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平凡的世界》中女性的悲劇命運

摘 要：在《平凡的世界》中最為典型女性形象的角色即以田曉霞為代表的現代知識女性、以田潤葉為代表的現代與傳統之間的女性與以賀秀蓮為代表的傳統女性。路遙對她們的生活狀態抱著猶疑的態度，既不肯定，也不在小說中給她們出路。即使她們在平凡的世界中一直奮斗著、堅持著，最終沒能擺脫她們的悲劇命運。通過書寫女性命運的悲劇也表現了路遙的女性觀。

關鍵詞：路遙；平凡的世界；女性；悲劇命運：女性觀

《平凡的世界》是路遙用其六年的經歷，抒寫了一部氣勢磅礴的作品。在這部作品中路遙塑造了140度位鮮明的人物形象。用漫漫的文字述說了黃土高原上一代新青年的生活和心路發展歷程。路遙在作品中也塑造了眾多女性形象，具有代表性的有田曉霞、田潤葉和賀秀蓮，她們也分別代表三種不同的女性。

一、三種不同類型的女性形象

（1）以田曉霞為代表的現代知識女性：在時代變遷面前，有這樣一類接受了高等知識教育，她們心胸寬廣，自由獨立，敢愛敢恨，勇于追求自己的愛情的現代知識女性。田曉霞無疑是小說中最光彩奪目的女性形象。小說第一部第一次出場的田曉霞就很有儒家所推崇的君子的翩翩風度，雖然當時她還是個小姑娘。田曉霞對被堂姐潤葉引著上門的孫少平說：“咱們是一個村的老鄉！ 你以后沒事就到我們家來玩……什么時間我跟你和潤生一起回一次咱們雙水村……”[1]大方爽朗的她倒是把大男生孫少平鬧了個大紅臉。

生命里有太多我們無法預測的不幸，田曉霞在工作中讓自己的美麗消失在無情的洪流里，唱響了平凡世界里的哀曲……她的悲劇看似是一個偶然。可是聯系路遙本人的生活經歷和他的創作思想來看，這樣的情節安排是必然的。感情上可能路遙很欣賞田曉霞這樣的女性，可是婚姻生活中被北京知青出身的妻子拋棄的親身經歷，讓他對身份地位（即使他憑自己的能力跟她們站在同樣的位置）明顯高于自己的現代女性心存疑慮，因為她們的出身決定了她們能夠掌握更多的資源和資本。路遙安排田曉霞突然去世，表現了他從內心深處害怕女性的自強自立，害怕女性比男性更有成就，更有領導能力，那樣會使路遙在婚姻家庭中處于更加不利的地位。這對于在思想深處有著儒家男強女弱觀念的路遙來說是很難接受的。[2]

（2）以田潤葉為代表的現代與傳統之間的女性：田潤葉是這一類女性形象的代表。潤葉也是生活在雙水村，但是她家里的條件相比其他人來說好了很多，她有條件讀完了高中，并且有著現代女性的思想。在工作中，她擁有著自己喜歡的教師職業，在愛情中，她排除偏見，喜歡上了孫少安。但由于家人的堅決反對和孫少安已經娶了媳婦。田潤葉就和李向前結婚了，潤葉與李向前的婚姻，在社會習俗和社會輿論看來，是理所應當、合情合理的。潤葉和李向前雖然結婚了，但是卻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她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在進行著反抗。后來，當李向前開車殘廢雙腿之后，她卻又毅然承擔起了做妻子的責任，選擇了和李向前在一起，并悉心照顧丈夫。從田潤葉身上，我們看到了一個傳統與現代相結合的女性形象，受現代思想的影響，在愛情中她有著自己的想法，她喜歡孫少安，這是她心中理想的愛情形象。但是，她身上又有著傳統的思想，和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在面對婚姻的時候，她只是選擇逃避，因為她怕重重的社會復雜關系以及傳統的道德觀念，于是她在矛盾中默默地隱忍著。

（3）以賀秀蓮為代表的傳統女性：賀秀蓮在農村長大，從小就養成刻苦耐勞、勤儉持家、尊老愛幼的優良品德，只要作為一個傳統女性應該有的美德，在她身上都能夠找到。她以丈夫為天，對愛情專一、癡心，對男人從一而終，性格溫順而且善良賢惠，有著極強的奉獻精神。雖然秀蓮與少安都出身于普通農民家庭，可謂門當戶對，但相比之下，少安的家境卻遠不如秀蓮的家境殷實。為了追求自己心中的那份真愛，為了能真正得到這份愛，為了能和自己所愛的人生活在一起，苦一點、累一點、窮一點，對秀蓮來說都無所謂。因為秀蓮堅信：自己可以和少安用勤勞的雙手共同把這個貧窮的家變得富有起來。因此，秀蓮毫不猶豫地走進了那個所謂“無底洞”的家庭。結婚時，秀蓮和少安連一孔屬于自己的窯洞都沒有，而住在飼養室中。婚后的生活雖然無法一時從貧困中擺脫出來，但有丈夫的體貼關懷，秀蓮還是比較幸福的。作為丈夫的賢內助，它既可以為工人做飯，又可以幫丈夫開發票當會計。秀蓮為了這個家置孕身與疾病不顧，與丈夫同甘共苦，共同興家。然而就在丈夫的事業蒸蒸日上，達到輝煌之時，秀蓮卻因積勞成疾而倒下了……與丈夫患難與共的妻子，我們可親可敬的秀蓮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離開了。作為讀者，我們不能不為此而動容，不能不為此而感動，不能不為此而流淚。

二、女性悲劇命運的探究

《平凡的世界》反映的是改革開放的時代，社會給青年人的發展提供了更多的選擇和機會。作品中的三類女性形象也在時代的召喚下努力奮進，都在自己平凡的世界中努力著、堅持著。從客觀條件和主觀條我們都找不到造成她們悲劇命運的原因。這就與作者路遙的女性觀有關系。無論是從家庭背景、生活經歷、教育背景看，還是從陜西的地域文化看，儒家文化和理想道德追求在路遙的思想里均占有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這一點也充分體現在了他的小說創作中。路遙將他的女主人公們困在儒家女性觀念的小天地里，而不給她們更符合現代處境的前途。在表現男主角孫少安、孫少平時，路遙非常突出他們符合儒家理想、擔當重任的一面。他們都意志堅定、有眼光、有抱負、有堅守、有擔當、有絕地重生的能力。[3]像孫少平離開農村去城市奮斗，盡管在奮斗的道路上會遇到各種困難和挫折，但生活還是有希望的，奮斗的方向很明確。而路遙卻將作品中的三種不同類型的女性都塑造成了悲劇，而不是為她們找到更好的出路。

參考文獻

[1]路遙.《平凡的世界》[M].北京：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9.

[2]王瓊.受難于儒家性別困境的女性世界——談路遙《平凡的世界》在女性形象

[3]丁紅梅.男權思想統照下的女性世界——淺談路遙《平凡的世界》中的幾個女性形象[J].淄博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2（1）.

作者簡介

馬利丹（1990—），女，聊城大學文學院15級研究生，專業為文學，研究方向為中國現當代文學。

（作者單位：聊城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