后，市場信息不暢，如果不規模化就沒有效率，不抱團就會被市場淘汰。

農業土地流轉的政策的出臺，可以盤活大量的閑置土地。2014年11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印發了《關于引導農村土地經營權有序流轉發展農業適度規模經營的意見》，土地流轉和適度規模經營是發展現代農業的必由之路，有利于優化土地資源配置和提高勞動生產率，有利于保障糧食安全和主要農產品供給，有利于促進農業技術推廣應用和農業增效、農民增收。[6]靜寧縣以個體戶為主的蘋果種植，家庭土地分散且規模小，種植蘋果不具有規模優勢，生產成本高，技術推廣難度大。通過土地流轉可以促進企業或合作社規模化生產，既降低成本，也提高市場競爭力。

(三)蘋果產業中的技術要素

靜寧縣的果園以喬砧密植為主，喬化植株能吸收大量的養分和水分，比矮化植株浪費更多養分，經濟效益低。這種模式不僅影響單產和蘋果品質，且不利于機械設備的使用，只得人工施肥、除草、噴農藥，疏花疏果，使得勞動力成本投入居高不下。據2016年中國農場主大會數據，我國喬砧密植果園每畝需要30-50個勞動力，而意大利矮砧密植果園機械化生產只需要5個勞動力。推行矮化密植果園模式不僅可以提高營養成分轉化率，而且增大果園行間距，便于機械化生產，以利于降低生產成本，提高勞動生產率。

當下采用“一炮轟”的施肥方式[7]，這種施肥方式耗費人力成本。從長遠角度考慮，為了使蘋果產業結構升級，必將朝著矮化密植建園，發展有機蘋果產業，施有機肥，采用水肥一體的滴灌技術，走蘋果產業的現代化之路。

(四)蘋果銷售渠道的建設

一直以來蘋果經紀人在靜寧蘋果交易中起重要的作用，經紀人又被稱作代辦，在蘋果交易中是中間人，他們通常聯系好客商，把客商帶到田間地頭看貨、訂貨，之后組織包裝、存儲、運輸等相關事宜。在當前，以散戶種植為主的當下，經紀人參與的銷售模式還會存在。

互聯網的時代，也讓蘋果搭上了互聯網的順風車。經銷蘋果的龍頭企業，農業合作社或者個體農戶，或多或少的在網上銷售蘋果，他們在天貓、淘寶、京東等各大電商平臺開設網店，也有在做微商。還有靜寧蘋果交易平臺、靜寧蘋果官網等網站，對靜寧蘋果的品牌宣傳有一定的促進作用。網上交易固然很好，但是蘋果屬于生鮮農產品，網上銷售的物流環節是一大瓶頸，不僅成本高而且在運輸過程中，貨物難免發生碰撞，很難保證蘋果能迅速保質到達消費者手中。

與大型超市建立戰略合作協議，作為蘋果供貨商。此外，在各大城市建設蘋果形象體驗店，通過線上線下模式銷售蘋果；還有展會簽單，積極參加國際國內展會，擴大產品知名度。

(五)從價值鏈視角看蘋果產業

靜寧縣蘋果育種育苗還處于起步階段，不具備研發創新果品新品種的能力，沒有上升到蘋果價值鏈高端的意識。在靜寧縣，蘋果良種苗木繁育基地是甘肅省首家大規模現代矮化蘋果苗木繁育中心，基地引進國內最新的蘋果優良品種，采用國際最先進的果樹栽培和繁育技術，建成蘋果良種苗木繁育基地300畝，為果園的升級改造做好了充分準備，但自主研發新品種的能力還不強。當前階段，我國蘋果自主繁育能力低，雖然培育品種數量多，但主栽品種83%從國外引進，我國在蘋果新品種的研發方面還很落后，新疆野生蘋果是蘋果的祖先種，但是并沒有利用這一資源進行研發。

三、對靜寧蘋果未來發展的建議

(一)蘋果品種的多樣化種植

靜寧蘋果不能只走單一品種的路線，蘋果生產需要多樣化且不同品種按比例種植。為了分散銷售市場風險，政府需要參與產品生產的布局，可將早中晚蘋果品種比例控制在1:2:7，對早中熟的蘋果通過政策引導，集中開發專業化生產[8]。

發展有機蘋果，滿足市場需求。在果園中施有機肥，增加土壤有機質含量，由于果園連年生產，肥水補充不足，土壤逐漸貧瘠，有調查顯示，我國蘋果主產區土壤有機質含量在1%左右，意大利、法國土壤有機質達到2%-4%，又由于化肥的大量使用讓土壤逐漸酸化，降低果園壽命。因此，在果園中施有機肥，減少農藥使用，創新除蟲去病的方法。

(二)政策引導以壯大蘋果市場主體的實力

引導市場主體走向規模化經營。這些市場主體有蘋果產銷公司、農業合作社、家庭農場和散戶，且當前主要以散戶種植為主，以“公司+農戶”或“合作社+農戶”的模式，統一規劃建園，機械生產，統一包銷售。公司和合作社的發展需要政府政策的支持。

靜寧蘋果產業要想做大做強，絕對不能離開國際市場，然而要與國際蘋果出口公司競爭，靜寧縣的出口公司有必要成立出口聯盟，參與國際市場競爭。2016年10月份Appolonia集團首批波蘭蘋果進入中國市場，作為波蘭最大的蘋果種植和生產加工集團公司，其由25家最大水果合作社聯合后推出的品牌，出口市場面向亞洲和歐洲。很明顯，與國際上的大型的果品集團相競爭，靜寧的果品企業有必要形成出口聯盟。

(三)引進設備和技術建設現代果園

矮化密植建園，走機械化和技術化生產的道路。靜寧縣依托西北農林科技大學、甘肅農大、甘肅農科院等院校及科研機構的技術支撐，大力發展蘋果標準園創建和優質高效蘋果生產基地建設，全面推行矮化密植建園、幼園早果豐產、掛果園提質增效、起壟覆膜集雨溝灌、生草沃土養根壯樹、肥水一體化、綠色防控等技術，逐漸提高果園管理水平。[9]通過建立示范園區，形成示范效應，將矮砧種植模式廣為傳播。機械設備可以進園作業，提高了生產率，由松散管理變為集約化管理，提高產品品質。

考慮到滴灌技術需要前期大量投資，政府應該制定鼓勵政策，對果農的設備引進予以補貼，另外還可以通過由企業或合作社出一定比例的資金，與農戶合作出資完成滴灌設備的引進。[10]“龍頭企業的加工能力和市場開拓能力強，采用以下模式可維護龍頭企業和農戶的利益。企業提供種子、種苗以及化肥、農藥等生產資料，基地農戶獲取這些生產資料后只記賬不付款，待到把產品賣給企業后再從貨款中扣除，這種方式類似于美國、加拿大等國的新一代合作社，如廣東省的溫氏集團”。[11]企業參與到果園升級改造中來，這種模式可以充分調動農戶的積極性，農戶+企業就是雙贏的模式。

(四)極引進人才參與蘋果產業升級

人才資源可以促進企業提高勞動生產率。勞動力、土地、資本等要素主要是通過不斷增加投入量來促進經濟增長，而人力資本的提升、技術進步、知識的增長等全要素的升級則是通過提高生產率不斷促進經濟增長。[12]產業的繁榮離不開眾多相關企業的帶動，而企業的發展歸根結底要靠人才，蘋果產業方興未艾，靜寧蘋果行業的龍頭企業更是要積極加大力度引進人才。

校企合作并非僅僅是企業和技術研發方面的合作，要知道企業的產品要實現其價值，必定是企業的運作，而企業人才從管理者，渠道建設者，營銷人員等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不可忽視。如今靜寧蘋果產業方興未艾，龍頭企業、合作社等剛剛起步，對人才的需要會有很大缺口，而且需求迫切，因此企業得及早進行相關人才儲備。

(五)以蘋果為核心的產業融合

一二三產業融合，對全縣脫貧致富大有裨益。2016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促進農業產加銷緊密銜接，農村一二三產業深度融合，推進農業產業鏈整合和價值鏈提升，讓農民共享產業融合發展的增值收益，培育農民增收新模式。”農業不僅僅具有經濟功能，同時還具有社會、生態、文化等功能，隨著人們消費水平的提升和消費的個性化、多元化，綠色消費和生態消費日趨凸顯，為開發農業的多功能，推動一二三產業的融合，提供廣闊的空間。

2016年中央一號文件也提出：“加強鄉村生態環境和文化遺產保護，發展具有歷史記憶、地域特點、民族風情的特色小鎮，建設一村一品、一村一景、一村一韻的美麗村莊和宜游宜養的森林景區。依據各地具體條件，有規劃地開發休閑農莊、鄉村酒店、特色民宿、自駕露營、戶外運動等鄉村休閑度假產品。”

發展旅游業，不失為一種很好的選擇。當蘋果產銷如火如荼地進展時，相關的文化旅游產業也悄然萌生，舉辦五月賞花節，十月蘋果采摘節，這就需要政府搭臺子了，引導旅游相關產業投資。

[1]2016年蘋果市場現狀分析：山東面臨價低賣難困境[N].中國報告大廳網2016.3.17

[2]岳勇.靜寧縣蘋果產業發展研究[D].西北農林科技大學碩士生學位論文

[4]張蓓.農產品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國際鏡鑒[J]宏觀經濟與微觀運行，2016(5)

[3]鄧磊，杜爽.我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新動力與新挑戰[J]價格理論與實踐，2015(12)

[5]王田利.從2014年早中熟蘋果銷售看品種結構調整[J]《西北園藝:果樹專刊》,2014(6)

[6]2017年土地流轉新政策[N]華律網，2014.11.14

[7]王田利.2015年靜寧蘋果銷售的觀察與思考[J].果農之友2016(2)

[8]徐浩翔，孟全省.靜寧蘋果產業發展現狀及對策[J].甘肅農業科技2015(1)

[9]我國有機農產品市場發展現狀及前景預測分析[N].中國產業信息網2015.7.22

[10]孔祥智.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基本內涵與政策建議[J].改革2016(2)[N].經濟日報，2016.1.28

[11]廖清成，馮志峰.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認識誤區與改革重點[J].求實 2016.4

[12]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落實發展新理念加快農業現代化實現全面小康目標的若干意見

李澤龍(1990-)，男，甘肅靜寧，蘭州財經大學國際經濟與貿易學院國際商務碩士，經濟學碩士，國際企業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