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盒里的巨人

湯晨

莎翁在《哈姆雷特》一書中曾言：“即使把我放在火柴盒里，我也是無限空間的主宰者。”

火柴盒無疑是一副鐐銬，但縱使處于狹小的空間內，只要還擁有著自由的心，依舊能擁有巨人的姿態，實現生命的突圍。

私以為，實現生命的突圍有兩層境界。

第一境即為困境中的堅持，以自身的意志自由讓生命起飛。

《潛水鐘與蝴蝶》一書的作者鮑比身患閉鎖綜合癥，全身只有一只眼睛可動。通過眨眼一次為“YES”兩次為“NO”的方式選擇字母，他決意寫一本見證他的生命的書。對他來講，他的身體像潛水鐘一樣沉重，心卻像蝴蝶一樣自由。

威爾·杜蘭特有言：“沒有比生活更古老的過去，也沒有比生活更高遠的未來。”因為熱愛生活，所以樂觀面對；因為熱愛生命，所以沖破牢籠。火柴盒的禁錮不可怕，可怕的是就此喪失生活的勇氣，消沉度日。尼克·胡哲一生下來就沒有雙臂和雙腿，卻不屈服于命運，熱愛運動，四處演講。他會沖浪，甚至掌握了在沖浪板上360°旋轉這樣的超高難度動作。給他人演講時，他也曾幽默地自嘲：“沒手，沒腳，沒煩惱。”

生命突圍更深一層的境界，便是社會逆境中的反抗，爭取眾生的幸福自由。

是的，意志自由，讓火柴盒中的生命走向心靈深處；而爭取眾生自由，則讓渺小的生命頂天立地，成為時代的豐碑，走向歷史的深遠。于右任給虛云和尚的評價：“入獄身先，悲智雙圓。”恰可用于那些兼濟天下蒼生的擔當者，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如杜甫，擔起天下百姓的愁，走上歷史的臺階，揮毫潑墨：“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如帕特里克·亨利，其時，北美殖民地正面臨歷史性抉擇——要么拿起武器，爭取獨立；要么妥協讓步，甘受奴役。帕特里克亨利高呼“不自由，毋寧死”，引發起全場聽眾高喊“拿起武器”，激勵了千百萬北美人為自由獨立而戰，最終爭取到美國獨立戰爭的勝利。

每個人生來渺小，沒有人注定偉大。這些歷史深處的巨人，以一己的情懷與悲憫，將自我渺小的生命鋪陳成恢弘壯闊的史詩，融入時代的永恒，被后人世世代代敬仰謳歌。

然而現如今，眾多的精神矮子面對困境，懦弱退縮；諸多的人格矮子面對眾生，漠然無視。他們躺在生命的火柴盒中無限自足，天下攘攘，皆為利來，天下熙熙，皆為利往，世俗的塵讓心靈蒙垢，久而麻木，讓眼光嚴重短視，這樣的生命能不卑微嗎？

自由在高處，唯有不斷地追尋，用樂觀、堅強與大愛鑄成身軀，才能掙脫火柴盒的束縛，成為歷史洪流中的巨人。

【作者系江蘇省揚州中學學生，指導教師：冰羽（凌志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