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民族精神是文化的核心和表征,增強文化自信與激揚民族精神同頻共振、互促共生。中國的歷史表明,大凡文化繁榮昌盛、文化自信張揚之時,民族精神必然也是高昂的。在當代中國,重建國人的文化自信需要在傳承和提振中華民族精神中明確目標、把握特質和促進以文化人,積蓄并轉化民族精神為文化自信強大的精神力量。
[關鍵詞] 文化自信;民族精神;文化建設
[中圖分類號] G0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0529-1445(2017)03-0043-06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在5000多年文明發展中孕育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黨和人民偉大斗爭中孕育的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積淀著中華民族最深層的精神追求,代表著中華民族獨特的精神標識。……要弘揚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不斷增強全黨全國各族人民的精神力量。”1這一重要論述包含著文化與民族精神的關系,也引發了對文化自信與民族精神關系的思考。文化自信內在地包含著對本國本民族文化傳統和文化現實的信任和認同,也包含著對優秀民族精神的激越和張揚。文化自信的當代建構,離不開對民族精神的提振。在提升當代中國文化自信的進程中,我們應當繼承和發展優秀文化,喚醒并發揚民族精神的力量。
文化自信與民族精神的關系辨析
文化,就其狹義而言,是一個民族在長期的歷史發展和社會實踐中的精神創造物,是與其物質、制度創造相對而言的精神層面的“思想遺留”和“實踐印痕”,主要包括其思想傳統和精神產物。就其廣義而言,不論是物質文化、制度文化還是精神文化,所有文化都是民族實踐基礎上的創造物,它基于實踐又超越實踐,可以濃縮為精神又包含著精神。
民族精神是一個民族在長期的歷史發展和社會實踐過程中所形成并積淀下來的思想與精神品質的綜合,是凝聚和反映民族心理、意識、情操、意志的理想、信仰等道德品格、價值標準、社會規范的基本品格。民族精神蘊藏在民族文化之中,是民族文化的核心和靈魂,在內體現民族的價值追求,在外展現民族的精神氣質。
文化自信指的是一個民族群體在心理、思想和精神上對于本民族在歷史發展進程中所取得的各種成就的認可及由此展現為文化態度和文化價值上的自信,也即對本民族所取得的精神成果的自信,這種自信不是自負,而是基于文化自覺之上的對本民族心路歷程和精神追求的科學體認。社會學家費孝通先生曾經探討過文化自覺問題,他認為文化自覺是“指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對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來歷,形成過程,所具有的特色和它發展的趨向,不帶任何‘文化回歸’的意思,不是要‘復舊’,同時也不主張‘全盤西化’或‘全盤他化’。自知之明是為了加強對文化轉型的自主能力,取得決定適應新環境、新時代文化選擇的自主地位。”1在這種文化自覺的基礎上,文化自信是對自身發展及其成果的文化價值和文化生命力的充分肯定,也是對民族文化獨特性、實踐優越感和精神生命力的認同。
在長期的歷史發展中,自覺地省察到本民族文化的優秀并由此而生對自身文化的正向體認,既是民族文化自信的表現,也是民族精神自強的要求。在國際學術思想史上,德國思想家馮·赫爾德最早提出和使用了“民族精神(volksgeist)”這一概念,也較為深入地辨析了民族的文化自信和民族精神的關系。在他看來,民族不僅僅是人類共同體,也是文化共同體。每個民族都有其獨特的文化和精神,這種精神反映民族的稟賦和特質,也即民族精神。由于民族精神反映的是民族共同的心理意識和價值觀念,它因此也成為民族文化的內核。伴隨著民族社會的發展,同時也受民族發展進程中物質的、制度的等各種條件的限制,民族心理、意識和精神自然會隨著歷史變遷而發生變化。從宏大的歷史視角看,與民族文化盛衰榮枯之變相呼應的,便是民族精神的起落揚抑。
從本源上看,文化自信來源于對民族國家在長期發展進程中所選擇的制度、路徑和思想觀念的自信,而這種自信在民族的社會實踐中的呈現形式又是多維的和多樣的。它不僅不局限于對狹義的文化的自信,而是更多地展現為對民族國家中極其廣泛的各種具有文化價值和文化意義的選擇對象的自信。這些選擇既可能是物化的,也可能是制式的;既可能是實體的,也可能是觀念的。正是這些選擇奠定了一個民族文化自信是否會產生、民族精神能否得到提振的基礎。十八世紀英國著名思想史學家亞當·弗格森深入探討了一個民族的民族精神與國家選擇之間的辯證關系,他曾經指出:“公共安全、國家的相對利益、政治制度(establishments)、黨派的權利要求、商業、藝術,這些都是國家所關注的問題。在其中某些方面獲得的優勢決定了一個國家的繁榮程度。在任何一個時期,人們在追求這些目標時所表現出的熱情和活力是衡量民族精神的標準。當這些目標不再激發人們的熱情時,國家也失去了活力。如果這些目標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被忽視了,國家勢必會走向衰亡,國民也勢必會走向墮落。”2在作出獨特選擇并取得成就的過程中,民族精神不僅蘊含其中,同時也能發揮無法替代的作用。離開了民族精神及其激勵,文化自信也就無從談起。
民族精神是民族文化的核心和靈魂,它所蘊含的民族精神品質的獨特性、發展目標的指向性、民族力量的統一性和行動價值的恒定性既是構成并展現文化自信的要素,也是提升文化自信的價值要求。借此可以認為,文化自信依賴并涵養民族精神,民族精神支撐并熔鑄文化自信。一個民族有充分而堅定的文化自信心,本身就是具有高昂民族精神的表現;反過來,一個民族的民族精神一旦得到振奮和激發,也必然會產生促進社會進步的積極心理和正向意識,從而凝聚并形成民族的文化自信。
文化自信與民族精神互促共生的歷史進程
當一個民族呈現出對自身文化的高度自信時,其民族精神認同度和民族凝聚力也勢必會升高。反之,當一個民族嚴重缺乏了自信心,民族自信力薄弱,其民族精神也不可能高昂。從中外各國家民族的發展史中,我們均能夠找到文化自信與民族精神之間存在著的兩者同頻共振、互促共生的事實和范例。例如,在西方,當羅馬帝國的文明達到頂峰、羅馬文化開始以傳道者的身份向外部世界傳播之際,羅馬精神也正是旗幟高揚、鼎沸起漲之時,在東方的中國同樣如此。
中華民族在歷史上創造了燦爛的文明和優秀的文化,其文明和文化的傳播也曾經震撼了西方世界。在長期封建社會制度中所形成的文化一體化和規制化模式下,盡管文化有一定的封閉性,但中華民族的文化自信得到了延伸,中華民族的精神血脈也得到了賡續。中華民族的文化自信只是在近代遭遇西方工業文明的沖擊時才開始出現裂隙和滑坡。伴隨著西方工業文明和技術霸權的沖擊,中華民族的文化自信在十九世紀中期后跌落下來,中國社會進入到了“萬馬齊喑”的境地,國力衰微、政治衰敗、文化凋敝、民氣不振。清末思想家龔自珍在《尊隱》篇中用“俄焉寂然”“鶡旦不鳴”描述當時沉悶死寂的社會情勢。彼時的中國,民族精神萎靡不振,國人的文化自信心也喪失殆盡。由于時代觀念和社會行為之間相互糾纏、互生共促的關系,毫無疑問的是,當民族精神不再昂揚高漲時,國人的文化自信也就失去了精神支撐;而當國人的文化自信心不再存在之時,民族精神也就難以張揚了。
十九世紀二十世紀之交,一部分有先見的人士在對比中國的落敗與西方的強勝中意識到了喚起文化自信和振奮民族精神對于中華復興的意義。從梁啟超所思考的“中國之新民”到孫中山倡導的“用固有的文化作基礎”1、“恢復民族精神”2、“用民族精神來救國”3,反映了當時仁人志士的文化覺醒。文化救國是思路,但顯然并不是最佳、最有效的選擇。二十世紀前三十年的中西文化大論戰,未能真正解決解救中國于水火、使中華民族脫離磨難、擺脫生存危機的問題。其中那些堅持文化保守主義和文化本位主義的知識分子,還有著捍衛中國傳統封建文化的強烈意愿,甚至有守護封建道統和維持封建文化命脈的過激言行,終究不能持有健康的適時的文化自信觀。林語堂明確地指出,應對那樣一場革命性變革和戰爭,“光有那種古老民族的自負,很顯然是不夠的。如果中國獲勝——我相信她準能獲勝——那是因為新的民族精神大放光彩。……一種民族自信的新精神誕生了。不過,只有在戰爭開始之后,這種新精神的內涵力量和新的結構才變得引人注目。”4適應于新民主主義的革命,新民主主義的文化必須是革命的文化、是除舊布新的文化,這種新文化對傳統文化只能繼承其民主性的精華、剔除其封建性的糟粕。
在轟轟烈烈的新民主主義革命中,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中華民族精神不僅被重新喚起,而且也得到了浴火重生。伴隨著在新民主主義革命中中國文化自信的增強,新的民族精神誕生而且在戰火的洗禮中得到了升華。這種認識,并不是直到今天才發現的。在當年的革命戰爭進程中,有先見的人士就已經作出了預言和判斷。譬如,魯迅贊譽過當時挽救民族危機的那一批“并不失掉自信力”的“中國的脊梁”。5可以認為,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也是中國文化的勝利。脫離開中國的文化傳統、精神脈絡和思維方式,中國革命決不能僅僅依靠別人家的藥方治愈自身的痼疾,也決不能憑用人家文化來找到自身的革命道路。先進的中國共產黨人尋找到一條不同于蘇俄的革命道路,走出了一條適合中國國情的中國化的成功之途。以毛澤東同志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是探索中國革命成功道路的拓荒者,也是挽救近代以來中國文化社會危機、重建中國文化自信的引路人。歷史證明,革命斗爭的鮮活實踐恰恰是培育和錘煉革命精神的搖籃。總體上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進程與中國文化所發揮的效用是內在地鑲嵌在一起的。盡管中華民族的文化自信和民族精神的提振在時間節奏上并非與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同時起步,但民族精神的自覺自醒和文化的自信自強卻在革命進程中同頻共振、互促互生,并得到孕育發展和砥礪革新。
由于實現了政治制度和社會發展模式的革命,新中國的成立大大解放了長期受封建主義壓迫和近代資本主義剝削的勞動群眾。伴隨著民族解放和國家獨立,中華民族贏得了自由和民主,獲得了空前的解放,中華民族精神也得到了極大的激揚和振奮。在全面拉開社會主義建設序幕之時,中華民族的文化自信也伴隨著民族精神的高漲而開始增強。毛澤東同志科學地預見了這一趨勢并提出了文化建設的任務,他早在1949年9月的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上就滿懷信心地宣布:“隨著經濟建設的高潮的到來,不可避免地將要出現一個文化建設的高潮。中國人被人認為不文明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們將以一個具有高度文化的民族出現于世界。”1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在社會主義建設進程中探尋并建設社會主義文化,遵循了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致力于建設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文化的原則,取得了可圈可點的成就,中華民族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團結統一、愛好和平、勤勞勇敢、自強不息的民族精神也隨之高漲。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建設所取得的偉大成就舉世矚目,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和社會建設等各方面建設也大大推進。改革開放所釋放的巨大能量和所提供的巨大活力使中國的國家實力和國際地位都登上了一個新的臺階,也大大促進了中華文化和民族精神的轉型與更新。由此,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國內興起了一次關于中國文化走向的討論熱潮,中華文化自信的命題在改革開放的新時期被正式提將出來。這一時期,由于社會發展速度和節奏的變化,中國文化在古與今、中與外、雅與俗、新與舊、體與用等層次結構上所發生的碰撞與交融比過去更為劇烈、更為突出,文化的疏離性帶來的民族精神的離散性問題也日益引起人們的注意。時至今日,多元文化交融競爭、新文化新觀念新價值嶄露頭角的形勢依然是當代中國文化領域呈現出的基本態勢。
在接過歷史的接力棒后,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審時度勢,洞悉了當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所處的歷史方位、時代方位和世界方位,高度重視并系統地提出了新形勢下提升中華文化自信的命題,標志著在新的歷史高度和起點上的文化新覺醒。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先后在多個場合強調增強文化自信的問題,扼要指明了中華文化自信的歷史源頭、根本地位、實踐基礎、承載群體和科學支撐。概括地說,習近平總書記提出文化自信的命題不僅在頻度和強度上明顯增加,而且也具有系統的理論關懷和顯著的實踐特征。他所提出的關于文化自信的要求,不僅強調了黨在增強文化自信上的任務和擔當,也強調了哲學社會科學與文藝對于增強文化自信的“載道”價值,凸顯了當今時代中華文化自信所具有的國際視野和世界格局,展示了中華文化的獨特性、包容性和開放性。可以認為,系統有效地解決好提升當今中國人的文化自信這一重要命題,不僅是中國經濟社會得到快速發展、國家實力得到有效提升的現實要求,也是把握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基本方向的內在規定。因為在文化自信的背后,不僅僅是對微觀文化自身價值和水平的考量,也反映了增強國家文化軟實力、提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含量和文化品質的價值追求,包含了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自信、道路自信和制度自信的文化支撐。正是在這個意義上說,文化自信才是更基礎、更廣泛、最深厚的自信,是彰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一歷史和時代命題的最精準的思想自信。毫無疑問,在當今多元變化的社會進程中,增強文化自信無疑也意味著再次凝聚和振奮民族精神,在已有實踐基礎上的再出發。
提振民族精神 提升文化自信
曾有前人指出:“所謂民族精神,就是一種民族的自信力,也就是一種民族的構成分子對于自己民族所生的一種信仰。”1誠如斯言,沒有自信怎么能夠挺起民族進取的脊梁,沒有信仰又怎么能夠凝聚人們奮斗的意志?!歷史的經驗啟示我們,在多元變化社會中提升民族的文化自信與提振民族精神是同程的、相融的,在文化建設和精神指引的方向上也是并行的、一致的。在一定意義上說,什么時候中華文化復興了、中華民族精神振興了,中國才能真正算得上是實現民族復興了。重建國人的文化自信需要在傳承和提振中華民族精神中明確目標、把握特質和促進以文化人。
明確目標。民族精神代表了民族生存和發展的目標,提振民族精神需要廓清和明確民族進步的目標。上個世紀三十年代,我國有學者引用西方關于民族精神概念的解釋說:“對民族精神,我們可以加一個暫時的定義:民族精神包括某種理想、愿望、信仰、思想和習慣的方式,這種種形成為民族情感的共同根據和目標,因之使民族的存在成為可能。”2民族精神作為外化為民族氣質的價值共識,是帶有潛能和動力的精神矢量。其中,民族精神的潛能來源于同一民族中最大多數人的集體性的精神信仰和愿景,民族精神的動力則來源于其內生的價值指引力和行為驅動力。民族精神所凝聚的信仰,只不過是人們把未來的精神愿景和價值期許轉變為現實進程中的篤念而已。在這個意義上說,中華民族的民族精神盡管代表了一種民族的精神信仰,但它并不是宗教,而是一種基于現實生活訴求的精神氣質。這個解釋就指明了民族精神所具有的目標價值。從古到今,大凡民族精神高漲、民族意氣風發的時節,往往都是人們有了既定的實踐目標并凝神聚氣、團結一致地朝著該目標努力的時節;而當民心渙散、民氣不振、民族精神低落離散之時,也正是該民族失去了共同進取的目標、失去了一以貫之的方向之時。要提振民族精神,實質上需要把民族精神所蘊含的目標發掘出來并確定下來,作為人們奮斗的指示和進取的方向。顯然,民族精神所代表的目標并不是個體的、私人的、短小的目標,而是民族集體的、共同的、遠大的目標。基于此,要提振當代中華民族的民族精神,就需要為整個民族國家的發展設定好共同認可的發展目標。在這方面,以國家富強、民族振興和人民幸福為主要內容的“中國夢”就恰恰是一個適合當代中國人精神愿望和價值訴求的可行目標。由此,通過扎實有效的工作把“中國夢”的內涵解釋清楚,把實現“中國夢”的實踐落到實處,把“中國夢”的種子真切而實際地播種到人們的心田中,轉化為每個人的奮斗目標和精神動力,這是提振民族精神的重要選項,也是增強文化自信的必由之路。
把握特質。民族精神包含著民族的文化特質與精神特性,這種特質即便在各民族間在名稱上是相同的或相似的,但在實質對象和具體層面上是有差異的,即所謂“名同實不同”。以愛國主義精神為例,盡管當今世界各個國家各個民族都提倡并重視愛國主義精神,但顯而易見的是,他們所提倡的愛國主義的出發點、指向對象和具體實踐方式都是有差異的,反映的恰恰是其民族精神的特質。民族精神特質往往以文化特質的形式表現出來。我們知道,各個民族之間既存在著種族的生物的差異,也存在著文化與精神的差異。“凡‘文化生物行為’(cultural-biological-behavior)有差異,而生物因子無差異時,這種差異一定是由于文化的了。可稱之為文化特質的差異。……文化特質并不只限于文化的物質方面,也包括文化中的知識、習慣、信仰、藝術以及一切待人接物的方法等。”1民族精神所反映的民族的精神特質和文化品質是獨特的,但這種獨特性不應成為本民族傲視或凌駕于其他民族之上的資本和憑據,因為“古往今來每個民族都在某些方面優越于其他民族”2。與西方民族精神信仰特別是宗教信仰的單一性和排他性不同,中國人的精神世界是一軸多體、多元復合的。提振民族精神需要在保持文化主體性的同時也容納不同樣態但有益有利的文化存在,從而提升中華文化的吸引力和凝聚力,既不能妄自尊大,也不可妄自菲薄,而是善于在推己及人的基礎上增強理解、包容和轉化能力,實現“美己之美”與“美人之美”的有機統一。
促進以文化人。包含習俗、藝術、語言、宗法、道德、哲學等要素在內的民族文化是民族精神的重要母體,也是培育民族精神的基本載體。提振民族精神需要通過發揮文化的作用、借助以文化人來牽引民眾的信仰和力量。以文化人所要達到的目標是用文化來歸化人心、明確價值、統一思想和凝聚力量。以文化人的關鍵問題就是要弄清楚該用什么文化來化人,如何用文化來化人。對于該用什么文化化人的問題,答案無疑是明確的,那就是需要用吸取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精華、借鑒了可資利用的外來文化精粹的,那些真正能夠代表本民族核心價值觀、代表時代精神的先進文化來教化人、塑造人和培養人。至于該如何用文化來教化人和轉化人,則涉及以文化人的途徑和方式問題。就其一般狀態而言,文化借助習俗和習慣的力量,以潛移默化的形式在日常生活和人際互動中改變接受者的價值觀與精神取向。但是,從文化建設的視角看,要促進以文化人、提振民族精神,使民族精神發揮出最大的力量,就要以積極的態度和有益的作為有意識地完善以文化人的手段與機制,促進人被文化感染和影響的進程。換言之,促進以文化人需要開展積極主動的文化建設和文化育人活動,這就需要處理好文化的主動引領與隱性影響的關系。眾所周知,文化是具有引領性的,引領意味著超越和帶動,但文化所要發揮的正向引領作用并不總會自發出現。因此,保持以文化人的目標性、超越性和示范性,文化建設者和教育者們就需要始終堅守文化品質、堅持文化質量,并且使優秀的文化作品走向大眾,走入人們的心中,產生指引、激勵和轉化作用。在這方面,代表人民群眾意志的先進的中國共產黨人需要以高度負責的文化擔當對先進文化予以界定、遴選和規范,也需要用可靠的體制機制保障先進文化始終處于文化傳播和文化育人的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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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林語堂.中國人[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8.
[3]魯迅全集[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1.
(作者簡介:宇文利,北京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北京大學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研究員)
責任編輯 / 杜梅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