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進賈府》中體現的禮儀文化

張佰明

案例分析

《林黛玉進賈府》選自《紅樓夢》第三回。這一回介紹了小說中的寧國府和榮國府的典型環境，通過林黛玉的耳聞目睹，對賈府做了第一次直接描寫。文本中的“進”是課本的線索，賈府是內容，課文涉及了眾多人物，有男有女，有長有少，有個體表現，也有群體展示。在此我們就來解讀在中華文化浸染下的賈府的人們禮儀之道。

一、林黛玉之“禮”

林黛玉在進賈府前聽母親說過，“外祖母家與別家不同”。初臨賈府，親眼所見“這幾個三等仆婦，吃穿用度已是不凡”，內心萌生在這深深庭院，必須“步步留心，時時在意。”“不肯輕易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唯恐被人恥笑”；見了賈母，被摟入懷中，心肝肉的叫著大哭，黛玉為情所染也大哭起來。勸解后，她才行大拜之禮。見“三春”，“黛玉忙起身上來見禮”。見王熙鳳，黛玉先“納罕”，見王熙鳳，頭飾，裙飾和服裝與眾不同，顯示華貴，得勢，“忙起身接見”。后聽賈母叫她“鳳辣子”，可黛玉不知如何稱呼，接著眾姐妹的介紹是“璉嫂子”，又憶起母親說過王氏內侄女，黛玉“忙陪笑見禮”。黛玉隨邢夫人去寧國府是黛玉講“禮”的經典，進了正室，黛玉禮尊的大舅賈赦不在，一時下人回了賈赦的話，黛玉“忙站起來，一一聽了”“再坐一刻，便告辭”。邢夫人苦留吃晚飯，黛玉笑回道：“舅母愛惜賜飯。原不應辭，只是還要過去拜見二舅舅，恐領了賜去不恭，異日再領，未為不可。望舅母原諒。”兩語得體的人心話，說得邢夫人親送至儀門前。又囑咐眾人幾句，眼看車去方回來。黛玉再次回到榮國府的賈政家，覺得比賈母處不同，進了堂屋中，看見赫然三個大字：“榮禧堂”。又見建筑外室，如此氣派，如此堂皇，黛玉體味出皇親國戚的隆重和豪華。內室的陳設她又吃了一驚，洋廚、引枕、靠背、床褥都飾以龍蟒，小幾、香盒、酒觚、石碗乃至了痰盒各具特色。建筑雕妝到內室用度，黛玉真正體會出母親說的與“別家不同的”內涵了。老嬤嬤讓黛玉上炕。她只“度錦褥位次，便不上炕。只向東邊椅子上坐”；“她一面飲茶，一面打量著丫鬟們。后來，仆人們又引黛玉到小正房，王夫人見她來，便往東讓，黛玉料定是賈政之位，便向炕邊椅子坐下。王夫人再四攜她上炕，她方挨著王夫人坐下”。訴起家常，王夫人敘說，黛玉陪笑聊。然后王夫人攜黛玉來到賈母宴上，王熙鳳拉黛玉在左邊第一張椅上坐下，黛玉十分推讓，后經賈母“原應如此”，她方坐下。飯前、飯后的儀式，林黛玉雖不曾見識過，可聰穎的黛玉馬上“入鄉隨俗”，一一改了過來，表現出林黛玉時時謹慎的處事態度。當賈母問她讀過什么書，答道：“只剛念了四書”，忙問姊妹們有讀什么書，賈母不屑說：“讀什么書，認得兩字，不是睜眼瞎子罷了”。可以看出黛玉這個“小家碧玉”在“三春”這些“大家閨秀”面前還是自卑的，也是告誡自己不能強過“三春”。初見寶玉，黛玉聽步響，便疑惑，見還是不見，“心中正想”。寶玉突現，當黛玉看寶玉項上系著一塊美玉，“便吃了大驚，但沒有顯露聲色，只是心下想，何等眼熟至此！”二見寶玉，寶玉問黛玉讀過什么書時，此時黛玉“吃一塹長一智”降調改口，應答了寶玉。

林黛玉講“禮”概括為以下幾個方面：

其一，受父母身教，學會禮術，到大戶人家應該怎樣做。其二，賈敏一定會把娘家事敘道給黛玉聽。其三，賈敏也是“大家閨秀”，她一定懂得怎樣教育女兒成為淑女的道理。其四，林如海也是讀書人，為人處事的倫禮，他一定會教給女兒。其五，黛玉本聰穎，受父母身教，再加上讀過《四書》，也必然有自己的禮術觀，既懂得禮術之儀，又有“步步留心，時時在意”的底線保證，進了賈府，黛玉孝道賈母，親愛兩夫人，隆尊兩舅舅，友善“三春”，笑迎熙鳳。待人有拿捏，處事有把脈，禮術到位，并會自我保護，因此受到賈府上下的喜愛。

二、賈府中人的講“禮”

1.下人們。仆婦對本職工作的殷勤。“眾婆子步下圍隨至一垂花門前落下”“眾小廝退下，婆子們打簾，扶黛玉下轎，拉扶黛玉之手。”可以說轎夫們盡心，婆子們上心，丫頭們盡責，他們很講究職業操守。

2.倆夫人。邢夫人的“引”“攜”“攙”“送”，囑咐黛玉的動作，是足以看出做長輩對下輩的疼愛親近。王夫人的“東讓”“再四攜她”“和親近的聊家常”，還有“攜黛玉赴賈母宴”，這些行為，王夫人也把禮術做到了極致，把一個失去母愛的外甥女，照顧得像母親就在身邊一般。

3.倆舅舅。賈赦作為長輩，因身恙不適，不在家，但卻留下關愛之話。賈政因公在官府，不在家，同樣留下了疼愛之話。雖然他們都是長輩，但他倆對黛玉的關顧，或多或少有他們疼愛賈敏的因素在里，充分體現了“血濃于水”的親情。

4.其他人，賈母的家宴上，“李氏捧飯，熙鳳安箸，夫人進羹”“黛玉方告坐，賈母命王夫人坐了”“三春”才坐。眾人行走坐臥皆有禮數。

《林黛玉進賈府》，在禮數上還是有許多營養的，有正能量的東西，值得我們來借鑒學習。心善大愛，愛親人，愛家庭，愛父母；見危即助，樂于助人，盡職盡責；待人可親，孝悌至上，接人處事有分寸；好學肯思，注重養成教育，加強自我保護意識；雙方信任，一方講信用，講誠信，另一方講信任，講信賴。

★作者單位：新疆博樂市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