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簡.奧斯丁與夏洛蒂.勃朗特是英國19世紀兩位杰出的女作家,對讀兩人的代表作《傲慢與偏見》和《簡愛》中的女性意識,既可以從中解讀出豐富的時代文化意蘊,也可以從中感受到女權運動給19世紀英國文學帶來的不可磨滅的影響。
關鍵詞:《傲慢與偏見》;《簡愛》;女性意識;時代局限
作者簡介:丁安琪(1997-),女,滿族,遼寧本溪人,山東大學文學院2014級中國語言文學專業在讀本科生,研究方向:中國語言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36--01
一、相同的故事背景
兩位作家都選擇以英國的鄉村生活作為小說展開的背景,并且通過非主要人物的婚戀觀念對女主人公在追逐理想愛情過程中所展現出的可貴品質進行了襯托。《傲慢與偏見》中,簡深愛賓利,卻不敢主動追求愛情,只是選擇被動等待;莉迪亞和威克姆私奔,只是為了獲得軍官太太的頭銜,以此獲得安逸享樂的生活。《簡愛》中英格拉姆小姐才貌兼備,卻以嫁得如意郎君為最高追求;簡的堂姐喬治安娜,貌美如花,卻選擇嫁給一位年老力衰的富豪,只為享受上流社會的生活。讓人歡喜的是,人為或自然因素帶來的改變,讓兩位女主人公對愛情的執著追求有了理想的結局。
二、現實對理想的偏離
但在筆者看來,兩位男主人公身上或顯或隱的征服欲讓伊麗莎白和簡所收獲的愛情在一定程度上偏離了她們最初的渴望。
在伊麗莎白生活的年代,婦女們開始在第一次工業革命中證明自己的價值。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達西的傲慢無疑沖破了伊麗莎白所堅守的人格底線。但第二次告白時的達西真的發生了伊麗莎白所希望的變化么?幫助威克姆償還債務、獲得軍官頭銜、贊助他與莉迪亞的婚禮真的意味著他不再是那個從前因自己的地位與財富而無比自傲的達西了么?筆者認為達西作為男性在生理與心理上所具有的一種征服欲始終沒有淡化——第一次告白時,門第與財富為達西帶來的優越感讓達西自信伊麗莎白一定會接受自己的求婚,伊麗莎白意想不到的拒絕刺激了達西作為男性的征服欲望。莉迪亞的出走在某種程度上只是給了達西通過做善事去表現自我的機會。如果沒有莉迪亞事件,達西會主動而真誠地關心伊麗莎白家人的境遇么?他對伊麗莎白舅父母的友好是真正的熱情還是僅僅是處于禮貌?如果他表現出的一切僅僅是上流社會的紳士們禮節性地客套,那伊麗莎白還會做出作品中的選擇么?
簡愛生活在維多利亞女王統治的時代,女性對自身的社會地位與人生價值有了進一步的要求。因為這份敏感,在羅切斯特先生籌備兩人的婚禮時,簡就已經隱約地察覺到了羅切斯特先生以愛之名對自己人生獨立空間的侵入和壓榨:他為簡購買了很多的珠寶,但卻好像是在打扮一個手中的玩具。進行中的婚禮被打斷,簡知道了伯莎的存在。此時,羅切斯特依然執意要求簡以“情婦”的身份留下,絲毫不考慮簡的心理感受。雖然最終兩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但筆者還是要問——簡真正獲得了羅切斯特對自己獨立人格的尊重了么?伯莎的死畢竟只是一個意外,如果沒有這場火災,羅切斯特為了保護個人與家族的名譽還是會保持與伯莎的夫妻關系,簡需要一個人承受愛情失意的種種痛苦,又怎么會收獲故事中的幸福結局呢?
三、不得已的時代妥協
誠然,兩部作品中女主人公對于愛情的追求具有理想主義色彩,但還是可以看出女性主義者的理想與殘酷的現實之間所達成的妥協,《傲慢與偏見》中的莉迪亞事件與《簡愛》中桑菲爾德莊園的火災都可以被視作作家為主人公實現理想愛情所搭建的臺階:達西對處于困境中的班內特家族的大力幫助讓伊麗莎白有理由接受不再傲慢的達西的求婚,這一臺階無疑大大減少了女主人公所需要進行的自我心理斗爭。簡與羅切斯特都視對方為自己理想的人生伴侶,只有伯莎死去,兩人才能合理地結合。這場火災也使羅切斯特不需要為了爭取與簡的合法婚姻而進行種種艱苦的斗爭。
由于上述原因,兩位作者在敘述過程中略過了對兩位女主人公愛情道路上本質障礙的探尋,轉而著力突出二人愛情抉擇的艱難不易:簡.愛只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受表哥的暴打,就被舅媽關進了紅房子,飽受恐懼與疾病的折磨,在洛克伍德學校,簡最好的朋友海倫因為條件惡劣、沒有獲得及時的醫治而死去。但簡并未因此而畸化,反而成為了勇于捍衛人格獨立與女性尊嚴的先驅者。《傲慢與偏見》中雖然沒有談及班內特姐妹的童年生活,但還是可以從行文中推測出簡.奧斯丁的創作初衷:嫁給一位如意郎君,過上優越的生活,這是班內特夫人從小對女兒的教導,但叛逆的伊麗莎白與母親的想法并不一致,兒時便常常發生爭吵,想必也多次受到過母親的責罵。但伊麗莎白在成年之后,依然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決定愛情,所以用與眾不同這個詞來形容伊麗莎白,毫不為過。
四、最理想的愛情結局
綜上,兩部小說最理想的愛情結局應該是這樣的:在第一次告白后,達西漸漸地意識到自己需要平等地對待他人。他真誠的改變最終讓伊麗莎白摒棄了對他的偏見,兩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羅切斯特在簡離開桑菲爾德后把伯莎送到了一家條件最好的醫院,妥善安置。幾經尋訪,他找到了簡,承認了自己之前一些做法的欠妥之處,簡感受到了真正的尊重。兩人回到桑菲爾德,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也許,這樣的結局可能更符合女權主義者對女性未來的規劃。但創作過程中的時代局限性不可避免,我們可以從中感受到女性對于理想未來的執著追求和女性實現徹底解放的漫漫征程。
參考文獻:
[1]羅良弓譯.傲慢與偏見[M].廣州:花城出版社,2014.
[2]連潔譯.簡.愛[M].廣州:花城出版社,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