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花
[摘 要]縱觀當下的閱讀教學,對比策略的運用相對孤立、逼仄。我們必須要拓展對比聯系的范疇,指導學生緊扣文本的情感語境進行感知,從而更好地促進學生對比性思維能力的發展。閱讀教學要打破常規,在對接版本中對比;深入探尋,在同中求異時對比;鏈接語境,在言意融通中對比。
[關鍵詞]閱讀教學;對比策略; 教學思維;突圍
[中圖分類號] G623.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7-9068(2017)10-0041-02
對比是閱讀教學常用的一種教學方法,是將兩種或兩種以上的語段、篇章進行對照閱讀,引領學生在深入辨析的過程中發現異同、提煉個性特征的一種閱讀方法。這種方法不僅可以擴大教學容量,而且可以有效提升學生對語言的品析與鑒賞能力。但縱觀當下閱讀教學,對比策略的運用相對孤立、逼仄,常常局限在一篇文本中。如何突破現有對比策略的局限性呢?筆者以教學《田園詩情》一文為例,談談自己的看法。
一、打破常規,在對接版本中對比
《田園詩情》一文出自捷克著名作家卡雷爾·恰佩克之筆。作者以生動形象的語言、精妙獨到的構思、真摯濃烈的情感描繪了荷蘭優美、閑適的風景,表達了自己對荷蘭的喜愛之情。正因這篇課文在寫作策略和言語形式上具有豐富價值,被多個版本的語文教材選中。選入不同版本之后,編者都進行了不同程度的改編。筆者在教學這篇課文時,嘗試將兩個不同版本的課文集中呈現在學生面前,引領學生探尋人教版教材題目“牧場之國”與蘇教版題目“田園詩情”的不同,感受相同事物下描寫方式的迥異、文本結構設置上的區別,甚至是作者蘊藏在文本中不同的情感等。
相同的作家、相同的文本,為什么會涌現出如此眾多的不同之處呢?在學生接觸到課文之前,卡雷爾·恰佩克的這篇文本已經歷了翻譯、編輯、改編等不同層次的變化,對作品的原味已經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加之教師閱讀視野的狹窄、學生解讀能力的差異,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尷尬自然就會出現。教師可以站在語文教學的層面,引領學生對兩篇課文進行對比式閱讀,相機了解課文的出處以及作者卡雷爾·恰佩克的背景與生平資料,在彼此穿插、交錯中,揣摩文本表達的細節,在不同的語言內容和形式中感受荷蘭獨特的風情。
反之,我們的視角如果相對逼仄,只單一地看待文本,無法引領學生感知作者的背景資源,不去探尋課文的源頭出處,不能進行不同版本的文本對照,勢必就會造成理解上的偏頗、認知上的局限。因此,我們應該從語文的立場,打破原本教材使用的陋習,創造性、全面性地使用教材,在不同版本的對照中進行解讀。
二、深入探尋,在同中求異時對比
只有介入對比,才能為學生的求異思維打開通道,才能真正達到激發思維、發展語言的目的。因此,對比策略就必須要讓學生在求異過程中審視語言現象,對文本中獨到的、陌生的言語形式進行深入辨析,揭示出客觀存在的差異性。
教學中,教師可以從兩個版本中不同的課題入手。從蘇教版“田園詩情”來看,教師可引領學生探尋文本表達時的語言詩意之美,重在作者感受的呈現與情感的抒發;而針對人教版課題“牧場之國”,教師則可以引領學生緊扣“牧場”這一元素,梳理課文的主要內容:牛、馬、羊、豬、雞等。學生在課題對比中不難發現,題目是一篇文章的靈魂,對文本表達的內容和情感抒發的側重點,有著最簡潔、最直接的觀照。
展現荷蘭之美,是課文描寫的核心主旨,更是作者著力描摹的地方。相同的作者,相同的描寫對象,相同的表達主旨,但在不同版本的課文中卻有著巨大的區別。以描寫“牛群吃草”這一語段為例,人教版將“牛群”比作“儀態端莊的貴婦人”,這在蘇教版課文中是被刪除的。教師可以在引導學生思考這一表達是否妥帖后,再次對比還有什么類似的不同之處。在教師的引領下,學生的對比閱讀開始聚焦于文本表達相同中的不同,并逐漸有了這樣的發現:“貴婦人”一般指年齡較長的女性,這里形容牛犢,與小牛犢的可愛相矛盾,因此并不協調;而蘇教版改編之后“漆黑的夜晚”后面的逗號也并不恰當。
整個過程,教師始終帶領學生以語言運用的視角進行對比辨析,并嘗試以批判的視角挑戰趣味,敢于面對、指出教材中的瑕疵,幫助學生樹立不盲目迷信的思維意識。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教學改變了傳統教學中以教師講解為主的課堂模式,在對比辨析中進行語言實踐,突破了對教材單一關注的陋習,堅守了語文教學之魂。
三、鏈接語境,在言意融通中對比
《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明確指出:語文是一門關乎語言文字運用的綜合性、實踐性課程。但在我們的課堂中卻充斥著態度的理解、感悟,“自由閱讀,談談自己的感受”這種漫無目的引導性話語,在各種公開課的課堂中仍不絕于耳。試想,空有精神和感悟的豐盈,而無語言表達實踐的支撐,這樣的體悟認知只能成為“空中樓閣”,毫無價值可言。尤其是《田園詩情》這樣極具詩意與美感的文本,更需要在對比策略下促進語言與精神的共融、共通。
經典的作品,更多的是用最恰當的語言、最特定的文字來抒發作者內心最個性的情感。我們可以猜想,卡雷爾·恰佩克在游覽了荷蘭之后,那份對荷蘭這個國度獨有的喜愛之情涌動在內心之中,這種情感伴隨著作者的言語體系順勢而出,流淌在文本的字里行間。讀者只能體悟感知,但無法有效地提取。如果我們的閱讀教學為了純粹的理解與感知,而生硬、強行地引領學生嘗試將這樣的情感抽取出來,就會使原本充滿生命氣息的文本變得死氣沉沉。
《田園詩情》開頭的一句話:“荷蘭,是水之國,花之國,也是牧場之國。”教學時,很多教師總是緊扣這一句話,引導學生結合課文內容思考:“課文中哪些具體的語言分別展現了荷蘭是‘水之國‘花之國‘牧場之國?”這樣的教學看似提煉出切入文本的核心問題,使得課堂教學結構綱舉目張。但事實上教師這樣的引導,將原本有機融合的整個文本進行了無謂的肢解,使得學生的閱讀并不在于品析文本語言的精妙與妥帖,而是一種機械、純粹地尋求答案之旅。這種演繹式的課堂教學結構,完全脫離了文本的生命,是對文本和閱讀教學最深層的戕害。試想,縱橫交錯的水道、隨意轉動的風車、高貴優雅的郁金香……都是荷蘭閑適美景的重要組成部分,一旦人為地剝離,這種和諧、淡定的閑適之美就會消失殆盡。
事實上,教師在運用對比策略執教這一課文時,可以將著眼點聚焦在兒童語言的發展上,尤其是置放在課文語言的表達特點和作者情感的抒發技巧上。以描寫駿馬為例,人教版是“成群的駿馬,匹匹膘肥體壯”,而蘇教版則是“成群的駿馬剽悍強壯,腿粗如樁,鬃毛隨風飄揚”。教師可繼續通過提問激發學生對比、辨析:“都是描寫荷蘭廣闊草原上的馬兒,你覺得哪一個版本的教材對駿馬的描寫更準確呢?”學生在細致對比閱讀之后,也呈現出不同的意見。有的學生認為是蘇教版中的“剽悍強壯”合適,展現了荷蘭駿馬的強壯高大,更像是馳騁沙場的將領一樣威風八面;有的認為是人教版中的“膘肥體壯”合適,他們認為荷蘭的草原并不像戰場一樣充滿殺戮與競爭,足夠的水源、肥美的野草、各色的鮮花,形成了荷蘭草原悠閑自得的風格……事實上,教師根本無需給予學生一個所謂的標準答案,重要的是在這樣的深入對比與辨析的過程中,學生懂得了如何思考,更懂得了品析詞句一定要結合當時的情境和具體語境,而不能完全脫離作者、脫離生活、脫離情感。
總而言之,對比策略是引領學生走進文本、品析語言的重要渠道。但我們必須要指導學生拓展對比聯系的范疇、緊扣文本的情感語境進行感知,從而更好地促進學生對比性思維能力的發展。
(責編 劉宇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