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移理論視域下粵語對英語語音語調學習的影響及對策

張 杰

(廣東行政職業學院外語系，廣東 廣州 510053)

遷移理論視域下粵語對英語語音語調學習的影響及對策

張 杰

(廣東行政職業學院外語系，廣東 廣州 510053)

運用語言遷移理論研究粵語對英語語音學學習的遷移影響發現：粵語拼讀對英語連讀、粵語聲調對英語語調、兩種語言中類似音素對英語語音學習具有正遷移影響。而粵語的音素發音包括輔音和元音問題，粵語的吞音問題包括單詞尾音的吞音、輔音組合或雙元音中的吞音和失去爆破的錯誤發音導致的吞音，以及中式英語重讀模式都對英語語音學習具有負遷移影響。因此，必須根據粵語對英語語音學習的正負遷移影響，通過有效途徑和策略改進粵語方言區英語語音學習的質量和效果。

遷移理論；粵語；英語語音學習；影響；對策

為了探尋粵語對英語語音學習的遷移影響，本研究選取了597名年齡在18—21周歲、來自粵語地區的英語專業學生作為研究對象，其中男生199名，女生398名。測試材料是英語語音朗讀題，語料選自英語高職高專英語專業學生使用的英語語音語調教材《世紀商務英語語音訓練教程》(大連理工大學出版社，2015年版本)。測試共分四個部分：第一部分，英語48個音標朗讀，主要考察受試學生元音和輔音的識讀情況；第二部分，詞語朗讀，主要測試學生單詞的朗讀及單詞重音掌握情況；第三部分，短語朗讀，主要測試學生對英語中的常見的語流現象，如連讀、爆破、濁化、同化等語音現象的把握情況；第四部分，句子和短篇朗讀，內容符合大學生朗讀要求，難易適中，該部分一方面側重句子重度、輕讀、語調等內容的測試，另一方面整體考察學生的語音語調等情況，包括元音、輔音、連讀、爆破、濁化、同化等，以期全面掌握受試學生的語音語調學習現狀。

測試在學生平時上課的語音室進行，通過隨堂測試的方式，借助語音室口語考試系統的錄音功能，搜集學生的測試結果。受試學生的語音數據，在人工分辨的基礎上，通過praat 語音軟件進行語音分析。測試搜集的有效錄音文件為578份，其中男生188份，女生390份。數據經過praat軟件處理、分析，發現粵語對學生英語語音習得表現出正遷移和負遷移兩種影響，但負遷移的影響明顯大于正遷移。本研究擬從正遷移和負遷移兩方面詳述粵語對學生英語語音的具體影響。

一 粵語對大學生英語語音學習的正遷移影響

(一)拼讀對連讀的正遷移

測試結果顯示，受試學生能基本認識短語和句子中的連讀現象，并正確讀出連讀的部分。英語屬于連奏音，連續出現的音圓潤而無間斷，各個音節之間聽不出明顯的界限。英語連奏的特點，導致了英語中有大量連讀現場存在。在英語連續的語流中，“經常會出現前后單詞銜接處會連在一起，好像在讀一個單詞。”[1]粵語有別于英語，屬于斷奏語言，但粵語拼音也是由聲母(相當于英語的輔音)、韻母(相當于英語的元音)組成，而輔音和元音遇到一起，就構成了拼讀或連讀的基本條件。所以，對粵語方言區的同學來說，在接受了連讀語音知識的學習之后，對于連讀語音知識的掌握還是比較容易的。因此，粵語的拼讀對大學生英語連讀學習產生了正遷移影響。

(二)聲調對語調的正遷移

測試結果顯示，受試學生能準確感知并模仿英語的基本語調。Pike(1948)依據音高在語言中的不同功能將人類語言分為聲調語言(tone language)和語調語言(intonation language)兩類。聲調語言是指在單詞層面用聲調來區分意義的語言(如漢語、粵語)。語調語言指的是那些在詞組或句子層面上用聲調區分意義的語言(如英語)。粵語的聲調系統特別發達，有九聲六調之說：陰平、陰上、陰去、陽平、陽上、陽去、陰入、中入、陽入，豐富的聲調系統使得粵語在表達時非常具有節奏感和韻律美。與粵語不同，英語則是典型的語調語言，有“英國語音學之父”之稱的Sweet (1892)提出，“英語語調包含三個基本調(即平調、聲調、降調)；兩個或多個升調和降調可以連在一起構成復合調，復合調的分類要以其最后的運動方向為標準，如升調、降升調以及升降升調統屬升調，只是所表達的強調程度依次遞增”[2]。受試者學習的《世紀商務英語語音訓練教程》就只列出了三種基本語調：升調、降調、降升調。由于受到粵語獨特的“九聲六調”的影響，學生在學習英語語調的時候，沒有遇到障礙，完全可以通過已有的類似的聲調知識或發音經驗，掌握教材中要求掌握的基本英語語調。因此，在英語語調的學習中，粵語的聲調對大學生英語語調學習產生了正遷移影響。

(三)兩種語言中類似的語音因素發音的正遷移

表1 英語與粵語類似輔音音素對照表

受試學生對于英語中與粵語類似或相同的音素的發音正確率比較高。無論是英語還是粵語在音素分類上都是相似的，即都由元音(韻母)和輔音(聲母)組成。因此，粵語中有些類似或相同的音素的發音可以幫助大學生又快又好地找到英語中相應音素的發音，提高學習效率。教學實踐和語音測試說明，英語與粵語類似音素的發音正確率高達90%以上。說明兩種語言中類似音素的發音對英語語音學習產生了正遷移的影響。英語和粵語兩種語言中類似音素具體見表2(本文中粵語聲母、韻母，均參考《廣州音字典》中的“廣州話拼音方案”)：

表2 英語與粵語、漢語普通話類似元音音素對照表

二 粵語對大學生英語語音學習的負遷移影響

相比較粵語對大學生英語語音學習的正遷移而言，學生的方言對英語語音學習的負遷移表現得更為明顯。在受試學生中，主要存在以下幾個方面的發音問題。

(一)音素發音問題

1.輔音問題

受試學生中發音最集中的問題是輔音的發音，69%以上的學生都存在或多或少的輔音發音問題。具體表現在兩方面：第一、錯誤發音；第二、混淆發音。輔音發音問題詳見表3：

表3 輔音發音問題一覽表

2.元音問題

表4 元音發音問題一覽表

(二)吞音、爆破問題

吞音是粵語地區同學常見的英語發音問題，受試學生中有43%的學生存在不同的吞音現象。在教學和測試中，筆者發現吞音易發生在以下三種情況中：

第一、單詞尾音的吞音：學生傾向將單詞的尾音吞掉，如將farm, part, late, warn等單詞發成[fa: ], [pa: ], [lei], [w: ]。

單詞尾音的吞音問題中有兩種現象非常典型，即名詞的復數、動詞第三人稱單數后面加的“s”， 和規則動詞后面加的“ed”。學生會直接忽視單詞后面的加上的“s”或“ed”。他們會把asks, thanks, saves, tables 讀成[a:sk ], [θnk ], [seiv], [teibl ]；也會把filled, closed, stayed, cleaned 讀成[fil], [kluz], [stei], [kli:n]等。

第二、輔音組合或雙元音中的吞音：有些輔音組合粵語同學老師很難把握好，如：[st]，[ks ]， [kt]等輔音組合會被很多學生發成[s]，[s ]，[t]。結果導致類似worst, six, contract等單詞，被學生讀成[w: s]，[sis ]，[kntrt]。雙元音的吞音現象集中在雙元音[ei]上，且多出現在以下單詞中，如name, game, fame 等，這些單詞會被學生發成[nem ], [gem ], [fem]，而將[i]直接吞掉。

第三、失去爆破的錯誤發音導致的吞音：在單詞、短語或句子中經常會出現輔音連綴的現象。相鄰的兩個輔音，前面的輔音由于收到后面的輔音的發音影響，所以它的音沒來得及發出，只做出了發音的各種姿勢或只輕微發出，這種語音現象叫失去爆破或不完全爆破。很多同學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籠統地將失去爆破的輔音直接吞掉，以為失去爆破就是這樣發音的，其實不然。所以，很多同學會將a(c)tive, pu(t) down, har(d)ly, bla(ck)board讀成[tiv], [pudaun ], [ha:li] [blb:d ]( active, put down, hardly, blackboard，括號中斜體字母的發音，在此都讀成失去爆破)。

(三)重讀

粵語中的重讀指的是在朗讀或說話時需要強調或突出某些字或詞。在聲學上，表現為音強較強、音長較長、調域較寬、調型較完整。一般一個句子只有一個重音。粵語中的重讀分為：1)語法重音，即根據語法結構特點而表現出來的重音。常見規律是：主語、謂語、狀語、補語、定語等常重讀。如：“什么是永遠不會回來呢？”。2)邏輯重音。這是根據上下文內容的提示決定的。如“誰能說出花生的好處？”3)感情重音。感情重音是為了表達強烈的感情而著重強調的字詞。如“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而英語句子聽起來之所以忽輕忽重、忽徐忽疾、忽升忽降，富有韻律感，主要是單詞的重音和重讀共同作用的結果。一般一個句子有幾個重讀詞，重讀的安排主要依據：1)實強虛弱的原則，即實詞重讀，虛詞輕讀，如: The parking zone is near the zoo. (這里的parking zone, near, zoo，分別是名詞詞組、形容詞和名詞，故都需重讀 )。2)新信息原則，這一般出現在答語中，如：How many employees in your company? There are forty employees in our company. (答語中的forty 是新信息，故重讀)。3)強化原則，即為了從邏輯上或朗讀者情感上的需要而強調某詞，無論實詞還是虛詞，均需要重讀，如：Mary flew to Paris yesterday. 可以根據說話人不同的表述目的，而做不同的重讀處理。

英漢兩種語言盡管重讀處理的原則類似，但呈現出完全不同的表征。漢語學習者朗讀的英語更趨近于漢語的音節節拍，不分輕重音，節奏平淡。測試中，學生表現的英語句子重讀的問題主要集中在：

1.虛詞不輕、實詞不重

如：What I’d like to do is to make some opening remarks.

這句的重讀模式應該是：

What I’d｀like to do is to｀make some｀opening remarks.

例句重讀的“I’d, to, is”等虛詞讀得非常重，以至于本應該給予重音處理的核心單詞like, make, opening 卻沒有被突出出來，因此呈現出各自不同的漢腔英語。

2.句首重讀

What I’d like to do is to make some opening remarks.

例句中的what 并不承載實際意義，只具有語法功能。但受試的同學有90%以上，都將這個詞習慣性地處理成重讀。因為，這是句首的第一個詞。這種中式的重讀處理方法，同樣存在測試中的其他句子當中。這種句子節奏的非英語式異化，說明粵語重讀處理的先入經驗使得學習者在英語句子重讀學習中出現負遷移現象。

三 改進粵語地區英語語音學習的途徑與策略

粵語地區英語學習者應該積極發揮粵語正遷移的作用，而不斷認識并克服負遷移對英語學習的消極影響，提高語音學習的效率，改善語音面貌。同時，粵語地區英語教學工作者要根據粵語對英語語音學習的正負遷移影響，結合教育學、心理學視角，綜合考查地區教育水平以及學生學習動機等因素，通過有效途徑和策略改進粵語方言區英語語音學習的質量和效果。

第一，創新教學策略，對癥下藥。針對粵語區學生發音部位較緊的特點，創造性引進普通話教學中普遍使用的“口部操”練習，增強發音器官的協調性和靈活性，使發音靈活、順暢、準確。在正音方面，建議學生采用“照鏡子”的方法，要求學生看鏡子里自己的口型，再對照正確發音的口型，從而達到自我正音的目的；寓教于樂，不但提高學習效率，同時創造合作學習的良好氛圍。創新的語音教學策略結合學生的糾音手冊，能幫助學生有意識地去糾正原有錯誤的發音習慣，較大程度地克服了粵方言對他們語音學習的負遷移影響。

第二，編制正音手冊，提倡自主學習。要幫助學生克服粵方言的負遷移影響，編制合適的具有地方特色的英語語音教材顯得尤為重要。作為語音學習教程，一定要針對粵方言區的學生發音特點，對他們易錯、易混淆的音進行具體的發音步驟講解，配以發音部位圖。所選訓練詞組，要有可比性；所選句子，要貼近學生的生活。教材要融知識性、趣味性和實用性為一體，既給與學生有效的學習方法指導，又要能增強學生學習的興趣，拓寬學生的知識面。

第三，創設積極語言環境，鼓勵學生積極參與。語言的學習離不開語言環境信息量的輸入，要想讓學生在英語語音學習上有更大的收獲，英語教師要盡可能創設利于學生聽說的語言環境，讓學生攝取足夠的語言材料，這樣才能有適當的輸出。在課堂教學中，可以充分利用環境布置、直觀教具、情境設置為學生創造一個輕松愉快的英語聽說環境。

第四，改進考核方式，堅持形成性評價和過程性評價相結合。英語語音考核應該擯棄傳統的一次期中或期末考試，而更應釆取形成性評價和過程性評價結合的方式。形成性評價主要包括對學生在期中和期末考核中的各項表現。過程性評價，重在對學生學習動態的關注，及時地將學生學習過程中遇到的問題反映出來。要從情感上鼓勵學生的思維、贊賞學生的每一次小小的進步，同時以適當的方式提出學生應該改正的地方。在點評學生口語表現的時候，老師要以發展學生的開口能力為重點，以培養學生進行口語活動的興趣為主，對學生多加以鼓勵。經過一段時間的良好的情感體驗，學生對語音學習的積極性一定會大大增加，這勢必會促進他們英語語音的進步。

第五，教學延伸到課外，鞏固語音記憶。高職高專學生學習主動性差、積極性不高，學習意識低，很多不正確的學習習慣積習已久。因此，希望他們通過一門課程的學習或開展一次活動就能達到令人滿意的水平不太現實。因而，課后應開展英語語音第二課堂，配合正音手冊，在老師的指導下，開展美文背誦、話劇表演、英語演講以及英語歌曲大賽等活動來強化學生的語音意識，幫助學生形成良好的個人發音習慣和風格。

[1]陳威.世紀商務英語語音訓練教程[M].大連：大連理工大學出版社，2015.

[2]陳虎.英語語調研究百年綜論[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9，(5).

(責任編校：余中華)

Research on Influences of Cantonese on English Pronunciation and Intonation Study and Countermeasur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anguage Transfer Theory

ZHANG Jie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 Guangdong Vocational Institute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Guangzhou Guangdong 510053, China)

Using language-transferring theory to study the influence of Cantonese on English pronunciation and intonation, the research finds that: Cantonese phonics and Cantonese tone exert positive influences on the study of English liaison and the English intonation respectively. What’s more, the similar phonemes in both languages can also demonstrate positive transfer in English study. But more negative transfers can be found in the research when compare the two languages, such as negative transfer in the pronunciation of vowels and consonants, sounds-missing including the missing of the ending sounds, the missing in consonants clusters and in the diphthongs. Finally, the Chinglish accent model also has a negative impact on English accent study. Therefore, effective measures must be taken to improve the quality and efficiency of the English pronunciation and intonation study in Cantonese dialect areas on the basis of the transferring influence.

language transfer theory; Cantonese; English pronunciation and intonation study; influences; countermeasures

2017-03-16

廣東省高等職業教育教學改革項目“對接旅游產業新常態的旅游英語專業人才培養體系的創新研究”，編號：GDJG2015032；廣東省高職教育外語教學指導委員會教育教學改革項目“對接旅游產業新常態的旅游英語專業人才培養體系的創新研究”，編號：201546；廣東省高等職業技術教育研究會課題 “供給側改革背景下高職旅游英語專業適應性建設研究”,編號：GDGZ16Y105。

張杰(1982— )，女，安徽蕪湖人，廣東行政職業學院外語系講師，碩士。研究方向：英語教育、英語新聞話語。

G642

A

1008-4681(2017)03-015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