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師的思想是難以琢磨的,他們除卻長得形態各異,思想更是天馬行空,難能順應,他們的腦袋上長著指向各個方向的箭頭。
這是陳衛新隨筆集《魯班的飛行器》的卷首語,仿佛描述的正如他本人。閑時,他喜歡彈幾曲古琴,臨帖作畫,看書喝茶。他的設計作品,也充滿書卷氣,是詩意與空間的融合。
每個設計師頭上都長滿箭頭
在南京老城南設計出青果,為人間煙火氣的南京老城南開辟出一處文藝理想國;又在碧山設計了“碧山書局”,成為“碧山運動”的主會所;而后在南京南郊名為“明人農莊”的農場內,陳衛新讓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都“淪陷”到自己的設計里了。
多年前,陳衛新曾創辦過一本名為《左右》的雜志。那時,他還是一位有夢飲水飽的文藝青年。在雜志創刊時慷慨激昂地寫下了名為《魯班的飛行器》的卷首語:做設計師有時就是做夢……做一張寫滿文字給設計師看的紙,是困難的,就像按圖索驥去做一個夢一樣。文字和設計,是長在陳衛新腦袋上的兩只箭頭。
“做設計師很多時候就像是做賞金獵手,初出茅廬時,常常不得不迎合業主的想法。而做迎合業主的設計師的結局,有可能會‘跟著他們的業主一下子開竅了,喝Petrus紅酒,開英菲尼迪FX跑車型豪華SUV,并且與自己的這些東西合影留念(《魯班的飛行器——當設計遇到虛榮》),最終,大多數設計師的功力就被虛榮廢掉了。”
生于知識分子家庭,陳衛新從小對“知識分子和知道分子”心有戚戚。雖然身份是設計師,但骨子里卻有著濃郁的文人情懷。他就像最高級別的賞金獵手,有游俠一般的桀驁,一年僅接幾單生意,只接對自己口味的,只為表現自己的“設計能力”,而不是從項目本身的“合適性”去考慮。陳衛新曾說過,他的設計分為兩種,一種為了生活而設計,一種為了設計而生活。兩者沒有高下之分,只是分階段進行的兩個夢想。
他的詩集《夜晚后面的西花園》、隨筆《魯班的飛行器》,因設計而生,累積于日常生活中。這些詩句,有的是在設計項目考察前期寫下的;有的是在設計不出方案,外出散心時突然想到的;有的則是設計項目完工后的總結。對陳衛新來說,設計和寫詩是相輔相成的。他的設計不過多依賴形式,最終完成的意象對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好設計是可以‘隱掉的,如果我不解說,你可能看不出來我有意雕琢的痕跡,這就是我認為的好設計。”
例如先鋒書店,是由地下停車場改建而來的,陳衛新特地保留了地上的停車線。“我想,汽車需要停下來加油,人也需要停下來讀書,地上的停車線是一種象征,提示你停下來加油。”
詩在營造氛圍的時候會產生一種模糊的空間,這種模糊也是陳衛新追求室內設計的一種境界。他喜歡信手拈來的感覺,之后又刻意設計,這種刻意后的隨意,如同詩歌營造的模糊感。一個設計師必須要有寬闊的視野,不只是詩歌,所有文化門類的東西,都對設計有很大的作用。如今很多人往往忽視了這一點,更看重技術層面的問題,但有時候專業化反倒會成為束縛。“其實我寫詩的時候會有一種空間感,感覺是在對著一個場景寫詩,詩中也會把這種空間感表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