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疙瘩湯

◎悠悠

空心疙瘩湯

◎悠悠

有家飯店的小二是個勢利眼，總是以貌取人，看人下菜碟。臘月的一天，店里進來一位老漢。小二見老漢一副窮酸樣，就不搭理他。老漢急了：“你們這兒還有東西賣嗎？”

小二拍拍胸脯說：“要啥有啥，只要點出名兒，沒有我們做不出來的！”

老漢說：“小子，話別說得那么滿，就請你來一碗空心疙瘩湯吧。”老漢聲音不大，卻像是初春的炸雷，驚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小二一口咬定說：“世上沒有這種吃食，你少拿這個來嚇唬我！”

老漢笑道：“我老漢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多。我要不會做，能開口要嗎？”

老漢讓小二拿來一個洗菜盆子，來到水缸前，把缸上的冰碴子一抓，放在盆子里，然后拿起菜刀，用刀背一拍，盆里的冰都變成玉米粒大小的碎塊。這時，老漢抓來白面往盆里一撒，又一晃，盆里的冰塊都變成一個個小面疙瘩。老漢讓人切好酸菜絲，用大蔥炸了鍋，添上水。等湯一滾開，老漢把冰面疙瘩倒進湯里，然后灶下加火。湯鍋再開時，立刻用勺子倒進去一點涼水，接著把面疙瘩湯盛到碗里。

大伙兒爭先恐后地吃起來。這空心疙瘩湯又香又好喝，而且一咬冒一股白氣，真是空心的。

從此，這種吃食就在北方傳開了。而那個小二，也改掉了看人下菜碟的毛病。

摘自《小小說月刊·下半月》2017年第1期 圖/丁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