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威+劉德學
中圖分類號:F062.9 文獻標識碼:A
內容摘要:全球價值鏈分工體系下,中間產品是主要的貿易對象,研究分工地位的傳統方法將不再適用。本文借鑒了Koopman等人的最新研究成果,結合歐盟的世界投入產出數據庫(WIOD),測算了包括中國在內的40個經濟體1995-2011年制造業價值鏈參與程度指數和國際分工地位指數,并進行跨國跨行業比較分析。結果表明:價值鏈參與程度國別差異較大;中國制造業整體的國際分工地位仍處于較低的位置,有被“鎖定”的風險;國際分工地位較高的主要是資源密集型行業;高技術行業的分工地位指數為負,有進一步下滑的趨勢。
關鍵詞:全球價值鏈 價值鏈參與程度 國際分工地位 貿易增加值
引言
全球價值鏈分工體系的出現降低了發展中國家融入全球生產網絡的門檻,一國只需要在產品的某個環節生產中具有優勢就能夠融入價值鏈條,承擔與稟賦條件相適應的生產任務,獲得分工利益與貿易利益。對國際分工地位的考察向來是世界經濟領域中的難點問題,傳統的產業間、產業內分工模式,可以通過貿易差額、貿易條件來判斷分工地位,但在全球價值鏈分工條件下,存在“所見非所得”(What You See Is Not What You Get)的情況。因此,如何構建科學的指標準確判斷一國的國際分工地位,是當前政府和學界關注的熱點問題。
國際分工地位的研究進展
隨著國際分工的演變,學術界對分工地位的認識也隨之變化。金芳(2008)認為,在傳統分工模式下,貿易規模和出口品的行業結構可以作為判斷一國國際分工地位的指標。如果整條生產鏈條都在一國之內完成,利用貿易差額和出口產品結構分析國家的分工地位有其合理性。一般來說,貿易順差越大、出口產品結構中高技術比重越大的國家無疑占據了分工鏈條的高端,而貿易處于逆差、出口產品主要是自然資源、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國家則處于價值鏈條的低端地位。但在全球價值鏈分工條件下,產品的生產環節分散到不同國家,再通過中間產品貿易連接起來,因而出口產品中包括了大量國外價值,導致了總規模地位與主體結構分工地位的不一致、制造能力優勢與增值能力優勢之間的不一致。
針對這種困境,學者們改進了衡量辦法,主要沿著兩條線索進行:一是對出口產品價格的考察;二是以發達國家為參照,利用相似度或者復雜度指標進行判斷。Schott(2004)認為出口產品價格越高,分工地位越有利。他在研究美國進口產品時發現,雖然是同一產品,價格卻存在差異,發達國家的產品價格高于發展中國家出口產品價格。Fontagné et al.(2008)將Schott的研究推廣到多個國家,得出的結論相似:同一年度出口到相同市場的同種產品,日本產品的單位價值分別是巴西、印度和中國的2.4 倍、2.9 倍和3.9 倍。施炳展(2010)持有類似觀點:中國出口產品隨著技術含量增加,分工地位卻逐漸惡化。蒲華林和張捷(2012)以零部件進出口的單位價值比率作為衡量標準,利用聯合國商品貿易數據,發現中國出口零部件的價格遠低于進口零部件的價格。胡昭玲和宋佳(2013)利用CEPII BACI數據庫分析了中國出口品的價格,得出結論認為,入世后中國的分工地位有所改善,而且呈現出“U型”變化特征。
另外一些學者提出了相似度或復雜度指標,用以考察國際分工地位。Hausmann et al.(2007)定義了出口復雜度(PRODY)指標,并以此來衡量各國的分工地位。但復雜度指標并沒有考慮到出口中的國外價值成分,數值有所夸大。Wang and Wei (2008)以發達國家作為參照,通過計算出口相似度指數(Export Similarity Index,簡稱為ESI)來反映該國與發達國家的地位差距,但這種方法在選取參照國家和行業方面存在較大的主觀性。唐海燕和張會清(2009)借鑒Wang and Wei(2008)的研究方法,計算了中國及其他國家的出口商品相似度指數(Export Similarity Index),并以發達國家作為參照來反映該國在價值鏈的位置。黃先海和楊高舉(2010)計算了中國高技術行業的“加權的增加值—生產率”指數,發現分工地位雖有提高,但與發達國家仍有較大差距。郭晶和趙越(2012)對多個國家的高技術產業國際分工地位進行考察,表明中國的分工地位明顯下降。邱斌等(2012)以出口復雜度作為衡量地位的指標,并進行了實證檢驗。
綜上可知,要準確衡量一國所處的分工地位并非易事。一般而言,零部件、中間產品等需要更多的技術和資金支持,因此出口中間產品占主導的國家應該處于價值鏈的上游,而依靠進口中間產品進行組裝的國家則居于價值鏈分工的下游位置。因此,本文借鑒Koopman等人的最新研究成果,結合歐盟最新公布的世界投入產出數據庫(World Input-Output Database,簡稱為WIOD),基于貿易增加值的視角,詳細分解出口中的國外增值以及間接出口價值,重新考察了包括中國在內的40個經濟體1995-2011連續17年的全球價值鏈參與程度與國際分工地位,對目前的文獻做了有益的補充。
基于貿易增加值視角的國際分工地位衡量
價值鏈分工體系的不斷發展和深化,顯著地影響了全球的貿易模式以及各國的分工地位,中間產品多次跨越國境有可能高估了貿易額(尚濤,2015)。用產品價格來衡量一國產業國際地位,存在不足之處。因為產品價格除了反映產品品質外,它還受到成本、匯率等因素的影響。因此,將產品價格高低作為國際分工地位的指標,缺乏堅實的理論基礎。其次,案例研究固然可以深入分析(Linden,2007;Xing and Detert,2010),但卻無法從宏觀整體的層面來反映一國的分工地位。
一般來說,發達國家的知識、技術、資金等要素密集程度較高,可以專業化從事研發、營銷等生產環節,獲得較高的回報。而后發國家主要具備充裕的低技能勞動力和豐富的自然資源等優勢,主要承擔生產制造、組裝等環節,獲得回報較低且不具備可持續性。由此可見,我們可以通過一國在具體產品生產中所從事的環節來反映該國價值鏈的位置。
Koopman et al.(2010)將出口產品的價值按來源進行分解,構建了全球價值鏈參與程度指標以及國際分工地位指標。本文借鑒這種研究方法,采用貿易增加值的框架,利用世界投入產出表數據庫,計算出1995-2011年連續17年40個經濟體的全球價值鏈參與程度以及國際分工地位指標,并進行跨國跨行業比較,對當前文獻做了有益的補充。
根據Koopman等人的方法,我們將一國的出口價值按來源分解為五個部分:
(1)
在(1)式中,下標r和s表示國家,等式左邊Er*表示r國的出口總價值。等式右邊第Ⅰ部分表示r國出口被其他國家作為最終產品和服務消耗掉的國內價值增值,其中Vr是N×N對角矩陣,其對角線上的元素表示r國各部門的直接價值增值系數,Brr稱為“完全消耗系數”,它表示r國增加一單位的生產所需要的本國投入,Yrs表示r國產品出口到s國,以最終需求的形式被消耗掉的價值;第Ⅱ部分表示r國出口作為中間產品被s國用于加工生產其國內最終需求的價值增值,其中Ars表示r國產出作為s國的中間投入系數矩陣,為N×N階方陣,Xss表示s國的產出中本國消耗的部分;第Ⅲ部分表示r國出口作為中間產品被s國生產用于出口至第三國中的價值增值,也即是r國的間接增加值出口(或稱為轉出口),其中Est表示s國出口至t國的價值(不包含s國出口到r國部分);第Ⅳ部分表示r國出口作為進口國中間產品進行生產,產品流回r國的那部分價值增值,其中Esr表示s國出口至r國價值;第V部分代表出口的國外價值增值部分。
本文主要考察第Ⅲ部分(一國的出口產品作為進口國的中間產品用于生產并出口至第三國產品中的價值增值,稱為間接附加值出口,用IV表示)以及第V部分(出口中的國外價值增值,用FV表示)。
按照上述思路,Koopman等人首先構建了全球價值鏈參與程度指標:
(2)
(2)式中,GVC_Participationir表示全球價值鏈的參與程度,IVir表示r國i行業的間接出口增加值數額,FVir是r國i行業出口中所包含的國外增值部分。Eir則表示r國i行業的總出口價值。該指標越大,說明參與全球分工的程度越深。但即使參與程度相同,分工地位也可能存在差異(比如:一國的間接出口增加值數額比重大,而另一國出口中的國外價值比重大,計算出來的參與指數可能相同,但他們的分工地位卻明顯不同)。
為此,進一步利用下式來反映全球價值鏈條件下的國際分工地位:
(3)
(3)式中,GVC_Positionir表示r國i行業在全球價值鏈分工中的地位,其余變量含義相同。指標數值越大,表示該國的間接出口增加值比重越大,處于中間產品出口國地位;數值越小,表明該國出口中的國外價值比重越大,處于中間產品進口國地位。
測算結果
根據上述方法,結合歐盟的世界投入產出數據庫,本文測算了包括中國在內的40個經濟體1995-2011年的制造業價值鏈參與程度指數和國際分工地位指數。文章將經濟體分為發達國家和新興國家(地區)與發展中國家兩類進行跨國比較。
(一)價值鏈參與程度的跨國比較
表1反映的是發達國家(以G7為代表)的價值鏈參與程度。從結果來看,發達國家的價值鏈參與程度一直保持穩定水平,普遍居于35%-45%之間。以2011年為例,德國的價值鏈參與程度最高,達到44.61%,美國的參與指數最低,為36.85%。從縱向來看,1995-2011年17年間,日本的參與指數變化最大,從20.64%上升至36.93%,變化率為78.87%,側面反映了日本在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積極進入全球分工體系,加快國際產業轉移的事實。21世紀后,日本的角色從出口商轉變為零部件的重要供應商,在機械、電子光學設備和汽車行業處于領先地位。OECD報告顯示:日本是全球重要的高技術零部件生產商,產量占了半導體供應的21%、光學部件的49%和微處理器的40%。
德國的變化率排在第二位,從32.27%上升到2011年的44.61%,變化率為38.26%,這與德國世界制造強國的地位是一致的。德國生產大量的中間產品出口到其他國家作為生產投入,同時也從其他國家進口中間投入品。
表2反映了新興國家(地區)與發展中國家制造業部門的價值鏈參與程度。與發達國家相比,新興國家(地區)與發展中國家的價值鏈參與程度差異較大,小規模外向型的經濟體參與程度較高,而大型的經濟體參與程度相對較低。中國臺灣的價值鏈參與程度最高,達到62.04%,其次是韓國和墨西哥,說明這些經濟體非常依賴世界市場。以中國臺灣為例,作為小型經濟體,由于島內市場狹小,所以發展中逐漸建立了以出口導向為主的外向型模式,通過承接國際產業轉移,深度融入了全球價值鏈。巴西的價值鏈參與程度最低,不足30%,這與巴西的出口結構有關。在巴西出口品中,有超過30%是食品、飲料和煙草等初級產品行業,這類型制造業的生產環節集中在國內,對進口中間投入品的依賴程度并不高。縱向來看,這17年間,印度的參與指數變化最大,隨后是韓國和中國。印度在1991年實施經濟改革后,貿易、投資和就業都取得了長足進展,因此逐漸加大了對國際市場的依賴程度。通過加工貿易的形式,中國制造業全面融入了全球生產網絡,在全球價值鏈中占據重要地位。從數值上看,中國的價值鏈參與程度處于中等偏下的水平,這與中國的經濟規模和外貿規模龐大有關。
(二)國際分工地位的跨國比較
根據出口總值中的價值分解,可以計算全球價值鏈條件下的分工地位指數。指數為正,說明該國間接出口增加值在出口中的比重超過了本國出口中國外增值部分所占比重,在價值鏈中處于較高端的地位。如果指數為負,則說明出口中的國外增值部分所占比重較大,處于價值鏈的低端位置。
表3顯示,發達國家中,美國和日本的分工地位指數在這17年間都保持正值,且處在較高的水平,說明這兩個國家間接出口增加值數額超過了出口中所含的外國增值部分,在全球價值鏈中占據絕對優勢地位。英國的分工地位從1995年起呈現上升的趨勢,到了2007年達到頂點,而后略有下降,但一直都處于較上游的水平。德國、法國和意大利制造業較為發達,分工指數雖然為負值,但絕對數值很小。
表4為新興國家(地區)和發展中國家的國際分工地位指數。數據顯示:這些國家(地區)普遍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低端,中國臺灣、韓國、墨西哥和印度等國家和地區表現尤為明顯,說明這些國家的生產對進口中間產品有很強的依賴性,出口中的國外價值部分遠超別國出口中包含的本國價值增值部分。巴西、俄羅斯的制造業分工地位指數為正值,處于上游位置,與兩國主要出口是資源密集型產品有關。
基于增加值的視角,本文詳細考察了中國制造業的分工地位,結果顯示:分工地位指數多年都保持負值,整體處于價值鏈的較低位置。縱向來看,1995年至2011年,經歷了一次“U”型的變化過程(見圖1)。
從圖1看,1995年至1998年,中國制造業的分工地位略有上升。2001年轉而向下,至2005年到達低谷,而后有所上升。分工地位變化表現出來的趨勢與中國的發展情況一致,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制造業的發展以加工貿易作為先導,在技術、管理經驗缺乏的條件下,通過進入全球生產網絡的低端環節來組織生產,獲得經濟發展。隨著中國在21世紀初正式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充分將勞動力成本優勢、政策優勢和市場優勢的潛力發揮出來,成為全球產業轉移的首選之地。加工貿易的繁榮,導致生產中大量使用進口中間產品,中國成為世界制造業的組裝基地。2001年以后呈現出急劇下滑的態勢,可能的原因在于:第一,加入WTO的過程清理了大量的法律政策條文,加快了外資企業進軍中國市場的步伐,貿易成本大為降低,生產過程中利用國外中間投入變得更為容易;第二,加入WTO后,國內企業的競爭加劇,為了保持自身競爭力,企業積極引進國外技術,利用高質的中間投入產品提升產品的質量;第三,2001年后,中國制造業偏向高技術產品(1995年至2001年這6年,高技術產品出口的年均增長速度為13.89%,而從2001年至2011年這10年間,這一增長速度為25.53%,接近前幾年的兩倍),大量國外科技公司將產品外包給中國企業生產組裝,進一步降低了中國的分工指數,分工地位惡化。2006-2011年,中國政府制定政策鼓勵企業創新,本土企業逐漸重視研發環節,技術能力穩步提高,分工地位指數緩慢上升,狀況有所改善。
橫向比較,中國與美國、日本和德國同屬于制造業出口大國,進出口總額位居世界前四位。同時,四個國家的價值鏈參與指數也非常接近,但從圖1反映出來的分工地位差距卻非常明顯。美國、日本憑借人才、技術、資金的優勢,主要從事研發、設計以及核心零部件的生產環節,占據了全球價值鏈的上游位置。德國的分工地位雖然略有下降,但處于一個比較穩定的水平。中國明顯處在價值鏈的較低端位置,目前來看,主要還是從事較低技術含量和低附加值的加工組裝環節。
(三)國際分工地位的跨行業比較
不同行業,在國際分工中的地位有差異。為此,我們測算了中國14個制造業部門的分工地位指數,進行跨行業比較分析。根據世界投入產出表,各符號代表的行業分別是:食品、飲料和煙草(c3),紡織原料及其制品(c4),皮革及鞋類制品(c5),木材及制品(c6),紙漿、紙制品、印刷和出版(c7),焦炭、煉油產品及核燃料(c8),化學原料及其制品(c9),橡膠和塑料制品(c10),其他非金屬礦物制品(c11),基礎金屬和合金制品(c12),其他機械設備(c13),電子與光學設備(c14),運輸設備(c15),其他制造業及回收(c16)。
結合表5、表6和圖2的結果,我們看到:1995-2011年,處于價值鏈上游的行業是食品、飲料和煙草(c3),木材及制品(c6),紙漿、紙制品、印刷和出版(c7),焦炭、煉油產品及核燃料(c8),化學原料及其制品(c9),其他非金屬礦物制品(c11),基礎金屬和合金制品(c12),但這些行業的出口額都不大,加總起來只占總出口的20.33%。仔細觀察發現,這些行業的分工指數雖然為正,但除了紙漿、紙制品、印刷和出版行業外,其他行業的分工指數僅僅是非常小的正數(例如,2011年化學原料及其制品行業的分工指數只是0.0027)。進一步,我們發現居于價值鏈上游的行業幾乎都是資源型的行業。資源型行業分工地位的提升意味著中國在這些行業扮演了原材料提供商的角色,但其代價是資源輸出和環境惡化,不具有可持續發展的前景。
中國制造業的出口行業分布非常集中(以2011年為例,出口排名靠前的行業是紡織原料及其制品、其他機械設備和電子與光學設備,三個行業出口額總和占到出口額的49.24%),這些行業無一例外都處于價值鏈分工的下游。紡織品行業表現尚好,分工地位指數穩步提升,逐漸向上游位置靠攏。相比之下,電子與光學設備以及機械行業等傳統上的高技術行業,在全球分工中的地位處于下游的位置(1995年行業的分工指數是-0.1363,到2005年一度下滑到-0.2423,此后幾年略有回升,但一直都是負值),而且有進一步下滑的趨勢。
對個別案例的分析同樣印證了這一觀點。Xing and Detert(2010)對蘋果公司iPhone手機的貿易狀況進行分析,他們發現:在傳統貿易核算方法下,2009年中美在iPhone手機上的貿易額達19億美元。而按照增加值方法,中美的貿易額只有0.73億美元,中國沒有了巨額的貿易順差,反而產生了0.48億美元的逆差。由此說明,傳統貿易數據產生了“統計假象”。
結論
第一,價值鏈參與程度的國別差異較大。發達國家對全球價值鏈的依賴程度并不高,新興國家(地區)與發展中國家的參與程度差異較大,小規模外向型經濟體的參與程度較高,而大型經濟體的參與程度相對較低。中國制造業的價值鏈參與程度處于中等偏下的水平。
第二,中國的國際分工地位經歷了先降后升的“U型”變化,加入WTO以及政策導向、技術變遷是主要的因素。跨國比較發現,中國制造業整體的國際分工地位仍處于較低的位置,與巨額的貿易順差形成強烈反差。長此以往,中國的制造業有被“鎖定”在低端環節的風險。
第三,不同行業的分工地位差距明顯。14個制造業行業中,有7個行業的分工指數為正,另外7個行業的分工指數為負。居于價值鏈上游的行業大都是資源密集型為主,在出口中的比重較小。高技術行業在出口中的比重很大,但分工地位指數卻常年為負,而且有進一步下滑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