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羅斯莫莊》以追求理想為主線,《薩勒姆的女巫》則以堅持信仰為核心。兩部作品為世人講述了兩個有關靈魂凈化、自我救贖的故事。羅斯莫與普羅克托雖說來自不同時代、不同文化、不同國度,卻是有著極度相似的悲劇命運的藝術形象。
關鍵詞:羅斯莫;普羅克托;救贖
作者簡介:徐婕馨(1992.2-),女,漢族,河北省滄州人,武漢大學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戲劇戲曲學。
[中圖分類號]:J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36--01
《羅斯莫莊》是易卜生后期創作的重要作品,而《薩勒姆的女巫》堪稱是阿瑟密勒打開中國戲劇界大門的鑰匙。兩部作品的主人公都是尋求正義的化身,且在如何實現自我渴望的問題上不謀而合走上了同一條道路。
羅斯莫作為羅斯莫莊最后的繼承人,從小接受的是古老和傳統的教育。在家庭的影響下,他成為了一名正直、熱忱且單純的人,并對社會有著責任感與使命感。莊稼人普羅克托為人沉穩、有主見、受人尊敬且叫人畏懼,對待虛偽的人,他自有一套尖利嘲諷的辦法,從不拉幫結伙,隨波逐流。
一、命運的玩笑——自欺
面對妻子的離世,羅斯莫的悲傷中從未表現出一絲愧疚之情。他單純地認為這與自己無關。面對呂貝克,羅斯莫同樣也未正視這段微妙的雇傭關系,無視了呂貝克對他在政見方面的影響,也忽略了這份勢均力敵的情誼的真正定義。眾人眼中沉穩且富有自信的普羅克托,他不僅違反當時倫理,且觸碰到自己道德底線的“罪人”,礙于家庭與名譽,苦苦隱瞞著自己的罪行——與一名年輕貌美的姑娘有著不正當的男女關系。
在兩位主人公身上表現出的不完美以及陰差陽錯,就像是命運向他們開地不經意的玩笑——輕佻卻意味深長。不同的是,羅斯莫的自欺,是被動的;而普羅克托是主動式的自欺,頗有不得不的意味。優渥的環境,使羅斯莫并非體貼,行事些許自我,因而他未深層地考慮過妻子自殺的原因,也不會對自己拋棄祖宗信仰,擁有新政見歸根結底的原因產生疑問。而普羅克托從開始便深知自己的軟肋,礙于已得到的一切,只得小心去維持著原狀。兩者的選擇和行為,為日后事態的發展做了充足的伏筆。
二、意識的覺醒——自省
羅斯莫在經歷了克羅爾的威脅與相求,以及摩騰斯果的利用后,他發現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民主并非易事,僅靠自己單純美好的愿望和滿腔熱血是遠遠不夠的。經歷了生活里的打擊,他開始重新思考所發生的一系列問題,羅斯莫認識到自己的力量太過薄弱,但可喜的是此時他確定了自己內心對呂貝克的愛慕,也認識到了在亡妻碧愛特的問題上自己曾經是多么冷漠無情,他對自己進行了深刻的檢討,內心也失去了往日的平靜。
在這一階段,普羅克托共有兩個內心經歷轉變的地方,并在第二個轉變時將整部作品推向了高潮。情婦阿碧格在鄉鎮中的興風作浪,甚至自己的妻子被冠以玩弄巫術的罪名入獄時,普羅克托再也不能假裝鎮定。在第二個自省點,也是全局的一個高潮:在獄中與妻子的互訴衷腸,燃起了他對生命的渴望,于是答應承認“罪行”。但法官進一步要求他在悔過書上簽字畫押,并將公示于眾的時候,他頓時看穿了這一切的謊言。他在憤怒中深深悔悟:面對名利的得與失,因害怕失去所表現出的沉默與軟弱;面對渴望生命的延續,甚至有了與魔鬼簽訂契約的念頭,這發生的一切讓普羅克托感到深深的慚愧。
與其說羅斯莫是通過外界刺激,使其意識得到覺醒,認識到自己的問題并加以反省;不如說羅斯莫是在眾人“不厭其煩”的“提點”下開始正視自己的問題。在這個過程中,羅斯莫是被動地接受,主動地反饋。普羅克托不同的是,他在這一段呈現的是一種從溫吞到積攢力量等待爆發的過程。
三、自我的救贖——自決
現實的不堪使羅斯莫不論從精神方面還是肉體方面都備受考驗,且在這個關頭又從呂貝克口里得知她與自己亡妻的關系,這對羅斯莫來講無疑又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最終,在愛情的指引下,他們開誠布公地坦白了心境,讓彼此在紛雜的亂世中感覺到了內心的平靜和靈魂的凈化,得到了久違的解脫。最終,二人選擇了自殺這種私有卻足夠熾熱的方式來延續他們的追求。
比起羅斯莫歸于平淡的收尾,普羅克托的結局可謂是蕩氣回腸。普羅克托最終堅持了自己的信仰,以一種基督徒的姿態結束自己的生命。所有的力量在這一刻得到爆發,他的死起到了催化劑的作用,這種近乎慘烈的行為被賦予了時代性的意義。阿瑟密勒曾說過,人性和靈魂是在人本身,決定權也在人本身,并不會受環境因素的改變而改變,普羅克托在劇中繼承了阿瑟密勒的這種意志。
高貴的生,風雅的活,傲岸的死,是羅斯莫一生的寫照。愛情使他得到了洗禮,褪去“理想”的外殼并獲得了與世事抗衡的勇氣。普羅克托經歷了種種對自己信仰“試驗”的關卡,即使這過程中有懷疑有妥協有動搖,但最終普羅克托選擇了用忠誠的方式來守護自己的信仰。不論是平淡的收場還是壯烈的結尾,兩位主人公都通過自己的方式對各自的靈魂進行了救贖。這份救贖讓讀者看到了主人公更為真實的人物設置,其身上閃爍的任性的光輝讓人深受感動倍受啟發。
有人曾說在歐美文學界中,普羅克托是作為羅斯莫的“兒子”般的存在。這句話高度概括了兩者之間的關系,不僅如此,這更體現了不同時代的劇作家們的時代性作品其核心的一致性,劇作家們用作品來惺惺相惜,讓作品魅力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