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全球價值鏈大慶出口貿易產業升級研究

王巖 何山水

[摘要]20世紀70年代以來，隨著經濟全球化的迅猛發展，全球價值鏈作為一種全新的分工方式對世界經濟格局產生深遠影響。作為資源型城市，大慶地區石油減產，GDP增速放緩，經濟結構單一的矛盾逐漸顯現，導致對外貿易發展緩慢，如何推動大慶出口貿易產業融入全球價值鏈成為急需解決的問題。通過對大慶出口貿易的概況和影響大慶出口貿易產業升級的因素進行實證分析，提出大慶出口貿易產業融入全球價值鏈的對策。

[關鍵詞]全球價值鏈；出口貿易；產業；升級

[中圖分類號]F7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283（2017）03-0051-04

一、引言

大慶市位于黑龍江省西南部，作為我國第一大油田、世界第十大油田——大慶油田所在地，長期生產石油、石化產品，是著名的工業城市。作為資源性城市，大慶油田近年來原油產量逐年下降。隨著石油減產，大慶市GDP增速放緩，2014年GDP增速為45%，2015年GDP首度出現負增長，為-23%。這表明經濟結構單一、原油產量減少等因素對大慶市經濟發展的負面影響開始顯現，大慶轉方式、調結構成為急需解決的難題。而且，對外貿易對大慶市經濟增長的帶動作用微弱。隨著經濟全球化的深入發展，垂直分工不斷加強，全球價值鏈發展迅速，如何融入全球價值鏈，對推動大慶出口貿易產業升級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二、文獻綜述

隨著垂直分工不斷強化，圍繞全球價值鏈的理論研究日益豐富。目前價值鏈研究多集中于全球價值鏈治理方面。Porter（1985）率先提出價值鏈概念，學者們在此基礎上提出了商品價值鏈、價值增值鏈、虛擬價值鏈，生產網絡等概念。進入21世紀，價值鏈理論進入了更為嚴密的全球價值鏈研究階段。Gereffi（2001）首先從價值鏈的視角分析了全球化進程，這是價值鏈理論中的標志性成果，自此，眾多學者紛紛對價值鏈的治理進行了深入的探討，全球價值鏈的基本概念和框架由此建立。

產業升級并沒有統一的概念，管理學和國際貿易學都有自己的解釋。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無論哪種定義，產業升級都是從低附加值轉向高附加值的過程。Gereffi（1999）從全球價值鏈的視角闡述產業升級，他指出，產業升級可以分成四個層次：產品升級、能力升級、部門內升級和部門間升級。Ernst（2001）將產業升級總結為五個層次：產業升級、要素升級、需求升級、功能升級和鏈條升級。Humphry和Schmitz（2002）將全球價值鏈中產業升級總結為四種模式，即工藝升級、產品升級、功能升級和鏈條升級。孫文遠（2005）、張學敏（2008）、趙文成等（2008）、胡昱（2011）、李娟等（2014）、劉仕國（2015）、霍春輝等（2016）提出在全球價值鏈背景下我國產業升級的路徑。劉志彪（2007）從全球價值鏈視角提出本土產業升級的路徑。張志軍、劉志彪（2013）提出參與全球價值鏈實現國際貿易升級。唐東波（2015）從全球價值鏈視角對產業升級進行了重新界定，并提出我國出口產業升級的方向。李瑋（2017）提出了現有價值鏈分析方法的局限，預測了未來產業升級的研究方向。

可以看出，關于全球價值鏈這一課題的研究很豐富，現有文獻多集中于全球價值鏈視角制造業或某一產業升級，從全球價值鏈視角出發，探討出口貿易產業升級的文獻并不多見，因此從全球價值鏈視角探討大慶出口產業升級具有很強的理論意義。

三、大慶出口貿易概況分析

（一）出口貿易在經濟發展中比重不足

對外依存度是貿易在國民經濟中的比重，即進出口總額在國內生產總值中的比重。出口依存度為出口總額在國內生產總值中的比重。由表1可知，2001—2010年大慶出口總額和GDP總體保持增長態勢，2001—2005 年出口額小幅度增長，從2006年開始出口總額增長迅猛，出口依存度總體保持增長，這表明出口貿易對大慶地區經濟增長貢獻突出。從2011年開始，受國內外形勢影響，大慶出口額開始回落，GDP小幅度增長，出口依存度回落明顯。雖然大慶市經濟和出口貿易迅速發展，但出口依存度仍然較低，這表明出口貿易并沒有充分發揮經濟發展三駕馬車的作用。大慶市出口依存度變化趨勢與我國出口依存度變化趨勢基本相同，但是明顯落后于我國出口依存度，這表明大慶地區出口貿易發展滯后于全國發展平均水平，出口貿易急需升級轉型。

（二）出口商品結構發生變化

據統計，近年來大慶出口貿易從以成品油、機電產品為主，轉變為以成品油、機電產品、農副產品和服裝為主。在貿易商品中，農副產品和服裝增長較快。2016年成品油、機電產品、農副產品和服裝占出口商品總額的9478%，其中，成品油出口084億美元，同比增長74%；機電產品出口018億美元，同比下降998%；服裝出口004億美元，同比增長13704%。從出口市場來看，亞洲和大洋洲是主要的出口市場，占出口總額的9043%。

（三）出口貿易呈現為先增長后下降趨勢

大慶市地處內陸，很長一段時間出口貿易發展滯后，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和對外聯系的加強，21世紀初大慶出口貿易開始迅猛發展，從圖2可知，大慶市出口貿易并不是直線性增長，而是震蕩增長，當增長到高位時，下一年度出口貿易減少，增長率回落。2001—2010年這十年間大慶出口貿易基本保持正增長，可以說大慶市出口貿易在此階段得到了長足的發展。2011年開始，受國內和國際兩個市場影響，大慶市技術含量低、產品缺乏競爭力、產業化程度低的短板暴露出來，出口貿易開始遞減，呈現負增長。

（四）缺乏核心技術，處于價值鏈低端

由于大慶市自身特點，長期以來成品油、機電產品是主要出口商品。成品油、機電產品出口長期以來始終在出口總值的75%以上，出口企業缺乏自主創新的技術能力和核心技術，即使在在科技含量相對較高的機電產品中，高新技術產品出口僅占機電產品出口總額的5%左右。近年來，農業和服裝產業得到發展，據統計，2012和2013年兩年農產品出口批次和金額超過機電產品，成為最主要的出口品種，其中以豆類制品、雜糧、蔬菜和肉類為主。2013年農產品出口額為43487萬美元，受歐債危機影響，從2013年底開始農產品出口逐漸減少，2015年大慶農產品出口額達到880萬美元。服裝產業近年來發展迅速，2010年一度成為大慶第一出口產品，出口金額達到15億美元，2011年以來由于歐債危機，紡織品設限，服裝產業出口萎縮，但仍為主要出口產品。農產品和服裝雖然是大慶出口主要商品，然而其技術含量低，產品附加值低，長期處于價值鏈低端。由此可見，大慶出口貿易的產業結構缺乏核心技術，位于價值鏈低端。

四、大慶出口產業價值鏈升級的影響因素實證分析

（一）構建模型

為了實現大慶出口貿易產業升級，需要明確價值鏈升級的影響因素，在這里我們通過構建計量模型來探討價值鏈升級的影響因素。模型用代表價值鏈地位的出口技術結構指數作為因變量，資本、人力資源、技術水平等作為自變量來分析價值鏈升級的影響因素。模型如下：

lnTEt=λ+a1lnE+a2lnC+a3lnT+a4lnG+βt（公式1）

其中TEt是出口技術結構指數，λ是截距項，E是人力資源變量，C是物質資本變量，T是技術水平變量，G是政府服務質量，β是誤差項，a1……a4為各變量系數，t表示不同時期。

（二）變量數據說明

根據Lall（2000）、孫治宇（2013）的研究，在分析技術復雜度時只需考慮制造品技術分類，將技術復雜度通過中等技術產品（MT），高等技術產品（HT），資源制造品（RB）和低技術產品（LT）計算。

TEt=∑mj=1MTjt，ex/（∑mj=1MTjt，ex+∑mj=1MTjt，im）+∑hj=1HTjt，ex/（∑hj=1HTjt，ex+∑hj=1HTjt，im）

∑rj=1RBjt，ex/（∑rj=1RBjt，et+∑rj=1RBjt，im）+∑lj=1LTjt，ex/（∑lj=1LTjt，ex+∑lj=1LTjt，im）（公式2）

用大慶地區完成高中教育的人數達到上學年齡人口的比重來表示人力資源E；用大慶固定資產增加額表示物質資本C；技術水平T是研發費用投入強度，表示研發投入在固定資產中的比重；用經濟自由度指數EFWI來表示政府服務質量G；用我國的經濟自由度指數代替大慶的經濟自由度指數。根據海關信息網將大慶地區出口的27中商品劃分為四類產品，即中等技術產品（MT）、高等技術產品（HT）、資源制造品（RB）和低技術產品（LT）。其中鋼鐵、鋁產品、礦物燃料、礦物油等為資源制造品；針織服裝、皮革及制品、羽絨、毛皮、肥皂洗滌劑、飼料、非針織服裝、塑料、橡膠、玻璃、賤金屬工具及及制品、家具、地毯、紙為低技術產品；電機、電器產品、雜項化學品、車輛、蛋白質為中等技術產品；光學產品、核反應堆為高技術產品。數據來源為大慶統計局歷年統計數據和海關信息網相關數據。

（三）實證結果及分析

根據理論分析和對變量取值內容的界定，計量模型公式1的各變量系數符號應該都是正值。我們選用2014—2016年的數據使用SPSS軟件進行兩階段最小二乘法（2SLS）回歸分析，分析過程及結果如下：

根據sig值表明人力資源可以顯著影響因變量；ANOVA表的結果就是方差分析，sig小于005說明回歸效應顯著，回歸方程成立。

由上表可見，人力資源變量E的系數為高度顯著正值，說明人力資源積累有助于大慶市提高分工地位，提升價值鏈地位，實現產業升級。物質資本對大慶價值鏈地位影響系數為負數，這意味著大慶資本增加會阻礙大慶價值鏈升級。值得注意的是，系數為負僅僅代表短期合理，長期存在矛盾。這是因為從短期看資本增加意味著資本存量增加，這樣會減少用于價值鏈升級的資本，這就是其系數為負的意義；從長期看，物質資本增加，大慶的生產能力得到提升，技術創新增長，由此大慶價值鏈得到升級。技術水平系數為顯著正數，這意味著技術水平與大慶在國際分工中的地位正相關，技術水平高，大慶在國際分工中的地位高；當技術水平低時，大慶在國際分工中的地位低。當技術能力增長，科技創新發展后，大慶地區企業通過掌握核心技術，市場競爭能力加強，對價值鏈的控制力和影響力增強，從而實現價值鏈升級。政府服務質量系數為顯著正數，這意味著大慶良好的政策環境有助于促進生產，實現價值鏈升級。為此，為了實現價值鏈升級，大慶市政府要建立寬松環境，建立完善市場法規，激發市場參與者的積極性，推動大慶產業價值鏈升級。

五、大慶出口貿易產業融入全球價值鏈的對策建議

從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大慶實現價值鏈升級需要企業、政府雙方努力，如何利用政府在市場中的監督者地位，推動價值鏈升級及各種影響因素的改善，促進產業結構升級，是大慶市政府應重點關注的問題。為此，融入全球價值鏈實現大慶市出口貿易產業升級需從微觀、宏觀兩個層面展開。

（一）微觀層面

1實現技術創新，提升員工素質

目前大慶市研發、設計能力較弱，競爭力不強，市場占有率較低，拓展出口深度，提高出口企業的創新能力是大慶出口貿易產業升級的當務之急。出口企業可以通過三方面實現技術創新：一是設立研發中心，增加研發投入，提高自主創新能力，建立長效機制激勵員工進行技術創新，同時整合資源，為技術創新提供優質服務；二是鼓勵有實力的出口企業引進先進技術，積極參與國際競爭，融入全球價值鏈。在技術引進的過程中要確保提高引進技術的使用效率，通過對引進技術充分吸收，實現技術創新。三是高校和科研院所合作，聯合建立研究基地，從而提升技術能力。出口企業可以通過招聘高素質人才，對新員工入職培訓，原有員工定期培訓，提高員工的知識和技術水平。培養企業文化，增強企業的凝聚力和向心力，通過針對性的職業規劃，提升員工的企業認同度。加強技術人員和高級技工的培養，通過與高等院校合作，探索產學研合作的新途徑，加大職業教育投入，為出口企業提供高素質的的人力資源，促進企業價值鏈升級。

2積極向高附加值環節拓展，實現產業升級

出口企業應密切關注相關跨國公司的發展動態，關注配套產業的市場需求變化，積極向價值鏈兩端擴展，一方面通過參與上游原材料、零部件設計生產，逐步上升到重要的技術密集型產品生產，掌握設計、營銷等重要環節；另一方面積極與下游企業開展全面合作，參與倉儲、物流、售后等服務，做到向價值量兩端環節的轉移，從而出口企業實現價值鏈升級，實現產業升級。

3實現管理模式創新

企業管理模式創新勢在必行。企業管理者具有全球視野和意識的同時，要樹立現代管理觀念，吸取國外先進管理模式和管理經驗，結合企業實際，探索適應企業的管理模式，帶動出口貿易產業升級。

（二）宏觀層面

1完善政府服務，促進產業價值鏈條升級

促進出口企業提高生產能力和技術水平，加快體制改革，積極扶持本地企業發展，改革并完善不適應市場的政策。堅持政府是市場的監督者，處理好市場與政府的關系，發揮政府在教育、基礎設施等方面的比較優勢，促進市場公平競爭。制定完善配套規章制度，發揮財稅、金融等方面的支持，為企業搭建綜合服務平臺。結束管理混亂落后的局面，順應價值鏈潮流，促進產業價值鏈升級。發揮政府監督作用，對于惡性競爭、無序競爭等行為發揮監管作用，保證市場平穩有序發展。

2支持鼓勵技術創新，推進科技興貿

在技術創新政策方面，大慶市政府要做到以下三點：一是引導企業增強創新能力，引導出口企業以市場為目標，以提高創新能力為立足點，推動各種要素優化組合，切實提高企業管理水平和競爭能力。二是支持鼓勵高新技術產品出口，通過優惠性信貸和建立各種專項基金，鼓勵科技含量高、附加值高的產品出口。三是促進傳統的勞動密集型產業技術創新。大慶市出口貿易商品以勞動密集型產品為主，勞動密集型產業在經濟結構中占有較大份額，通過強化技術、管理創新、工藝創新，推動勞動密集型產業升級，從而帶動大慶出口產業升級。

3推進出口企業管理和商業模式創新

通過政策引導，推動出口企業轉變思維，鼓勵出口企業積極參與全球價值鏈，積極與跨國公司開展合作，增強學習能力，建立知名品牌。推動出口企業建立高素質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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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顧曉濱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