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志平 胡厚春 宋光輝
千古英烈
井岡英魂:追憶早期工人運動領導人宋喬生
★ 吳志平 胡厚春 宋光輝
1891 年農歷二月初三,宋喬生出生在株洲縣淦田鎮山峽村一個貧苦農家。
1908 年,17 歲的宋喬生來到水口山鉛鋅礦后,在機械科當了名吊車工。在長期的礦工生涯中,宋喬生不斷同鉛鋅礦反動當局作斗爭,逐漸成長為水口山鉛鋅礦早期工人運動的優秀組織者,并和中共黨組織有了聯系,經常參加黨組織的活動。
在水口山黨組織和工人俱樂部的領導組織下,1922 年12月5日,震驚中外的水口山鉛鋅礦工人大罷工爆發了。整個礦山機器全停、窿口靜寂。一份《罷工宣言》發出了工人的心聲:“米也貴了,布也貴了,百物都貴了。只有我們的工資,還是照從前一樣,我們要活命,不得不罷工!”
為了維護工人的利益,改善工人的待遇和爭取工人的權利,工人俱樂部還向礦局提出了“需承認水口山工人俱樂部有代表全體工人的全權;增加工資,每年加薪一次,并發紅利;每逢星期日休假一天不扣薪,因工喪命者給撫恤金,受傷者給養老金;婚姻、喪葬,病假照常給薪;采用8小時工作制;礦局每月須津貼俱樂部常用費200元及俱樂部建筑部址津貼費1000元……如部址建筑未竣,礦局必須給公屋一座”等 18項條件。
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湖南分部和北京總部及時發出了通告,要求全國各工團聲援水口山鉛鋅礦工人的罷工活動。毛澤東直接出面與趙恒惕本人對話,為這一行動爭取了法律上的承認。礦局局長趙銘鼎被迫辭職。新任局長劉世濤按照趙恒惕的旨意,采用緩兵之計。
當這一切都遭失敗之后,反動派終于孤注一擲。趙銘鼎重新粉墨登場。12 月18日,一個炮兵連唱著反動派軍歌開進水口山鉛鋅礦。
“‘糧子’又來啦!”當時老百姓都叫在反動軍隊中當兵的為“糧子”。
一時間,妻子找丈夫,家長尋童工,家家都關上了門。“兵匪一家。”這是舊社會老百姓的切身體驗。礦局辦公樓的窗口里,又露出了那些官老爺們摸著八字胡悠然品茶的影子。
水口山地下黨組織連夜召開緊急會議,根據當時的國內形勢,冷靜地進行了分析研究,決定對這個炮兵連采取爭取教育、分化的辦法。
宋喬生首先向黨組織請戰,提出由他主動去找炮兵連的士兵們交流交流。得到黨組織的同意后,宋喬生以找親戚為名,進入了炮兵連的駐地。連長板著臉朝他吼道 :“你小子膽敢進入老子的營地,是當探子吧?怕是想吃花生米(當地方言,意為子彈)了?”宋喬生說 :“長官放寬心。我一礦工,手無寸鐵,哪敢當么炭子煤塊的。我是有一親戚在你們部隊多年,想找長官打聽一下他還活沒活著。”連長斜瞟一眼衣衫襤褸的宋喬生,說 :“那你趕快打聽一下就走。”宋喬生連聲道謝。他立即進入了一間士兵們住的大房間,他說是連長要他來找人的。士兵們也就沒有了過多的戒備之心。
接著,宋喬生向士兵們說起了作田和當礦工的種種苦處,尤其是下窿眼,吃陽世間的飯,掙陰間的錢,沒辦法呵!不是走投無路,誰會走這條路呢?這些士兵大都是農民和下層窮苦人出身,有的是被抓壯丁抓來的,或是被稀里糊涂騙來當兵的。宋喬生的話,拉近了他們相互間的距離。繼而,宋喬生又傾訴起礦山工人們的斑斑血淚史,說得士兵們抺起了眼淚。有個年長的士兵盯著宋喬生大聲說 :“你小子是來當說客的吧?”宋喬生說 :“我哪敢干這種事。我是來找人的,你們連長是知道的。再說,用得著我當說客嗎?幾千個工人早已是梭標、大刀齊武裝,聽說他們準備以命相拼,人要活命是什么事都敢干的。不然的話,還罷、罷什么工?”“哎呀,他們幾千人都武裝了!”一個年輕士兵說。“好像是吧!”宋喬生掻著頭皮說。“得幸你說得早,不然我們還真不曉得!”一個士兵“嚯”地從床位上站起來:“說什么要來剿匪,原來是打老百姓。這仗老子不打了,命是自己的,我們不能稀里糊涂的來當炮灰。”……宋喬生的一番訴說、做工作,讓士兵們對水口山礦工的境遇產生了深深的同情,他們不愿當這替死鬼,死在礦工兄弟的刀下。排長客客氣氣地送走了宋喬生,然后去找他的拜把子兄弟連長。連長也聽到了士兵們的私下議論,于是決定按兵不動,到時可以以情況不明,保存實力為由搪塞上司。
水口山地下黨組織領導人蔣先云、謝懷德聽了宋喬生繪聲繪色地匯報后,一把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說:“好,喬生同志為這次罷工立了首功。分化瓦解工作做得蠻精彩。”罷工的勢頭已是很強勁了。現在,趙銘鼎、劉世濤他們也感到這次罷工是難以用武力來制服了,于是不得不掏出他們那“圖窮”之后的“匕首”了。一張“請柬”送到了俱樂部,指名要蔣先云主任作為總代表前往礦局“磋商”。消息立刻傳遍了礦山。
宋喬生與同為礦工的外甥耿飚一道,帶領糾察隊員們,到各處通知十代表、百代表以及部分童工、家屬。耿飚望著忙得奔走不停的舅舅,心里已有著充分準備,在焦急地等待,傾心聆聽那一聲汽笛響。這聲汽笛將號召全礦工人都到礦局去,做蔣先云的后盾。宋喬生忙著通知礦工們 :“我們準備好,拉響汽笛為號,直撲礦局。”“總代表說帶些柴火、煤油去,讓他們看看礦工的厲害!”謝猛子(工人們這樣稱呼謝懷德)在鍋爐房迎上了宋喬生說,“老宋,汽笛已經派人把守好了。”宋喬生朗聲答道:“好!我們的人一定按時到礦局!”
這時,礦警隊已經把老鴉巢、火車坪、楓樹塘、五子皂的4座木柵門緊緊守住。礦局本部前后4座大門,各配雙槍、馬刀、軍棍。樹叢里的打手,探頭探腦,一派殺氣騰騰。
不少工人已隨宋喬生趕到總代表蔣先云的住處了。宋喬生迎上蔣先云問:“總代表,你真的就去會他們?”

版畫:宋喬生帶領中國工農紅軍獨立團鎮壓水口山地區的土豪劣紳
蔣先云堅定地點點頭。他特意穿了一件長衫,胸前飄著總代表的紅綢標志。他看了看大家,分別用左右手拉著宋喬生和謝懷德,大步向礦局本部走去。工人俱樂部副主任劉東軒一路緊跟著,他對宋喬生和謝懷德說 :“總代表知道是他們的詭計,但必須走一趟,這樣才能壯壯我們的威風。為了防備萬一,我陪蔣先生去!你倆留在外指揮工人隊伍。”蔣先云點點頭說 :“有道理,就這么定。”
蔣先云和劉東軒走進礦局招待室不久,突然一聲哨子響,十幾名礦警從房后沖出來,一齊涌進招待室。看到樣子不對,圍在外面的工人立即大聲呼喊起來 :“把我們的代表放出來!”十幾名礦警趕緊關上第二道門,集中守在那里。一聲汽笛響,宋喬生與謝懷德等按照黨組織會議的部署,率領工人糾察隊及組織的3000多人將礦局團團圍住,齊聲高呼 :“反對陰謀殺害我們的代表!”“不放出我們的代表就焚燒礦局!”“不答應罷工條件,誓不復工!”這時,一大隊礦警,約有 100多名,奉命趕來鎮壓。謝懷德從懷里“刷”地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馬刀,大聲怒吼:“你們來干什么?快回去,否則,我們工人不講客氣!”礦警們嚇傻了眼,有一個連聲音都發顫了 :“兄、兄弟不過是執行公務,這就回,就回。”在工人們震天撼地的凜然正氣之下,趙銘鼎之流嚇得亂了陣腳,立即乖乖地放出了蔣先云和劉東軒。第二天,水口山3000多工人發出快郵代電,揭露反動當局的陰謀,激起了全國各工團、法團和新聞界的聲討巨浪。
1923 年5月,為了加強水口山的黨組織建設,毛澤覃、唐際盛等決定,在原黨小組的基礎上成立中共水口山臨時支部,蔣先云任書記,在工人夜校中舉辦特別學習班,吸收宋喬生等 20多名經過罷工斗爭考驗的工人積極分子參加學習,對他們進行系統的共產主義基本知識教育。學習班結束后,黨組織發展宋喬生為中國共產黨黨員。宋喬生在鮮艷的黨旗下莊嚴宣誓。此后,宋喬生歷經革命錘煉不斷成長。1926年夏北伐軍進抵湖南時,他積極參與恢復水口山礦工人俱樂部,組建工人義勇隊,發展工人運動。8月,他被選為中共水口山特別支部委員。隨后,他一面參與組建水口山礦工會,領導礦工向礦局開展斗爭,一面到礦區附近農村,協助組建農民協會,開展農民運動。1927 年馬日事變后,他帶領礦工人糾察隊配合各地農軍參加攻打衡陽和長沙的戰斗。
1927 年8月,宋喬生被任命為中共水口山特別區委書記,并在水口山火車坪開設一家“合記酒店”,作為黨的秘密聯絡站。根據上級黨組織的指示,他先后組織部分工人武裝奔赴衡陽與耒陽交界的桐梓山堅持游擊斗爭,并指派一些工人糾察隊員,打入礦警隊從事地下工作。
就在宜章暴動后不久,朱德和湘南特委決定,聯系并指示水口山地下黨組織積極行動,配合整個湘南暴動。為此,中共湘南特委書記陳佑魁派謝漢文、鄧牧良及時趕赴水口山。謝漢文、鄧牧良帶著陳佑魁的親筆信來到“合記酒店”,將信當面轉交給了宋喬生。信中提到了朱德和湘南特委的指示:為配合湘南暴動,由宋喬生擔任總指揮,領導水口山工人適時武裝起義。
宋喬生看完信后非常興奮。隨即,他向謝漢文、鄧牧良詳細地介紹了水口山黨組織所掌握的工農武裝力量的情況,決定:這次工人武裝起義就從奪取礦警隊槍支開始;起義后,再與桐梓山農民游擊武裝合兵一處,建立起一支上千人的工農武裝。平時就隱蔽在水口山礦區、松柏街以及桐梓山上,策應湘南暴動。
1928 年春節前的農歷十二月二十七晚上,在水口山火車坪木廠,宋喬生主持秘密召開了特別支部會議,決定趁敵人過年戒備松懈時發動武裝起義。具體步驟是:首先利用打入礦警隊的地下黨員謝文斌、文叔琪作好內應,突襲礦警隊,奪取槍支彈藥;再打開米倉庫和礦局大樓,奪取一些錢糧;戰斗結束后,隊伍轉移到桐梓山。會上,宋喬生還與大家詳細研究了作戰計劃,就進攻的路線、具體時間、行動信號及人員隊伍配備等一一作了安排和部署。
正月初五晚飯后,礦警隊隊長李長子帶領兩班礦警在礦區大搖大擺巡視后,自覺平安無事,同往常一樣,命令兩排礦警關起門來睡大覺,只留兩個隊員分別在米倉庫和總局門口守衛。地下黨員謝文斌、文叔琪主動要求擔任礦警隊和槍械庫的警戒。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礦警們漸漸進入夢鄉。礦警隊長李長子做夢也沒想到,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半邊街上,半夜間沉重的梆子聲剛敲過。宋喬生指揮著隊伍,兵分4路,向礦局進發。一路由他親自帶領 40余人,直撲礦警隊和其相鄰的米倉庫;一路由李玉榮帶領40余人直撲礦局大樓;一路由謝漢文、楊發秀等帶領400余人,待命于米倉庫附近;一路由雷發徠帶領桐梓山游擊隊的 40多人,擔任打援任務,警戒常寧方面挨戶團肖宜春的隊伍。
宋喬生心中有底,沉著指揮。各支隊伍迅速行動,在黑夜中摸索前行。很快,宋喬生帶領隊伍靠近了礦警隊的駐地。他命令兩名強悍的礦工從后包抄,摸近總局門口的崗哨,輕易地活捉了正在打盹的哨兵,又將他的手腳捆綁住。接著,宋喬生舉起紅布包著的礦燈連按了3下。在礦警隊營房擔任警戒的謝文斌、文叔琪看見信號,知道是自己人來了,馬上按亮手電筒回應,表示安全。宋喬生見狀,立即命令道 :“快!”隊伍飛快地沖進了礦警隊的營房。謝文斌和文叔琪看見隊伍已快步過來,馬上沖進營房內連通的一間隊長室,用槍指著床上已驚醒的李長子說:“躺著不許動!動就打死你。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李長子在睡意蒙眬中抱著頭,渾身顫抖。他萬萬想不到自己身邊竟埋有“臥底”。宋喬生率40名戰士沖進營房,手中都舉起了槍。在宋喬生的指揮下,水口山工人暴動取得勝利。后清點戰斗成果:一共繳獲槍支50支,子彈千余發,銀元 700多塊,糧食300余擔。為防止敵人反撲,起義武裝浩浩蕩蕩向桐梓山進發,整編為中國工農革命軍獨立三團。
1928 年3月16日,宋喬生以中國工農革命軍獨立三團團長和工人代表身份參加了湘南工農兵代表會議。會議期間,宋喬生和一起參加會議的中國工農革命軍軍長朱德初次相見,朱德的寬厚樸實和果敢剛毅把宋喬生折服了。他們相見恨晚,相談甚歡,對中國革命的未來,當前的革命形勢,他們進行了深入地討論。通過分析,朱德認為桐梓山活動區域太小,不宜長期堅持下去,指示要盡快轉移。于是兩人商定,中國工農革命軍獨立三團即日撤離桐梓山赴耒陽,與朱德的隊伍會合。
1928 年3月20日,湘南工農兵代表會議結束,宋喬生當即回桐梓山率領中國工農革命軍獨立三團奔赴耒陽縣城,參加了朱德率領的南昌起義隊伍。4月底,部隊上了井岡山,選編部分人員成立了軍部特務營,宋喬生兼任特務營營長。這支來自于礦工的武裝力量,成為了井岡山上的星星之火,漸漸發展成為燎原之勢。從此,宋喬生以高昂的斗志投身于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斗爭。他率領的特務營、軍械處,為創建井岡山革命根據地,建立了不可磨滅的功績。
4月底,根據中共湘南特委的意見,井岡山紅四軍召開了黨的代表大會,選舉產生了軍委會,宋喬生當選為軍委委員。
5月 20日,毛澤東在茅坪謝氏鎮公祠即八角樓,主持召開了湘贛邊界黨的第一次代表大會。宋喬生作為代表參加了會議,與其他代表一起,認真討論了在邊界開展土地革命,成立湘贛邊界工農兵政府等問題。5月 22日,湘贛邊界工農兵政府在寧岡茅坪基邊村宣告成立,宋喬生與毛科文負責工農運動委員會的工作。他不僅積極宣傳發動群眾,開展土地革命,而且率領特務營擔負了警衛軍部、偵察敵情、通訊聯絡、接送人員等眾多特殊任務。
5月下旬,宋喬生與胡海率領部隊離開井岡山,奔赴到酃縣的十都地區。他們經過近一個月的努力,發動群眾的工作已順利完成,十都的蘇維埃政府亦相繼成立,赤衛隊編成了一個中隊。在他們的指導和支持下,打土豪分田地如火如荼,農民們都已挺直了腰桿,喜洋洋地當家做主人了。部隊完成了預期的任務,準備返回井岡山了。
就在這時,部隊突然接到軍部十萬火急的命令:因敵情緊迫,立即全部開往寧岡縣城集中。宋喬生等立即奉命行動,率領部隊星夜行軍,于次日中午到達寧岡縣城,來到軍部請示任務。面對多處敵情,紅四軍軍部正在運籌帷幄之中。軍長朱德介紹軍情說 :“湖南安仁有敵軍的一個師,正在向酃縣推進中。永新方面,江西敵軍金漢鼎部兩個師已集結于永新,還正在拉伕,準備進攻井岡山。根據這兩方面的情報判斷,湘贛兩省敵軍有會攻井岡山的企圖。昨晚,前敵委員會召開了一次會議,決定對湖南安仁方面之敵采取守勢,對江西永新方面之敵采取攻勢。所以調集你們過來,時刻準備應對敵人的進攻。”宋喬生向朱德行了個軍禮,說 :“我部已準備好,時刻聽軍部調遣,堅決打退敵人的進攻。”6 月20日,江西金漢鼎轄屬的楊池生、楊如軒的3個團向龍源口進犯,其中一個團攻新七溪嶺,兩個團攻老七溪嶺,氣焰十分囂張。朱德、毛澤東獲悉情報,馬上部署戰斗:紅四軍二十八團在老七溪嶺迎戰敵人的兩個團;二十九團和三十一團的一個營及軍部特務營據守新七溪嶺。今天黃昏前就出發,務必于明日拂曉前占領新、老七溪嶺的主要陣地,若萬一作戰不利時,可向黃均方面撤退。命令下達后,宋喬生率特務營于下午6時從寧岡出發,次日早上7時,特務營到達了新七溪嶺的陣地。這一戰,二十九團、三十一團、特務營共計陣亡官兵 20余人,負傷官兵 70余人。敵軍傷亡無數,新七溪嶺那條狹隘的山路中滿是敵軍尸體。我軍繳獲敵軍步槍400余支,俘敵500 余人。這是紅軍第一次在井岡山反“會剿”中取得勝利。紅軍經過這一次勝利,槍彈得到大量補充,軍中以俚語促成一聯 :“紅軍不費三分力,吃掉江西兩只羊。”
1928 年7月12日,宋喬生率特務營隨紅四軍主力攻克酃縣縣城。酃縣攻克以后,二十九團有部分官兵強烈要求回湘南。因二十九團士兵大多為宜章農民,眷戀家鄉,難舍故土,從到井岡山后,他們常常想打回家鄉去,特別是聽說湖南省委的代表也主張回湘南, 二十九團就掀起了一股強烈的回鄉情緒。先是把部隊從縣城拉到沔渡,然后又從沔渡折向水口,在水口等了兩天,最后去了湘南。7月 24日,紅四軍攻占郴州,宋喬生根據朱德指示,指揮特務營在各要地站崗,維護治安,檢查軍紀執行情況。當晚,敵軍兩個師反撲,紅軍倉促應戰,損失嚴重,第二十九團被打散。朱德率部退出郴州到達資興布田墟,對部隊進行整頓,將第二十九團所剩100 多人和軍部特務營全部編入第二十八團,宋喬生調到軍委工作。在“八月兵敗”前,宋喬生作為前委委員,他堅定支持毛澤東的正確意見,敢于直言。攻打湘南失利后,他在沙田會議上毫不留情地批評冒進的錯誤。8 月22日,宋喬生隨朱德、陳毅主力遭遇湘南兵敗后與率部接應他們的毛澤東在桂東會師。
1928 年11月,宋喬生當選為湘贛邊區前敵委員會委員,為五前委之一,并任工農運動委員會主任。
1928 年12月,紅五軍和紅四軍的勝利會師,使國民黨反動派驚恐萬狀,立即調集兵力,對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發動了第三次“會剿”。此次圍剿井岡山的兵力是過去的好幾倍,且四面包圍逐漸推進,企圖圍困朱毛紅軍于井岡山上,徹底殲滅。1929年1月初,敵軍已從東西兩面開始向永新和酃縣進攻,情勢危急。1月4日至6日,紅軍前委毛澤東、朱德、譚震林、宋喬生、毛科文召集邊區特委和紅四軍、紅五軍軍委在寧岡柏露村召開聯席會議。各與會人員充分發言,作為前委的宋喬生發表了他的看法,他說:“井岡山憑險可守,這一點大家都清楚。但是,如今井岡山本身就糧食緊張,很困難,每人一天只有5分錢的伙食,敵人又圍困甚緊。所以,我同意澤東同志的意見,守山部隊不宜過多,盡量堅守時間久一點,待外圍作戰目的達到,方可解井岡山之圍。”
1月 14日,紅四軍主力二十八團、三十一團、張威獨立營、工農運動委員會等3600余人,在毛澤東、朱德、陳毅、宋喬生等率領下,各自僅帶一天干糧,頂風冒雪從井岡山茨坪出發,沿井岡山南麓,經小行洲、黃坳向大汾突圍。1月 23日,紅軍到達大庾縣城,一舉擊潰大庾縣城守備的民團,占領縣城。后贛敵李文彬旅大舉進攻大庾縣城,紅軍在大庾縣的南平坳進行的戰斗異常激烈,混戰中紅二十八團黨代表何挺穎身負重傷,宋喬生立即組織人員救護。當部隊轉移至大塘鋪一帶時,擔架隊與敵遭遇,何挺穎不幸犧牲。部隊繼續轉移途中,又遭到地主武裝的突然襲擊,宋喬生身邊僅有他的三妹夫周慶生等5個人緊緊相隨。戰斗中,宋喬生頭部、頸部、胸部連中3彈,血直往外涌。周慶生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喬生大哥,喬生大哥。可是,宋喬生漸漸沒了聲息。英雄長眠在江西大庾的無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