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用心讀懂歐陽修的散文

朱小霞

摘要：在讀一篇散文的時候，能知道文章寫了什么景物，或者知道文章敘述了一件什么樣的事情，但是文章背后所表達的情感有時候找不到，有時只知道表面的情感，更深層次的便體會不出來了，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入手，或者最快的解決問題的途徑是什么。所以，散文的理解就需要我們用心去讀、去體會。

關鍵詞：歐陽修；散文；用心

中圖分類號：G633.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992-7711（2016）12-0028

歐陽修一生散文創作甚豐，各體兼備，有政論文、史論文、記事文、抒情文和筆記文等。他的散文大都內容充實，敘事說理，娓娓動聽，抒情寫景，引人入勝，寓奇于平。其中，最能體現他散文成就的就是記事兼抒情的散文，他的這類散文，無論狀物寫景，或敘事懷人，都顯得楚楚動人。如《祭石曼卿文》《述夢賦》等文，悼念亡友，追懷往事情深意摯，極為動人，感人肺腑。歐陽修的抒情文或抒發身世之感，或刻畫自我形象，或表現對人生的體現，或寄托對親人的哀思……

一、對現實不滿之類

歐陽修一生滿懷改變宋朝積貧積弱現狀的理想，在官宦途上碰到與自己理想相矛盾時，他常把心中累積的憂郁之感通過文字表達出來。

1034年，歐陽修因痛罵諫官而觸犯了呂夷簡等保守派，因此同年被貶夷陵。他在赴夷陵的途中讀到李翱寫的《幽懷賦》之后，不禁“置書而嘆”，思緒萬千，便寫了《讀李翱文》。這是一篇對現實表示不滿的典型作品，這篇作品從李翱的《幽懷賦》入手，把它與韓愈的《二鳥賦》作比較，贊揚李翱的憂國傷世的博大胸襟。同時，歐陽修對當朝當政“不肯自憂，又禁他人使皆不得憂“的作態表示強烈的不滿。

二、哀悼亡故的親人之類

歐陽修寫了不少哀悼亡者的作品，表達了沉痛的心情。

天圣九年（1031年），歐陽修與漢陽知軍胥偃的女兒結婚。兩年后，胥夫人生育一子，然而不到一個月卻因病去世了。歐陽修懷著極度悲痛的心情寫下了《述夢賦》這篇悼念亡妻的文章，表達自己深沉的思念。歐陽修道，“死其奈何！死不可復，惟可以哭”，自己無法超越死亡去遇見亡妻的魂靈，便只能選擇“哭”來作為對抗，到了不能“哭”的狀態就開始唱悲歌，到了連悲歌也不能唱的時候，終于只能流著眼淚進入一種無為的狀態，求助于夢中與妻子相見。然而卻又“奈寐少而寤多”，使心中的痛苦更加難以排遣。

歐陽修為自己父親寫的一篇表文《瀧岡阡表》，是他抒情散文的代表作。

《瀧岡阡表》是歐陽修在其父下葬60年之后所寫的一篇追悼文章，是他精心創制的一篇力作。全文平易質樸，情真意切，如話家常，歷來被視為歐文的代表作品。與唐韓愈的《祭十二郎文》，清袁枚的《祭妹文》同被稱為“千古至文”，由于歐陽修父親亡故時，他才4歲，無法知悉亡父的生平行狀，這就使他在撰述本文時遇到了困難。作者的高明之處亦即本文最大的特點之一，即在文章中采取了避實就虛、以虛襯實的寫作方法，巧妙地穿插了其母太夫人鄭氏的言語，以她口代己口，從背面和側面落筆。一方面以此為依據，追念和表彰其父的仁心惠政；另一方面，在表父阡的同時，也順水行舟頌揚其母德婦節，使一位賢妻良母型的女性形象栩栩如生地凸顯在讀者眼前，構思高明的地方，即在于一碑雙表，二水分流。這篇為其父母寫的墓表，文字簡潔質樸，不加藻飾，深摯纏綿的感情猶如從胸口中自然流出，感人至深。

三、惋惜友人的坎坷遭際之類

歐陽修還關心知己、朋友的遭際，惋惜他們的懷才不遇，這就使作者抒發的情感格外真摯，哀婉動人。他在為送行人時寫了不少贈序文和個人書信，從中表示自己的勉勵、期望和友誼。

《送楊真序》就是體現了歐陽修對友人的坎坷遭遇的關心。文章在最后一段時寫到楊真的境遇，提醒他到南方去后要注意的事，對他的遠行表示憂慮、同情與安慰：

于友楊君，好學有文，累以進士舉，不得志……故予作《琴說》以贈其行。

這是文章的核心部分，歐陽修在文中沒有如一般贈序文那樣描寫自己和朋友之間的友誼。對朋友的期待等內容，而主要表達了自己心中難以隱去的擔憂，在這之中，濃濃的感情深深地顯露出來。

四、抒發人生感慨及情懷之類

離開故鄉，漂泊異地，重返舊地，感慨萬端。加之漫長的政治生涯中，屢屢遭遇不平，使歐陽修心中生發出對人生的種種感懷。

秋聲本是無形的東西，但歐陽修在《秋聲賦》中把無形的“秋聲”用高度的比喻來成功地加以形象化，表現人生易老的悲秋之感。這其中凝聚了歐陽修宦海沉浮的幾多感慨。闡發世事無常的人生慨嘆。文章以“秋聲”為線索，把悲秋的形狀系于人事，描寫得有聲有色，最后在點明秋意的肅殺之時，引出自己對于人生的一種感觸。文章在結束之際，他說：

嗟夫！草木無情，有時飄零……如助予之嘆息。

歐陽修面對象征悲哀和憂愁的秋天景色，自然抒發心中的傷秋、嘆老和自己無能的情懷。未諳世事的童子已沉沉睡去，唯有那秋蟲唧唧，伴著他獨自到天明！蟲聲映照著秋聲，使文章生色，而且還使余波頓生，也更加渲染了那一份寂寥和凄清。

由上可見，歐陽修散文真乃“情深意切”。感情真摯，濃富詩意。歐文無論何種文體都能做到文有真情，歐陽修一生經歷坎坷，磨難頗多，為改革時政而多次被貶，以及政敵們的無恥誣陷，都造成了他精神上的創傷；經歷新政的失敗，后期自己雖身居高位而時弊依舊的社會現實，晚年被迫致仕理想未能實現給他造成的精神壓力，使他對國家、家事、社會人生、朋友之情都有著特別濃刻的體會，發之于文，就形成了感慨氣息重、熱情氣氛濃，一唱三嘆的特點。不僅僅抒情散文深情纏綿，寄意遙深，就是他的敘事文，議論文也處處滲透著作者的褒貶抑揚之情。宋人李涂說，論及時政，“子厚發之以恒激，永叔發之以感嘆”。

（作者單位：江西省于都二中 342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