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經濟低速運行 復蘇基礎趨于穩固
——2016年世界經濟回顧及2017年展望

國家統計局釋經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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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經濟低速運行 復蘇基礎趨于穩固
——2016年世界經濟回顧及2017年展望

國家統計局釋經組*

2016年，世界經濟增速低緩、復蘇態勢疲弱、增長動能不足。其中，美國經濟繼續保持復蘇，歐元區經濟緩中趨穩，日本經濟有所改善，其他經濟體經濟分化中整體向好。在全球需求持續疲軟、實體經濟動能不足、各國貨幣與財政政策實際效果不彰、國際金融市場震蕩、黑天鵝事件層出不窮、地緣政治緊張等因素影響下，2016年世界經濟運行呈現低速增長、貿易低迷、通縮壓力緩解、大宗商品價格低位反彈、主要經濟體就業形勢總體穩定、全球信心增強等特點。2017年，世界經濟復蘇基礎將趨于穩固，但不穩定性、不確定性因素較多，世界經濟仍將面臨較大挑戰。

世界經濟 低速運行 需求疲軟 經濟預測

2016年，世界經濟增速低緩、復蘇態勢疲弱、增長動能不足。上半年，多數經濟體經濟增速回落，主要經濟領域乏善可陳；下半年，世界經濟中積極因素增多，多領域出現明顯改善，使世界經濟在年末有所好轉。2017年，在這些積極因素的推動下，世界經濟復蘇基礎將趨于穩固，但不穩定性、不確定性因素較多，世界經濟仍將面臨較大挑戰。中國經濟發展面臨的外部環境仍然復雜，須認真對待。

一、2016年主要經濟體經濟運行情況

(一)美國經濟繼續保持復蘇

2016年，美國經濟增速逐季加快。國內消費需求旺盛，房地產市場保持繁榮，價格溫和上漲，就業市場持續好轉，對外貿易低迷但年末有所改善。

1.美國經濟穩步增長。2016年，美國經濟繼續保持復蘇勢頭，全年經濟增長1.6%，但增速比2015年回落1個百分點。分季度看，美國一季度國內生產總值(GDP)環比折年率僅增長0.8%，季節性短期因素影響是主要原因；二季度增速小幅回升至1.4%；三季度消費支出強勁增長，拉動GDP反彈至3.5%；四季度GDP又回落至1.9%。

圖1 2009—2016年美國GDP年度及季度增長率(%)數據來源：美國經濟分析局。

2.消費需求旺盛。2016年，美國國內消費穩步增長是美國經濟增長的主要驅動因素。全年零售額增長3%，比上年加快0.7個百分點，是近3年最高增速。年內看，零售額同比增速逐月走強，由1月的2.8%加快至12月的4.1%，是2013年9月以來的最快增速。

3.房地產市場保持繁榮。2016年，房地產市場仍然是美國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全年呈現平穩擴張態勢。一是建筑商信心持續穩定改善。全美建筑商信心指數從1月的61升至12月的70，創紀錄新高。二是新房開工數量穩定增長。2016年，全美新房開工量(折年率，下同)為117萬套，同比增長4.9%，連續7年增長。三是銷售量顯著增加。2016年，全美現房銷售量為545萬套，同比增長3.8%；新房銷售量為56萬套，同比增長12.4%。四是房價再創新高。2016年，美國現房和新房中位數價格再創新高。其中，現房價格漲至23.4萬美元/標準套，同比上漲5.2%；新房價格漲至31.3萬美元/標準套，同比上漲5.7%。

4.價格溫和上漲。2016年1—11月，美國消費價格同比上漲1.2%，比上年同期擴大1.1個百分點；核心CPI同比上漲2.2%，比上年同期擴大0.4個百分點；生產價格同比上漲0.3%，上年同期為下降0.8%。

5.就業形勢改善。2016年，美國就業形勢持續改善。一方面，失業率繼續回落。全年失業率降至4.9%，是2010年創紀錄高點(9.6%)后的第六年回落，也是金融危機以來失業率首次降至美聯儲5%目標線以下。另一方面，就業人數大幅增加。全年新增就業共計約為216萬人。

圖2 2016年美國勞動力市場狀況數據來源：美國勞工統計局。

6.對外貿易低迷但年末有所改善。2016年1—11月，美國出口額20215億美元，同比下降2.7%；進口額24755億美元，同比下降2.4%；累計實現貿易逆差4540億美元，同比收窄1.1%。但10—11月，實現進出口雙正增長。

7.工業生產萎縮。2016年，美國工業生產出現金融危機以來的首次萎縮，全年工業生產降幅達1%，是2010年工業生產觸底反彈后的首次下降。年內看，工業生產持續數月下降，但年末降幅較年初略有收窄。2016年，美國工業產能利用率降至75.4%，較上年回落1.3個百分點，連續兩年回落，顯著低于1972—2014年美國工業整體設備開工率80.1%的平均值。

(二)歐元區經濟緩中趨穩

2016年，歐元區經濟總體呈緩慢增長態勢，在面對負面沖擊時表現出一定韌性，具體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GDP緩慢增長、工業生產低速增長、消費較為穩定、就業形勢持續好轉、通縮風險有所緩解、預警指標向好，但對外貿易仍顯低迷。2017年，歐元區經濟增長可能進一步放緩。雖然消費可能穩定增長，且持續寬松的貨幣政策有助于經濟的進一步恢復，但由于2017年歐元區主要國家如德國、法國、意大利等面臨換屆選舉，可能引發政治不穩定，加上個別國家和歐元區總體債務水平仍較高等因素，歐元區經濟增長速度可能有所放慢。

1.經濟緩慢增長。2016年，歐元區GDP增長1.7%，增速較上年回落0.3個百分點。環比分季度看，歐元區GDP環比增長速度在0.4%左右，較上年各季度環比增速0.5%左右略有回落，但2016年波動幅度在0.3%～0.5%之間，較上年波動幅度在0.3%～0.8%之間明顯收窄。同比分季看，同比增速表現穩定，全年增速維持在1.7%的水平。

2.工業生產增速回落。2016年，歐元區工業、制造業生產分別增長1.3%和1.5%，增速較上年回落0.8和0.7個百分點。2016年，歐元區工業生產總體保持正增長，但波動較大。其中，3月和7月工業生產增速為負；制造業生產增速在3月也為負，7月為零增長；此后兩項增速均又波動回升。

圖3 2016年歐元區工業與制造業生產同比增長率(%)數據來源：歐盟統計局、歐洲中央銀行。

3.消費較為穩定。2016年，歐元區零售總量、新車登記數同比分別增長1.9%和7.2%，較上年回落0.8和0.6個百分點。從分月走勢看，歐元區消費基本保持穩定增長。其中，零售總量在2月達到2.7%的年內最高點，隨后波動回落至9月的1.0%，為年內最低點，但之后再次回升；新車登記數1月以10.9%的增速高開，并在2月和5月兩次達到10.3%的年內次高點。居民消費是歐元區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而零售總量與新車登記數則是居民消費情況的重要指標。兩大指標總體呈現增長態勢，表明2016年歐元區消費保持穩定增長，這與歐元區較低的通貨膨脹率和持續改善的就業市場關系密切。

4.對外貿易趨弱。2016年，歐元區出口和進口分別增長0.2%和-1.3%，較上年回落5.1和3.5個百分點。2016年，歐元區對外貿易波動較大，年初短暫上升后持續反復。出口方面在7月同比增速跌至谷底，為-9.5%，隨后在8月強勢沖高至8.4%，之后又迅速回落；進口方面在3月和7月經歷年內次低點(-8.1%)和低點(-8.3%)后走強，4月和9月都為正增長，但之后又發生回落。

圖4 2016年歐元區進出口同比增長率(%)數據來源：歐盟統計局、歐洲中央銀行。

5.預警指標向好。2016年1—12月，歐元區制造業采購經理人指數(PMI)與服務業PMI總體呈逐步走強態勢，分別從1月的52.3和53.6波動攀升到12月的54.9和53.7。消費者信心指數(CCI)則從年初大幅下降后有些許波動，但年末有所回升。

圖5 2016年歐元區CPI與PPI上漲率(%)數據來源：歐盟統計局、歐洲中央銀行。

6.通縮風險有所緩解。2016年，歐元區居民消費價格指數(CPI)上漲0.2%，上年為零增長。從逐月走勢看，在經歷前5個月的盤整后，6月以來保持持續上升態勢，至12月歐元區CPI同比上漲1.1%，漲幅比上月擴大0.9個百分點。可見，歐元區面臨的通縮壓力有所緩解。基于此，歐洲央行于2016年12月8日宣布維持三大利率不變，并延長資產購買計劃至2017年12月。

7.就業形勢持續好轉。2016年，歐元區失業率為10.0%，較上年回落0.9個百分點。從月度走勢看，歐元區2016年失業率與失業人數均呈現持續不斷的回落態勢。2016年12月，歐元區失業率為9.6%，比上月回落0.1個百分點，比2015年12月回落0.9個百分點，為2009年7月以來最低水平；失業人數為1591萬人，比上月減少17.8萬人，比2015年12月減少了105萬人。總體看，歐元區就業形勢持續改善。

圖6 2016年歐元區失業人數與失業率數據來源：歐盟統計局、歐洲中央銀行。

(三)日本經濟有所改善

2016年，日本經濟低速增長，工業生產低迷，消費市場清淡，進出口萎縮，通縮壓力較大，但四季度以來工業生產和消費市場有所改善。2017年，受益于全球經濟復蘇和日元升值壓力緩解，日本經濟增長有望小幅加快。

1．經濟低速增長。日本繼續實施量質寬松貨幣政策和積極財政政策，經濟保持小幅增長。2016年，日本實際GDP為521.85萬億日元，較上年增長1.0%，但增幅較上年回落0.2個百分點。個人消費不振和進出口低迷是拖累經濟增長的主要因素。分季度看，同比增速逐季增長，分別為0.3%、0.9%、1.1%、1.7%；環比各季均保持正增長。

圖7 2013—2016年日本GDP增長率(%)數據來源：日本內閣府。

2.工業生產降幅收窄，年末有所改善。2016年，日本工業生產下降0.2%，降幅比上年收窄1個百分點。受電子零部件需求增長拉動，8月以來工業生產有所改善，除10月外，同比均實現增長。制造業產能利用率指數持續低迷，2016年比上年下降0.7個點。

3.消費需求不振。2016年，日本零售額下降0.6%，降幅比上年擴大0.2個百分點，全年多數月份同比下降，11月、12月增速轉正。新車登記數比上年下降0.7%，但第四季度增長5.6%。實際家庭消費支出仍持續下滑，降幅較上年有所縮小，為1.7%。CCI仍然低位徘徊，全年低于43.0。

4.房地產市場活躍。房地產市場仍然是日本經濟增長的亮點。2016年，日本新房開工量96.7萬套，比上年增長6.4%，增速較上年加快4.5個百分點。除6月因同比基數較高原因而下降外，其余月份均保持增長。租賃住房比上年增長10.5%，自有、銷售住房分別比上年增長3.1%和3.9%。

圖8 2016年日本新房開工量及同比增速數據來源：日本國土交通省。

5.對外貿易惡化。受全球貿易持續低迷、外需不振和日元升值影響，日本進出口降幅較大。2016年，日本進口、出口分別比上年下降15.9%和7.4%，且下滑持續24個月和14個月。受原油價格同比下跌影響，進口額下降幅度更大，7月降幅達到24.7%，此后持續收窄；11月和12月，由于日元快速貶值等因素，出口增速止跌并轉正。

6.通縮壓力較大。2016年，日本通縮風險有所加大，但四季度以來有所緩解。CPI同比下跌0.1%，通脹水平再次跌回零值以下。其中，4—9月同比持續下跌；四季度以來由負轉正，11月增速升至0.5%。生產者價格指數(PPI)同比下跌3.5%，降幅較上年擴大1.2個百分點。

圖9 2016年日本價格指數同比增速(%)數據來源：日本國家統計局。

(四)其他經濟體經濟分化中整體向好

跟蹤的15個其他主要經濟體經濟形勢向好：加拿大和英國全年溫和上升；主要新興經濟體中，金磚國家除中國外的四國經濟增長仍保持較大差異，印度經濟增長強勁，俄羅斯、巴西衰退程度減緩，南非仍在低速徘徊；其他新興經濟體中，馬來西亞和越南經濟增長加快，韓國、墨西哥、印尼、中國香港等經濟增長基本穩定，新加坡、波蘭和中國臺灣經濟有所下滑。

圖10 2014—2016年金磚四國GDP走勢數據來源：世界銀行、各經濟體官方統計局。

圖11 2014—2016年其他主要新興經濟體GDP同比增速(%)數據來源：世界銀行、各經濟體官方統計局。

二、2016年世界經濟運行的主要特點

(一)世界經濟低速增長

一是世界經濟增速較低。據世界銀行2017年1月預測，2016年世界經濟僅增長2.3%，是2010年以來世界經濟的最低增速。二是工業生產低速增長。2016年前11月，世界和發達國家工業生產同比增長1.8%和0.3%，分別比上年同期放緩0.2和0.7個百分點；發展中國家同比增長3.9%，比上年同期加快0.4個百分點。

(二)世界貿易依然低迷

一是貿易量低速增長。2016年，世界貿易量增長1.2%，增速比上年加快0.4個百分點，但與2014年2.8%的增速相比，仍處于較低水平。二是貿易額繼續下滑，但降幅收窄。2016年1—11月，世界和發達國家出口額同比下降3.7%和1.8%，分別比上年同期收窄7.9和10.1個百分點；進口額同比下降4.6%和4.2%，降幅比上年同期收窄8.1和7.9個百分點。2016年，發展中國家出口額下降6.8%，比上年收窄4.2個百分點；進口額下降4.5%，降幅比上年收窄9.2個百分點。三是波羅的海干散貨運指數(BDI)低位波動。2016年，BDI波動回升，從1月的317點回升至11月的1204點，年末又回落至1000點以下，但仍遠低于海運平衡點(2000點)。

(三)全球通縮壓力緩解

2016年，全球CPI上漲1.3%，基本與上年持平；發達國家通縮壓力明顯緩解，CPI上漲0.4%，比上年同期加快0.2個百分點。

(四)大宗商品價格低位反彈

2016年大宗商品價格與上年相比仍處跌勢：能源價格比2015年下跌15.3%，非能源價格比2015年下跌2.5%。但年內價格低位反彈，從1月至12月波動回升。近期國際原油價格強勁反彈。第一波反彈是2016年二季度，油價上漲超過30%；第二波反彈是歐佩克達成限產協議后，油價迅速躥升至每桶50美元以上。全年看，紐約期貨市場輕質原油價格漲幅超過60%，歐佩克一攬子原油現貨價格更是接近翻番。12月，紐約期貨市場輕質原油價格為每桶52美元，環比上漲13.9%；歐佩克一攬子原油現貨價格為每桶52美元，環比上漲19.6%。

(五)主要經濟體就業形勢總體穩定

2016年，美國失業率4.9%，較上年降低0.4個百分點；日本、歐元區失業率為3.1%和10.0%，分別比上年同期降低0.3和0.9個百分點。

(六)全球信心增強

2016年12月，全球制造業PMI為52.7，連續5個月保持增長；全球服務業PMI為53.5，連續4個月保持增長；主要經濟體方面，美國、歐元區、日本的制造業PMI與服務業PMI基本保持擴張勢頭，且均在榮枯線以上。

三、影響2016年世界經濟復蘇的主要因素

(一)全球需求持續疲軟

一是外需持續疲弱，全球進口持續下降，貿易量增速放緩。2016年前9個月，世界、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進口貿易額同比均下降；2016年前10個月，全球貿易量同比增速回落。二是內需增速放緩，主要經濟體消費需求增速回落。2016年前11個月，日本零售額較上年同期下降0.6%；2016年，歐元區零售量與新車登記數增速均較上年回落0.8和1.6個百分點。三是貿易保護主義抬頭。世界貿易組織(WTO)最新貿易監測報告顯示，2015年10月—2016年10月，WTO成員平均每月采取15項新貿易限制措施，高于往年平均水平。

(二)實體經濟動能不足

實體經濟受產能過剩困擾，工業生產仍低迷。2016年，全球工業生產繼續放緩，美日等產能利用率均處于2010年以來的低位，去產能壓力較大。營商成本走高進一步限制制造業發展。發達經濟體因工資剛性使成本居高不下。具有成本優勢的發展中經濟體因資源、物流等價格高漲而正失去制造業競爭力。實體經濟盈利不足壓低投資意愿。產能過剩與營商成本走高壓縮了傳統產業盈利能力。全球外商直接投資(FDI)減少：聯合國貿發會議2016年10月6日發布的《全球投資趨勢監測》報告預計，2016年全球FDI將比2015年減少10%～15%。

(三)各國貨幣與財政政策實際效果不彰

全球流動性充裕，貨幣政策遭遇瓶頸。全球大部分國家的央行都推行了量化寬松政策，流動性充裕，但受實體經濟投資意愿較低以及僵尸企業的影響，貨幣政策效力并不理想。當前，歐元區為負利率，日本官方利率維持在0.3%，美國2016年12月加息后也僅在0.5 %～0.75%的較低水平上。主要經濟體債務負擔較重，財政政策空間有限。發達國家主權債務率近年雖有下降，但仍處于高位，發展中國家債務率總體有所上升。

(四)國際金融市場震蕩

從股票市場看，一年來全球股指波動上漲；從債券市場看，一年來主要債券市場呈U/V型走勢；從外匯市場看，全年波動明顯，美元先貶后升，歐元和日元先升后貶，英鎊先后遭遇兩次斷崖式大貶，全年呈階梯式下行。

(五)黑天鵝事件層出不窮

一是英國脫歐。倫敦時間2016年6月24日，英國進行了全民公投，“脫歐派”以51.9%的優勢取勝，英國步入脫歐程序；在公投結果公布后，英鎊一天之內暴跌超過10%，大幅跳水至1985年水平，創下31年以來的低位。二是美國大選的市場反應出乎意料。主流媒體一直預測希拉里會獲勝，但最終特朗普當選美國第45任總統。大選后金融市場反應也出乎意料，與此前預測股市大跌、美元大跌的結果完全反向，市場對特朗普今后的政策給予了更多期望。但未來特朗普對自己的競選諾言究竟能實現多少，對目前的貿易體系會做怎樣的修改，真正落地哪些政策，尚有很大不確定性。三是意大利修憲公投失敗。意大利修憲公投反對票超過贊成票，修憲被否決，意大利總理倫齊宣布辭職。當日歐元聞訊大跌1.4%，至2015年3月以來最低。意大利是歐盟成員國中的第三大經濟體，如果意大利“脫歐”，會極大地影響整個歐盟的信心。四是人民幣跌破多個關口，持續貶值。2016年，人民幣激蕩難安，對美元匯率從年初的6.5附近，依次跌破6.7、6.8等重要節點，曾一度跌到6.9關口，貶值幅度將近6%。與此同時，普通民眾的購匯及海外投資熱情也愈發高漲，其中更是不乏非理性投資，風險指數頗高。

(六)地緣政治緊張、恐怖事件頻發

敘利亞局勢，南海、東亞局勢，西方對俄羅斯的制裁等地緣政治緊張，再加上各種恐怖事件頻發，對世界經濟穩定運行產生沖擊。

四、對2017年世界經濟形勢的初步判斷

(一)世界經濟有利因素增多

一是多領域出現積極改善。多數經濟體經濟向好，全球通縮風險繼續緩解，大宗商品價格反彈勢頭可能延續，全球信心增強等。

二是主要經濟體再度重視實體經濟發展。在降成本方面，美國、墨西哥、俄羅斯等正著手推動制造業企業成本(土地成本、用電等能源成本、稅負成本、物流成本、清關成本等)削減的改革；在轉型升級方面，在工業化進程中，發展中國家正從勞動密集型向資本密集型升級、發達國家正從資本密集型向知識密集型升級；在培育新業態方面，美國、歐洲、日本、中國、印度等正著力加大對物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無人機等戰略性新業態的戰略布局。

三是全球展開了新一輪基礎設施投資。作為“一帶一路”倡議的最關鍵成果之一，由中國主導建立的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AIIB)于2017年正式開始運行，已經啟動多個投資項目；美國總統特朗普聲稱，其施政框架的核心之一便是規模為5500億美元的基礎設施建設投資；歐盟委員會主席容克宣布，2015—2017年計劃在基礎設施建設方面實現約3150億歐元的投資。這些舉措將有力推進亞洲乃至世界范圍內的基礎設施投資進程。

四是多國減稅政策的作用會陸續顯現。2017年，美國總統特朗普將推出一系列減稅計劃，其中企業所得稅有望從35%銳減到15%，以吸引制造業回歸美國，促進美國實體經濟發展；德國總理默克爾表示，2017—2018年德國準備減稅60億歐元，因為德國經濟強勁，有減稅空間；法國政府預計2017年對500萬納稅戶減稅，減稅總額10億歐元；2016年中國降低企業稅負超過5000億元，隨著財稅改革進一步深化，2017年減稅降費空間仍然較大。減稅是減輕家庭和企業負擔，促進企業投資和家庭消費的重要政策，各主要經濟體的減稅政策將有助于提振世界經濟。

(二)世界經濟加速增長仍面臨挑戰

一是多國政壇交替帶來政策的不確定性。2017年，歐元區主要國家法國、意大利面臨大選，右翼勢力崛起，歐洲一體化的概念在各地遭遇質疑和阻力。如果歐洲進一步走向分裂，將對歐洲經濟帶來較大負面影響。特朗普當政后，美墨和美中貿易將發生較大改變。如果特朗普在2017年給墨西哥施加7%的關稅，給中國施加15%的關稅，而墨西哥和中國也做出對等反擊的話，這種級別的貿易戰將會對這些國家的經濟造成負面影響。

二是美國加息進程帶來的不確定性。一方面，如果美聯儲緩慢加息，將僅導致長期利率平穩緩慢上升，各國將逐步適應利率上漲的沖擊，對本國及國際金融市場影響有限；另一方面，如果加息節奏和力度均較大，有可能引發美國長期利率過快上漲和金融環境大幅收緊，國際資本波動加劇，沖擊新興經濟體金融穩定。

三是全球資產泡沫嚴重。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以來，由于多國采取不同程度的量化寬松貨幣政策，各國央行不斷釋放流動性，進而將利率從低利率走向負利率，推高了全球資產價格，虛擬經濟繁榮，資產泡沫嚴重。一方面，股市一路走高。目前以納斯達克為代表的美國股市和以富時指數為代表的英國股市都處歷史新高。金融危機以來，美國道瓊斯指數累計上漲125.2%，德國DAX累計上漲138.7%，日經225累計上漲115.7%。另一方面，房價快速上漲。金融危機以來，美國新房價格累計上漲31.4%，現房價格累計上漲17.5%；英國房價累計上漲20.1%；德國房價累計上漲15.2%。

四是新動能、新增長點仍未出現。當前，全球尚未找到新的、可靠的經濟增長點。大數據、人工智能、信息化升級等新興技術能否引領未來增長，仍有較大不確定性。

五是其他不利因素。如逆全球化思潮和地緣政治緊張。逆全球化思潮迭起，并部分付諸行動：表現之一是貿易保護主義，如環保管制、安全管制等非關稅進口壁壘正在加強；表現之二是投資保護主義，如特朗普的一系列投資保護主張。此外，地緣政治不確定性也逐漸加大。

(三)2017年世界經濟初步預測

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2017年1月預測，按購買力平價法GDP加權，2017年世界經濟預計增長3.4%，比2016年加快0.3個百分點。分國家看，2017年，發達國家經濟預計增長1.9%，比上年加快0.3個百分點，其中美國經濟增長2.3%，比上年加快0.7個百分點；發展中國家經濟預計增長4.5%，比上年加快0.4個百分點。歲末年初，世界經濟的利好因素開始增多，但這些積極的變化能否持續或持續多久，仍需密切跟蹤觀察。

2017年，世界經濟中許多因素會對中國經濟產生影響：一是全球需求疲弱、世界貿易低迷；二是發達國家的制造業回歸及營商成本改善；三是美國加息后美元走強帶來的人民幣被動性貶值壓力加大問題，以及特朗普可能出臺對中國不利的貿易政策；四是世界政治的不確定性及地緣政治緊張等，都會對中國經濟產生不同程度的沖擊。中國需高度關注、認真研究，確保經濟的持續健康發展。

2015—2017年世界經濟主要指標 單位：%

責任編輯：李 蕊

*成員包括國家統計局國際統計信息中心王軍、鄭澤香、張國洪、王磊、陳璇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