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光錫
摘 要:圍繞中國當代藝術所呈現出來的種種現狀,學術界不斷進行著分析和探討。無論是從傳統到現代的藝術創作的轉型,還是必須要面對的對于現代性的探討,都是中國當代藝術目前研究的核心問題。本文將以藝術家從傳統到現代的創作轉型為研究對象,深入剖析其形成的主客觀因素。
關鍵詞:傳統;現代;轉型
1 從形式和表現語言上看,傳統已經成為經典,無法超越
走過輝煌燦爛的古典主義時期,無論是在歐洲還是東方,藝術都曾創造了一個無法超越的巔峰狀態。前輩藝術家們塑造了一座藝術的豐碑停留在曾走過的歲月中,永遠地成為了一代經典。當我們提到雕塑,總無法將思緒從米開朗琪羅塑造的美妙的人體結構上轉移;當我們提到經典,也無法將目光從達·芬奇的《蒙娜麗莎》上移走;當提及中國畫,我們仍無法超越北宋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元代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
站在當下,回眸過去,那些曾經燦爛的歷史將成為我們豐厚的藝術積淀。那是多少藝術家們不斷探索、不斷質疑、不斷創造、執著前行所走過來的路。我們今天,面對他們仍然無法抑制這穿越千年的藝術創作給內心帶來的震撼;我們不斷學習,頂禮膜拜。然而,駐足和回望不僅僅是讓我們認識來時的路,歷史的價值不僅存在于對過往的收藏,更在于其相對于現在給我們帶來的啟發和導向性作用。如果總停留在對經典的不斷復制和模仿上,那將意味著當代藝術意義的消減。因此,在形式和表現語言上,仍然停留在對經典的復制甚至模仿上,已經不足以支撐當代藝術繼續前行。而當代藝術繼續前行的動力將存在于意識形態中,作為藝術品的內在驅動力引導著當代藝術不斷向前探索和發展。也就是說,思考要在創作之前,形式要與內涵融合。
2 從歷史的維度和社會價值上看,客觀的再現已經成為過去
當代藝術從對形式的細致追求走向對內涵的反思與批判,又將思想上的反思與批判以更加夸張的表現形式物化為藝術作品。這些都與歷史發展至今的多角度的客觀因素密切相關。第二次工業革命后,大機器實現的批量化生產推動了市場的進化,促進了當下社會大消費時代的到來。當消費輻射到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時,它已經使我們的生活發生了深刻的變革。對于人類生活所發生的變革,可以用“現代化”一詞來概括。當整個人類的社會走進現代化,人類生活中所衍生出來的藝術則不可避免地進行著現代化的演進。無法忽視的是,將藝術推向現代化的客觀處境是矛盾而辯證的,這導致隨著歷史的演進、社會的發展,藝術將不可避免地被推向這樣一個結點,即面臨著現代與反現代、當代與反當代的糾葛。從這一現象上看,中國當代藝術在大環境中的角色和職能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內心的復雜、焦慮、迷失和渴望,引導20世紀70年代末的中國人從盲目崇拜過于樂觀、只看到光明的狀態中逐漸走出來,開始關注人生的灰暗面。
藝術作品也從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轉而出現了悲劇性的色彩。對于苦難的關注,引發了人們對苦難的思考。藝術家對于苦難源頭的思索和追尋,讓他們逐漸地走向了藝術的真實。藝術家們關注視角的轉變形成了20世紀70年代末至20世紀80年代初的“傷痕藝術”。經歷了傷痕藝術的過渡,人們渴望新生活和新藝術的念頭終于在1985年得到了逐步的印證,同時也引發了藝術領域的“85思潮”。自1978年以來,中國共產黨的第十一屆三中全會全面實施改革開放重大舉措,至此,人們的生活也開始發生了深刻的變化。這一時期人們在思想上經歷了一個緩慢的過渡階段,對新事物及藝術等上層建筑領域有了一個逐漸接納、開化的過程。但是,許多畫家的創作構思,還在束縛中沒有蘇醒;直至1985年,其在藝術表現上的種種可能性才逐漸顯露出來。“85思潮”打破了藝術刻板模式化的僵局,藝術家們提出“創作必須是自由的,作家必須用自己的頭腦來思維,有選擇題材、主題和藝術表現方法的充分自由。”這一時期藝術家們開始了對藝術形式的突破和創新,開啟了對于傳統和秩序的反思。他們以辨證的眼光思索藝術的現實;藝術的現實不應該是客觀表象的現實,而客觀的現實并不一定是真實。由此,藝術創作開始探討藝術的真實。藝術的真實源于藝術家對客觀現實生活的理解、思索和批判;藝術的真實不應該拘泥于對客觀現實的刻畫,而應該側重于人物對客觀現實的洞察與真實感受的表現。“85思潮”引發了許多藝術家對自我存在的關注及其自我意識的覺醒。如袁慶一的油畫作品《春天來了》,著實強調了畫家的自我存在意識及其對存在的感受和領悟。
藝術作為意識形態領域的重要分支,受到客觀環境的影響,迫使藝術以更加激進的方式或者說更具表現性的語言來闡釋。這與曾經的經典、客觀地再現過去,已經不再是一個時期的問題。
3 藝術家批判意識的覺醒
站在這樣一個歷史結點和藝術發展結點上的藝術家們,不得不對藝術進行現代性的思索。其中,若干藝術家出現了描繪現實卻又以空虛的形象來表現當時人們對于問題的逃避態度。女畫家喻紅以寫實的手法刻畫人物形象,同時賦予每一個人物形象以空虛的表情,以示人們內心的麻木和逃避。例如,其作品《烈日當空》中重復僵化的女人的臉。而在畫家岳敏君的畫面中,不斷重復出現的是張著大嘴笑的臉。這種面部動作夸張的笑容反映出人物思考的停滯,以麻木的笑容獲取情緒上的平復,實際在于掩蓋內心的破碎,表現了人物逃避的心理動態。同時,在他的作品中,我們偶爾還能夠看到其對政治上的諷刺,如其作品《處決》《自由引導人民》。而他們的思索將會受到他們作為一個社會人在社會中所感應到的力的影響,以及他們作為一個當代藝術家應該有的藝術敏感,這種藝術敏感讓他們站在歷史的長河中思索人類最根本性的問題。藝術家們普遍遵循以“新人物”為創作主體,以“新思想”為創作題材的創作法則。這一時代,藝術創作的人物主體形象主要為高大的領袖形象以及工農兵的形象;而創作的思想則圍繞著無產階級對資產階級實行的全面專政展開。藝術家對于藝術現代性的思索引發了當代藝術在思想上的批判和形式上的表現。可以說,現代化的到來在一定程度上客觀地引發了藝術家批判藝術的覺醒。
當然從傳統走向現代,藝術家在進行藝術創作時,不應該僅僅強調在意識上過于狂躁的批判和形式上過于夸張的表現。從傳統走向現代不是對傳統的遺棄和排斥,更不是對現代的單一批判。因此,藝術的現代性應該在于其對于當下的判斷和思索。藝術無法逃避其現代化的出現,也無法排斥其進一步的發展;面對這樣現代化,藝術家更應該進行的是對藝術現代性的思辨和對藝術表現語言的不斷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