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入元后,西藏地方正式與蒙古王室建立了政治聯系。從此,藏族文化隨著蒙古人的入主中原而迅速東傳。其中北京作為當時的京城,其傳播之盛可見一斑。因此,本文從皇室和民間,寺院的修建、佛經的翻譯和對勘等幾個方面,淺談藏族文化在北京的傳播情況。
關鍵詞:元代;藏族文化;北京;傳播
[中圖分類號]B989.21[文獻標識碼]A
一藏族文化在皇室的傳播
1260年,忽必烈邀請薩迦派八思巴到大都,奉他為國師,授予玉印,標志著藏傳佛教正式傳入北京(當時稱大都)。八思巴在任帝師期間,基本上住在宮廷,恪守國師之職,不時為皇帝、王妃、皇親國戚傳法受戒,傳授灌頂,講經說法,舉行法會等。元朝歷代皇帝的登基都要從帝師受戒“于即位之初,故事須受佛戒九次,方凳大寶”,受戒儀式由帝師或者高級喇嘛主持。不僅如此,皇后、太子,甚至貴族官僚也紛紛以受戒為榮,朝廷上下風靡一時。在宮廷頻繁舉行的佛忌、祈禱、追福等佛事活動為藏傳佛教在元代宮廷傳播的一大特色。皇帝根據自己的需要舉行不同的佛事活動,比如為國家、皇帝及皇室成員祈福,以祈國泰民安而舉行佛事活動。據《元史》記載,“至順元年(1330)八月辛酉,以世祖是月生,命京師率僧百七十人做佛事七日。”[1]為了祈雨、消除災難而舉行佛事活動。八思巴之弟子膽巴國師到大都時,“時懷孟大旱,世祖命禱之,立雨。又嘗咒食投龍湫,傾之,奇花異果上尊涌出面,取以進上,世祖大悅。”[2}《海塘錄》載:“致和元年三月,海堤復決,元主遣使禱祀。更命西僧造浮屠二百一十又六,實以七寶珠玉半置海畔,半置水中以鎮海災,終不能止。”為朝臣治療疾病,去除病痛而舉行佛事活動。如膽巴帝師據潮州時“時樞密院副使月的迷失鎮潮。而妻得奇疾,膽巴以所持數珠加其身,即愈,……又為成宗祈疾,遂愈,賜與甚厚,且詔分御前校尉十人為之導從。”[3]為祈禱護法神,保衛國家軍隊的勝利、政治的興旺及百姓的安居樂業而舉行佛事活動等。
二經典的翻譯和對勘
為了提高和鞏固藏傳佛教已有的崇高的地位,除了舉行名目繁多的佛事活動之外,元朝中央還積極支持藏傳佛教經典的翻譯和對勘,出現了不少翻譯家和從藏譯蒙、梵譯蒙或者是藏譯漢的諸多佛學經典。參與譯經的人員也聚集了藏、漢、畏兀爾等民族的高僧和翻譯家。如八思巴在任帝師期間曾翻譯律部經典。其弟子沙羅巴也以翻譯見長,精通各種文字和大小密乘佛教,將八思巴講授的密法翻譯給元世祖,深受忽必烈喜愛,從而受封為“大辯廣智法師”。他先后翻譯了《藥師琉璃光王七佛事本愿功德經念誦儀軌卷上》、《彰所知論》等九部經典,對后世影響巨大。除八思巴、沙羅巴外,河北臨濟宗僧人念常因擅長書法被請到大都繕寫黃金佛經。還有畏兀爾人迦魯納答思、必蘭納識里等是通畏兀爾、藏、梵、漢的翻譯家,其中迦魯納答思將藏文的《圣救度佛母二十一種禮贊經》翻譯成漢語。
佛經的對勘和刻印,也受到了皇帝極大的重視,皇帝常常親自過問。如“敕鏤板印造帝師八合思八新譯戒本五百部,頒降諸路僧人”[4]。至元二十二年春,元世祖集帝師、法師等舉行了一次史無前例的漢藏文佛經對勘活動。參與者有漢族、藏族、蒙古族、畏兀爾等,藏文主要以《西番大教目錄》為對勘的依據。漢文佛經以《開元釋教錄》為依據。在對勘過程中,以漢文佛經為底本,按照大小乘經、律、論排序與藏文佛經對勘。終于在至元二十四年夏,將1440部5586卷佛經分門別類,對勘完畢。完成了《至元法寶勘同總錄》這部巨著。
三藏族文化在北京民間的傳播
從元世祖忽必烈開始,宮廷內部皇室貴族受戒,接受傳法灌頂、舉行祈禱儀式等藏傳佛教佛事活動的風尚,逐漸由重重宮闈傳向了民間。并與民間的一些節日活動結合在一起,熱鬧非凡。負有盛名的當屬每年二月十五日舉行的聲勢浩大的“白傘蓋佛事”(Gdugsdkar)。“至元四年(1267),忽必烈采納帝師八思巴的建議,在臨朝的大明殿的御座上安設了一架白傘蓋,蓋頂上有泥金寫的梵文,據說可以“護國降魔”。此后每年的二月十五日,由禮部、戶部等官府組織人眾迎舉傘蓋,周游皇城內外,稱為眾生拔除不詳,導迎福祉。”參加者有守衛京城的軍隊、三百六十所官寺的僧人、大都路掌管的一百二十隊社火,教坊司掌管的鼓樂、雜戲班乃至妓女雜扮隊戲,首尾排列三十余里。此佛事參加人數眾多,規模宏大,實際上把佛教法事演變為全民的宗教節日。使人們更多的了解了藏傳佛教,也豐富了京城的文化生活。
北京藏傳佛教寺廟建立后,官方舉辦的佛事活動數量增多,規模增大,藏傳佛教在北京民間的影響也越來越大。如“至元二十二年(1285),元世祖忽必烈的帝師達瑪巴拉聚集眾僧在大圣壽萬安寺、大興教寺、大慶壽寺等處舉行佛事活動增加達19會。第二年又在萬壽山、玉塔殿、大慶壽寺等處舉行的佛事活動增加至30會。到至元二十七年(1290),帝師意希仁欽以及藏傳佛教僧侶所舉行的佛事活動達72會。”規模宏大的佛事活動如雨后春筍般不斷舉行,而佛事活動每次都會吸引眾多信徒追隨,藏傳佛教逐漸深入民間,被百姓所熟知和接受。
四寺院的修建
元代藏族文化的傳播之盛從其修建的大量寺院中也可窺見一二。據史載,元朝在北京修建的著名的藏傳佛教寺院數不勝數,有的在時代的更迭中漸漸消失了蹤影,有的卻以強大的生命力經過幾百年的歷史變遷也得以留存至今。如:大圣壽萬安寺、大護國仁王寺、西鎮國寺、大興教寺、大隆善護國寺、大乘華普慶寺、大天壽萬寧寺、大崇恩福元寺、香山永安寺(香山寺)、昭孝寺(又稱臥佛寺)、大天源延圣寺、香山碧云寺、大承天護圣寺、大港元忠寺,還有慶有寺、興教寺、西僧灌頂寺等等,數量驚人,規模宏大。這些佛寺大部分是由皇帝或者皇室成員發起,在藏族僧人的住持和直接參與下興建而成的,并主要由帝師為首的藏族僧侶進行管理,一座寺廟的僧侶少則數百,多則數千。他們依侍皇恩,過著豐裕的上層貴族生活。除此之外,皇帝給予這些寺廟大量田產地產。據記載:“大乘華普寺占地200畝,房屋600畝,其礦建工程由萬人共同施工。”大護國仁王寺“在大都等處記有水地28600公頃,旱地34400公頃;在河間襄陽江淮等處計有水地13600公頃,陸地29800余頃;內外人戶達37000余戶;寺廟殿宇達175間,并擁有房舍2000余間。另外,還有大量的山林、礦山、牲畜、河湖、漁場等”。該寺地位之尊、規格之高、規模之大、寺產之豐富可見一斑。
寺廟的大量修建必然帶動了藏傳佛教造像的制作浪潮,元廷為新建的藏傳佛教寺廟塑像,在“諸色人匠總管府”下專設“梵天提舉司”,負責塑造藏傳佛教造像。當時著名的尼泊爾工匠阿尼哥就曾在此機構中供職,其弟子劉元承師之技為宮廷藏傳佛教的塑像以及漢藏文化的交流做出了重大貢獻。
參考文獻:
[1](明)宗濂.元史·文宗紀三卷34[M].北京:中華書局,1983.764
[2](明)宗濂.元史·文宗紀三卷34[M].北京:中華書局,1983.769
[3](明)宗濂.元史·釋老傳[M]北京:中華書局,1983.4519
[4]《元史》卷十一,《世祖本紀》八[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