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知識元抽取的中文智庫成果描述規則研究

趙蓉英　張心源

摘 要：從資源角度來看，智庫是一個擁有大量知識資源的知識庫。知識經濟時代，知識層面成為繼載體層面后的知識資源管理與計量的新視角，知識元概念的提出為實現知識資源直接管理和計量提供了可能。中文文本的分類、挖掘、標引等研究基礎為我國智庫成果的知識元抽取提供了技術保障，將抽取出的知識元歸類、進一步歸納出對應的描述規則有利于實現知識層面的中文智庫成果管理與評價。文章基于構建主題詞表進行文本抽取的方法，選擇中國國際問題研究中心2015年全部可獲得的智庫研究成果為樣本，進行成果知識元的抽取，經過人工選擇、精煉抽取結果后歸納總結出中文智庫成果的知識元類型及對應描述規則。共歸納出事實知識元、定義知識元、結論知識元、方法知識元和關系知識元等5種知識元類型和16種具體的描述規則。

關鍵詞：智庫；知識元；中文智庫成果；描述規則

中圖分類號： G250.7；G252 文獻標識碼： A DOI：10.11968/tsyqb.1003-6938.2017018

Abstrac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sources， the think tanks are large knowledge base with rich knowledge resources. In the era of knowledge-driven economy， the knowledge resources management and measurement focus more on knowledge level than the carrier level. Knowledge elements are the key role when dealing with knowledge itself. Research on the classification， mining and index of Chinese text provides the technological support for knowledge element extraction of Chinese think-tank products. The descriptive rules， induced from the classification of extracted knowledge elements， would benefit the management and assessment of Chinese think-tank products from level of knowledge. According to the method of building thesaurus for text extraction， the paper chooses the accessible think-tank research products from China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 in 2015 as samples. The types and descriptive rules of Chinese think-tank products are summarized after man-made selection and purification of extraction results. Five kinds of knowledge elements such as fact knowledge element， definition knowledge element， conclusion knowledge element， method knowledge element and relation knowledge element as well as 16 types of descriptive rules of Chinese think-tank products are summed up.

Key words think tank； knowledge element； Chinese think-tank products； descriptive rules

當今世界，我國內外部環境正發生深刻變化，國際政治經濟格局深刻調整、大國博弈日益復雜。以布魯金斯學會、蘭德公司等為代表的智庫在西方發達國家決策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我國近年來也高度重視我國智庫建設，指導我國智庫建設的文件相繼出臺，我國迎來了智庫時代[1]。

國內學界對智庫建設、運作模式、評價體系等方面也開展了豐富的研究，其中構建適用于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的評價體系成為一項重要研究分支，以積極引導我國智庫實現從“量”到“質”的轉變，提升智庫影響力。與此同時，知識管理活動正經歷著由信息單元向知識單元邁進的探索，由于智庫本身就是一個知識庫，將知識元的概念引入智庫知識管理中，可以實現從產品數量到產品質量的檢測評價，并為后續智庫成果知識單元挖掘研究以及從知識層面進行管理與評價我國智庫資源提供可能。故必然會引起智庫評價與管理的新變化。本文從中文文本的知識元抽取機制出發，選取中文智庫成果作為研究對象，通過合適的樣本考察了中文智庫成果存在的知識元類型及其對應的描述規則。其中，描述規則是對中文智庫成果的精準化標引，確定了智庫成果中知識單元數量。

1 相關概述

1.1 我國智庫的研究現狀與智庫評價體系

通過文獻調研和內容分析發現，國內現有對我國智庫建設的討論主要有：中外智庫對比[3-5]、智庫界定[6]、學術機構與智庫間的轉型[7-8]、中國智庫發展理念與制度創新[9]以及中國智庫評價體系[10]等。智庫本身是一個綜合性強的知識加工機構，多個學科均有滲透，其中圖書情報學科尤為關注智庫評價體系的構建。

科學的評價體系不僅用于衡量智庫的優劣，更是我國智庫發展方向的引導標桿。上海高校智庫研究和管理中心執行副主任沈國麟曾指出：智庫排行榜的最大價值在于催生了中國新型智庫的行業自覺，并通過設定指標的形式引導智庫發展方向[11]。本文進行的智庫成果知識單元描述規則的抽取，為進行智庫成果知識單元挖掘提供了識別規則，提供了從知識計量學角度出發的基本計量單位。

1.2 中文智庫成果與知識評價計量

對比國內現行的智庫指標體系，結合相關文獻研究發現，我國智庫評價采用了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指標體系，指標涉及了智庫資源、效用以及影響力等多個角度。尤其是對中文智庫成果的評價，包括了智庫智力成果的載體數量、智力成果受到政治團體的采用狀況等內容。但現有評價指標主要是對載體數量和后續使用情況的評判，沒有深入到智庫單位創造知識價值的多少。而以知識單元為單位進行知識層面的智庫成果評價的優點在于知識計量指標較傳統智庫計量指標更為精準、及時。

首先，進行智庫成果數量上的統計，載體層面的評價會造成智力產品的重復統計，因為智庫各類型出版物均是智力產品的載體，而非知識本身，成果數量與智庫智力產品的價值并不等同；其次，以政策建議被決策者和社會組織采納情況來衡量智庫成果影響力不夠全面，因為智庫成果形式多樣，得到決策者批注的往往是決策咨詢報告、調研報告等正式形式的文檔，而智庫專家的一些著作、短評、論文等也蘊含了寶貴的智慧，這些形式的成果通過網絡、媒體等形式發揮著智庫的影響力；最后，智庫成果對政策的影響具有時效性，有些成果的影響力需要在多年以后才能彰顯出來，或者某項決策受到多個智庫成果的共同影響，這種情況單從被批注的智庫成果數量上不能得以全面體現。

1.3 中文智庫的成果類型與內容特點

對中文智庫成果類型與內容特點歸納是進行智庫成果知識單元抽取的基礎。按照主流理論觀點，中國智庫的類型主要包括：官方智庫、半官方智庫、民間智庫以及大學附屬型智庫[12]。縱觀四種類型智庫的研究成果，基本涵蓋了以下形式：一是較為正式的決策咨詢報告，如調研報告、課題結項報告、藍皮書等，該類成果特點是研究項目多為政府或社會組織直接委托項目，格式規范，是智庫影響決策的主要工具；二是智庫學者公開發表的文獻，如學術論文、專著等，該類成果能夠方便地從期刊數據庫以及圖書出版機構獲取，是科學觀點傳播的常用形式；三是通過網絡傳播的非正式成果，如專家短評、媒體訪談記錄等，該類成果更新快、影響范圍廣，是智庫與社會公眾交流的主要途徑，也代表了智庫的最新觀點。

基于中文和中國國情特點，中文智庫成果呈現出以下特點：從成果內容涉及主題上看，主要有軍事、外交、經濟、社會、民生、教育、醫療等，根據智庫性質的不同在各個主題的研究表現出不同的傾向；從成果形式上看，專家觀點、媒體訪談等非正式形式的成果在內容結構上不拘一格，而調研報告、學術論文、專著等具有相對工整的格式，包含摘要、引言、關鍵詞、參考文獻等信息；從成果研究主題上看，具有明顯的時間特征，因為智庫的研究目標是影響決策，其研究方向集中在每年度的焦點問題上；從成果行文思路上看，中文智庫成果形式簡練，研究思路多為“事實陳述——分析——結論”的發展順序；從研究方法上看，區別于一般學術研究成果，研究方法集中在綜述研究、社會調查、統計分析等社會科學研究通用的基礎方法，引文分析等學科專有方法的使用頻率較低。

2 知識元相關基礎研究

2.1 知識元的提出與影響

知識元（knowledge element）又稱為知識因子、知識基因、知識元素等。20世紀70年代后期，美國情報學家弗拉基米爾·斯拉麥卡教授來華講學時，提出知識的控制單位將從文獻深化到文獻中的數據、公式、事實、結論等最小的獨立的“知識元”，即“數據元”[13]。國內關于知識元的最早定義是朱曉蕓等人在1993年提出的“原子知識元”的概念[14]。直至目前，關于知識元的明確定義尚未形成統一意見，特別是對知識元與知識單元之間關系的界定。部分學者認為知識單元等同知識元，是知識不可再分的基本單元，是構成系統知識的最小規則，即狹義的知識單元概念，這種觀點較為普遍。如Reich.Y[15]、King A W[16]、邱均平[17]、宋艷輝[18]、文庭孝[19]等從信息計量學角度，認為知識單元是繼文獻單元、信息單元后計量單元從載體層次向認知層次的發展；王子舟[20]、馬費成[21]等從知識管理視角分析，認為知識單元是對知識對象進行知識組織和知識檢索的基礎；趙紅州[22]從科學計量學角度認為知識單元又稱為知識本體，是能夠用數學公式表示的科學概念，并提出了知識單元的智荷的概念；馬費成[23]介紹了B.C.Brooks的認知地圖理論，認為認知地圖是用知識單元直接聯接的概念網；溫有奎等[24]認為知識元是知識的最小管理單位，提出了知識元鏈接理論和模型。上述研究對知識單元與知識元的界定一致，是區別于文獻單元，從知識自身角度劃分的知識管控單位。而廣義上的知識單元是知識元的邏輯組合，是相對獨立的內容或文本片段，容量具有無限度，而知識元是構成最小要素。本文延續狹義知識單元與知識元等同的概念界定，認為知識元是知識的最小控制單位，既定量化的概念。中文智庫成果知識元是知識經濟時代下開展智庫知識直接管理與評價的管控對象。

結合現有知識元的理論研究，知識元具有獨立性、完整性、穩定性、唯一性、不可再分性等特點，是知識管理和計量研究從載體層面向認知層面發展的本質改變，是知識經濟時代下進行知識管理活動控制單位對知識元的標引、抽取等研究已成為實現認知層面知識管理的重要保障。

2.2 知識元抽取的實現

知識元抽取又稱為知識抽取、知識元標引等，是實現知識層面的知識計量與知識管理的前提保障，知識元的抽取過程就是將文獻中涉及的知識元按照所屬知識元的類別逐一識別、理解、篩選、歸納的過程，并存儲成結構化的知識元庫，用于進一步分析使用。國內外知識元抽取的方法主要有三種類型：基于字符的自動標引方法，包括詞典標引法、切分標記標引法、單漢字標引法等，其中前兩者都屬于先組式標引法，處理速度快，但構建和維護分詞詞典較為復雜繁瑣，不適用于大規模文獻的知識元抽取，單漢字標引雖然避開了分詞障礙，不存在詞典構造問題，但容易忽略文本中隱含的主題概念，容易產生虛假配組的現象；基于統計模型的抽取方法，如以齊普夫定律為基礎的詞頻統計標引法和加權統計標引法等，由于語言是有意義的符合序列，基于統計模型的抽取方法往往需要與語義語法分析相結合才能取得更高的標引質量；還有基于語義分析的標引方法，如句法分析標引法、語義分析標引法、人工智能標引法等，是漢語自動標引技術發展的趨勢。知識元抽取過程的常用技術有自然語言處理技術、語義網、統計分析等。

國內外對知識元抽取的研究涉及語言學、情報學、人工智能、管理學、計算機科學等多個學科領域。在學術文獻的知識元抽取實踐中，化柏林[25]曾通過內容分析對學術論文中方法知識元的類型與描述規則進行總結，為方法知識元提供支撐；溫有奎等[26]將知識元分為兩大類：描述型和過程型，前者包括信息報道、名詞解釋、數值、問題描述、文獻引證等類型文獻知識，后者包括步驟、方法、定義、原理、經驗等文獻知識，并指出文本創新點的知識元抽取方法；周寧等[27]利用XML描述規則探討知識元的表示與抽取模式；宋培彥等[28]設計了一種從術語定義句中自動抽取知識元的方法，并進行了實驗驗證。

3 研究方法

3.1 樣本選取

根據賓大版《全球智庫報告》、中國社會科學院的《全球智庫評價報告》以及上海社會科學院智庫研究中心發布的《中國智庫報告》等在國內外影響力較高的智庫評價報告，本文選取出中國影響力較高的7所智庫，分別是中國社會科學院、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北京大學國際戰略研究院和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為研究樣本。由于北京大學國際戰略研究院網頁不可訪問，故只對其余6所智庫代表的成果類型和成果可獲得性進行了詳細調查結果（見表1）。

從調查結果可以看出，中國社會科學院作為我國規模和影響力最大的智庫涵蓋了全面的智庫成果類型，并且在實際調研中發現中國社會科學院作為綜合性智庫，研究內容涉及了全球經濟、能源、文化、政治、衛生、食品、社會保障、道德倫理、生態環境等國家發展的方方面面，但其決策報告的全文可獲得度一般，從中國社會科學院網站中只有關于智庫報告的解讀、概要等信息，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也存在以上特點，所以中國社會科學院以及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都不是最佳樣本對象。其余4所智庫從主題單一性、成果可獲取度以及實際調查中智庫成果獲取的規范性角度對比等方面綜合考慮，本文選取了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作為本次研究的樣本源，以其2015年發布的成果作為描述規則研究的樣本。智庫研究具有年代背景突出、動態性強的特點，鎖定樣本來源為2015年成果有助于控制知識元抽取詞典的設立。

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2015年共發布了6份研究報告，231篇時事評論，8部專著（含譯著），專家觀點、短評共計43篇，在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中檢索到2015年共發表95篇論文（排除發表在《國際問題研究》上的22篇），《國際問題研究》2015年共收錄了88篇文獻，但另有29篇已結項課題由于不公開原因不納入樣本范圍。

3.2 方法模型

首先確定模型的初始術語表，由于研究報告以及學術論文是格式規范的智庫成果，具有摘要、關鍵詞信息，并且研究報告和學術論文是智庫研究的主流成果形式，成果主題能夠代表智庫研究方向，筆者通過逐篇閱讀這些成果的摘要信息對關鍵詞集合進行篩選，匯總出代表2015年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研究主題關鍵詞集合作為初始術語表。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2015年的6冊研究報告和183篇學術論文共產生1212個關鍵詞，刪去重復和無意義關鍵詞后得到837個關鍵詞。在處理中國社會科學院這類綜合性智庫時，由于成果涉及主題多、數量多，需要先對成果庫成果進行主題識別、分類，然后選定對應的主題術語表進行對含有知識元的術語句子進行抽取，由于本研究樣本主題單一，無需主題識別步驟，直接根據初始術語表進行句子抽取。抽取結果形成術語句式，未抽取句子則由人工識別出新的指示知識元的術語對術語表進行擴充。對最終得到的所有術語句子進行人工識別、篩選，按照知識元類型進行分類，生成對應的知識元描述規則（基于知識元抽取的智庫成果描述規則的過程模型見圖1）。

4 中文智庫成果的知識元描述規則

智庫研究工作的特點是時代背景突出，智庫研究關注的是當前外交、民生、社會等方面最前沿的問題；政策性語言豐富，智庫的目標是影響決策，智庫成果存在大量政策解讀以及政策提議性內容；觀點結論是成果重點，智庫成果區別于一般學術論文的是更突出研究結論和專家觀點的闡述，對研究方法的說明是成果呈現的輔助內容。

通過上述抽取模型對智庫成果的處理，筆者將智庫成果知識元分為陳述型和程序型，前者包括事實知識元、定義知識元、結論知識元等陳述型文字內容，后者包含方法知識元和關系知識元等具有內在結構的文字內容（見表2）。

4.1 陳述型知識元描述規則

4.1.1 事實知識元

事實知識是對研究的背景環境、現存問題以及專家或者國際觀點、認識等信息的描述。筆者通過上述模型和樣本，共提煉出5種類型的事實知識元的描述規則，即觀點型、序列型、直述型、分析預測型、事件型（具體規則見表3）。

觀點型描述規則是對中文智庫成果中觀點事實的結構描述，用于指示智庫研究中的觀點信息，結構特點是句式簡單，規則架構聯接的內容是觀點發出者、觀點內容以及觀點釋義，廣泛存在于綜述研究的前期研究成果陳述、國際問題研究中各國立場聲明等內容中。序列型是種形式化的描述規則，由序列性連接詞構成，既可以是一、二、三等數字連接詞也可以是首先、其次等表達序列關系的連接詞，該類規則對應內容是中文智庫成果的常見形式，具有條例清楚、結構分明的特點。直述型即直接敘述型語句，不具備典型的規則標引語句，由主題術語表內容作為句式主語，銜接論述內容，事實知識元的直述型語句是對事實的陳述性表述，不存在句式上的修辭。分析預測型描述規則除了連接事實與推論外，事實既可以直接出現，又常以“從……看”等規則與推論銜接。事件型規則的典型特點是具備時間點，對出現在時政事件的陳述。

智庫成果的事實知識元集合構成了智庫的背景知識資源庫，通過上述規則識別、存儲的關乎成果的事實資料得以合理、高效的抽取、組織起來，不僅可用于衡量智庫儲備的時政、理論資源含量，而且構成了智庫專屬的事實知識庫，為后續課題研究提供客觀資料。同時，描述規則的歸納提供了半結構化的知識資源結構，為智庫內部檢索提供了方法。

4.1.2 定義知識元

定義知識元是對中文智庫成果中的政策概念、名詞術語等概念和原理的解釋。分為內涵解釋型的定義知識元描述規則和外延解釋型的知識元描述規則，內涵解釋型規則是概念說明，外延則是概念包含的范疇（具體規則見表4）。

內涵解釋型和外延解釋型分別對應概念的內涵與外延的概念，內涵解釋型規則是對解釋定義本身的內容的描述，該規則標引出的內容是對應政策概念、原理的解讀。外延解釋型則描述了定義所含有的實例，同一定義的內涵解釋規則標引結果與外延解釋規則標引結果共同構成了該定義的概念描述。

定義知識元對應的知識資源是已有研究或者社會共識已認可的概念知識。定義知識元的抽取可以用于構建智庫的概念知識集合，對于智庫開展理論學習、定義檢索有直接輔助作用。

4.1.3 結論知識元

結論知識元與事實知識元在劃分上很重要一點在于時間點不同，事實是對過去事件、觀點等已有事實的描述，具有明顯的過去式時間特征，結論是對客觀功能、作用、推斷、建議等的陳述，具有現在時或者將來時的時間特征。結論知識元的描述規則同樣具有直述型和序列型兩種，區別在于結論知識元描述內容的時間點位于選用主題術語表的時間段之后。另有歸納推斷型和建議方案型共四種規則類型（見表5）。

歸納推斷型規則是對中文智庫成果中歸納性結論語句的描述，有兩種類型，一類是“通過……，……”等形式的規則將被歸納的對象與歸納出的結論進行銜接；一類是“總體看來……”等形式的規則直接在上文討論內容后連接結論內容。建議方案型規則是對中文智庫成果研究者對研究問題提出的建議或解決方案的描述，連接詞為“需要、建議”等表明建議關系的中文詞匯，連接了研究的問題和研究提供的解決方案。

結論是智庫研究活動的輸出結果，用于指導決策，是智庫最重要的成果內容。結論知識元是智庫成果中創新程度最高、知識價值最突出的知識資源，是衡量智庫智慧產出的最重要依據。特別是歸納推斷型以及建議方案型結論知識元是對前期智庫研究活動的深層總結，價值密度高。已有研究的結論知識元既是從知識層面衡量知識成果價值的重要依據，也是智庫后續研究的理論知識庫。

4.2 程序型知識元描述規則

程序型知識元說明中文智庫成果內容存在一定的內在聯系，既可以是文本內容對研究方法的說明，又可以是說明文本與文本間的關系，分別為方法知識元和關系知識元。

4.2.1 方法知識元

方法知識元的描述規包括方法類型說明和研究思想型規則（見表6）。

方法類型規則一般不在文本中直接表述，但是摘要、引言等對研究介紹性文本中存在概括性語句。如“本文對……進行統計分析……”揭示了對應研究的研究方法為統計分析方法。研究思路型規則是對中文智庫成果中揭示研究思路的文本的描述，描述了對應研究的行文思路。

方法知識元一般不是智庫的原創性成果，因此方法知識元對于從知識層面評價智庫成果的作用在于衡量智庫研究思路的合理性。智庫被采用的成果表征對應的研究過程與結論的科學、合理性，據此可推論出從事某方向研究高效的方法范式。

4.2.2 關系知識元

智庫成果的關系知識元是對中文智庫成果文本與文本之間內在關系描述、表示意義、重要程度、所屬關系等含義。

關系知識元是從成果內容的內在關系進行考察，陳述知識元是對成果內容類型進行劃分。如包含關系案例，從內容類型上屬于結論知識元，但在內容上存在包含關系（見圖2）。

關系知識元可以揭示研究成果文本內部的關系，其描述規則是一種半結構化的知識表示方法。關系知識元的意義在于形成研究成果知識元之間的關

系架構，智庫擁有的全部關系知識元通過層次、包含、因果等關系類型將獨立的知識元串聯起來。

5 結論與展望

本文基于中文文本知識元抽取機制，以中文智庫成果為對象進行知識元抽取，總結了中文智庫成果的知識元類型及對應的描述規則，而現有國內關于中文文本知識元描述規則研究的對象選取基本上集中在學術論文中，本文在文本對象的選擇和研究方法的遷移運用上具有創新性。中文智庫成果與傳統學術論文在研究主題、研究方法等方面存在明顯差異，決定了規則類型的區別，首先，學術論文具有明顯的學科特性，表現在學科術語和研究方法等方面具有明顯的學科傾向特點，以學術論文為對象的知識元類型與描述規則的相關研究也主要集中在特定學科術語和方法規則兩方面。智庫研究是對當前國內外環境最關注的問題進行聚焦，學科特點不突出，方法知識元的類型也相對學術論文的方法知識元單一，智庫成果的知識元類型與描述規則研究目標在于對智庫知識資源的精準化標引；其次，學術論文是面向專業人士的具有學術深度的文本，學術論文的知識元描述規則抽取也體現了學術研究的深刻性特點，注重對規則類型的細分，如化柏林在對學術論文的方法知識元進行抽取時將方法知識元從定義、功能、特點、流程、關系五個角度進行細分。而智庫成果是服務產品，尤其是智庫調研報告、專家觀點、媒體訪談等智庫專有形式的成果是對智庫開展研究后所提出解決方案的精煉表達，服務對象是不具備特定領域專業知識的政府機構。因此筆者對智庫成果知識元類型的劃分上實現全面總結，詳細地歸納出中文智庫成果涉及的知識元類型。最后，學術論文與中文智庫成果相比在行文方式上更具有靈活性，句式表達多變，一類學術論文的知識元具有多種描述規則。而中文智庫成果在語言上具有簡潔、客觀性強的特點，句式多以陳述形式出現，一類知識元對應的描述規則有限。

對中文智庫成果知識元類型和描述規則的研究有利于實現知識層面的中文智庫成果的知識資源計量與管理。一方面，智庫坐擁知識資源量評價智庫相比從載體數量對智庫產能進行考察更具精準性和客觀性，因為知識層面的考察摒除了載體計量造成資源內容的重復計算；另一方面，中文智庫成果的描述規則為中文智庫知識標引提供有效方法，便于實現對知識本身的管理，促進智庫知識的共享、存儲和增值。基于知識元抽取的中文智庫描述規則提取的關鍵技術在于中文文本抽取，目前國內對中文文本抽取、挖掘和標引等方面的研究已取得一定的理論和實踐基礎，經歷了詞典抽取、統計抽取和語義抽取三個發展階段，抽取結果的精確性和全面性在逐步提升，因此本研究在實際應用中具備較強的可行性。

本文首次將知識元描述規則的概念引入到智庫成果中，是進行知識層面智庫成果評價的基礎工作，彌補了智庫評價領域知識層面評價研究的空白。基于文本總結歸納出的智庫成果知識元類型及其規則，以及研究思路能夠輔助后續智庫知識元描述規則擴充研究；其次，知識元描述規則的歸納提供了半結構化的知識表達方式，有利于構建智庫知識庫，是進行智庫知識檢索和存儲的結構基礎；最后，擴展知識元應用范圍，由一般學術論文擴展至決策咨詢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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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趙蓉英，女，武漢大學信息管理學院、武漢大學中國科學評價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導師；張心源，武漢大學信息管理學院、武漢大學中國科學評價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