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留學生演講風波，究竟誰上綱上線（社評）

圍繞馬里蘭大學中國女留學生楊同學不當演講的輿論風波繼續發酵，西方主流媒體紛紛做出明顯傾向于該女留學生的報道，有的還直斥中國網民為“愛國賊”，宣稱他們“反美”，并且“不敢面對中國現實”“聽不得實話”等等。

中國的一些公知也做出表態，強調楊所說的中國問題“都是事實”，網友們揪住昆明是否霧霾很嚴重的細節是回避楊講話的主體內容。他們猛批中國社會對不同意見“不寬容”，容不得一個女留學生“講實話”。

事情從普通網民“第一反應”式的自發討論再次衍生出輿論陣營的聚集，讓這場爭論有了人們熟悉的另一種味道。

其實事情原本挺簡單的，抨擊楊同學的網民中，恐怕大部分都抱怨過國內的霧霾，其中很多人還給網上批霧霾的帖子點過贊。他們對言論自由的看法大概也是多元的。是楊同學在留學地用貶家鄉來贊美國的講話方式讓他們看著別扭，他們反感這種“諂媚”，從而順手就教訓她幾句。

大部分中國人并不反美，說懟那名楊同學是發泄“反美情緒”，這拔得又高又歪。真實情況是，反感楊的演講時，人們同時意識到自己的祖國沒有她可以用來反襯“美國偉大”那么差，中國國內問題成堆，但恰恰是對外比較時，中國的快速進步激發了驕傲。事實是，與西方對比時，中國進步能力所帶來的驕傲正逐漸超過以往中西差距讓人感到的沮喪，中國人的集體心理歷史性地穿越了一個臨界點。

其實網友并無意就霧霾問題和言論自由等搞宏觀辯論，那些話題在輿論場上都已經老掉牙了，并非這起爭論中最新鮮的東西。

中國人很喜歡發牢騷，但大多數人喜歡“在自己人中間說不是”，不喜歡有人去外國“告洋狀”，用貶低家鄉取悅外國人，就更顯“吃相難看”。楊同學的演講蔑視自己的成長經歷和環境，以此強化對美國的贊美，真正犯忌的是與上述大眾情感南轅北轍。她的講話如果能在中國輿論場上受到狂贊，那才怪了。

其實，世界多數文化也有大同小異的集體自尊。一個引起美國人注意的聲音如果在中國以很高強度貶美贊中，也很可能引起美國輿論的不快。當然，由于兩國國情的不同，美國人在中國講話和中國人在美講話，引起注意的條件不一樣。讓一個美國媒體的名嘴來中國那樣說話試試？他將有很高概率受到美國國內輿論的修理。

網上焦點都很感性，往往來去都快。馬里蘭大學演講風波形成了沖擊力，但那是網上常態。這件事原本沒有構成真正的嚴重性，楊同學做了道歉，事情本來很快就會過去。

主張中國輿論場要寬容，這是可以理解的。一些人覺得楊同學還年輕，不贊成給她過大壓力，這種聲音也未嘗不值得聽一聽。

然而那些公開猛烈抨擊網民對楊同學講話上綱上線的人，本身就在上綱上線。他們中至少有一部分人是在故意拉高議題，因為那樣他們才有輿論作為的空間，自己的能見度才會得到彰顯。把這件事往“中美關系”上扯，談“意識形態”“愛國賊”等等，都是他們拋出來當抓手用的。

我們也覺得楊同學馬里蘭大學演講的風波可以過去了。更多爭論多是原話題之外的引申，這種引申的套路很老，不會有新意，因此沒什么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