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的圖式之美

仲敬干

我和學院派的畫家曹躍先生很熟，他是江蘇揚州人，上海美術家協(xié)會會員，現(xiàn)任教于上海大學美術學院。我一直關注他的創(chuàng)作動向；聽他聊藝術創(chuàng)作上的種種苦悶。

當然了，畫家最苦悶的大概莫過于自己畫不出來東西，而畫出了，又缺乏能說服別人的藝術圖式；不能代表自己、沒有自己的藝術語言，這是一個藝術家頭痛的事情。放眼藝術市場，收藏家也是收取有個性的、藝術風格獨特的作品的。能流傳下來的，也都是具有獨創(chuàng)性的藝術形式而存入世間的。

記得當初第一眼看到曹躍的作品時，便脫口而出說：“曹老師，你的作品真是個百寶箱，包羅萬象，啥都有。”“哈哈！仲老師學養(yǎng)廣博，肯定逃不出您的法眼。其實畫畫應該是一件很自由的事情，你在畫面上，涂抹一支荷，畫一只動物，都可以；但我不想隨遇而安的畫，就想折騰出點自己的東西來。現(xiàn)代人生活節(jié)奏快，什么東西都想過問，而又嫌時間不夠，我知道其實繪畫能夠解決的現(xiàn)實問題很少，這樣我就想通過古與今、中與外、動與靜、顯與隱、聚與融等形式，將那些人們平常喜聞樂見的物像，有機的、不平常地組合在一起；產生沖突，引發(fā)思考，而且，在一幅畫里頭就欣賞到你魂牽夢縈過的中外名作，多親切！多省心！我就想營造出那種百寶箱氛圍，這也是我認定的風格。”

以我對曹躍的了解，他對作品是認真的，畫得也很慢。曹躍的性格內向，不善言辭，只是在聊到自己的作品時，才顯出他的才華來。記得2012年北京保利拍賣行舉辦一場“學院之光”專場拍賣，里頭有一幅曹躍的《澡蘭香韻》以5.5萬元成交。

當時我還對曹躍說要不要去護個盤，不要讓它流拍了？曹躍說：“隨它去，弄個自嗨沒有意義，懂藝術的人自然會懂。”縱觀曹躍的繪畫，大概傳遞了這幾種藝術語境。

一是無須隱秘的圖式之美。曹躍自己有一篇文叫《隱秘的圖式》，他在文中談了他的創(chuàng)作感受。所謂文如其人，他談的以及他文章標題都與他的性格一模一樣。“隱秘的圖式”，為什么要隱秘？事實上，也沒有隱秘。我們一眼就看到了豐富多彩的內容，其格調輕快，氣象萬千；格局大觀，經營有致。畫面呈現(xiàn)出一種大雅大俗，繪聲繪色的新局面。圖式之美盡收眼底。

二是自成一體的融洽之美。曹躍在作品中，為了達到包容、融洽的目的，也是動了一番心思的。作品中有那么多內容和名家名人之作，都要一一呈現(xiàn)出來，且還不能有生硬之感。怎么過渡？怎么同一？怎么著色？曹躍不是將物像簡單的擺放，而是在結構上形成一股氣勢，筆筆相連，重重相疊，一筆走盡，筆斷意連；在筆觸的帶動下升華為心境的悸動。比如八大的花鳥與此蘇州園林的共生；比如西式的石膏與太湖石的同一；動的蝴蝶與靜的如意等等，以虛寫實，以實繪虛。融洽、包容之美溢于畫外。

三是趣味之美。梁啟超曾說：我雖不敢說趣味便是生活，但敢說沒趣味便不是生活。梁啟超是“趣味主義”美術思想的提出者的引領者。他在1922年的一篇關于《美術與生活》的演講中，談到了生活與趣味與美術的關系問題。他認為美和美術之來源，一定與趣味有關，而趣味則一定與生活有關。這委實是梁氏的精辟之論。

“有趣”是曹躍作品的靈魂，欣賞者也便是在趣味的引領下，感受生活的給予，這不就是美術的意義，或者說不就是美術的力量！那么圖式之美構成了曹躍的藝術符號，也形成了他自己定義為隱秘的圖式。

編輯：沈海晨 mapwowo@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