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養老保險項目對社會養老基金缺口的補充效果分析*

■張繼肖

消費養老保險項目對社會養老基金缺口的補充效果分析*

■張繼肖

養老金缺口會影響養老保險制度健康發展，我國養老金支出面臨著越來越大的壓力。要解決養老金可能存在的缺口，既需要調整政府的財政開支結構，也需要探詢新的途徑。本文根據我國養老金缺口的現實，對消費養老保險這一新型消費形式進行了介紹，并就其對社會養老金缺口的補充作用進行了分析，同時對其運行方式、存在問題及解決問題的方法進行了探討。

消費養老保險 養老金缺口

當前社會養老基金缺口的現狀及存在的問題

（一）我國社會養老基金缺口的現狀

我國基本養老保險實行社會統籌與個人賬戶相結合的部分積累制度，按照《國務院關于完善企業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的決定》規定，企業與職工分別按工資總額的20%、8%繳納養老金，分別建立社會養老統籌賬戶和個人賬戶。據有關資料顯示，目前我國養老金缺口主要包括兩個部分：一是基本養老保險收不抵支部分；二是統籌賬戶挪用個人賬戶部分，亦即“空賬”。

根據人社部數據預測，到2025年，我國城市養老金的缺口將達6萬億元。據《化解國家資產負債中長期風險》研究報告稱：“在短期內我國養老金收支壓力主要來源于轉軌成本；在中長期內，人口老齡化逐漸成為導致養老金收支缺口的更為主要的因素。”報告中提及，如果不進行任何改革，我國養老金的統籌賬戶將給財政造成巨大的負擔：從2017年起養老金要求的財政補貼將持續上升，至2050年將達到當年財政支出的20%以上。與GDP規模相比較，在不改革情況下，養老金缺口到2020年將達到GDP的0.2%，2030年達到GDP的1.4%，2040年達到GDP的3.1%，至2050年達到GDP的5.5%。

（二）社會養老基金存在的問題及產生原因

1.歷史欠賬

我國開始實行養老保險社會統籌時，由于一部分已退休人員過去沒繳過養老保險基金，國家則將其過去的連續工齡視作繳費年限。在這部分職工退休需要發放養老金時，由于企業和個人沒有或很少交納過養老保險基金，從而形成了隱形債務。由于社會統籌賬戶收不抵支，個人賬戶資金被挪用以彌補社會統籌賬戶資金缺口，造成了個人賬戶空賬運行，淪為名義賬戶。

2.人口老齡化速度加快，養老保險待遇不斷攀升

為了彌補物價及工資指數增長對離退休人員的影響，國家每年給離退休人員按工資增長率的一定比例提高待遇。這些調整提高了養老基金的需求總量。

3.提前退休情況嚴重，加重了養老金負擔

由于國企實施減員增效，同時為緩解就業難的矛盾，大批職工提前辦理了退休手續，把壓力轉移給養老保險。這些職工退出繳費基數，使得征繳基數萎縮，養老保險基金當期支出規模迅速擴大。

4.可繼承性和記發月數產生的助推作用

目前我國養老金發放制度采用繼承制，即個人于死亡時由親屬繼承剩余部分。我國目前個人養老金的記法月數是120，即每月發放數量是個人繳納的養老金總和的現值除以120。目前我國男性退休后平均余命是12.1年，女性退休后平均余命是20.7年，遠高于養老金計發月數，再加上可繼承性及長壽因素，導致在我國目前養老金發放制度下，個人養老金缺口加大。

5.社保基金運營低效

我國對社保基金的投資限制很嚴格，因資本市場尚不完善，出于安全運營原則，社保基金在留下一小部分供當期支付外，絕大部分只能存入四大國有銀行或購買國債，導致增值緩慢。

此外，記賬利率和投資收益率也對社會養老基金缺口的加大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我國在解決社會養老保障資金來源方面理論與實踐的探索

社會養老保險是世界各國較為普遍實行的一種社會保險制度，各國一般都是通過國家立法強制實施。企業單位和個人都必須參加。符合養老條件的人即可向社會保險部門領取養老金。由于其具有的社會性，因而影響很大。加上享受的人多、時間較長、費用支出龐大等特點，使得各國都設立專門機構，實行現代化、專業化、社會化的統一規劃和管理。

對于社會養老保障，理論界將分為國家干預主義、經濟自由主義和中間道路三大流派，但就其實質來看，各流派的差異在很大程度上反映的是在構建社會養老保障體系時，國家、企業以及家庭與個人三個方面在承擔責任及提供資金方面所擔負比重的不同。

我國的社會養老保障制度經歷了由國家干預主義向中間道路學派過渡的歷程，經過多年的探索，取得一些成績，形成了許多有價值的經驗，這些都有助于我們形成比較清晰的改革目標模式。比如，對于養老保障資金來源和收益，我們認識到應該從多方位考慮和獲取，而不是僅僅將其看作公共財政的責任。

在實際操作上，我國養老保險體系分為三個層次：第一層：基本養老保險，按國家統一政策規定強制實施的，為保障離退休人員基本生活需要的養老保險制度；第二層：企業補充養老保險，是企業根據自身經濟實力，在國家規定的政策和條件下為本企業職工建立的輔助性養老保險，由國家宏觀指導，企業內部決策執行；第三層：個人儲蓄性養老保險，由職工個人自愿參加、自愿選擇經辦機構的補充保險形式。

建立養老保障體系的途徑是多樣的，有效的資金來源是建立社會養老保障體系的重要條件。使社會養老保障體系有一個可靠的資金來源并保證這條資金鏈不發生斷裂，一方面要依靠政府的財政支持，另一方面也需要積極培育有利于社會養老保障事業發展的市場環境。近年來在社會上開始出現的對消費養老的探索為完善養老保障體系提供了一種新的思路。

消費養老保險項目及對養老金缺口補充效果

（一）消費養老保險項目及對養老金缺口補充原理

“消費養老保險”是指從“消費行為資本化”觀點出發，在消費者購買商品后，商家或生產企業將其消費行為視為對他們的投資，定期把該投資所獲得的利潤按一定比例（如10%）以養老保險的形式返還給消費者。其作法是利用現代電子商務技術,為消費者設立長期固定的養老金賬號，將讓利所得全部記入該賬號，日積月累，待消費者達到養老年齡后便可享受到一定的養老保險回報，以此作為對社會養老金缺口的有效補充。

消費養老保險項目的本質是在一定程度上壓縮商業利潤，取之于消費者，用之于消費者，通過金融機構及保險公司為消費者理財，使消費者得到更多的利益回報，同時也為參與其中的企業拓展了商業空間，利用消費養老保險項目為這些企業穩定住顧客群，使其得到持久穩定的營業收入，實現多方共贏。其亮點是在政府的財政預算之外，通過政府認可的社會代理服務機構進行運作，在個人與政府零投入的情況下對社會養老金缺口進行有效補充，進而完善覆蓋城鄉的社會養老保障體系，提高社會福利。

（二）消費養老保險項目對養老金缺口補充效果測算

據國家統計局天津調查總隊公布，2016年天津市常住人口已達到1562.12萬，城鎮居民人均消費支出26129元。由此算來，天津市2016年消費總量達到4081.67億元。以天津市一個普通居民戶的情況為例，假設一個三口之家每年的日常消費按照保守估計為60000元，按照10%的比例，即6000元為孩子投消費養老保險情況(見表1）。

這僅僅是該家庭在進行日常生活中最基本的消費、不增加任何額外負擔而為自己后代所取得的養老保險。由于消費養老保險具有“人人消費，人人參保、人人獲利”的特點，便于全民參保，因此在提高養老保障水平、對養老金缺口補充效果十分明顯。

利用消費養老保險項目對養老金缺口進行補充存在的問題

現階段推進消費養老保險項目將面臨以下幾個方面的問題：

（一）市場秩序及管理方式紊亂

自從消費養老保險的理念出現以來，全國各地出現了不同版本的消費養老保險項目。這些行為雖然在客觀上有助于該項目在社會推進，但由于缺乏統一機構對該項目進行整合與引導，因此將面臨市場秩序及管理方式紊亂的問題。

（二）項目投資回報慢

推進消費養老保險項目需要一定的資金支持，主要用于消費養老保險平臺的搭建與維護運行。由于該項目推進的初期帶有一定的探索性，并且幾乎與整個社會經濟體產生聯系。可能會因多種不確定性因素的影響而干擾或延緩該項目的實施進程，導致項目投資回報慢。在推進過程中，作為一個新的保險產品，由于缺少必要的經驗數據支持，可能會提高保險公司進行負債分析、準備金的計提等方面的難度；作為提供消費養老保險消費平臺的代理機構，由于需要達到建立該平臺所應該具有的技術準備，以及進行充分的風險評估、利潤分析并與保險公司之間對消費養老保險的開發進行充分有效的溝通、協調等一系列工作，在客觀上延緩了項目投資回報的時間。

表1 惠民養老保險投保情況分析

（三）市場對項目的認可問題

由于該項目剛剛在社會上出現，人們對該項目還存在著不認識、不理解和不信任等問題。同時，由于政府部門和立法機構尚未對消費養老保險進行法律、稅收等方面的支持，同時消費養老保險的健康發展也離不開金融機構及其他相關職能部門的配合，因此即使代理機構將項目推向市場，由于缺乏相應的宣傳與保監會有效的監管，也會造成市場追求短期利益，不利于消費養老保險市場的長期健康發展，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該項目的推進。

解決推廣消費養老保險項目的方案

（一）總體構思

消費養老保險項目操作的總體構思是建立一個“機構+市場+政策+服務”的消費養老全方位保障體系。

1.機構

（1）建立消費與銷售的聯動機制，構建居民消費信息數據庫，管理方通過服務平臺信息通道直接與數據庫連接，實時掌握新增消費（者）的動態；（2）建立加盟商、服務中心、金融機構、保險公司的業務信息聯動機制，通過網絡平臺對價格政策、操作程序、協議規定、過程變更、新增業務等進行實時操作，保證商業鏈的平衡及信息對稱；（3）由政府統一協調，委托消費養老保險服務中心（以下稱服務中心）統一管理；（4）建立法制、勞動保障、社保、民政等機構的聯動機制，加大綜合執法力度，進行監督檢查，以加強對商品質量、商業利潤、職業規范、參保繳費等情況的監督檢查和專門稽查，確保消費養老保險基金應收盡收，應用盡用。

2.市場

積極推進對傳統險種的改革。對消費養老保險這種不定期的、小額的、零星的參保費用設計出更能易于投保者接受的繳費累積計發辦法，盡可能簡化投保程序，方便消費者自由選購及變更項目。

3.政策

作為養老保障體系的一部分，建立在“消費養老”理念上的這種養老保障制度不可能孤立的運行，她的可持續發展及對保險金的補充作用不僅與其制度自身的健康運行相關，更需要得到國家政策的支持及全社會的共同努力。深入研究相關的法律法規及政策問題、企業經營風險與長期信用保障問題、設立國家政策支持和保障的社會保險經辦機構以及專項資金的托管問題等等都是這一項目能否順利推進的關鍵所在。

4.服務

服務中心是整個體系的核心和保障，是消費養老保險事業能否持續發展的關鍵。服務中心在消費養老保險的運行中履行的是一個連接政府、商業、金融、保險為一體的服務中心的職能。因消費養老模式的傳導鏈較長，相互銜接復雜，業務環節效率較低，處理好不同資本價值鏈的成本收益平衡、不同行業與不同機構的分工合作問題也是這一項目能否順利推進的關鍵。

（二）操作模式

具體操作示意如下：

1.第一步

服務中心與消費者簽訂協議，吸納其為會員并為其提供平臺支持；服務中心幫助消費者在與該服務中心簽約的保險公司簽訂保險合同（圖1）。

圖1 消費養老保險運營路線（A）

2.第二步

（1）服務中心與商家簽訂加盟協議，使其成為加盟商，為其提供平臺支持，幫助加盟商在與該服務中心簽約的金融機構簽訂結算合同；

（2）消費者在加盟商店進行日常消費，服務中心為該消費過程提供平臺支持，并將相關信息向消費者反饋；

（3）服務中心將消費信息通過平臺網絡傳遞至金融機構管控中心，金融機構根據合同約定，按照固定比例將部分商業利潤打入消費者的養老金賬戶，在與服務中心簽約的保險公司為消費者續保（圖2）。

圖2 消費養老保險運營路線（B）

希望政府層面提供的幫助

任何一個好的創新模式都離不開政府的支持與引導，對于這樣消費養老保險一個關系到社會長遠發展的具有戰略意義的項目，如果沒有政府的支持是很難順利實施的。該項目希望得到政府在以下幾個方面的支持：

1.希望發改委予以項目立項，使該項目在政府有關部門的支持下有序進行，以化解其面臨的市場秩序及管理方式紊亂問題。

2.希望在政策、稅收及融資方面給予優惠和幫助，使企業投資方在獲取社會效益的同時取得經濟效益，降低其面臨的投資風險。

3.敦促高校及專業學會展開專題研討，探討消費經濟的發展前景，幫助企業掌握中國消費經濟的發展趨勢、了解國家政策導向，并做出權威性、政策性、前瞻性的分析與預測，引領相關企業的發展方向。同時為該項目的實施培養和輸送高智能的專門化人才，化解項目企業所面臨的內部管理及人才問題。

4.加大宣傳力度以提高市場對項目的認可程度，解決人們對該項目存在的不認識、不理解和不信任等問題，幫助該項目在社會上的推進。

總之，通過探討和實施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手段對個人養老金缺口進行有效補充，是政府也是社會上每一位社會學家、經濟學家及企業家的責任。消費養老保險這一新型消費形式的出現，為解決這一問題提供了一種新的思路。

4.勞動保障藍皮書：中國勞動保障發展報告（2016）.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6（10）.

5.國家統計局.2010年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主要數據公報.2011-4-28.

6.周振華.收入分配.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1）.

7.萬廣華.經濟發展與收入不均等：方法和證據.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12）.

8.王義龍.我國社會保障制度存在的問題與對策研究.對外經貿，2009（5）.

9.顧錦林.我國養老金缺口原因及對策分析.改革與戰略，2012（2）.

參考資料

1.天津統計年鑒.2016.

2.鄭功成，等.中國社會保障制度變遷與評估.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2（11）.

3.鄭功成.從企業保障到社會保障.遼寧人民出版社，2009（9）.

責任編輯：劉桂素

天津工業大學繼續教育學院成教部副主任、副教授，碩士；中國市場學會理事；天津惠民養老服務中心理事；中國物流與采購聯合會物流培訓師、中國物流與采購聯合會ITC采購與供應鏈管理國際資格認證、注冊采購師職業資格認證培訓教師）

*天津市哲學社會科學研究規劃資助項目（TJSR12-014）階段性成果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