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紐約公寓輕舞飛揚的攝影師

在紐約切爾西區這個可以俯瞰哈德孫河景的明亮公寓內，主人希望家中的一切都是輕盈美好的，這是他不論作為舞者還是攝影師的一貫追求。

在春日的早晨走進張泰位于紐約切爾西區的家，心情會瞬間被眼前的景色點亮：清澈明媚的光線從三面大落地玻璃窗灑進客廳，不論在沙發的哪個位置懶懶一躺，都能俯瞰到不遠處波光粼粼的哈得孫河，而各幢由世界知名建筑師設計的大樓在他公寓的視野里形成鱗次櫛比的競美態勢……這也正是吸引張泰買下這套公寓的原因。

主人：張泰，生于中國重慶，自小在成都的舞蹈學校學習傳統舞蹈，曾與章子怡同組參加全國桃李杯舞蹈大賽。從舞蹈學校畢業后，他即進入美國的現代舞團，因此來到紐約定居，后因傷退役，并于2006年進入專業學院學習攝影，現在是一名自由攝影師。曾于2013年在美國美華藝術協會（CAAC）舉辦個人攝影展“Jiao Jiao：A Portrait of Transsexuality In China”。而去年，由他拍攝的Luca Andrisani Architect的設計作品Aperture 538在美國國內拿到了3項大獎。

“當時正好在找房子，一位做房產經紀的朋友就帶我來看這里。”彼時的切爾西區雖然已顯露出文化創意聚集地的勢頭，但諸如旁邊的高線公園（The HighLine）等改造項目都尚未成型，“我說是來看房子，但其實房子都還沒蓋，看的只是模型。”即便這樣，他還是一眼就被這個客廳三面大玻璃落地窗的設計擊中，當即付了定金。又因為他來自重慶，自小就在長江邊上長大，“所以總是依戀靠水的感覺，這套公寓臨近哈得孫河的地理位置也成了重要的吸引點。”后來隨著城市發展，切爾西區成為紐約當紅的時髦創意集中地，許多名人精英前來投資買房，地價也隨之水漲船高，他還頗為自己的眼光驕傲了一把。

曾經，張泰是一位出色的現代舞演員，從成都的舞蹈學校一畢業就考入了美國現代舞團，只身來到紐約。現代舞對肢體動作的要求自由而簡潔，這也成為他的一個審美基礎。“所以當我開始著手這套公寓的裝修時，我的基本準則就是希望它能呈現出現代、簡約和干凈的樣貌，線條不要太復雜。”

雖然公寓的面積不算太大，但因為大量的落地玻璃窗能引入充足自然光，所以在家里總有窗明幾凈的大空間感。為配合這種通透的感覺，張泰特意挑選了相對柔和的淺色作為家的主色調，“我不喜歡顏色太重的家具”，對于舞蹈演員來說，輕盈恐怕也是一生的關鍵詞。“不過因為是淺色，質感就變得非常重要。所以我都挑選了意大利的上等瓷磚和墻木，這事不能有一點‘節約的，否則整個裝修都會顯得廉價。”

至于家具，似乎意大利品牌特別對張泰的品位。“仔細一想，它們好像都是從紐約SOHO的不同家具店里挑出來的意大利家具呢！”當然還有一些是從世界各地淘回來的老家具。而客廳兩邊矮柜上陳列的各種裝飾與雕塑是他在各大洲旅行時的光陰紀念。對于每年有大半時間都在繞著地球跑的張泰來說，“去觀察和體驗不同的文化、風光與當地人的生活細節永遠都是藝術創作的靈感源泉。”進入美國舞團之后，他因為大量托舉女演員的動作而受傷，以致不得不放棄了心愛的舞蹈事業。又因為他從學習舞蹈開始就一直很喜歡為演員們拍攝各種舞臺劇照，所以退役之后便依循這個興趣于2006年開始進入專業學校學習攝影，并成功轉型為一名攝影師。

“記得2008年時，我深入非洲一個黑人部落，去拍攝他們的一所學校，一邊拍一邊不自覺地眼淚就簌簌地落下來，止都止不住。因為那些孩子就那樣看著我的鏡頭，我也從鏡頭里那么近距離地看著他們，那些眼神完全是一種毫無保留的期待，仿佛你就是他們在沙漠里看到的海市蜃樓。”后來，他的這組照片感染了很多人來關注和幫扶這些貧困兒童，而關注“眼睛”也成為他的一項主題。當然，這些在不同時期拍下的不同題材的作品現在也被掛在他公寓的墻上成為能隨時喚醒記憶的作品。

在陽光充足的日子里，張泰會早早起床，下樓到熟悉的街角咖啡館買杯咖啡，再到紐約明星鐘愛的有機餐廳吃個早餐，然后去高線公園散散步，或者去周邊的買手店、創意店逛逛，當然，他好友Chris的ChambersGallery也離這里不遠，過去看看展、挑挑畫也會相當愜意……隨時都能偶遇朋友，到處都是自由氣息，這種既時髦又親切的氛圍正是他所享受的。但即便這樣，他還是很懷念故鄉的人物風土，說起重慶的滋味，說起在成都求學的時光和好友，他臉上還是會立時浮現出十分真誠的眷戀。“我很早就來了紐約，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也可以說是一名“紐約客”了吧。但一直到現在，我每年至少要回去兩次……我們上學時的成都多好啊，學校門前那條路總是投映著翠綠的樹蔭……那時候的水果多水靈，現在真的是大變了啊……”此時此刻呈現在我眼前的不僅是一張俊美的臉，還無比可愛，因為真摯而動人。

說起來，老朋友沈偉現在依然活躍在舞蹈界，因傷退役的張泰是否也會有片刻失落？但舞蹈這項無比美麗也無比嚴苛的藝術又的確是這樣殘酷，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做決定。“對舞蹈的熱愛會是一生的，但從舞蹈轉到攝影也未必不是福之所倚。因為這二者都是用眼睛去學習、去觀察、去記錄你所看到的一切。只是舞蹈把眼睛所見用身體語言表達出來，而攝影用定格的畫面把它表達出來罷了。”2015年，鞏俐前來紐約參加“鏡花水月”METGALA時，張泰與藝術家Javier Martin合作的以鞏俐為主題的藝術作品受到了包括鞏俐本人在內的多方好評。平常在家時，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寬敞的工作間里做各種拍攝的后期工作，相比各種獎項，他反而覺得一室陽光和滿眼風景是更好的回饋。“原本的客臥被我打通為工作間，保留了足夠大的窗戶來引入戶外風光，既是靈感，也是工作的調劑。要看到美才能創作美嘛！”他又輕快地笑起來。

此刻，美麗的光線充盈著整個公寓，綠色植物與清新的花朵都在彰顯著春天的萌動。張泰說這是他最愛的時刻，“光線是一個房子最重要的部分，因為它決定著你的格局。”而家對于他來說則是一定要溫馨自由的，“能讓我忘記所有煩憂，無拘無束，輕裝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