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聲雨

◎ 李園思

鳥聲雨

◎ 李園思

鳥鳴在清晨回蕩，我靜靜地聽著。平日里，耳朵聽了太多聲響，什么才是舒服的聲音？你能分辨鳥音嗎？冠羽畫眉一聲比一聲響亮的“To meet you”，白耳畫眉生氣地射擊，“嗒……嗒”，棕面鶯（新名：棕面鹟鶯）喜歡發出類似電話的聲音“鈴”……

當你停下來，才辨得清各種鳥的鳴叫。鳥兒有時像風般乍然出沒，魔術似的，或是你停下后才發現身旁就有一群鳥，聚滿

了整棵樹，仿佛樹都在顫動。它們也許本來就一直在那，只是人的覺識被太多干擾所蒙蔽了。

安排好似的，我每次賞鳥多少都能看（聽）見一些鳥鳴，至少有固定的那些。大自然本來就是殷勤的主人，總不愿令你空手而回，偶然遇見不常見的鳥更像是一種“賞賜”。

大路兩旁的單花牻牛兒苗含蓄地眨著粉紅色的眼睛，一陣風吹過，樹葉和樹上的水滴一起落了下來，排山倒海的音響撲面，復又寧靜。深山鶯（新名：黃腹樹鶯）老是喜歡斷氣式的表演，將音階拉到高，而后陡地降下，總是令聽者也替它緊張。條紋松鼠獨鐘一棵吉野櫻，初次看見它時，我不甚為意，這一次卻有些期待，也許下次還能在此遇上吧！小彎嘴（新名：小彎嘴鹛）遠遠地發出“唷唷唷”，我從來沒有在梅峰的場區內與它打過照面，看來它真的蠻害羞的，也或許是我的誠意還不能打動它吧。

未解除的鬧鈴聲忽地響起，不自然的聲音透著一股僵硬，鳥兒們一定很瞧不起這沒有生命的曲調吧。掃把頭的阿里山千金榆也冒出了嫩葉。陽光乍現，沒一會兒又被厚厚的云朵吞了回去。我追逐著一只松鴉，它發出令我倏然一凜的猛禽叫喚，好生佩服。

我走過的路仍然擁有看不盡的風景，而雨已落了下來。

（摘自《過一日山間生活》北京日報出版社 圖/筱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