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足球管理體制分析

【摘要】我國于2016年2月撤銷了足球運動管理中心，但歷經波折的職業化足球市場現狀仍不容樂觀，長期的行政壟斷對俱樂部、投資商、球員和球迷造成的危害甚大。本文試圖從經濟學角度對這些問題進行分析，希望可以通過科學合理機制為中國足球職業化的提供建議。

【關鍵詞】經濟 制度 足球職業化 市場

一、我國足球管理現狀及分析

（一）機構重疊，效率不高

首先，我國足協同多數國家一樣依據國際足聯規定，在民政部門注冊，成為民間組織并接受監督與管理，主要應對國際足聯及亞足聯相關事宜；另一方面，國家體育總局下設足球運動管理中心又承擔了對中國足球的主要統籌管理，對足協具有管理職能[1]。（該機構是一個具有管理職能的事業單位：首先具有行政權力，其次具備事業管理權力；第三具有行業管理權利；最后，面對市場擁有經營分布權利，至2016年2月已撤銷，中國足協將以社團法人的身份對中國足球各項事務進行監督、管理）

因此，足協與足球管理中心兩者間出現了分工不明確，機構重疊的現象，代表政府行使職能的足球管理中心與所謂“社會組織”的足協根本上就是一套人員，管辦沒有明確分離，足球管理機構演變成政社企三元一體的產物.

（二）監管不力，滋生腐敗

一方面，足球主管部門長期缺乏監管制度，對下級長期放縱，導致職業聯賽的運作從根本上缺乏了外部的、有效的監督監管；另一方面，對法制的輕視始終是中國足球發展的主要弊端。由于足協的職權限制，以及足球方面的司法真空，導致各方權利放縱，引起各種腐敗甚至更為惡劣的犯罪行為。2009年4月，前足管中心主任南勇在接受審判時承認其利用職務之便為某些俱樂部謀求利益，并收取他人所贈各種物品及人民幣，價值共計148萬元之多。

（三）市場失靈

市場是使資源配置效率最大化的一種途徑，如果市場出現了公共物品供給不足，外部負效應、信息不對稱、壟斷等現象后，市場將喪失對資源有效配置的能力，這時市場就失靈了。中國足球市場失靈主要有三個方面構成：

1.職業足球聯賽具有不完全競爭市場屬性。受足球競賽的特殊性制約，在制定足球市場運轉制度時，考慮到職業聯賽的可操作性，高欣賞性及球員體能等因素，各級別賽事的球隊參賽數量必須嚴格控制。提供服務的主體數量少必將引起一定的壟斷性，造成了足球市場的不完全競爭性。中超聯賽規定的16支球隊必將造成中國足球的壟斷，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部分俱樂部不惜鋌而走險，通過賭球、操縱比賽等手段控制足球市場，導致足球市場的資源配置無法進行最優配置，低效率運轉成為必然結果。

2.信息非對稱性。足球之所以成為世界第一運動，緣由它在比賽中所迸發的觀賞性極其結果的偶然性。因此，如果有黑手對比賽進行操作，或是比賽雙方為追求某種利益而互相達成共識，這些信息將是隱蔽的，球迷和球員負責監管足球公正性的政府職能部門是無法得知的，這就導致了市場信息公開與監管部門和球迷所需信息是非對稱的。

3.負外部性。一方面，市場失靈引起足球市場的退化，導致了與職業聯賽相關的俱樂部、球員利益蒙受損失。另一方面，競賽環境是否公正、聯賽運作成熟度、國家隊成績好壞都將對我國足球市場帶來一定影響。此外，由于中超聯賽利益分配不均衡，俱樂部投入與回報的反比模式嚴重影響了俱樂部之間公平競爭的積極性，而中國足球的監管不力使受損者與違規者的協商轉化為受損者與中國足協的協商，因為交易費用高，要獲得補償就要向中國足協尋租，這使得負外部性愈演愈烈[2]。

二、我國足球管理現狀成因分析

（一）新制度經濟學對中國足球監管制下利益沖突的分析

中國足球運動管理中心作為國家體育總局的事業單位又是中國足球協會的常設辦事機構[3]。因此，中國足球的監管制度一直由政府機關單方設計，缺乏被管理者的參與和推動，這與發達足球國家的情況截然相反。所以，中國足球監管制度的演進是政府主導下的強制性變遷。根據新制度經濟學的研究對象之一制度變遷理論認為：強制性變遷雖然可以短時間的快速推進制度改革，但因為它是人造的制度而非科學演進的制度，所以必定將面臨決策有限理性、不同群體利益沖突等挑戰。

1.對于中國足球來說。高質量的職業聯賽與國家隊比賽會營造良好的足球發展環境，進而帶動足球產業、球迷群體、青少年足球建設等，這些發展是無法在短期內實現的，所以，中國足球的利益就在于長期穩定發展職業聯賽與國家隊。

2.對于中國足協而言。足管中心與足協的重疊導致中國足協的領導層都是政府官員。而他們的利益在于在職期間的政治績效。由于體制緣故，政府官員的任期具有短期性，所以，足協領導者要想在短期內作出成績，就不能把希望寄托于職業聯賽的長期發展，這迫使他們將目標放在了國家隊的發展上（解釋了足協為何頻頻更換國家隊主教練）。因此足協的利益在于短期提升國家隊成績。

因此，在中國足球與中國足協官員之間存在著嚴重的利益沖突，利益的沖突造就了足協官員與中國足球之間的利益博棄。這種利益博棄使得足協官員在面對自身與中國足球的利益沖突時，往往會做出有利于自身利益的選擇，而不惜偏離甚至損害中國足球的利

（二）足協官員腐敗的政治經濟學

政治經濟學將腐敗的產生歸結為以下三方面：一是擁有可以任意使用的權力，這是腐敗產生的基礎條件；二是經濟租金的存在，這是腐敗產生的直接條件；三是制度的貧乏無力，這是腐敗產生的必要條件。

1.腐敗產生的基礎條件。中國足協的雙重身份（國家事業單位、民間組織）使中國足球協會集經營者、管理者、監管者多角色于一身，權利的高度集中為足協提供了任意使用的便利，為腐敗的產生提供了基礎條件。

2.腐敗產生的必要條件。內部監管：國家體育總局對中國足協實施監管，但作為體育總局的隸屬單位，中國足協的官員又由體育總局任命。因此，體育總局對足協的監管猶如掩耳盜鈴。外部監管：中國足球的問題從外部而言應由民間組織通過司法介入，但擁有民間組織身份的中國足協又使中國足球的問題通過行業內部解決。

因此，中國足協內部及外部都缺乏必要監管，造成了監管制度的貧乏無力，進而為腐敗的產生提供了必要條件

3.腐敗產生的直接條件。隨著足球影響力在全球范圍內的變大，中國足球市場也涌入了大量資本，這位中國足球市場提供了豐厚的經濟租金。經濟租金的存在則為腐敗的產生提供了直接條件。

（三）產權關系不明確

產權實際是把經濟所有制中的各種關系以法律的形式表現出來，主要針對對象是財產的所有權、占有權、支配權、使用權、收益權和處置權[4]。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產權有三個屬性，分別是：可分離性、經濟實體性及獨立流動性。

在我國的足球市場中，產權主要體現在兩個主體上：

1.俱樂部產權關系。我國足球俱樂部的產權由企業獨有和政府企業共同投資構成。俱樂部依據相關規定成立公司，之后由公司董事會負責總經理任命，總經理對俱樂部事務全權管理。但在我國足球市場中，眾多俱樂部隸屬于總公司的子企業，總公司掌控產權并確立多方投資人產權地位，造成一家總公司擁有兩個俱樂部的現象，導致市場混亂。而這種現象尤以政府、企業共同投資的俱樂部較為嚴重。此類俱樂部多數不以足球發展為目的，其意圖只是在于爭取土地、稅收等優惠政策，由于政府投資，政府擔任了管理者和投資者的雙重角色，在市場運作過程中，俱樂部由于受到政府部門干擾而無法獨立運作。

2.聯賽產權關系。由于足協以大股東的身份對中超公司實施掌控、事實上已經掌握了中超聯賽的經營權和所有權，將經營權和管理權集于一身，造成了中超聯賽中許多事宜必須由足協決定的局面，而身為中超投資人的許多企業對此卻無能為力。

四、對策

（一）完善足球法律體系，加強行政執法監督

徹底分割足協與足管中心職能，明確兩個機構的各自分工。足管中心主要負責對足球市場（主要包括足協、俱樂部、球員三元主體之間的行為）的行政監督及發展政策，確保各級賽事擁有一個陽光賽場，為中國足球的發展創造一個公正、健康的環境。至于具體詳細的聯賽業務，應由足協及各家俱樂部負責執行操作，足管中心不需要更不應該對其橫加干預，以便造成政府失靈的后果。

（二）改革聯賽管理體制

足協最高權利機構必須由足協代表、聯賽中各俱樂部代表及足球專業學者構成。足協主要負責協調聯賽、俱樂部、足管中心之間的行為，具體表現：向足管中心及時反饋聯賽、俱樂部的意見，根據各俱樂部實際情況制定賽程、轉播權歸屬、監督轉播及廣告收入分配等業務；同時，足協還要擔負各級國家隊的組建及教練選拔事宜。足協應完善管理制度，實行財務公開，人員公開招聘，實行競爭上崗、社會監督制度[5]。

（三）對職業聯賽立法，規范足協和足管中心的職權

對聯賽進行立法，保證足管中心、國家體委等政府部對假球、賭球等違法行為的治理有法可依，有章可循。

參考文獻

[1]耿家先.中外職業足球管理體制比較研究[D].河南師范大學，2011：21-22.

[2]陳萍.新制度經濟學視野下的中國足球監管制度研究[D].中央民族大學，2013：22-23.

[3]百度百科.中國足球運動管理[DB/OL].http：//baike.baidu.com /link？url=_wEHaj6Q2j5xHpaNTrVVHOwQHi-3QrO8LWR7xeSMr1 -M4eAQWA26Gf0svO8z5HmQSZV5NUQO94T6yPFy-yn7la.

[4]王海傳，岳麗艷.所有權、產權與人的發展——西方新制度經濟學與馬克思的差別[J].山東社會科學，2011（12）.

[5]陳云生.中國足球假球黑哨問題的法律研究[J].運動精品（學術版），2011（6）.

作者簡介：杜凱（1987-），男，漢族，河南鶴壁人，任職于鄭州財稅金融職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