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戰大和島揚軍威

陳應明

參加1950年國慶閱兵

1950年10月1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獨立第1驅逐大隊，以新改裝的9架拉-9戰斗機，配合空軍第4混成旅第12團的19架圖-2轟炸機，參加了國慶閱兵空中受閱飛行。總領隊是國民黨空軍中第一個駕機起義的劉善本同志。

1951年國慶閱兵.出動圖-2，拉-9、拉-11、伊爾-10、米格-15飛機135架，組成5個空中梯隊，由空8師師長吳愷領隊通過天安門上空。

1952年國慶閱兵。由空5師、空10師、空14師、空16師、空20師等部隊，出動圖-2，拉-11，伊爾-10、米格-15飛機153架，組成4個空中梯隊，由空10師劉善本師長領隊通過天安門上空。

參加抗美援朝

1950年6月25日，朝鮮戰爭爆發。1950年12月21日，志愿軍空軍進駐安東（今丹東）浪頭機場進行實戰見習，從此揭開人民空軍在實戰中鍛煉、在戰斗中成長新篇章。

空軍初建時期，空軍司令員劉亞樓就提出，空軍建設要過好兩個關：一個是解決“能不能飛”的問題，這是第一關；一個是解決“能不能打”的問題，這是第二關。從航校第一期學員畢業到組成第一支空軍航空兵部隊，標志著基本解決了能飛的問題。現在就要闖第二關，解決能打的問題。

為了加強作戰準備，提高志愿軍空軍各級指揮員、司令部的作戰指揮能力和參戰部隊的技術戰術水平，志愿軍空軍司令部于1951年4月至6月期間，組織了有飛行大隊長以上干部參加的“空軍集團軍進攻戰役中的戰斗行動”試驗性演習和在沈陽、安東、遼陽之間地區舉行的一次規模較大的各機種聯合飛行戰術演習。主要目的是通過演習，使機關、部隊體會和掌握組織實施作戰指揮、通信聯絡、各機種協同以及戰役階段的工作程序和方法。經過臨戰訓練，志愿軍空軍戰斗素養明顯提高。

1951年10月至1953年7月，志愿軍空軍先后派出裝備圖-2的空8、10師所屬部隊入朝作戰。其中，空8師于1951年10月中旬，由師長吳凱、政委葛振岳率41架圖-2C轟炸機進駐沈陽于洪屯機場。空10師于1951年9月26日，由師長劉善本、政委王學武率18架圖-2C進駐一線。在抗美援朝作戰中，志愿軍空軍轟炸機部隊主要執行支援陸軍攻取大、小和島任務。這也是志愿軍空軍實施的第一次空中進攻作戰。

大和島、小和島位于朝鮮西海岸鐵山半島南端，距鴨綠江口約70千米。該島及其附近的椴島、炭島駐有美國、南朝鮮情報人員1200余人，專門搜集中、朝方面的軍事情報，經常派遣特務進行騷擾破壞活動。1951年10月底，志愿軍總部決定以志愿軍空軍第2、3、8、10師各一部，配合陸軍第50軍148師攻取大、小和島及其附近島嶼。這是志愿軍空軍首次直接配合地面部隊組織不同機種的協同作戰。志愿軍空軍領導與志愿軍陸軍第50軍領導共同商定了協同作戰計劃。志愿軍空軍的主要任務是：對椴島和大、小和島進行航空照相偵察，保障攻島部隊在集結地域不受空襲。摧毀大、小和島上的軍事設施；轟炸在其附近海面活動的艦艇。對大小和島的轟炸共有3次：

1951年11月1日，志愿軍空軍先后向參加這次作戰的部隊下達了作戰命令。1951年11月2日上午，空3師7團2大隊米格-15戰斗機4架，由汪永樓率領。當日中午空2師4團拉-11戰斗機4架，由徐懷堂率領。他們對大、小和島進行兩次空中偵察照像，掌握了島上軍隊部署和工事情況，為攻島部隊提供了可靠情報。11月5日夜，陸軍部隊攻占了椴島。為了鞏固登陸成果，6日14時35分，空8師22團韓明陽大隊長率圖-2轟炸機9架，攜帶爆破殺傷彈72顆、燃燒彈9顆，從沈陽于洪屯機場起飛，在空2師4團16架拉-1l飛機直接護航，以及空3師7團和蘇聯空軍1個團于安州、宜川一帶高空掩護下，轟炸了大、小和島上的軍事指揮機構。這是志愿軍空軍轟炸機部隊第一次執行戰斗任務。這次作戰，由于行動突然，協同默契，未遇美機攔截，命中率達90%，順利完成了任務。

1951年11月29日，空10師第28團副團長王恩澤、大隊長姚長川率圖-2轟炸機10架對大和島執行第二次轟炸任務。編隊于22：19從遼陽機場起飛，按預定航線于23：17抵達目標上空投彈，于23：31投彈完畢返航。由于經驗不足，沒有炸中目標，但在附近活動的幾艘美艦聞聲撤離。這是志愿軍空軍首次執行夜間轟炸任務。

1951年11月30日14：19，空8師24團高月明大隊長率9架圖-2C轟炸機，在空2師4團16架拉-11戰斗機直接護航下，對大、小和島實施航空火力壓制，配合地面部隊攻占大、小和島。按協同計劃要求，空3師出動24架米格-15戰斗機和蘇聯空軍一部至身彌島上空進行巡邏掩護。由于轟炸機起飛和編隊過程過密，比預定時間提前5分鐘進入航線，至鳳城以南與拉-11戰斗機會合后編成混合機群，仍比規定時間提前4分鐘，未等待米格-15護航機群，即繼續前進，編隊通過龍巖浦剛進入海面上空不久，突遭30余架美空軍F-86戰斗機偷襲，2架圖-2轟炸機當即被擊落。此時，擔任掩護任務的空3師米格-15戰斗機仍按原計劃向身彌島上空飛行，未能支援掩護轟炸機群?；旌蠙C群隨即與敵展開激烈空戰，空2師副大隊長王天保擊落美機1架、擊傷3架，大隊長徐懷堂擊落美機1架，副中隊長王勇、劉卓生各擊傷美機1架，首開志愿軍空軍用螺旋槳戰斗機擊落噴氣戰斗機的先例。轟炸機編隊在帶隊長機、大隊長高月明率領下，始終保持隊形，構成火網，且戰且進。2中隊飛行員張浮琰駕駛的飛機2臺發動機被擊中起火，他仍然頑強地跟上編隊飛行，終因飛機失去操縱墜海，機組成員壯烈犧牲。3中隊長機組劉紹基通信長面部負傷，繼續操縱機槍射擊美機，擊落將l架美機，創造了志愿軍空軍螺旋槳轟炸機擊落噴氣戰斗機的先例。轟炸機編隊9架飛機在前進中被擊落3架，其余6架飛機有5架負傷，但仍在拉-11戰斗機掩護下沖破美機阻攔，接近目標上空。這時1中隊飛行員畢武斌已負傷的座機再次被擊中起火，他毅然駕駛冒著烈火的飛機沖向大和島投彈，隨后因飛機無法操控墜海，機組成員犧牲。其余各機于15：21到達目標上空進行轟炸。志愿軍第50軍攻島部隊于當晚一舉攻占大、小和島，戰斗勝利結束。這次戰斗，志愿軍空軍打得英勇頑強，他們不怕流血犧牲、前仆后繼、勇往直前的英雄事跡，在志愿軍空軍的戰斗史上寫下了光輝一頁。

解放一江山島立功揚名

浙江沿海地區各島嶼的控制權，對華中地區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從1949年以后，蔣軍利用這些島嶼，經常進行騷擾破壞活動，并企圖把這些島嶼變成反攻大陸的跳板和護衛臺灣的屏障。

中央軍委于1954年7月決定，由華東軍區統一指揮陸、海、空三軍部隊協同作戰，解放浙東沿海臺灣當局所占島嶼。華東軍區根據敵情、地理等情況，決心首先攻占一江山島，作為奪取浙東沿海島嶼的突破口。

1954年8月11日，華東軍區發出預先號令，決定以步兵第20軍第60師為主力，在海、空軍的支援下攻占一江山島。參加這次作戰行動的空軍部隊有：第20轟炸師，第11強擊師，第3、12、19殲擊師，獨立第1、2偵察團?？哲姷闹饕蝿帐菍嵤┖娇諅刹欤詺灀艉娇毡鴧f同地面防空部隊，爭取和保持戰區的制空權。以轟炸、強擊航空兵集中兵力突擊來自臺灣的國民黨軍艦，切斷國民黨軍對大陳諸島的后勤補給和兵力增援。以小機群連續對大陳、披山、漁山等島嶼的軍事設施進行轟炸，隱蔽進攻企圖；支援陸、海軍部隊登陸，攻占一江山島。其中，空20師32架圖-2進駐筧橋機場。

為奪取戰區制空權，確保登陸作戰準備過程順利，1954年3月起，我空中力量與國民黨空軍在浙東沿海島嶼上空進行了一系列空戰，取得擊落國民黨空軍飛機10架、擊傷5架的戰績。在奪取制空權同時，浙東前線決心以空軍為主，協同海軍魚雷快艇和海岸炮兵，集中突擊大陳海域的國民黨軍艦，同時轟炸大陳島上軍事目標，封鎖敵占島嶼。從11月1日至12月21日，經過連續6次轟炸之后，大部分島上軍事目標已被我強擊機和轟炸機摧毀。海上軍艦雖未重創，但迫于我強大空中攻勢壓力，只能晝間遠遁港外躲避，夜間回到港內。

1955年1月10日，浙東沿?？耧L大作，巨浪滔天。空軍前指判斷國民黨軍艦只能在大陳港內避風，如果能抓住戰機，出動航空兵對大陳島錨地國民黨海軍艦艇實施轟炸。這不僅可以削弱敵實力，也能瓦解敵軍斗志，使我軍有效地控制領海權。還可通過實戰提高部隊作戰水平，為以后登陸作戰掃除障礙。于是，空軍前指果斷下達作戰命令。空11師31團從早晨到下午，連續出動4批40架次伊爾-10強擊機，采取俯沖轟炸與水平轟炸相結合方式，炸傷敵軍艦3艘。其中，飛行員劉建漢投下的4顆100千克炸彈，有3顆直接命中“衡山”號修理艦。

空20師部隊接令時，正在筧橋機場進行訓練飛行，全部飛機均在空中。有的飛機正在靶場投彈，師指揮所即令在空飛機返航。部隊降落后，立即進行充填加掛，迅速完成戰斗準備。12：25接華東空前指起飛命令后，28架圖-2在副師長張偉良帶領下，用15-20秒間隔相繼起飛，12：46起飛完畢，編成團縱隊出航。飛臨大陳島后，機群沖過敵高炮火力攔截，因指揮員急于將通話器轉到機內通話位置進行機組協同，說話較快，第三梯隊未能聽清其全部內容，未能跟進。機群分為兩組，張偉良率領1、2梯隊，攻擊3號錨地敵艦，將敵“中權號”登陸艦炸傷，緊隨其后的宋宗周機組投彈直接命中“中權”號，艦上裝有汽油、彈藥等物資，燃燒一天后沉沒于上大陳島小岙港內。第三梯隊到達戰區后，開始并未聽清命令，但梯隊長機58團副團長寧?？l現3號錨地內敵艦已被炸中起火，且火勢很大，即率領本梯隊轉向搜索其他艦艇目標，后在5號錨地發現1艘“太和”號護航驅逐艦，第一次進入因協同不好未投彈，即作180度右轉彎，以270度航向再次進入，在3100米高度上投彈，有1枚炸彈直接命中該艦中部右舷，然后右轉彎下降高度經狼機山返航。是日，空軍共出動各型飛機130架次，投彈709枚，取得了擊沉臺灣國民黨軍艦1艘、擊傷4艘戰果。此戰后，國民黨海軍退出大陳島海域，將大陳島、一江山島及其周邊海域制海權拱手讓出，圖-2和伊爾-10的聯袂出擊，為解放一江山島登陸作戰掃清了海上障礙。

18日，攻占一江山島戰斗打響。04：11，空軍第一批戰斗機出動，掩護登陸部隊登艦起航。隨后空3、12師輪番出動米格-15比斯戰斗機168架次，掩護登島部隊和轟炸機編隊活動。殲擊機航空兵的強大威力，使國民黨空軍飛機未敢飛臨戰區。08：00至08：15，空軍以圖-2C轟炸機3個大隊、伊爾-10強擊機2個大隊，對一江山島縱深集團工事和主要火力支撐點實施第一次航空火力突擊，進行預先火力準備。在這15分鐘內，我圖-2機群共投彈127噸，一江山島頓時陷入火海，敵前沿炮兵陣地和工事受到摧毀。其空襲火力在我軍歷史上是罕見的。同時，空軍轟炸機、強擊機各1個大隊，對大陳島大岙里的防衛司令部及遠程加農炮陣地進行轟炸，大陳島上的雷達及無線電通訊設施被炸毀，斷絕了大陳島與臺灣的通訊聯絡，迫使敵遠程炮兵進入掩體，減輕對我登陸部隊威脅。登島部隊航渡后，空軍又以圖-2C轟炸機3個大隊，對一江山島縱深的工事和指揮機構，實施第二次航空火力突擊，進行直接火力準備。

空20師奉華東空前指令，起飛3個大隊（含1個大隊的預備隊）執行對一江山島轟炸任務。第1大隊于13：01，第2大隊（原預備隊）于13：07，第3大隊于13：12相繼起飛完畢。當編隊通過臨海上空時，恰逢敵上大陳島岸炮火力襲擊我軍登陸艦艇，阻止我軍對一江山島登陸。針對這一臨時突發情況，華東空前指當機立斷，臨機調整計劃，改令第2大隊飛向上大陳島，轟炸敵炮兵陣地。但第2大隊的3中隊長機未聽清命令，誤認為只令長機中隊去上大陳島，故仍隨編隊飛向一江山島。華東空前指發現后，即令第3大隊3中隊接替第2大隊3中隊任務，飛往上大陳島轟炸敵炮兵陣地?？?0師其余6個中隊于14：00準時到達目標上空，解散大編隊進入轟炸航路分別進行轟炸。14：14，第2大隊3中隊編入第3大隊，然后1、3大隊編成楔隊返航。在轟炸過程中，由于海軍登陸艇編波、沖擊時間與空軍轟炸機部隊時間協同存在偏差，空軍編隊投彈完成時，登陸部隊尚未搶灘，出現了航空火力準備空白。空前指再次臨機調整計劃，令原定轟炸大陳島的1個圖-2轟炸機中隊改變任務，改為轟炸一江山島190、203高地敵炮兵陣地，當該中隊轟炸退出時，我首批先登陸部隊距離登陸點僅有400米。

14：15，轟炸機退出戰區后，空軍又出動2個強擊機大隊，對一江山島前沿陣地實施俯沖轟炸，對登陸部隊進行直接火力支援，有力地支援了陸軍部隊的登陸、突破和向縱深發展的作戰行動。17時30分，攻島作戰勝利結束。

是日，空軍共出動各型飛機288架次，投擲各種炸彈851枚共127噸，發射航空槍炮彈3741發，有力地支援了攻島部隊作戰行動。

1月19日，我空軍再次派出3個圖-2C轟炸機大隊轟炸了大陳島，對大陳島之敵心理構成重大威懾。一江山島的解放，扼住了駐大陳島的國民黨軍隊咽喉，從2月8日起，國民黨部隊陸續棄島而逃。1955年2月25日，浙東沿海島嶼全部獲得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