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懷念

鄒葉

一身詩意三尋瀑，萬古人間四月天。

——題記

夜涼如水，月華如霜，手中書卷透著沉甸甸的質感。淡淡墨水香，落筆間思緒飛揚。

那是四月霏霏的雨天，纏綿的霧氣繚繞在你的眉眼。細雨順著精致雕花的房檐，沿著綠意朦朧的青苔，輕輕地點灑在窗前，密密地寥落在天邊。點點又滴滴，淅淅復瀝瀝，不知名的野花笑意盎然，白傘下紅衣佳人款款而來，待走進了，一切寂然不見。

那背影翩翩的女子可是你筆下的鐘綠么？記憶飄散出醉人的醇香，謎一樣的女子傾城而淳樸——在黑暗里擎著長燭美到令人不敢直視；在大雨下扭頭莞爾一笑又沖進雨幕；在柔風中到井邊汲水紅葉飛旋裙裾微揚……直到那個花氣襲人的夜，鐘綠才顯得真實可感，她的聲音像銀鈴樣，輕輕地搖著，末后寬容美好，帶點回響。那個期望著賞東方蓮花，坐浪漫帆船的溫婉女子，用溫柔的聲音輕聲呢喃：“就算你做個夢，現在你信不信昨夜答應過請人家坐帆船？”

這靜好如畫的回憶，可是你的四月天？

那是四月默默的黃昏，軟風吹不散早天里撩人的云煙。西邊彩云飄渺，似含羞少婦的裙裾層層疊疊，霞光夢幻如煙；東邊天色黯然，若輕薄盈動的黑紗隱隱約約，寂寞青山如黛；西邊群鳥細細低語，海棠花嫵媚鮮妍；東邊新月不染纖塵，云朵似夢中白蓮；西邊是天真；東邊是莊嚴。

那美麗無雙的天空可是你一生的浮現么？江南水鄉的婉約女子，一顰一笑皆是風情萬種——飄進徐志摩含情脈脈的詩頁；繪入梁思成精心策劃的圖紙；金岳霖笑稱“世外仙株寂寞林”；胡適大贊“中國一代才女”……你的性子清純而嫵媚，溫柔而執著，既耐得住學術的清冷和寂寞，又受得了生活的艱辛和貧困。你的文筆是極贊欲何詞的優雅與別致，平鋪淡淡的溫暖，時顯小小的憂傷，清新寧靜勝幽谷蘭花。在落魄潦倒、世態炎涼之后，只剩你婷婷裊裊的一抹剪影，以及精致純美的文字，讓我們悄然窺得：那一顆歷經滄桑卻仍童真善良的心，輕輕地，默默地，在細密的疼痛中開出絕世之花，滿眼嫣紅，就此化作傾城的妖嬈。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呢喃；繽紛四月，抵擋不住熾熱的心。

你是愛，是暖，是希望；傳奇人生，值得我們永恒懷念。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