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杰(安徽大學,安徽 合肥 230000)
“M1的M2倍”格式的認知分析
謝文杰
(安徽大學,安徽 合肥 230000)
數量關系“M1的M2倍”這種格式,其中“M”表示數詞,例如“三的五倍”“十一的十一倍”等這類結構,使用“的”字結構的偏正結構去描寫,但與其相關或者相對的別的數量關系,卻有的可以用這種偏正結構去描寫,有的不可以用。文章通過對“M1的M2倍”這種格式的形式分析,并運用隱喻、整合度的認知語言學概念,去探求這種偏正結構表達式的特殊性,同時也嘗試探求這種數量關系用偏正結構表達背后所隱藏的認知機制。
“M1的M2倍”;偏正結構;隱喻
從認知的角度去分析一些特定的短語結構已不是什么新鮮事。前賢們從“概念隱喻”“概念整合”“范疇化”等認知理論對各種格式的短語進行分析,如“又A又B”“連V1帶V2”等。而本文所要分析研究的對象是 “M1的M2倍”這種格式,其中“M”表示數詞,例如“三的五倍”“十一的十一倍”等這類結構。雖然這種結構沒有引起前賢們的足夠關注,但筆者認為“M1的M2倍”這種偏正結構有一定的特殊性,更為重要的是,為什么這種偏正構造可以用來表示 “M1的M2倍”其內在的數量運算關系?需要符合哪些條件?本文將嘗試從概念隱喻、概念整合等理論著手加以分析。
1.1 “倍”的性質
根據《漢語大字典》[1]對于“倍”的解釋來看,大致可分為三類詞性:
1.1.1 動詞。首先“倍”通“背”,有背叛、違背、背誦等“背”的字義。如《左傳·韶公二十六年》:“倍奸齊盟”,孔穎達疏:“倍,即背也”;其次是動詞,增加、加添之意。如《左傳·僖公三十年》:“焉用亡鄭以倍鄰”,杜預注:“倍,益也”。“倍”作動詞的用法在現代漢語已經基本不用了。
1.1.2 副詞。修飾動詞,越發、更加的意思。如在“每逢佳節倍思親”中做副詞修飾動詞“思”,還有在“倍兒爽”“倍兒精神”等修飾形容詞。顯然,“M1的M2倍”中不存在能讓副詞“倍”修飾的部分,因此“倍”在此結構中不可能是作為副詞使用的。
1.1.3 量詞。跟在數詞之后的粘著詞[2],如《過秦論》中“嘗以十倍之地,百萬之師,叩關而攻秦”,“倍”就表示量詞,即表示某數成幾倍增加。憑借“M2”的數詞詞性,也可以判斷出“倍”的量詞詞性。劉立根據何杰的《現代漢語量詞研究》和張斌的《新編現代漢語》把量詞分為六大類[3]:“名量詞、動量詞、時量詞、倍率量詞、兼職量詞、復合量詞”。而“M1的M2倍”中的“倍”是就是屬于“倍率量詞”。
1.2 “M1的M2倍”的句法功能
“M1的M2倍”格式嵌入句后主要充當以下成分:
1.2.1 充當主語:
例a.瞄一眼,回復:2的2倍是八!
例b.“十的二倍是多少?”“二——十”父親聽了突然轉笑為哭,是歡喜的哭。
例c.要不是妖魔的化身,又豈會懂得二的一倍就是四,四的一倍就是八?
1.2.2 充當賓語
例a.這一天最受歡迎的是當年滿12歲的男孩,12是6的兩倍,可稱六六順。
例b.我想了想,回答他:“那就說是0.5的2倍,2的二分之一。”
例c.為達到以上平衡,從表p知,溶液pH為8.21的35倍濃透析液。
1.2.3 整體作為數詞跟量詞搭配
例a.據說整個宇宙的星星總共有一千億的一千億倍顆,但我所能夠看到的最漂亮的星星,就是這一刻,停留在我的天花板上的星星。
例b.下周就是7的2倍周期第14周,江恩時間定理已到了極限之頂端。從歷史角度看,應該是回轉向上周期已經不容懷疑。
可以看出,“M1的M2倍”作為一個“類固定短語”[4],即結構模式比較固定、短語意義比較單一,同時句法功能也相對單調。在統計的近100條有效語料中,作為含有“是”“為”這類判斷句的主語或者賓語占到90%以上,而把短語整體當中一個數詞來與量詞合成數量詞則占很小的比例。
1.3 “M1的M2倍”與偏正結構
1.3.1 “M1的M2倍”可以看成一個“數詞+ 的+數量詞”的偏正結構,但“M1的M2倍”這種數量運算性的偏正結構存在著一定的特殊性——中心語的隱藏性。
以“三的五倍”為例:
a1.這是我們的家-這是我們-這是家
a2.這是三的五倍-這是三-這是五倍?
b1.計算火箭的速度-計算火箭-計算速度
b2.計算三的五倍-計算三-計算五倍?
c1.增加合格的防腐劑-增加合格-增加防腐劑
c2.增加三的五倍-增加三-增加五倍?
朱德熙曾說“謂語動詞會對偏正結構的中心詞會產生作用”,所以我們在“三的五倍”前面加上一些非判斷句的謂語成份,能夠看出a1、b1和c1中的謂語動詞的語義指向基本上還是指向了中心語,而a2、b2和c2中的謂語動詞既不是直接指向“的”前面的數詞M1,也不能指向“的”后面的M2。由此可見,“M1的M2倍”這個結構內部有著很強的關聯性,其核心即不像是“M1”,也不是像“M2倍”。但是,從短語整體進行分析,“M1的M2倍”這類結構一般充當主語和賓語,是名詞性詞組。根據布龍菲爾德的“向心結構理論”[5],人們是根據偏正結構的整體功能跟其直接組成成分功能的異同來決定中心語所在的。也就是說,偏正結構的整體功能必須和它中心語的功能相同。而位于中心語位置的數量詞“M2倍”也是名詞性成份,看以下幾例:
a.年關臨近,茅臺酒繼續漲價,53度飛天茅臺酒在上海很多門店的售價已經高達每瓶2000元,幾乎是廠家零售指導價1099元的兩倍,茅臺酒廠的“限價令”已是“傳說”。
b.0時1分,支付寶付款筆數瞬間超過5.5萬筆,是前一分鐘的10倍。
c.這就差不多了價格是普通一杯的7倍。
朱德熙對于名詞的語法特點解釋是:“可以受數量詞修飾;不受副詞修飾”。通過例子可以看出“M2倍”是可以受數量詞的修飾(1099元的兩倍、前一分鐘的10倍),同時也不受副詞修飾(*很十倍、*早三倍、*不七倍),可以看出“M2倍”是名詞性成分,與“M1的M2倍”這個偏正結構的整體功能一致,同時也處于中心語的位置上,所以偏正結構“M1的M2倍”的中心語應該是“M2倍”。
1.3.2 根據朱德熙對偏正結構的分類來看,“三的五倍”這種偏正結構還存在別的特殊性——修飾關系的不確定性
從形式上看,在這個結構中數詞做修飾語,用來修飾后面的名詞性成分。但是這種修飾又是怎樣一種“修飾”呢?我們知道數詞一般和量詞組合在一起才能起到修飾名詞的作用,而且一般不帶“的”,如“五張紙”“兩本書”。數詞一般情況下無法單獨修飾名詞。但有一些特例,如“杭州八景”“江南七怪”等這樣的古代漢語用法。首先我們可以把“M1的M2倍”格式單純看作修飾語表示數量,比如“三的五倍”,“三”就是對“五倍”這樣的倍數關系的一個“定量修飾”,即確定后面中心語的某種數量值。其次,我們也可以把“M1的M2倍”格式看出一個領屬結構,“M2倍”受“M1”支配,即“三的五倍”中“五倍”是受到“三”的支配。不管看成什么修飾關系,“三的五倍”都蘊含著抽象的數學運算關系,即“M1的M2倍→M1*M2(*表示乘)”。筆者認為正是因為“M1的M2倍”中的偏正關系映射到其抽象的數學運算關系中,才使得“M1的M2倍”格式產生了特殊性,也就是隱喻產生的作用。
2.1 概念隱喻
Lakoff曾經明言 “讓他從生成語法學派徹底轉向認知語言學的一個重要契機便是七十年代末 Reedy所發現的 ‘管道隱喻 (The Condiut Metaphor)’”[6]。足以說明隱喻理論對于認知語言學甚至對于整個語言學界的影響?!癆 is B”(time is money)這類典型的隱喻表達,傳統理論將其視為一種語言修辭現象,但在語言學家Lakoff和哲學家Jhonson出版了 《Metaphor We Live By》[7]后,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隱喻是一種認知方式,而且是一種廣泛的潛移默化的根深蒂固的認知方式。以一個認知域來認識和理解另一個認知域,且這還是人們認識世界、組織思維、進行推理、建構語言等須臾不可缺少的心智機制,從而形成 “隱喻認知理論”(Cognitive Theory of Metaphor),又叫 “概念隱喻理論”(Conceptual Metaphor Theory)[8]。Lakoff和Johnson把概念隱喻分為三類:
2.1.1 結構性隱喻(Structural Metaphors)。就像“time is money”“life is journey(人生是旅行)”這類隱喻,轉用的不僅是概念域中的單個概念,而是把一個概念域中的多種語義結構系統地映射到另一個概念域。
2.1.2 方位性隱喻(Orientational Metaphors)。“它不是用一個概念去構造另一個,而是在同一個概念內部,運用人類基本的空間方位感知能力,通過參照上下、內外、前后、深淺、中心-邊緣之類的空間方位自相組織起來的”[9]。如“I’m feeling up(我感覺好極了)”,“I’m feeling down(我情緒很低)”,“up”和“down”都是方位概念,借助這樣基本的方位概念去表示抽象的情緒,顯得十分自然。
2.1.3 本體隱喻(Ontological Metaphors)。如同方位感知是人類的基本能力一樣,人類對物理世界里的實體及物質的經驗感知也是非?;镜哪芰Γ覀儞丝梢岳斫饽切┹^為抽象的經驗,如事件、行為、感覺、觀念等,將它們視為離散的、有形的實體,以便對之進行推理。 簡單來說就是,用具體物體概念域來認識和理解另一個(抽象)概念域。
筆者認為“M1的M2倍”這種數量結構的偏正描寫是一種結構性隱喻?!暗摹弊制Y構內部所包含的復雜語義結構作為源域(source domain)映射給了數量關系描寫的結構即目標域(target domain),不僅是單一的概念的映射,而是結構內部復雜語義組合的映射。
2.2 兩個條件
“M1的M2倍”所表達的是一種抽象的數量運算關系,其內在的數量關系可以用關系式“M1*M2”來表示(*表示乘以)。“M1*M2”這種數量運算是抽象的、不易理解的,而在實際日常語言的表達方式中,我們經常用偏正關系 “M1的M2倍”去表達和理解“M1*M2”這種抽象的數量運算關系,也就是用偏正關系這個概念域去映射數量關系這個概念域。這兩個概念的認知域自然是不同的,但它們的語義結構存在著有規律的對應關系。
2.2.1 擴充性
首先,偏正結構都是修飾語對于中心語的擴充。從語義上來說,不管是怎樣的修飾,都是對于中心語信息量的增加。如“我們的學校”是對“學?!鳖I屬者的增加說明;“木頭房子”是對“房子”屬性的增加說明;“喝水的杯子”是對“杯子”用途的增加說明,可見偏正結構本身是帶有增加、擴充的屬性。而“M1*M2”所代表的乘法運算也是一種增加、擴充的運算。同樣擁有擴充性的還有指數運算,即“M1M2”,也可以用“M1的M2次方”這樣的偏正結構來表達。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相對于乘法來說,“M1/M2(/表示“除以”)”這種除法運算無法用偏正結構表示,只能用“M1除以M2”這種方式表示。但是,如果把除法轉換成乘法,還是可以使用偏正結構表示,如 “4/2”可以轉化為“4*1/2”,就可以表示成“4的1/2”??梢钥闯觯瑪抵颠\算最后的結果不管是增多了還是減少了,只要運算方法是正向的(乘法、指數之類),都可以用偏正結構表示。這更說明,數量關系這個域中的增加、擴充屬性是認知上的,并非是嚴密理性的計算得來,和偏正關系中的擴充性有著認知上的對應關系。
2.2.2 概念整合度
Fauconnier最早主張用 “心智空間”(Mental Space)和 “概念整合理論”(Conceptual Blending Theory)[10]來解釋人類進行范疇化、建構認知模型和理解自然語言意義的過程?!案拍钫稀笔且环N極為普遍的認知過程,沈家煊認為“其在自然語言的意義建構過程中具有重要的作用,事實上語言的意義不是通過組合而是通過整合獲得的”[11]。“概念整合”指的是對兩個來自不同認知域的概念有選擇地提取部分意義整合起來進而形成一個復合概念結構的過程,簡而言之就是——整體大于部分之和。
前面說用偏正關系這個概念域去映射正向增加的數量關系這個概念域,是因為這兩個概念的認知域都存在著增長、擴充的屬性。但“M1+M2”這類加法數量關系卻無法用偏正結構表示,只能用“M1加上M2”或者“M1和M2相加”來表示。這里是因為數量運算關系“M1+M2”和“M1*M2”它們本身存在著不同的整合層級。
吳為善提出:“概念整合理論認為,語言成分的整合依賴兩個因素,一個是整個框架,另一個是輸入元素,在框架的作用下,元素的某些語義特征被激活,元素之間的連通性被映射,并且產生整合效應,由此形成新創意義”[12]。張云秋和王馥芳指出“概念整合是存在層級的,如果兩個概念在其基本義或本義基礎上提取部分語義特征進行整合,這種整合是低層級整合;如果兩個概念在其引申義基礎上提取部分語義特征進行整合,這種整合是高層級整合”[13]。筆者認為“M1+ M2”這個格式在認知上是以“和”這個加法運算為框架,以“M1、M2”為輸入元素,形成的低層級整合。而以乘法運算為框架,以“M1、M2”為輸入元素形成的格式則是相對較高層級的整合。
整合層級的高低對應著概念整合網絡的復雜程度。所謂的概念整合網絡,是概念整合理論中,以某些框架為主要結構的心理空間網絡。Fauconnier與Turner把這種心理網絡分為四個空間(圖1):輸入空間Ⅰ(Input SpaceⅠ)、輸入空間Ⅱ(Input SpaceⅡ)、類屬空間(Generic Space)、合成空間 (Blending Space)。兩個輸入空間提供“框架”與“元素”,類屬空間是建構在兩個輸入空間之上的抽象認知,也為合成空間提供輸入,最后由合成空間利用已有的框架和元素,進行合成擴展,產生新的心理認知。

圖1 概念整合網絡
加法只是單一的整合了M1、M2這兩個元素,而乘法的本質則是M2個M1的整合。乘法的本質是加法,但是在反復調用自身的基礎上,實現復雜的整合(圖2)。這也是為什么我們不說“整體大于部分之積”,而只是說“整體大于部分之和”,因為相乘是一種高整合層級的過程,蘊含著無數的可能性,很有可能是遠遠超過整體的。
另一方面,我們可以把并列結構與偏正結構做了一個簡單的對比:
a1.媽媽和爸爸-爸爸和媽媽
a2.媽媽的爸爸-爸爸的媽媽

圖2 “乘”概念整合網絡
b1.小熊貓和杯子-杯子和小熊貓
b2.小熊貓的杯子-*杯子的小熊貓
c1.我們和學校-學校和我們
c2.我們的學校-學校的我們
從例子中可以看出,在調換了名詞成分的位置之后,并列結構的語義基本不變,而偏正結構的語義則發生了巨大變化。可見,偏正結構與并列結構相比凝固性更強,內部凝固而產生特定的意義了,不能隨意改變。因此我們可以看出,“M1+ M2”無法用偏正結構來表示,是因為其本身的整合層級沒有達到偏正結構的要求,也就是 “M1+ M2”這種低整合度的結構沒有辦法用偏正結構這種高整合度的結構來表示,這也反證出了“M1*M2”之所以可以用“M1的M2倍”這種偏正結構來表示,并不是偶然,而是因為它們在擴充性與整合度之間存在著一定的對應關系(圖3)。

圖3 “‘的’字結構”與“乘法數量關系”概念整合網絡
綜上所述,本文首先對“M1的M2倍”格式進行了考察,發現這種以數量運算關系為核心的偏正結構存在著一定特殊性,而這種特殊性正是因為概念隱喻而產生。因此,通過分析偏正關系“M1的M2倍”與“M1*M2”這種抽象的數量運算關系之間的隱喻機制,包括其中整合網絡的不同,總結出在偏正關系這個概念域去映射數量關系這個概念域時需要兩個認知觸動點,即擴充性與高整合度的雙重達標,才能使隱喻發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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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OGNITIVE ANALYSIS OF THE“M2TIMES OF M1”FORMAT
XIE Wen-jie
(Anhui University,Hefei Anhui 230000)
In the quantitative relationship of the format,“M2times of M1”,M means numerals,such as“three times of five”, “eleven times of eleven”and this kind of structure.Modifying construction of“de structure”is used to describe,however,the quantitative relation which is relative to or related to,and some construction can use it describe while others can not.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 form of“M2times of M1”,and using the concept of metaphors and integrated cognitive linguistics,this paper tries to explore the particularity of this partial structural expressions and at the same time tries to explore the hidden cognitive mechanism under the background by using the partial structure to express the quantitative relation.
“M2times of M1”;Modifying construction;Metaphor
H13
A
1672-2868(2017)02-0103-06
責任編輯:陳 鳳
2016-12-29
謝文杰(1992-),男,安徽滁州人。安徽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認知語言學與計算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