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呂斌
前夫欠債,離異之妻為何也要承擔債務?
文/呂斌

丈夫在外借下大額錢款,離婚后的妻子成了被告。2016年10月,廣西柳州市市民覃女士便遭遇了這樣的窘境,雖然自己已經與下落不明的丈夫馮某離婚,但是法院的一紙判決還是讓她痛苦不已——她要替前夫承擔160多萬元的債務,而這些債務自始至終她都不清楚。
10月18日,拿著法院下達的一審判決書,覃女士一臉愁容,“這么多錢,我連他怎么欠下的都不清楚,而且,我一分錢也沒見他拿回家給我用!”說到前夫在外欠下別人160多萬元,覃女士表現出了無奈與憤懣。
據覃女士介紹,2013年2月11日是大年初二,她記得很清楚,因為這一天是她最后一次見到前夫馮某,之后馮某便杳無音信。從那時起,另一名男子余某就屢屢上門,向其討要馮某拖欠的錢款。覃女士這才知道,余某是前夫馮某的朋友,馮某欠下了余某大筆借款。由于不堪余某屢屢上門討債,覃女士在2013年12月到2014年1月期間分三次給了余某1.1萬余元。由于馮某下落不明,2014年7月,覃女士從柳北區人民法院拿到了準許她與馮某離婚的判決書,其中載明,夫妻雙方無子女,也無共同債務和財產可供分割。
之后,余某將馮某和覃女士起訴到柳北區人民法院,要求二人償還借款160多萬元,并支付利息。
余某在訴訟中稱,他與馮某是朋友關系,從2006年11月至2010年6月,馮某以做生意需要資金周轉為由,先后30多次向他借款,雙方口頭約定的月利息為5%,他先后借給了馮某160多萬元。但是,借款到期后,馮某沒有還款并以種種理由推脫。在2011年1月,馮某出具一份借條,表明馮某向余某借款1000萬元。
余某稱,盡管借條中的借款數額為1000萬元,但是根據客觀情況,他僅起訴要求馮某和覃女士償還借款本金160萬元并承擔利息。余某認為,借款的發生是在馮某與覃女士婚姻存續期間,因此,覃女士要對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
庭審中,覃女士表示,自己和馮某于1998年結婚后,一直住在馮某父母的房子中,馮某平時很少提及自己在外做生意的事,且平常家庭的日常開銷都是靠她在單位上班的工資。馮某為何欠下這樣一大筆債務,她并不清楚,馮某也沒有拿錢回來給她用。而余某提供的借條,其中只表明借款數額,并沒有證明實際借貸關系的存在,甚至借款30多次都沒有償還過,這不符合常理。而且,在借款期間,她和馮某并沒有買房、買車甚至有大的資金開支,這不能說明馮某借款并用于夫妻共同生活。然而,由于馮某下落不明,覃女士無法提供足夠充分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觀點。
在覃女士拿到的判決書中,柳州市柳北法院審理認為,馮某在2011年1月10日前向余某借款共計160多萬元,有借條為證,法院予以確認。余某要求按照銀行同期貸款利率的三倍計算利息不符合法律規定,法院依法調整為按照年利率6%計算逾期利息。而上述債務發生在馮某與覃女士婚姻關系存續期間,覃女士應該承擔共同償還責任。
最終,法院判決馮某、覃女士償還余某160多萬元并支付利息。對于這樣的判決結果,覃女士表示很無奈。
夫妻共同生活是夫妻共同債務的內在本質,是夫妻共同債務與夫或妻個人債務的根本區別,也是認定夫妻共同債務的惟一法定標準。因此,夫妻共同債務的認定,應當立足于夫妻共同生活或共同利益這一本質,從債務目的及用途著手分析認定是否為夫妻共同債務。
夫妻一方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如果有證據證明以個人名義所負的債務,既不存在舉債合意,又沒有用于夫妻共同生活,而且沒有共同分享該債務所帶來的利益,就不能按夫妻共同債務處理,而是認定為夫妻一方的個人債務。近年來,涉及到夫妻婚姻存續期間共同債務的情況也越來越復雜,一旦夫妻一方在外舉債,而另一方無法證明這些錢款沒有用于夫妻共同生活,就要承擔債務,這顯然有悖于公平原則。因此,借款是否用于夫妻共同生活的舉證變得很關鍵。
◎相關法條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審理離婚案件處理財產分割問題的若干具體意見》第十七條第二款,下列債務不能認定為夫妻共同債務,應由一方以個人財產清償:
(1)夫妻雙方約定由個人負擔的債務,但以逃避債務為目的的除外。
(2)一方未經對方同意,擅自資助與其沒有撫養義務的親朋所負的債務。
(3)一方未經對方同意,獨自籌資從事經營活動,其收入確未用于共同生活所負的債務。
(4)其他應由個人承擔的債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