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本高官曾因否認歷史被罷免

蔣豐

日本安倍晉三政府上臺后，各種否認二戰侵略的奇葩言論層出不窮。但在二戰結束后的日本歷史上，發表右翼極端言論曾是一道不可觸碰的紅線，當真是誰碰就要“回家賣紅薯”。根據大阪大學研究員福田州平的考證，二戰后日本內閣大臣級高官否認侵略歷史的極端言論，始于上世紀80年代，以歷史教科書為切入點。第一個跳出來的是第三次中曾根內閣的文部大臣藤尾正行。

1986年，右翼組織“守護日本國民會議”編撰的高中日本史教科書嚴重歪曲歷史，遭到中韓兩國的強烈批評。日本文部省迫于壓力，四次提出修改要求?！笆刈o日本國民會議”按照要求稍微修改后，文部省于“盧溝橋事變”紀念日7月7日當天批準該教科書。即使這樣，“守護日本國民會議”還是在第二天舉行記者招待會，表達對文部省的強烈不滿。

該事件發生后不久，剛剛擔任文部大臣的藤尾正行于7月25日做出令人意外的表態：“東京審判究竟真有客觀性？勝利者真有審判失敗者的權力？如果說世界史是一部戰爭史，豈不是哪里都需要這種審判？”對于“守護日本國民會議”歪曲歷史的教科書，藤尾宣稱：“對這本教科書有意見的人，去想想世界史上是不是我說的那樣。”

7月30日，中國嚴厲批判了藤尾的發言。當天的日本《朝日新聞》刊文稱，“對藤尾的發言不做好評”。面對各方壓力，在日本右翼勢力還未形成氣候的背景下，藤尾在8月22日的參議院決算委員會上謝罪稱：“作為文部大臣，我的發言是不合適的，容易招致誤解。對不起。”但藤尾同時拒絕全面撤回發言，“作為政治家，作為個人，自己的信念不會變化?！?/p>

藤尾不僅沒有因為教科書問題的“暴言”而辭職，反而越跳越高。在1986年10月號《文藝春秋》準備發表的一篇專訪文章中，藤尾大放厥詞，指責鴉片戰爭才是侵略的典型?！八^日本犯的罪，比如‘南京屠殺事件，與鴉片戰爭比起來，真是最兇惡的嗎？而且所謂的‘南京屠殺事件，與廣島、長崎的原子彈爆炸比起來，究竟哪個規模大？哪個才是故意的？按照戰時國際法審判，究竟更應該審判哪個？”

這些采訪內容在《文藝春秋》發行前就已經流傳出來，日本政府與執政黨開始高度重視起來，不斷做工作，但是藤尾依然沒有撤回發言。9月8日，《朝日新聞》引用時任中共中央顧問委員會副主任薄一波的表態發表文章稱，藤尾的發言是日中友好的阻礙。在刊載藤尾發言的《文藝春秋》發行前，中曾根痛下決心罷免了藤尾的文部大臣職務。

藤尾事件消停不到兩年，擔任竹下登內閣國土廳長官的奧野誠亮又跳了出來。1988年4月22日，他針對參拜靖國神社問題向記者公開表示：“已經是戰后43年了，我們不能再被占領軍擺布。雖然我們不能無視鄧小平說的話，但日本也不能失去本性。中國與我們的國情不同。占領軍不讓我們使用國體、國情等詞語，將其從教科書里刪除，那還不如讓教科書全是上古神話?！泵襟w報道后，25日奧野在眾議院土地問題特別委員會會議上表示：“我發言的前提不是說中國的壞話。亞洲都曾經是白種人的殖民地，大東亞戰爭的結果是亞洲取得了獨立。但是只有日本被打上了侵略國的標簽，非常遺憾。雖然鄧小平批判參拜靖國神社，但是我們是不是就非要全盤接受？日本是自由的國家，只要不對對方失禮，作為一個國民就有權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p>

4月28日，中國政府批判了奧野的發言內容。5月3日的中日外長會談上，時任中國外交部長錢其琛指名道姓地對奧野的言論表示出強烈的不快?！冻招侣劇返热毡久襟w紛紛報道此事，批判奧野影響日中關系，損害日本的國家利益，希望他“自肅”?？蓨W野依然把各界的批評當做耳旁風，沒有做出任何悔改的表示。結果在5月13日，奧野就丟掉了國土廳長官的“烏紗帽”。

在上世紀80年代，日本政府對敢于公開否認侵略歷史的高官，處罰是非常嚴厲的。最先跳出來的兩名閣僚都被強制結束了政治生命。這對維護當時中日關系的穩定發展起到了重要作用，也展現了那批日本政治家把國家利益放在首位的遠見卓識。再看如今日本政府的各種表現，只能讓人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