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元素應用中符號學理論意義研究

劉青+崔勝男

【摘要】本文以符號學的邏輯構建為理論依托，藝術設計內在元素賴以建立的多元而折中的方法論為基礎，重點探討了符號學為途徑的學科結構與秩序，并結合藝術設計內在元素——點、線、面、體生發出的造型美學，論述符號學理論對設計元素感知構建的意義，進而分析藝術設計中的符碼元素是語意詮釋與認知的核心。在此基礎上，反思符號產生意義的過程，提出了藝術設計中語意經由表現為組合體系規整關系的符號學及邏輯符碼構建而成的科學方法。

【關鍵詞】符號學；設計元素；語意；系統化

符號學概念的提出距今已近百年的時間，目前作為一種跨學科、跨領域的方法論之一，符號學的研究正以強勁的發展勢頭向各個學科進行滲透，成為當代社會人文科學認識論和方法論探討中的重要門徑部分，其影響涉及一切社會人文科學。因此，對符號學的深入研究必然會促進藝術理論與其他相關學科關系的進一步深化。藝術設計基本元素的構建以及其表現形式與設計方式隨藝術理論發展、時代發展及科技發展也在不斷拓寬及外延。在今天的藝術設計創作中，越來越多的作品與原本關系疏遠的符號學規則進行交叉與融合，通過對設計元素和基本形式的加工與整合，實現傳情達意的契機。

一、符號學的研究對象

符號學不只是研究符號，而是研究符號系統的學問。它研究符號的本質和發展變化的規律，符號的各種意義以及符號與人類活動之間的關系。研究那些作為一切符號結構基礎的一般原則，研究各種符號的特殊性，以及使用這些符號的各種信息的特殊性。瑞士語言學家索緒爾著重于符號的社會功能以及與心理學的聯系，認為符號學是一門研究社會生活中符號生命的科學；美國哲學家和實用主義哲學創始人皮爾士則著重于符號的邏輯功能以及與邏輯學的聯系，看重符號的形式研究。雖然在不同語境下進行符號學分析，會得到多種定義和不同研究內容。然而符號學有一個明確而且獨特的研究對象，即研究符號的結構、系統以及特征。符號結構是指符號的“二元”或“三元”關系，是符號的“表征”和“意指”方式。符號系統的構建依托于符號的等級秩序結構。這是符號區別于其他任何事物的特征所在。只有符號學才把它們作為專門的研究對象。

符號結構固然重要，但更為重要的還是系統。符號必須組成系統才能產生意指作用。例如交通導向標識，就是因為他們組成了系統，才獲取了相應的視覺信息。然而符號的意指作用是建立在編碼基礎之上的。相同的元素符號由于秩序結構不同，構成人們對其感知差異。在符號化的過程中，只有用一事物來表征另一事物，才能形成“能指-對象”的結構關系，能指作為訊息的載體，使得人們獲取準確訊息成為可能。

二、藝術設計中符號學為途徑的詮釋過程

符號學延伸了藝術設計中的結構與秩序，納入了以外的混雜的溝通體系，使其成為具有表征和意指方式的視覺語言。同時，構建出能夠規整關系和邏輯推理具有設計表現和語言傳遞設計符號學體系。

1.符號學的藝術轉向

符號學不再局限于原初的邏輯學、語言學，而是通過與其他學科相互交叉進入到藝術領域拓展為符號學藝術認知、藝術分析的學科。從藝術類別與性質來看，任何符號由變化的所指都能產生普遍的能指，這來自藝術的屬性。蘇珊.朗格在《藝術問題》中提出藝術應當表現“生命的邏輯形式”。并將這種生命形式的基本特點概括為有機性、運動性、節奏性和不斷成長性，進而認為藝術創造應當把握這些特征、自覺運用藝術直覺捕捉藝術形式和生命的邏輯形式之間的“象征性聯系”，創造出“與情感和生命的形式相一致”的“有意味的形式”。例如中國傳統的虎符、魚紋圖騰不是寫實般的畫在墻壁上，而是以簡潔的、象征的、概括的手法作為一種符號來對信息的敘述。同時這也促使古代原始時期開始人類用簡潔的符號代替語言去表達自己的意思和心情，實現了超越文字語言所具有的特定傳達與溝通效用，這就是藝術符號的產生過程。

符號在從語言轉向藝術的描述中，或可被視為無關緊要，但是，一旦我們面對概念意義的傳達則變得十分關鍵。如果以符號學切入作品解讀并付諸藝術價值的推行，就不再是以單純的視覺層面來達到藝術作品的形式效果了，而關注到符號的交流表意，以使觀者盡量理解作品的內涵。當藝術穿越這個層次，就會進入到更具邏輯思維和意義的階段。

反思符號產生意義的過程，其研究不再像以前憑模糊的直覺決定風格的規則，而是由符號學的結構決定藝術的轉向；不再靠直覺追尋圖像的意義去為之找到一個基本的主題，而是變成了還原藝術符號的符碼運算，符號學原理也不是公式，而是發現可能。在藝術設計應用中，符號學必須建立起相應的理論體系并得到公眾的認可，通過線條、色彩、表現方式拓展新的領域。

2.符號學的設計表達

符號是負載和傳遞信息的中介，是認識事物的一種簡化手段，表現為有意義的代碼和代碼系統。各種符碼因此進行著由變化的所指到能指再到新的所指的過程。設計表達是符號語言的生命，包括符號在媒介、文化、心理和時間等不同層面的整合式表達。它借助不同的媒介技術，承載著特定文化內涵，在物質時空與心理層面不斷傳播著、變化著。符號建構的歷程和設計動機也隨著時間醞釀、知識累積等因素呈現符號形態的適用性、設計形式的對應性關系，表現出契合觀者閱讀的視覺符號語言系統。例如世界上有數以千計不同形式的椅子，但在我們心中，它們均共同享有坐的概念。一個對象的設計表達通常不只具有一個符號而己，它的意義是可以從整體或部分來解讀 的。一張椅子之所以被看待成一張椅子，最重要的是因為它可以拿來坐，而坐的訊息是結合各種功能整體的表現： 椅子的高度恰好提供坐的姿態，四支腳提供支撐的功能，而且椅背提供了背靠的可行性。更多細膩的表達可以從尺寸大小、材料、顏色及樣式所提供的線索來解讀出椅子的種類、用戶族群、使用場所等。當我們準確認知這些表達，就進入到更深入的內涵或含蓄的意義的層次。通常來說，可以把設計的元素和藝術形式看作符號，通過對這些元素的加工與整合，實現傳情達意的目的。

從抽象的角度來說，藝術設計元素包含點、線、面、體，由簡至繁，點生線、線生面、面生體，這些元素表達了最常規和基本的組織和構建。不可否認，這些是為人熟知的典型的極其簡潔的設計要素，但要理清它們在視覺情境內的含義，還需要運用直接或間接的藝術形式，依托于這些元素間的秩序、交互以及功能達到符號組建的和諧。例如最簡單的點元素在視覺表現上通過軌跡或者記號來確定其位置，放置在中心位置的點變與周圍形成了和諧關系，在視覺上是靜止的。當點偏離中心位置時，視覺上便是動態的，同時還能延伸出新的構成關系，隱含的比例劃分。通過關聯隱含力來確定點的位置，確立視覺語言特征，表達出符號元素之間的靜態或動態交互。

3.符號學的語意傳達

符號是傳遞信息的載體，符號學的語意傳達是通過設計形態的外在特征來表達設計的內在意思。設計可以看成是編碼的活動，不論設計者的詮釋是什么，設計的結果都是藉由視覺形態表達出來的。然而，在表面背后設計者的詮釋、意念，是否可以被用戶感知到，幾乎是設計都在為之努力的事情。語意的表達需要視覺的主次秩序構成結構體系，表現為一套整合事物的系統。

例如在運用符號學進行產品設計時，產品語意是通過產品形態各要素傳達出來。首先要符合人的感官對形狀的經驗認知，當人們在看到一個東西的時候，往往會從它的形狀來考慮其功能或操作的方式；其次應當提供產品的結構含義，產品的各個面以及每個面會有什么樣的作用；再次要表達出產品的狀態，即要把內部的各種狀態能夠讓用戶感知；最后產品往往具有“比較判斷”的功能，例如“冷”、“熱”， “開”、“關”控制的調節等，語意表達必須使用戶能夠準確理解。產品形式包含的每一根線條、每一種顏色都可能根據它們之間的組合關系傳達出特定的心理感知，借助產品形式本身具有的符號屬性傳達產品語意。

符號學作為討論符號的使用與如何被使用的詮釋過程，涉及了符號的功能效用問題。如今藝術設計不再強調再現什么，而是意指什么；不再像以前憑模糊的直覺決定形式的規則，而是由符號學的結構決定形式的功能；不再靠直覺追尋作品的意義去為之找到一個基本的風格，而是去感受符號生成的深層語意。

三、符號學理論對設計元素建構的意義

藝術設計元素的建構需要從事物的功能、形式特征和歷史影響等因素去準確把握其內涵，形成符號學理論中的能指和所指。符號學原論和方法在各個應用學科領域中的研究與實踐已經相當普遍和深入，作為人類表達意識，傳達文化和信息的手段方式之一具有重要意義。

首先，符號學理論強調符號在藝術設計建構中具有約定成俗的意涵。符號是具有某種代表意義的標識，來源于規定或約定成俗。雖然每個人的人生經驗和文化體驗不一樣，但是，人們總是可以大致在腦海里涌現出那么一些公認的、可以代表事物認知的符號來。比如，只要想起中國元素，我們的腦海里就會立即浮現漢字、祥云、長城、臉譜、水墨等。而且，全球各個民族、各個國家的很多人，想起中國，腦子里涌現的大部分都是這些符號。由此看來，符號是約定成俗的、大眾普遍認同的代表性標志，它可以是任何東西，可以是自然物、人類創造物和非物質的東西，只要是它的內涵可以代表一國文化的抽象概括出來的豐富性，它就是代表性的符號。于是在藝術設計的構建中便處于一種更

純真和原初的狀態——更容易超越語言形成的特性而成為一個視覺符號。當藝術設計元素被賦予不同的意義時，它也就成為了傳遞信息、表達意義的符號載體。如果充分了解藝術符號中的設計規則，就能像文字運行方式一樣指向視覺圖像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其次，符號學理論指導在藝術設計元素建構中創造更新的符號。隨著時代的變遷和文化的轉向，人們對符號化的信息需求日益強烈。不斷出現的新事物經過現有知識體系的比較分析，歸納產生新的符號認知。在這個過程中有些新符號被升華為其他，有些被遺棄消失。藝術設計元素構建固定化、濃縮化的符號體系，通過符號的所指來探索藝術的魅力和意義。商品以傳統的使用價值形態走向符號價值形態，從單純的物質存在走向符號化的過程，社會生活多樣化產生符號需求。符號學理論為科學規則指引下構建藝術設計基本元素的表現形式設計，整理出具體可行的方法論。例如世界著名品牌可口可樂標志是由紅色為底、白色變形字體及一條波狀曲線所組成，形成新的符號?？煽诳蓸菲放苾r值的真正來源絕不僅僅在于圖標本身，還在于符號能指和所指間所建立起的牢固的對應關系。當消費者看到這個圖標或文字時能產生一系列關于圖標所表示的內容及意義的聯想。

最后，符號學理論提出藝術設計元素建構中的系統化原則。符號學是研究人類一切文化現象中系統化符號的理論，其核心是一個由符號實現傳達作用的系統。從設計元素、設計方法和技術手段等多方面入手，創造藝術設計表現形式，形成較為完善的系統結構，以科學規則為核心進一步指導設計實踐。通過簡化和規范藝術設計符號元素的生成過程，便于我們更好的理解藝術創作的多元性、動態性、互動性。藝術設計要素點、線、面、體作為一系列通過視覺進行傳達的符號就是設計師與接收者在形態信息傳遞過程中最基本的語言。它們有序組合在一起可形成二維平面空間和三維立體空間，所表現的情感都是通過視覺來進行體驗的。產品設計符號系統兼顧有科學與藝術的特點，介于二者之間，因而呈現出其獨有的特點，其所指與能指是否處于對應的系統，才能決定是否最有效地傳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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