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健,胡月明
(華中農業大學 文法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0)
城鄉貧困代際傳遞的比較研究
李長健,胡月明
(華中農業大學 文法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0)
改革開放以來,隨著經濟高速發展,居民平均收入迅速增加,繁榮的背后是不容忽視的貧富差距和嚴重的貧困問題。近年來,“窮二代”現象日益引起人們的關注,這其中涉及到一個重要的問題——“貧困代際傳遞”。本文利用中國家庭追蹤調查數據(CFPS),對貧困代際傳遞問題進行了比較研究,分析了城鄉貧困代際傳遞的差異及產生這種差異的原因。研究發現,父母的教育程度尤其是母親的教育程度對貧困代際傳遞具有顯著的影響。筆者認為,在農村,改善農村的教育狀況,加大對農村的教育補助力度是抑制農村貧困代際傳遞的重要舉措;在城市,提供多樣化的醫療保障和公平的就業機會,防止“因病致貧”以及保障低收入群體的就業是解決城市貧困代際傳遞問題的有效對策。
貧困代際傳遞;城鄉差異;中國家庭追蹤調查數據(CFPS)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取得了顯著成就,但貧困人口基數仍然較大,非貧困人口返貧現象更是屢見不鮮。按照每人每年2 300元(2010年不變價)的農村扶貧標準計算,2015年農村貧困人口5 575萬人[1]。《2011年中國城市藍皮書》指出,中國目前城市合理的貧困線大約在人均年收入7 500—8 500元之間,我國城鎮貧困人口約五千萬人。貧困問題不僅是經濟問題,也是社會問題,是影響社會經濟發展的一個重要因素。對貧困的研究一直受到學界的重視,焦點不再僅集中于貧困的測量方法等技術性問題,而是開始從動態的角度,認為造成長期貧困的一個重要原因是貧困代際傳遞。
國外關于貧困代際傳遞的研究起步較早。類似于“孟母三遷”,Boggess等[2]認為,后代收入受到“鄰里劣勢”的深刻影響。據Rodgers[3]估計,美國在1970—1990年的經濟社會條件下,16%—28%的“貧二代”成年后仍然貧困,若非20世紀70年代和80年代美國經濟的總向好發展趨勢,這一比重將上升至32%—46%。Boggess等[2]對美國微觀數據研究顯示,代際貧困的關鍵影響因素有:父母貧困、家庭結構、鄰里劣勢、社會孤立和勞動力市場情形等。與小康家庭相比,貧困家庭的后代更缺乏物質資源(食物、住所和藥物等)和社交資源(名校、好鄰居和公共服務等)。因而Bowles等[4]指出相較于貧困家庭而言,小康家庭的小孩成年后更有可能豐衣足食的觀點。許多學者如Aldaz-Carroll和Morn[5]與Behrman和Galiani[6]都認為家庭特征是長期貧困的主要動因。Harper等[7]則指出家庭組成結構可以影響后代的可利用資源以及哺育后代的意愿,進而影響貧困代際傳遞。如Bird和Shinyekwa[8]證實只有親子二世同堂的小家庭,其人均收入要高于多代同堂的大家庭,那么撫養后代可利用的資源也會更為豐裕。除此以外,Keister[9]從家庭生產力變化的角度分析家庭特征對后代的影響:離婚降低了家庭生產力,從而減少了對撫養后代的資源投入。Li[10]甚至認為祖父母的貧困狀況會影響孫女的身高體重指數。
父母受教育程度也是影響貧困代際傳遞的關鍵因素。母親受教育程度對于抑制貧困代際傳遞至關重要,因為受過教育的母親更有可能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學校,也可能是因為下降了的生育率和嬰兒死亡率,以及家庭健康水平的提高;Christiaensen和Alderman[11]與Aldaz-Carroll和Morn[5]認為擁有未受過教育的父母,增大了因為衛生和營養不良帶來的健康問題。如果父母沒有受過教育,其后代在完成學業時常常面臨困難,因此,很可能仍然沒有受過教育。此外,Horii和Sasaki[12]認為如果兒童發現同伴沒有接受教育,進一步增大了輟學的可能性,這些代際和代際內的機制相互加強,會造成嚴重的貧困陷阱。
除了家庭特征之外,Krishna[13]的研究證據顯示,意外事件的發生也可能使得家庭陷入貧困。
國內關于貧困代際傳遞研究集中在農村的貧困代際傳遞問題上。方鳴和應瑞瑤[14]利用CHNS數據分析得出農村地區存在明顯的收入代際傳遞現象。陳文江和楊延娜[15]從貧困代際傳遞的理論視角出發,采用質性研究方法探討了西部農村貧困代際傳遞的主要因素,包括受教育程度、職業地位等先賦性因素以及父親的社會地位和社會關系網絡。李昕[16]從持久收入假說進行分析,認為教育、思想習俗和健康狀況等人力資本不足,以及政治資本、文化資本和社會關系等社會資本缺乏是造成貧困代際傳遞的重要因素。也有一部分學者分地域來探討農村貧困代際傳遞:林閩鋼和張瑞利[17]通過分析CHNS數據,認為貧困家庭的子女收入對父母收入的依賴性更強;貧困家庭父輩和子輩在婚姻狀況、受教育年限、收入水平、就業機會和醫療保險等方面具有顯著的相關性,貧困家庭子女更容易受到上一代經濟和社會劣勢的影響;貧困家庭父輩和子輩在接受教育、就業狀況以及醫療保險等方面都處于明顯劣勢。 畢瑨和高靈芝[18]基于社會流動理論視角研究發現,家庭成員的職業收入、子女的教育程度和職業技能狀況、家庭擁有的社會資源以及家庭成員的生活態度是影響城市貧困代際傳遞的主要因素。林閩鋼[19]提出發展綜合的生活支持制度,實施“最低生活保障制度+貧困家庭分類救助(五類補助金制度)+貧困家庭救助服務”的政策體系,以緩解城市日益嚴重的貧困代際傳遞問題。李力行和周廣肅[20]分析了我國收入的代際流動性降低、職業的代際傳遞固化等現象,發現父親收入對子女收入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且這種代際傳遞趨勢在不斷加強。
也有部分學者從保障的視角研究貧困代際傳遞。朱玲[21]認為應在生命的起點去阻止貧困代際傳遞,必須保障每一個兒童具有良好的生命開端,減貧行動應從“產前照料開始”。韓春和陳元福[22]認為,女性在打破貧困代際傳遞方面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在撫養子女方面有著極其特殊的作用,是導致貧困代際傳遞的關鍵。
上述文獻詳細地分析了城鄉貧困代際傳遞的原因,其研究重點在于從某一方面探討城鄉貧困問題,并沒有把影響城鄉貧困代際傳遞的因素放在一個框架內進行分析,缺乏對兩者的區別與聯系的研究。本文試圖在一個框架內討論城鄉貧困代際傳遞影響因素的差異,這補充了國內城鄉貧困代際傳遞研究的不足,也為更有針對性地解決城鄉貧困代際傳遞問題提供政策建議。
1.數據來源
本文的數據來源于北京大學中國社會調查中心在全國開展的中國家庭追蹤調查數據(CFPS),該數據包含全國各省樣本家庭的多種信息,從中可以獲取我國各地區代表性社會、家庭的有效資料。根據本文的研究目的,我們選取了2012年的調查數據。
在樣本的具體構建上,本文選用2012年城鄉居民個人收入數據,剔除了父母數據缺失和子輩仍在上學的樣本。由于貧困代際傳遞主要研究的是上一輩收入水平對下一輩收入的影響。因此,本文采用父母平均收入水平來反映父輩的收入水平,而子輩的收入水平則直接用子輩的收入來代替。由于在傳統文化中,“藏富”心理的普遍存在,在調查過程中,個人往往不愿意真實地匯報自身的收入水平;另外,在單獨的一年中,許多個體因為多種原因(生病、失業或者幫子女在家帶孩子等),父母收入一欄存在許多缺失值。于是,為了保證樣本的可靠性,本文又選取父母的經濟地位指標來度量父輩的收入水平。最后,為了保證樣本的可比性,樣本中子女的年齡(截至2012年)分為1975—1987年與1987—1995年出生的兩個年齡段分別進行研究,*通過對數據的反復研究對比發現,在1987年前后出生的兩類年輕人在工資、健康水平和教育程度等方面差別最大。以降低子輩年齡差別帶來的測量誤差。
2.描述性分析
本文對所用數據進行了基本的描述性分析,結果如表1和表2所示。

表1 總體樣本數據描述性分析
注:采用SPSS20統計軟件自行整理,下同。
①調查中,1代表非常健康;2代表很健康;3代表比較健康;4代表一般;5代表不健康,下同。
②針對受教育程度的調查,1代表小學程度以下;2代表小學;3代表初中;4代表高中/中專/技校;5代表大專;6代表本科;7代表本科以上,下同。

表2 城鄉樣本數據對比統計性分析
①為了與數據收集時期相一致,本文采取2011年最新設定的2300元作為劃分絕對貧困線的標準。
②“相對貧困”標準以兩代人中處于50%收入水平的個人收入作為相對貧困線,在本文采用的數據中,上輩的50%分位收入為3300元,下輩的50%分位收入為18000元。
由表1和表2可知,首先,從匹配對數來看,達到匹配標準的共有5 876對,并且在1987年前后兩個時期樣本的數量相差不大,同時,由于貧困絕大多數發生在農村,樣本數據中,農村的樣本數比城市的數量更多。其次,從收入水平來看,子輩收入水平較之父輩來說,普遍明顯提升。最后,從受教育程度來看,子輩的受教育程度遠高于父輩的受教育程度,父輩的平均受教育程度位于小學階段附近,而子輩的受教育程度普遍高于初中;另外,男性的受教育程度高于女性的受教育程度,城市戶籍的受教育程度遠高于農村戶籍的受教育程度。由表2可知,從絕對貧困的數據來看,農村絕對貧困的人數和貧困發生率大大高于城市,父輩的貧困人數和貧困發生率高于子輩的貧困人數和貧困發生率,但是子輩的貧困問題非常嚴重,發生率仍然保持在30%以上。從相對貧困的數據來看,隨著我國貧困線標準的多次上調,無論是從絕對數還是從相對數來看,城鄉父輩和子輩相對貧困率均明顯上升,城鄉的貧困程度居高不下,子輩的收入狀況仍然不容樂觀。
另外,我們也發現,貧困不僅僅意味著收入水平的低下,還意味著能力的缺失。CFPS數據調查了受訪對象三種關鍵能力(理解能力、智力水平和語言表達能力)的得分,*由于篇幅的限制和排版的要求,文中沒有列出三種能力的具體值。這些數據顯示,城市子輩的三種能力普遍高于農村子輩,這也說明了農村孩子不僅現階段收入水平低,而且由于能力發展的限制,未來收入提升的空間也很有限。
本文主要研究我國貧困代際傳遞現象及城鄉貧困代際傳遞的差異,即如果父母處于貧困狀態,子女是否仍然處于貧困狀態的概率及城鄉“貧二代”發生率的影響因素。
首先,表3報告了在絕對貧困標準和相對貧困標準下,父輩處于貧困狀態,子輩收入也低于貧困水平線的概率。由表3可知,不論是采用絕對貧困標準還是相對貧困標準,貧困代際傳遞現象都是存在的。從城鄉的對比來看,農村絕對貧困代際傳遞現象在樣本數據中分別(1987年出生前后)達到了66.41%和51.14%,比城市的貧困代際傳遞更為明顯,也就是說,出生在農村貧困家庭的孩子長大后仍處于貧困線以下的可能性更大。另外,相對貧困代際傳遞的比重與絕對貧困非常接近,這表明,近些年來相對貧困的數量仍然保持在較高的水平,我國收入差距日益擴大,城鄉之間的貧困代際傳遞問題仍然十分嚴重。

表3 貧困代際傳遞現象統計報告
子輩貧困是由多種因素造成的,根據本文研究的需要可以分為父輩因素和自身因素。父輩因素主要是父輩的收入水平、受教育程度和社會關系;自身因素主要是自身的教育水平、智力水平、待人接物水平和健康狀況。
城鄉之間由于戶籍制度的限制,在基礎設施等方面存在巨大的差異,直接影響到居民的健康和教育等情況,從而間接影響貧困的代際傳遞。本文接下來分析城鄉之間的貧困代際傳遞是否存在顯著的差異;假如存在顯著的差異,造成這種差異的更深層次的原因是什么。
計量模型中城鄉貧困代際傳遞的差別主要從三個方面展開:一是分析農村貧困代際傳遞是否比城市更加嚴重;二是影響城鄉貧困代際傳遞的因素存在哪些不同之處;三是對結果進行穩健性分析。設定計量模型如下:
Povi=α0+α1Hukoui+α2Fincomei+α3Feduci+α4Fsociali+β1Educi+β2Genderi+β4Healthi+β5Zhilii+εi
(1)
其中,Hukoui是指受訪對象的居住城鄉分類;Fincomei、Feduci和Fsociali分別指父輩的收入狀況、受教育程度和社會關系;*其中,社會關系用父輩的社會地位來度量,社會地位的測量分為1—5五個等級,值越大,社會地位越高,社會關系也就越好。Educi、Genderi、Healthi和Zhilii分別指子輩的教育情況、性別、健康狀況和智力水平。其中,智力水平值(1—8)得分越高,智力越好。式(1)的含義可以解釋為,子輩的貧困受到戶籍制度、父輩因素和自身因素的影響。
表4報告了城鄉貧困代際傳遞差異的分析結果,分析采用2012年國家統計局統計的城鄉分類作為區別城鄉的虛擬變量。戶口=1表示城市,戶口=0表示農村。從表4可知,戶籍制度的確會對居民的收入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也就是說,城市戶口的受訪者比農村戶口的受訪者的平均收入高。父輩與子輩收入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即父輩的收入水平高(低),子輩的收入水平也高(低),這表明貧困的代際傳遞關系是存在的。

表4 基準回歸結果
注:***、**和*分別表示在1%、5%和10%的統計水平上顯著(下同)。
為了處理數據的大量缺失和低報、虛報現象,下面使用調查的父輩和子輩的經濟地位代替父輩和子輩的絕對收入進行度量,本文把低于平均收入水平的受訪者作為貧困人群看待。*調查問卷中經濟地位分為5個等級,等級越高,經濟地位也越高。文中處理相對貧困的方法可能會由于受訪者自身的定義不同而產生誤差,但是總體上來說,這種居民自身的親身體驗還是可以反映自身的經濟狀況的。
表5報告了城鄉貧困代際傳遞的情況,從表5第5列可以明顯看到,父輩的經濟地位對子輩的經濟地位會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農村貧困代際傳遞現象比城市更為顯著。另外,母親受教育的情況、父輩的社會關系對子輩的經濟狀況產生了顯著的正相關作用,也就是說,母親受教育水平越高、父輩社會關系越好,子輩的經濟狀況也越好。另外,從表5也可看到,男性比女性在經濟地位上擁有巨大的優勢,這在農村表現得尤為明顯。

表5 城鄉對比回歸結果
為了分析城鄉貧困代際傳遞的差異及其影響因素,本文構建了一個虛擬變量:當父輩和子輩收入水平均小于中位數,該變量取1;否則取0。利用Logit模型得到的分析結果如表6所示。

表6 城鄉貧困代際傳遞差異
表6報告了城鄉貧困代際傳遞差異影響因素的分析結果。從截距項可以發現,城市貧困代際傳遞程度遠小于農村貧困代際傳遞程度,再次驗證了前述假設。另外,教育與社會關系可以明顯地抑制農村貧困代際傳遞現象,特別是母親的受教育程度;而健康狀況對于抑制城市的貧困代際傳遞方面表現得更為有效。
上述分析明確了貧困代際傳遞的城鄉差異:
第一,從發生率來看,農村貧困代際傳遞發生率遠高于城市。雖然近年來隨著城市化水平的提高,進城人數的增多,城市貧困問題也逐漸增加,但是由于政府將資源主要配置在城市,所以相對來說,城市貧困居民能得到比較好的安置,貧困的代際傳遞發生率比較低。
第二,從社會流動情況來看,農村子輩大多缺乏向上流動的機會。從統計的數據來看,農村子輩從事的工作大都分布于建筑業、餐飲及其他一些基層服務業,很少從事管理、技術等上升空間較大的職業。
第三,從貧困代際傳遞的影響因素來看,母親的受教育程度對農村子輩的影響特別明顯。因此,提高農村母親的受教育程度能夠比城市更有效地降低貧困代際傳遞程度。
本文利用北京大學調查中心的家庭調查數據,選取以個人收入為主的數據,研究了城鄉貧困代際傳遞的差異和影響因素。我們發現城市貧困代際傳遞的發生率遠低于農村,而城市對貧困的感受卻遠遠高于農村。同時,父輩(特別是母親)受教育程度對減少農村的貧困代際傳遞遠遠高于城市,而在城市,后代的智力開發和健康情況對于降低貧困的代際傳遞具有顯著作用。基于以上分析,筆者建議:
第一,針對農村嚴重的貧困代際傳遞問題,為了盡力避免子輩及其后代再出現貧困代際傳遞,政府應著手健全覆蓋全體社會成員的社會保障制度,加強對農村的扶貧工作,保障農村貧困群體的基本生活需要,使得農村貧困家庭能維持基本的生活水準,降低農村貧困代際傳遞發生率。鞏固提升農村醫療保障水平,建立以“新農合”為中心、輔以商業保險的多層級健康保障制度,防止“因病返貧”“因病致貧”的問題發生;針對農民群體的差異化醫療需求,細化醫療救助服務類別,實現特困及時救助、全民衛生保健的多樣化服務體系。
第二,教育和職業選擇對于抑制農村貧困代際傳遞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對扶貧政策而言,政府應著重加強對農村貧困家庭子女的教育保障,適度提升農村基層教育工作者的待遇水平,促使農村學校“留得住心、留得住人”,擁有充足的師資力量,確保基層教育質量;給予農村義務教育階段的學生以食宿專項補貼,專款專用,促使農村貧困家庭后代獲得充足的脫貧教育資本,以確保其具備擺脫貧困代際傳遞所需的教育水平。政府要努力加強與非農就業相關的職業教育和就業技能培訓,并為農村貧困家庭子女創造更多的非農就業機會。
第三,鞏固扶貧成果,增設相對貧困線,防止相對貧困人口再次落入絕對貧困的陷阱。為防止脫貧人口又因為各種原因落入貧困陷阱,我們需要對已經取得的扶貧成績加以鞏固;針對最有可能重新落入貧困陷阱的是略微超過貧困線的相對貧困人口這一現狀,建議分別將農村居民的0.40—0.50的均值系數水平和城市居民的中位收入水平作為相對貧困線,使貧困線的變動適應經濟發展水平的變化,從而能夠確保以一個適當的扶貧標準來幫助貧困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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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 艷)
2016-11-20
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新型城鎮化進程中農民土地權益保障研究”(14JD014);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基金項目“中國農村社會系統與自然系統協調發展實證研究——基于中南三省8地的定點分析”(2013RW033);教育部民族教育發展中心“榮達教育資助基金”民族教育研究課題“城鄉一體化背景下民族地區職業教育發展與產業升級、社區發展對接改革實踐研究”(RDZY13030)
李長健(1965-),男,湖南湘西人,教授,博士,主要從事“三農”法律問題研究。E-mail:lawyer3@163.com
F061.3
A
1000-176X(2017)03-0099-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