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玨
成了澳洲農場主
◎ 阿玨

我和妻子今年都是55歲。女兒高中畢業后,我們送她去澳洲留學,每年去澳洲看望她兩三次。女兒畢業后決定繼續留在澳洲,我們便開始商量到澳洲定居的問題。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北京參加了一個澳洲農業博覽會。中介機構告訴我很多中國人選擇在澳洲購買農場,這樣移民后既可以享受澳洲的美景與空氣,又可以通過農場盈利賺錢,是個不錯的選擇。
在中介的鼓動下,我們夫妻倆有點動心。我們工作了大半輩子,突然閑下來去澳洲過退休生活難免不適應,但成為農場主就不一樣了,這相當于在澳洲開了一個小型的農貿公司,生產的農產品還能讓我們過上自給自足的生活,想起來就很美好啊!除此之外,澳洲和中國只有兩個小時的時差,和國內的親戚朋友聯系也很方便。
處理完國內事務,我們便收拾行裝飛往澳洲。一路上,我和妻子都沉浸在喜悅中,想著自己就要過上男耕女織、田園牧歌的生活,心中真是無限美好。
可是,現實很快讓我們措手不及。
初到農場,我們就遇到了許多意想不到的麻煩。在做決定之前,我們根本沒花心思了解澳洲關于農場經營的相關限制和法律,打理這個農場的成本比我們想象的高得多。買下農場后,我們要支付各種稅費,并要購買一批種牛。持有這片牧場,每年還需要付出約2000澳元的市政服務費,加上農業保險等支出,我每年的固定開支大約是2萬澳元。
澳大利亞政府控制單位面積上能養的動物數量,因此即便農場水草特別好,能養的牛羊也有上限。超過上限就違法了,當地的動物保護組織會找上門來,這是很多農場虧損的原因之一。更讓我難以理解的是,土地必須按照政府規劃使用,比如劃分為種植用地就不能用于商業用途。跟農業協會說今年種小麥,就絕不允許變成馬鈴薯。
這些限制打亂了我的所有計劃,讓我之前對農場盈利能力的評估出現了嚴重偏差。
忙碌的勞作和低廉的利潤澆滅了我和妻子心中的農場主夢。看著一眼望不到邊的農場,我和妻子一籌莫展,萌生了轉賣農場的念頭。可打聽之下才知道,如果在5年內賣掉農場,還需要交納2%的土地增值稅,我實在不甘心。
無奈之下,我只好向當地的農業協會求助,副會長漢斯接待了我。他十分耐心地聽我發了一通牢騷,然后給了我一些很好的建議。為了擺脫居住在農場的孤獨感,我們夫婦搬到了離農場最近的一個小鎮。小鎮大概有5000名居民,離農場半小時車程。雖然每天多了在路上來回奔波的時間,但鎮上有咖啡館、圖書館、體育場,還有一家中餐廳,我們終于覺得生活過得有滋有味起來。
適應了農場主的身份后,我慢慢體會到了當農場主的樂趣。
我的農場里有2只狗、6只羊駝、9只袋鼠、12只野鴨,還有1000只野兔。150頭牛分成3群,在不同的草場輪轉。妻子還種了蘑菇、土豆、野樹莓……如果想賣農副產品,我會在大路邊停一臺皮卡,旁邊放一個“誠實盒子”。雞蛋12個,標價5澳元一盒。這種買賣不用人守攤子,因為所有農場產品明碼標價,產品自取,自覺給錢……這種簡單的買賣讓我體會到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心中莫名地覺得踏實和感動。
如今,我已經適應并愛上了在澳洲當農場主的生活。雖然農場的勞作依然辛苦,但我們在苦中品出了生活的甜味。
(潘光賢 摘自《知音·海外版》2017年第1期 圖/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