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曲打擊樂的審美功效及當下困境

齊思軍

摘 要：打擊樂是我國戲曲藝術獨有的一種樂器，是戲曲音樂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每一出戲的演出中，其作用非常重要，其審美功效和當下困境值得人深思。

關鍵詞：打擊樂；審美功效；當下困境

打擊樂是我國戲曲藝術獨有的一種樂器，是戲曲音樂的重要組成部分。共有四種不同的樂器組成：大鑼、小鑼、手釵、鼓板（板鼓）。它們組合到一起，演奏出多種多樣的鑼鼓點，在每一出戲的演出中，其作用非常重要，其審美功效和當下困境值得人深思。

自從有了戲曲，便有了打擊樂的伴奏。業內人士曾有這樣一句話叫：“鑼鼓一響，黃金萬兩”。這就是強調了打擊樂在戲曲中的重要性。隨著鑼鼓的敲擊，大幕的拉開，一出戲便真正開始演出了。在很久以前，也就是說演職員的正事開始了，有飯吃了，現在來說有經濟效益了，工廠出產品了，所以說鑼鼓在某種程度上就是戲曲的代表和象征。在整個的演出中，它與演員的唱、念、做、打緊密配合，不唱則念，不武則坐，唱落白起，舞終聲鳴，自始至終不可折斷，打擊樂在其中不可有半點的疏忽和懈怠。概括來說，它是唱腔板式的引導者，唱是戲曲美化語言的一種藝術形式，是由各種板式所組成。在各種板式中又以上韻和下韻作為基礎旋律，分句分段的表達劇中人物的思想情緒，不論哪種板式在起板開唱時，必須以打擊樂為引子，把該板式速度引入過門，然后方可起唱。

在演出過程中，打擊樂還是語言段落的劃分者。舞臺上的語言是通過藝術加工為聲音相連，緩急相稱的夸張形式來表達，配合念白的打擊樂，是通過音響表現念白詞中的標點符號，使觀眾進一步明白句與句之間的劃分文意。另外，它還是舞蹈動作的體現者。在古裝戲中，打擊樂直接配合成套動的舞蹈動作更為突出，因戲曲的動作都是程式化的，如“趟馬”“起霸”“走邊”等程式。“趟馬”一般表現情況緊急，戰馬奔馳的情緒，擊樂用“緊急風”配合。“起霸”則是表現武將在主帥升帳前的準備工作，用整盔緊甲等動作反應整裝待命的情緒，擊樂用“四擊頭”“沖頭”“長尖”等鑼鼓點來配合。再者，戲曲舞臺上的每個人物上下場時，打擊樂還擔任著臨時介紹劇中人物思想情緒的任務，也就是通過打擊樂的音響、速度、節奏等不同形式，在人物上場前先交待來者的身份，急、緩、派頭大小之別。身份小的人物以小鑼來體現，身份大的則以大鑼來體現。情況緊急，速度加快，情緒緩慢，速度放慢。所以打擊樂是戲曲人物動作的體現者，也是加強氣氛的烘托者。一個武將在舞臺上做一個亮相，他的動作干凈利落，姿勢很威武，但如果打擊樂不給予配合，就不會有那么威武的氣勢了。再如，對打雙方廝打的難解難分，鑼鼓伴奏著“緊急風”加堂鼓，那強烈的音響和急促的節奏就會造成一種狼煙滾滾，天翻地覆的氣勢 ，從而把這場戰斗的氣氛表現得分外緊張。由此，戲曲的武打更離不開打擊樂的配合和烘托，離開了打擊樂就是去了應有的氣勢和氛圍，就失去了戲曲的特色和特點。打擊樂根據劇情演奏出輕重緩急，抑揚頓挫，節奏鮮明的鑼鼓點。伴隨著整個劇情順利的向前發展直至一出戲的圓滿結束，特別是在演出當中常用的“四擊頭”“撲燈蛾”“長錘”“馬腿”“水底魚”等這些個性鮮明的鑼鼓點。它們在演奏中大鑼、小鑼、手釵、鼓板像樂曲的四個聲部一樣交織在一起，密切配合，演奏和變換出多種多樣、豐富多彩的鑼鼓點。這四種樂器各有各的分工，各有各的職責，各有各的特點，不可替代，否則將使打擊樂的特色效果大打折扣。

自從戲曲誕生起，打擊樂伴隨著戲曲事業一路走來。這其中造就了無數藝術家的成名和無數演員的生存。無處不在的戲劇場面帶給了人們多少歡樂和精神食糧，為人們排憂解愁，社會穩定起到了積極的作用，這些都離不開打擊樂的相伴相隨。戲曲打擊樂要求各個樂器的演奏者都要有扎實的基本功和各自的演奏技巧，密切配合才能使一個節奏鮮明、輕重適中的鑼鼓點呈現在人們的面前。如果把它換成一個人來完成就必然會使一個好聽的鑼鼓點大打折扣，效果不好，從而影響到一出戲的演出效果。

我是一名打擊樂從事者，也是一名打擊樂愛好者。從事戲曲事業已有二十多個年頭，嘗試了每一件打擊樂器的演奏。我深深地感受到，近些年打擊樂出現了困境局面日益明顯，從事打擊樂的專業人員消減很多，使得原來缺一不可的打擊樂不夠組合了。有時只能用兼職人員替代，甚至出現“一打三”的情況，就是在一個架子上面固定著大鑼、小鑼、手釵，讓一個人來演奏。特別是有一次在某個省級戲劇大賽中也出現過“一打三”的情況。這在過去的專業團體是絕對不容許的，由此也看出了打擊樂的緊缺性與嚴峻性。

本人認為，打擊樂人員銳減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還是戲曲事業在社會上發生了變化。在過去單一的聽戲娛樂形式年代轉向了多元化的娛樂形式時代。當代社會娛樂形式的選擇很多，如電影、電視、網絡、手機、旅游、餐飲、體育等，無疑都在沖擊著戲曲市場，使得原本不大的戲曲陣營不斷丟失，從事戲曲的人員也就隨之減少，打擊樂演奏者首當其沖。再者，打擊樂在同行業里的地位也不太突出，在人們看來演員是第一表現者，而打擊樂只是個伴奏者，所以在剛起步學戲時，學員首先選擇學表演或管弦樂，其次再選擇學習打擊樂。因為管弦樂比起打擊樂在練習時能奏出優美的旋律，又能陶冶人的情操，能使練習者產生濃厚的興趣。而打擊樂就不一樣了，它在練習時枯燥無味，其發出的聲響沒有樂感，而讓周邊的人生厭，所以這也是讓人不優先選擇打擊樂的一個原因。還有就是收入低，效率慢，要成為一個優秀的打擊樂手，至少需要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不停地練習和實踐。基于這種艱難的蛻變過程，打擊樂手們不能追求到切實的效益，只好選擇自己的職業，另謀生路。

基于上述的客觀因素的存在和諸多不確定因素的出現，很大程度上導致了打擊樂人員的銳減，使打擊樂陷入困境，制約著它的長足進展。其實，打擊樂的困境也就是戲曲事業困境的縮影。如何改善這一現實走出困境，這是一個大問題。這也是我個人最關心的問題所在，也正是想喚起社會的仁人志士來關切打擊樂的未來，不要等到不知所措，丟失之后方知珍貴的局面。現在有很多專家學者都在呼吁，讓社會關注、關心、支持傳統文化戲劇事業，國家也出臺了相應的措施，由政府買單送戲下鄉。借此提高了演職員的收入，豐富了人民群眾的生活。即便是這樣，打擊樂的困境一時也難以改善，因為這種困境出現的原因不是某方面造成的，而是多方面的，是一個時代的過程，單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改變的。我個人認為，從事打擊樂的樂手們應當對自己所從事的事業充滿信心，順應時代潮流，與時俱進，加強自身業務能力和提高自身修養，不輕言放棄，演奏出打擊樂的節奏、音色、特色、氣勢。在繼承傳統技藝的同時勇于創新，在演奏中融入現代社會積極元素，用自己的演奏感染影響周圍的人發揚光大傳統戲曲文化，讓更多的人喜愛戲曲，愛上打擊樂，從事打擊樂。

戲曲事業是我國獨一無二的傳統文化。它歷史悠久，根深蒂固，生命力強。只要有戲曲的存在就有打擊樂的伴隨，越是少就越是珍貴。所以我們打擊樂樂手更應該珍惜、喜愛，把它干好，干精，無愧于一個打擊樂樂手的使命，使我們的打擊樂永放光彩，讓它好好的傳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