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初期美國英語詩歌的意象賞析

摘 要：20世紀初期的美國詩壇經歷了一場“意象派”革新，在詩歌領域中頗有聲色。強烈的內心感受、意象的疊加和簡潔明快的語言是意象派詩歌的鮮明特色，其中，意象的美最能打動讀者并引起讀者和詩歌意象間的美學共鳴。品茗這些詩歌經典，不僅可以領略美國英語詩歌的意象魅力，還能從中體會它們與中國古典詩歌的異曲同工之妙。

關鍵詞：20世紀初 美國英語詩歌 意象 意象派 中國詩歌

眾所周知，在20世紀初，一場轟轟烈烈的“意象派”運動在詩歌領域中頗有聲色。以美國意象派詩人龐德為代表，這場運動獨領風騷了一段時日，期間產生的大量意象派詩歌，不僅寫下了詩歌史上的輝煌，也對后期的許多詩人，如卡爾·桑德堡、威廉·卡羅斯·威廉斯等影響頗深。品茗這些詩歌經典，不僅可以領略美國英語詩歌的意象魅力，還能從中體會它們與中國古典詩歌的異曲同工之妙。

1.英語詩歌的意象

在英文中，“意象”（Imagery）原意是指“直喻或比喻的使用，使讀者或聽眾在腦子里出現形象的畫面”。

根據《牛津文學術語詞典》的釋義，英語詩歌的意象是：“一個相當模糊的術語，它包含文學中所有的那些通過本義或比喻來喚起感官印象的語言，這些語言指可見到的或具體的事物、景象、行為或境況，它們與抽象的論述或說明有著顯著差別。文學作品中的意象由一組意象組成，它們并不只是心‘象’，與視覺相比，也可能更傾向于感覺。”

Laurence Perrine對英詩意象的闡釋更具體，他指出：“意象的感官印象包括‘看見’藍天白云、樹葉萌芽、水仙花開，‘聽到’知更鳥和藍鳥在傍晚啼唱，‘聞到’潮濕的泥土氣息、風信子怒放的清香，‘感到’清風撫摸我的面頰。”同時，他覺得，意象是“感官經驗的語言再現，它通常多指頭腦中的‘心’像——視覺意象是詩歌中最常用的意象。但是意象可指聲音、嗅覺、味道，以及觸覺如堅硬、潮濕或寒冷，身體內部感覺如饑餓、口渴或惡心，肌肉或關節的運動或緊張狀況。如果我們想尋求更科學的釋義，我們不可能將所有的意象延伸開去，因為心理學家已不再將感覺局限為五種或六種”。

2.詩歌意象的特征

意象主義建立了一整套屬于它自己的美學原則，其中最為核心的就是對意象的直接呈現，不加修飾地直接呈現。這些詩歌強烈的內心感受、意象的疊加和簡潔明快的語言是意象派詩歌的鮮明特色，往往一首詩擁有一個意象或幾個意象；其中，意象的美最能打動讀者并引起讀者和詩歌意象間的美學共鳴。

意象是剎那間的永恒，詩人將自己對人生百態的感受以文字的形式化為畫境、意境，真可謂“天光云影，燦然耀目”。詩歌的意象是指通過多種多樣的感官功能，展開充分的想象，以語言的形式來更生動、貼切地表達詩人所要創造的藝術效果；詩人捕捉瞬間的感覺，將其滲透在字里行間，讓人讀后回味無窮，流連忘返。恰到好處的意象能使詩歌增色，生動地再現彼情彼景，賦予詩歌非凡的氣質，好像是一幅美妙絕倫的山水畫，清新雋永，拂之不去，令人心曠神怡、刻骨銘心。

3.美國英語詩歌意象之美

20世紀初期美國詩壇人才輩出，詩人龐德舉起了意象派詩歌的大旗，他對開創意象派詩風功不可沒。卡爾·桑德堡，威廉姆斯·史蒂文斯和威廉·卡羅斯·威廉斯等詩人的貢獻也不可小覷。龐德的名字如雷貫耳，家喻戶曉，在此不加贅述。僅選取威廉姆斯·史蒂文斯和威廉·卡羅斯·威廉斯為例。細讀這些意象派詩歌，如品香茗，回味悠長。

威廉姆斯·史蒂文斯（Wallace Stevens）

威廉姆斯·史蒂文斯的詩歌充滿了幻想和美妙的意境，越讀越有韻律美。他出道甚晚，四五十歲時才出版第一本詩集，雖然他的讀者群不如龐德那么多，但他對20世紀美國詩歌的貢獻卻是老而彌堅。

Opusculum Paedagogum./ The pears are not viols，/ Nudes or bottles./ They resemble nothing else.

They are yellow forms/ Composed of curves/ Bulging toward the base/ They are touched red.

They are not flat surfaces/ Having curves outlines./ They are round/ Tapering toward the top.

In the way they are modeled/ They are bits of blue./ A hard dry leaf hangs/ From the stem.

The yellow glistens./ It glistens with various yellows， / Citrons， oranges and greens/ Flowering over the skin.

The shadows of the pears/ Are blobs on the green cloth./The pears are not seen/ As the observer wills.

梨

事小寓深/梨兒不是六弦琴、/ 裸體或酒瓶，/ 它們不與任何東西相似。

它們由/ 黃色的線條組成/底部鼓出，/淡紅淡紅的。

它們沒有平滑的表皮、/彎曲的形態。/它們圓潤/朝著頂部漸漸縮減。

成長的過程中/嵌下星星點點的藍色，/一片干硬的葉兒/垂落在根莖上。

黃色/不同色調的黃色互映著，/淺黃、橙黃、青綠/在皮上開花蔓延。

梨兒斑駁投影于/綠色的桌布，/梨兒并非/ 人們臆想中的那樣。

在這首詩中，詩人把梨子的形狀、顏色、光澤等一一再現在讀者眼前，仿佛在展示一幅精湛的油畫，從不同的角度向我們解讀其中的韻味，并主要運用了“視覺”這一表達手法，再輔以“感覺”，將梨子的上下左右前后整個兒真真實實地呈現于紙上。如第四個詩節中“嵌下星星點點的藍色，一片干硬的葉兒，垂落在根莖上”，讀著它，我們也好似看到了梨子的色澤，閉上眼睛回味一下，展開想象的翅膀，朦朧中看見了詩中所描繪的梨子。在此，詩人運用形象化的描述，創造了一個逼真的意象，收到了較好的視覺效果。

威廉·卡羅斯·威廉斯

20世紀美國著名詩人威廉·卡羅斯·威廉斯的詩歌以精悍、簡潔、形象而著稱，他的許多詩歌，都運用了“意象”這一藝術手法。如這首詩“The Red Wheelbarrow”

（《紅色手推車》）就短小精悍，凝練簡約，用寫實而又意象豐滿的視覺表現手法生動地臨摹了生活畫面。

So much depends 許多都

Upon 離不開

A red wheel 一輛紅色

Barrow 手推車

Glazed with rain 晶瑩的雨滴

Water 閃閃發亮

Besides the white 旁邊一群白色的

Chickens 小雞

清麗宛如一幅水墨畫，詩人著墨不多，卻將雨后萬物的清新明麗勾勒了出來。在色彩上，“紅”“白”對照鮮明，互相映襯；在所列的事物中，“手推車”“雨滴”“小雞”，獨立卻又相互關聯，淡筆白描，鉛華洗盡，同時也蘊涵著一股靈氣，讀者仿佛觸摸并感觸到了雨后清新，天地澄澈，和諧有趣的美妙自然畫面。

4.意象派詩歌與中國古典詩歌異曲同工之妙

這些意象派詩歌與中國詩人馬致遠的“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有異曲同工之妙。

其實，包括龐德在內的許多詩人，對意象的領悟和研究，不僅來源于希臘、日本文學，還受益于中國古代詩歌。由于中國語言具體、直接、形象，所以中國詩歌以其剛健簡潔、質樸含蓄而著名，在這一點上，與意象派詩歌具有同樣的特色……它們或并列，或重疊，或交融在一起，形成一串極富力度的意象，如“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等都是十分具體獨特的意象。

20世紀初美國詩壇的意象派詩歌似一股清風，吹動了詩歌的靈氣，以凝練、簡約、清新的意象之美給人帶來無窮的藝術享受，更多的藝術精品值得我們去心領神會。

總之，意象如能運用得獨具特色，別有匠心，將會把詩歌推向一個更高的藝術境界，讓人景仰不已，收到極佳的藝術效果。但有一點值得注意，即過多的意象胡亂堆砌，為了意象而意象，以犧牲詩歌的總體效果為代價而純粹意象，則是不可取的。在這里，不妨引用古人的一句話，意象也應該是“增之一分則多，減之一分則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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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孫兆玲，武漢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英美文學、跨文化交際。

編 輯：曹曉花 E-mail：erbantou200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