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海油拓荒一帶一路的文化印記

楊彬

1992年，中國海洋石油總公司、提出以“向海外發展”為首的五大發展戰略，開啟了“走出去”的征程。25年之后，中國海油的海外業務拓展至30多個國家和地區，海外資產占比近四成。2016年，公司海外原油產量3142萬噸，天然氣產量115.7億立方米。同時，“中海油36-1”瀝青、“海疆”潤滑油、“阿沃德”涂料等多種產品享譽國際市場。

從海外業務布局來看。中國海油可以說是“一帶一路”的先行者和拓荒者之一。在“一帶一路”上辛勤耕耘，中國海油不斷深化國際能源合作，架起了一張覆蓋五大洲的能源合作網，不但促進了眾多資源國的油氣開發，而且顯著提升了我國的能源保障能力。與此同時，中國海油以開放、創新、包容為主要特質的企業文化促進了民心相通，不僅樹立了負責任的大國企業形象，而且豐富了“一帶一路”的文化內涵。探尋中國海油拓荒“一帶一路”的文化印記，有助于我們充分感受中國大型能源企業的文化魅力，更好地思考如何強化“一帶一路”的文化影響力。

一、敢為人先：先行者勇闖新路

“敢為人先”是中國海油的重要文化特質。中國海洋石油工業從零開始，海油人所做的多是開創性的工作，中國海油在許多方面都是中國企業的先行者。作為先行者在“一帶一路”上耕耘，中國海油闖出的一條條新路。無不彰顯著其“敢為人先”的文化特質。

中國海洋石油工業的起步比西方發達國家晚了半個多世紀，在發展之初全方位地落后于國際同行。面對與國際同行的巨大差距，海油人要想后來居上，就不能跟在國際同行后面亦步亦趨。那樣，僅僅能做到跟隨和不掉隊，而沒有辦法實現追趕和超越。要想做到后者，海油人只能敢為人先，走出屬于自己的發展之路。從引進學習到消化吸收，再到創新發展，海油人探索出一套獨具特色的海洋石油工業發展模式。2010年，中國海油建成“海上大慶油田”，建成了完整的海洋石油工業體系，用30年走完了西方國家的百年發展歷程。海外發展，也是中國海油特色發展之路的重要組成部分。

1992年。中國海油杭州會議開始在戰略層面籌謀海外發展。這主要是中國海油根據公司面臨的內外部環境做出的戰略判斷和戰略抉擇。

從內部發展來看，1982年正式成立的中國海洋石油總公司，經過十年改革開放，到1992年時累計利用外資31.3億美元，約占同期全國直接利用外資的1/6。公司總體實力顯著提升，10年中共開發和應用新技術438項，其中213項達到國際水平。從行業形勢來看，從1991年下半年開始，國際原油價格進入下跌通道。1992年2月15日，歐佩克市場監督委員會決定立即削減歐佩克石油產量5%，這是白海灣危機以來歐佩克為保護油價而首次采取減產措施。

油價走低，國際市場上油氣資產購買機會變多，公司實力提升，發展能力增強。鑒于此，中國海油按照黨的十四大報告提出的“積極擴大我國企業的對外投資和跨國經營”，提出“向海外發展”的戰略，正式啟動“走出去”進程。1993年3月，中國海油設立了海外發展部，隨后又組建了海外發展技術項目組。

中國海油將海外發展的啟航之地選在了東南亞。1994年5月，中國海油與阿科公司在美國簽署了馬六甲區塊32.58%股份權益轉讓協議。1995年3月27日，運載21.7萬桶原油的“丹池號”油輪抵達南京港，從馬六甲區塊運回國內石油企業在國外獲得的第一船份額原油。此后，東南亞逐漸成為中國海油打通“能源新絲路”的新起點。

2002年1月，中國海油完成了當時國內最大的海外并購案，收購了西班牙瑞普索公司在印度尼西亞的資產。按照協議，中國海洋石油有限公司獲得了5個區塊的權益，并在3個區塊擔任作業者。

2002年8月，中國海洋石油有限公司收購澳大利亞西北礁層天然氣項目的上游產品及儲量權益，同時獲得了其合資企業中國液化天然氣合資企業25%的股權。2002年9月，中海油收購英國石油公司印度尼西亞東固液化天然氣項目12.5%的權益。這兩項收購為中國海油引領中國液化天然氣產業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2005年，中國海洋石油有限公司以總價185億美元向美國優尼科公司發出競購要約。后來，因為非商業原因，公司撤回了競購要約，但海油的名聲因此而大振。

2006年4月，中國海洋石油有限公司完成對尼日利亞0ML130項目45%權益的收購，邁出進入世界油氣富集盆地的重要一步。

2010年10月，中國海洋石油有限公司以10.8億美元購入切薩皮克公司鷹灘頁巖油氣項目33.3%的權益，并與切薩皮克公司成立合作項目，推動頁巖油氣行業的發展。

2011年11月，中國海洋石油有限公司以21億美元收購加拿大OPTI公司，進一步進入油砂領域。

2013～2月，中國海洋石油有限公司以151億美元完成對加拿大尼克森公司的收購，完成當時中國企業最大規模的海外收購。

此外，中國海油還開展了多項海外投資業務，包括中標伊拉克米桑油田、收購圖洛公司烏干達資產部分權益等。

回顧中國海油的海外發展歷程，不論是將東南亞作為“走出去”的出發之地還是首次在海外區塊擔任作業者，不論是收購天然氣資產引領國內液化天然氣產業發展還是進入頁巖油氣和油砂領域。不論是要約競購優尼科還是成功收購尼克森，每一項重要舉措都具有開創性的意義。中國海油在海外完成的每一筆重大投資，都需要海油人拿出“敢為人先”的決心和勇氣。

隨著中國海油海外業務的快速發展，外部輿論對中國海油的“敢為人先”大加贊賞。1994年馬六甲區塊權益投資，被認為是“真正按照國際慣例進行的”。2002年，收購西班牙瑞普索公司在印度尼西亞的資產，外媒高度肯定中國海油開展國際業務的勇氣。競購優尼科，被英國《金融時報》比喻為“駛入了一場完美風暴”，不少媒體贊譽中海油“行動敏捷”，富有與外國公司打交道的經驗。對于收購尼克森公司，美國《華爾街日報》贊譽具有里程碑意義，騰訊網報道認為此次收購為中國企業“出海”樹立了信心。

二、學習創新：拓荒者不斷超越

“學習創新”也是中國海油的鮮明文化特質。在中國海洋石油工業的發展過程中，海油人一直“承認落后，但又不甘心落后”。承認落后，使得海油人虛心地向國際同行學習，造就了海油人海納百川的包容胸懷。不甘心落后，使得海油人在向國際同行學習的同時，能夠做到奮起直追、奮勇爭先。

面對全面落后于國際同行的發展現實，海油人實事求是地承認自身的落后。虛心地向國際同行學習。但是，海油人承認落后，并不是甘于落后，而是為了更科學地謀劃發展。海油人的學習并不僅僅是為了跟隨，更多地是為了追趕并進而實現超越。海油人具有優秀的學習精神，以寬廣的胸懷全方位地向國際同行學習。海油人同時又具有超強的學習能力，能夠快速地學習、創新地學習，在最短時間內把知識學到手并應用到中國海洋石油事業的發展之中。在尊重海洋石油工業發展規律的基礎上。海油人解放思想、開拓進取，踏著創新的步伐闊步前行。幾十年來，海油人在各個領域孜孜不倦地學習，持續地創新，時刻不停地追趕，拼盡全力地超越。在海外業務發展中，海油人也經歷了從學習到創新、從追趕到超越的過程。

中國海油在上世紀90年代決定要“走出去”時，確定了以學習為主的思路。為規避海外投資風險，中國海油提出，要利用和發揮在中國海域合作伙伴的優勢，與他們合作共同進入國際市場，并且優先選擇生產項目。在投資地域的選擇上，中國海油提出先著眼于近鄰的東南亞，特別是印尼。1995年11月，中國海油在規劃“九五”期間海外發展時，提出走向海外要盡快完成“由主場向客場”的思想轉變，并針對海外發展提出了“瞄準大項目形成規模、與國際知名公司合作搞大項目、不急于當作業者、找開發性的風險小的項目”等思路。

以這些思路為指導，中國海油發揮自身與國際石油公司在國內海域長期合作的優勢，有選擇地選取投資領域、投資地點、合作伙伴，走出了一條成本比較低的國際化之路。按照“從主場向客場思想轉變”的指導原則，中國海油并未在一開始就大規模進入風險勘探投資領域，而是按照“生產項目為主，兼顧開發，注重研究勘探”的方針，走了一條相對穩健的道路。通過“走出去”的不斷嘗試以及向合作伙伴的學習，中國海油對國際地緣政治、健康安全環保、法律合同、經營管理、技術等風險逐步熟悉，同時按照國際慣例打造了一支執行公司國際化戰略的團隊。直至2002年，中國海油才開始在境外擔任油田生產作業者以及風險勘探項目作業者。慎審的海外發展路徑選擇和超強的學習能力，確保了中國海油海外事業的平穩起步并健康發展。

2002年至2004年間，中國海油逐步確定了建設國際一流能源公司的戰略目標。要實現這一目標，企業需要實現跨越式發展，實現產量、儲量的有效增長和公司規模的擴大。無論儲量和產量的規模、資產結構、產業鏈完整性、作業區域多樣化，還是技術能力、管理水平和抵御風險的能力，中國海油的海外業務都與國際一流的能源公司有一定的差距。如何快速彌補這些差距？僅靠“客場”思維，將很難實現這一目標。于是，中國海油轉變發展思路，在進一步加強與國際同行合作的同時，開始嘗試實施較大規模的油氣資產并購，努力在“客場”發揮“主場”能力。

與此同時，中國企業對外投資的方式也較前一階段發生了一定的變化。尤其是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后，世界主要發達經濟體經濟疲軟，對中國的出口貿易產生了很大的不利影響，并購交易在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各個行業的海外并購交易步伐都開始加快。2008年，通過收購兼并實現的直接投資為302億美元，較2007年增長了379%，占據當年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流量的一半。

順應中國企業對外投資方式的變化趨勢，按照公司發展戰略需求，中國海油實施了一系列規模較大的油氣資產收購：海外業務實現了跨越式發展。2005年，競購優尼科使得中國海油從之前在國際市場上的默默無聞變成了當時幾乎所有國際主流媒體、美國經濟界乃至美國政界的焦點話題，企業的影響力和品牌價值得到很大提升。2013年，中海油成功收購尼克森，得到了資本市場投資者的一致認可。收購消息公布后，與一般情況下收購方股價下跌相反，中海油的股價不降反升，國際評級機構對海油的評級也保持不變。

從“走出去”初期的與國際同行合作、向國際同行學習，到完成一系列大規模的資產收購，中國海油憑借對外合作中積累的經驗、在收購過程中展示出的專業素養，贏得了國際市場的認可。中國海油也在這一過程中不斷創新，持續地提升自我、超越自我。“學習創新”的文化特質，塑造了中國海油的良好國際形象。

三、包容共贏：大企業履責海外

中國海油還有一個重要的文化特質，那就是“包容共贏”。這一點在中國海油拓荒“一帶一路”的過程中也體現得非常鮮明。“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中國海油為海而生，其身上打有深深的海洋的烙印；在對外合作中應運而生，中國海油的發展具有鮮明的合作的特征。包容共贏是中國海油顯著的文化特質。

1982年2月8日，國務院正式批準中國海洋石油總公司成立；2月16日，中國海洋石油第一輪國際招標公告發布，中國海洋石油總公司即是為了對外合作而成立。對外合作，不僅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中國海洋石油勘探開發的資金不足和裝備落后問題，而且給中國海油帶來了全新的管理理念和先進的科學技術。不同國家的不同公司，技術各有特長，管理各有特色。在執行石油合同的過程中。中國海油努力博采眾長。只要對中國海油的發展有利，比自己的先進，不管這些管理經驗和科學技術來自哪個國家、哪個公司，海油人都努力吸收。

在對外合作開展過程中，為了減少中外雙方因公司體制、管理機制、價值觀念、文化形態等方面的差異而造成的矛盾和磨擦，中國海油開始研究“雙贏”策略在對外合作中的作用和意義，并把它與我國儒學的“和”“信”思想相融合，逐漸發展成一種新的管理理念，即雙贏理念。按照雙贏理念，中外雙方最大限度地調動合作積極性，在互補性和一致性的基礎上建立起共同認可的價值觀和真正互惠互利的伙伴關系，形成利益共同體，使合作取得最大的成功。隨著這一理念的完善，其內涵越來越豐富，從與合作方的雙贏，發展到與關聯方的多贏，再發展為多方共贏。以共贏理念為基礎的文化成為中國海油的鮮明特質。

這一文化特質，在中國海油在“走出去”的過程中也體現得比較明顯。其中，最突出的表現是，中國海油在開展國際合作過程中自覺做“跨國責任主體”。承擔國際公司義務，追求企業與社會的和諧共贏。

在海外開展業務的過程中，中國海油致力于成為負責任的能源供應者。面對復雜的生產經營環境，中國海油克服各種困難，堅守安全生產的底線，科學、依法、合規地開展海外安全生產工作，努力塑造安全文化，持續改善安全生產績效。中國海油以清潔、高效的方式提升安全環保工作水平，嘗試通過各種技術手段將能源生產對環境的影響降到最低。多年來，中國海油各海外業務單元堅持運用環保手段處理廢棄物，不論作業場所位于何處，都堅持保護周邊環境。在很多地方，中國海油的作業隊伍都被認為是安全環保的典范。

在推進海外業務發展的過程中，中國海油始終秉承“以人為本”的理念，認真履行對員工的責任，積極為員工的全面發展創造良好環境，努力推進海外業務員工本地化和多元文化的融合。截至2016年底，中國海油海外員工6114人，國際雇員47人，海外本地員工4331人，海外員工本地化率達70.8%。而在中國海油海外業務起步的東南亞公司，員工本地化率已高達96%。在這里，一批高素質的印尼員工陸續走上了部門經理、高級經理、副總裁等高級管理崗位。sES公司作業南區海上總監Daviq Chandra還獲得2016年度中海油“優秀總監”稱號。

中國海油不但通過海外業務的發展為業務所在國及地區帶來就業機會和經濟利益，而且積極融入當地社區，為更多的社區民眾帶來福祉。在烏干達，中國海油專門設立社會責任管理機構系統開展社區共建工作，實施本地青年短期實習項目，開展失學青年職業技術教育并頒發助學金，組織社區艾滋病防治、道路安全等宣講活動。在伊拉克，中國海油修繕了油田合同區內的小學，翻建了學校院墻和教室，新建了供水設施、校園混凝土地面、籃球場、簡易足球場等基礎設施。在澳大利亞，中國海油向昆士蘭州受水災侵襲的地區捐款用于災后重建，贊助布里斯班文化節活動并向當地政府捐助消防器材。在印度尼西亞，中國海油連續多年開展送醫下鄉活動，并開展修復碼頭和建設太陽能設施等基礎設施建設工作。尼克森并入中海油后，繼續實施加拿大、英國和墨西哥灣地區的社區資助項目。

中國海油在海外發展中積極承擔社會責任，充分展現了公司“包容共贏”的文化理念，展現了中國央企的文化魅力，也贏得了業務所在國政府和人民的認可。文化親和力，使得中國海油的海外發展更為穩健，也使得中國海油為“一帶一路”貢獻了更大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