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稀的蘇聯版“二蘇大”文獻集

張清華

?

珍稀的蘇聯版“二蘇大”文獻集

張清華

《中華蘇維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是迄今為止所見到的20世紀30年代最后一部有關中華蘇維埃的文獻匯編，也是反映“二蘇大”會議成果最全面的一部海外紅色著作。從版式看，該書1935年1月由蘇共(布)中央出版社出版，硬精裝，大32開本，191頁。從內容看，該書共分序言、正文、附錄三部分，尤其重要的是包括了毛澤東的報告和致詞、電文等。該書出版于“二蘇大”召開一周年之際，具有重要的紀念意義，更重要的意義在于：由于時值中國革命危難、紅軍長征尚未結束，蘇聯出版該書，表達了對中共的國際聲援。

《中華蘇維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文獻匯編；中華蘇維埃；發現

一、文獻的產生背景

從網上淘到這部早期中華蘇維埃文獻集，確實出乎意料。這部文獻匯編，名為《中華蘇維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附圖1、圖2)。硬精裝，大32開本，191頁。1935年1月，蘇共(布)中央出版社出版。內有三幅插圖：毛澤東、朱德的版畫頭像各一幅(附圖3、圖4)，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執行委員會公章圖樣(附圖5)。經查考，在中華蘇維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簡稱“二蘇大”)之后的一兩年內，中、蘇、美、英等國分別出版了關于這次大會的各種版本的文獻。如，1934年3月1日，上海中國書店印制了《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文獻》；1934年3月，中央人民委員會編印出版了《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文獻》。1934年，蘇聯外國工人出版社還以《只有蘇維埃才能救中國——一九三四年一月在江西瑞金召開的第二次工農代表大會上的報告》為題，出版了中文單行本。1934年9月，英國倫敦以《赤色中華》為題，出版了毛澤東在這次大會上的報告。1934年，美國紐約出版了《中華蘇維埃》等。1935年1月，蘇共中央出版社出版了俄文版《中華蘇維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1935年，蘇聯外國工人出版社(莫斯科)翻譯出版了中華蘇維埃臨時中央政府編的《蘇維埃中國》等。

有必要簡介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兩次代表大會的基本情況。中華蘇維埃工農新政權是新中國國家政權的偉大預演。歷史選擇了毛澤東，在瑞金召開的兩次中華蘇維埃全國代表大會上，毛澤東都當選為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并由中央執行委員會會議選舉為委員會主席，毛主席的稱謂就是從這里叫響的。

1931年11月7日，中華蘇維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瑞金葉坪村隆重開幕。11月19日，大會選舉產生了中華蘇維埃政府中央執行委員會，也意味著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在江西正式成立。在“一蘇大”召開以后兩年多的時間里，各級蘇維埃政權得到進一步鞏固，工農紅軍迅速壯大，蘇區建設和人民群眾生活水平都有長足發展與提高。而蔣介石國民黨政府對紅色政權進行了越來越殘酷的“圍剿”。1933年6月18日，中華蘇維埃中央執行委員會做出了關于召開第二次全國蘇維埃代表大會的決議。1934年1月15日至18日，在瑞金沙洲壩召開的中共六屆五中全會，通過了《五中全會給二次全蘇大會黨團的指令》，對“二蘇大”提出了若干要求。1月22日，在共產國際的支持下，第二次全國蘇維埃代表大會在瑞金沙洲壩大禮堂開幕。2月1日，大會舉行了閉幕式。這是中華蘇維埃歷史上召開的最后一次全國代表會議。

二、文獻的主要內容

《中華蘇維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這部“二蘇大”文獻集，主要匯集了有關重要文獻，共分序言、正文、附錄三部分。重要的是有毛澤東報告全文和致詞、電文等。具體內容有：

長篇的序言。序言為王明所作，名為“中華蘇維埃是特殊形式的工農民主專政”，長達29頁。

豐富的正文。包括：一、大會籌備；二、《中共五中全會給二次全蘇大會黨團的指令》；三、中華蘇維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開幕典禮。(一)偉大的一天；(二)大會主席團；(三)議程：毛澤東做工作報告，朱德、林伯渠、吳亮平分別做紅軍、經濟、蘇維埃建設報告，通過憲法和各種法令，選舉新的中央執行委員會等。(四)毛澤東致開幕詞；(五)只有蘇維埃的道路才是全中國民眾解放的唯一道路——中共中央代表致詞節錄；(六)大會代表成分構成；(七)朱德代表紅軍致詞：向大會致粉碎六次“圍剿”的敬禮。四、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毛澤東的報告：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執行委員會與人民委員會對第二次全國蘇維埃代表大會的報告；毛澤東主席的第二次全國蘇維埃代表大會閉幕詞。五、文件：(一)《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憲法大綱》；(二)《關于國徽、國旗及軍旗的決議》；(三)《關于蘇維埃建設問題的決議》；(四)《關于紅軍問題的決議》；(五)《關于蘇維埃經濟建設的決議》；(六)《第二次全國蘇維埃代表大會宣言》；(七)毛澤東主席《致東北人民革命軍和抗日義勇軍電》。

附錄僅收錄了三張圖表，包括：一、產生蘇維埃政權選舉系統圖表；二、中華蘇維埃省執行委員會的組織系統圖表；三、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政府組織系統圖表。

三、文獻的研究價值

經對比，《中華蘇維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這部文獻集確實與眾不同：第一，不同于1934年3月中央人民委員會出版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文獻》。據蔣建農等著《毛澤東著作版本編年紀事》一書介紹，《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文獻》僅收入了毛澤東的大會報告等文獻，沒有收入《致東北人民革命軍和義勇軍電》《第二次全國蘇維埃代表大會閉幕詞》等重要文件。*蔣建農等：《毛澤東著作版本編年紀事》，湖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115-116頁。第二，也不同于中華蘇維埃臨時中央政府編的《蘇維埃中國》第2集，蘇聯外國工人出版社(莫斯科)1935年版(1957年7月，中國現代史資料編輯委員會出版該書的翻印本，北京市印刷二廠1957年7月第1次印刷)。蘇聯版《蘇維埃中國》第2集，收入兩部分文獻：一是“二蘇大”之前的文獻，二是“二蘇大”的文獻。相對《中華蘇維埃第二次代表大會》而言，后者少了如下8項內容：籌備大會；中共五中全會給二次全蘇大會黨團的指令；大會代表構成；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憲法大綱；關于國徽、國旗和軍旗的決議；關于蘇維埃經濟建設的決議；第二次全國蘇維埃代表大會宣言；毛澤東主席致東北人民革命軍和抗日義勇軍電等。比較而言，此本《中華蘇維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比《蘇維埃中國》收入的有關“二蘇大”的文獻內容更豐富，文獻價值更高。可以說，這是反映“二蘇大”會議成果最全面的一部海外紅色著作。

抗戰前，毛澤東在國外發表了一些文章，主要是刊登在《共產國際》和蘇聯的一些報刊上。海外所出版的圖書中有毛澤東論著的不少，但這部“二蘇大”文獻集中的毛澤東報告應是篇幅最長的，遠遠超過了先前發表的《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節選第一章、第二章的前兩節)。不僅如此，毛澤東在“一蘇大”上代表蘇區中央局所作的政治報告，至今沒有發現全文，在頗具權威的《毛澤東著作版本編年紀事》中也是空白。*蔣建農等：《毛澤東著作版本編年紀事》，第88-91頁。換句話說，這兩次大會報告，僅有毛澤東“二蘇大”的政治報告全文尚在，自然更顯珍貴。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收入文獻較多、內容豐富的獨立譯本。她出版于“二蘇大”召開一周年之際，自然具有重要的紀念意義。更有意義的是，當時中國革命正處于危難之中，紅軍長征尚未結束，蘇聯在此時出版這一著作，無疑是對中國共產黨的一個不小的聲援，也是對中華蘇維埃、毛澤東的大力支持。

事實絕非偶然。在“一蘇大”上，毛澤東當選為中華蘇維埃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中華蘇維埃人民委員會主席。后來，博古排擠毛澤東等，竟未通知毛澤東參加中共六屆五中全會。在共產國際積極干預下，六屆五中全會將毛澤東由原來的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擢升為中央政治局委員。此后，仍然由于博古的排擠，毛澤東在“二蘇大”上當選為中華蘇維埃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原任的中華蘇維埃人民委員會主席改由張聞天出任。由于當時中共中央的重要人事變動都需報共產國際，博古為避免共產國際的干預，在會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未將選舉結果報告給共產國際，共產國際對此很不滿意。但“二蘇大”仍然不失為繼“一蘇大”之后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紅色政權建設的又一重大成果。因此，蘇聯出版這部“二蘇大”的文獻集，也是客觀形勢的需要。*梅黎明：《偉大的預演》，中國發展出版社2014年版，第277-278頁。

這次大會的文獻閃耀著思想、理論、政策與策略的光輝，具有極為重要的文獻價值。毛澤東大會報告的一部分和結論報告的主體部分，都分別以《我們的經濟政策》《關心群眾生活，注意工作方法》為題收入了《毛澤東選集》第一卷；*《毛澤東選集》，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30-141頁。軍事部分以《武裝民眾與建設紅軍》為題，編入《毛澤東軍事文集》第1卷(軍事科學出版社、中央文獻出版社1983年版)；文化教育部分以《蘇維埃文化教育的方針和任務》為題，編入《毛澤東新聞工作文選》(新華出版社1983年版)。

據查考，王明的序言并非專為此書而作，而是采用了他的一篇原作，即1934年11月1日發表在《共產國際》(第31期)上的一篇文章，用作序言時，保留了文章原有的標題。《共產國際》發表的這篇文章，是王明據1934年5月28日在一次會議的發言改寫的。序言內容豐富，具有一定文獻價值。在當時，王明正當而立之年，意氣風發，又擔任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負責人，發表了大量文章，其中包括代中央起草的著名的《八一宣言》等。*曺仲彬、戴茂林：《王明傳》，吉林文史出版社1991年版。

迄今為止，這是所見到的上世紀30年代最后一部有關中華蘇維埃文獻集。自“二蘇大”召開之后，第五次反“圍剿”失利，革命形勢急轉直下，紅軍走上了長征之路，中華蘇維埃共和國首腦機關也隨之撤離了蘇區。隨著形勢的變化，以及革命中心任務的戰略轉移，國內外關注中華蘇維埃的熱潮消退，上世紀30年代后期沒有出版中華蘇維埃的專著，這就更進一步凸顯該文獻集的確彌足珍貴。*筆者已收藏20世紀30年代出版的“中華蘇維埃”著作如下：(1)《蘇維埃中國的成長》(《ソヴェ-ト支那の成長》)(日)，日本無產者科學研究所編，共生閣1930年版，第171頁；(2)《中國蘇維埃》(《中國蘇維埃》)(俄)，莫斯科黨的出版社1933年版，第519頁；(3)《蘇維埃中國》(《COBETCKИИ КИТАЙ》)(俄)，愛倫堡著，莫斯科黨的出版社1934年版，第142頁；(4)《中華蘇維埃》(《THE CHINESE SOVIETS》)(英)，美國紐約1934年版，第283頁；(5)《中國蘇維埃運動研究》(《支那ソヴェ-ト運動の研究》)(日)，日本東亞經濟調查局編(非賣品)，川崎活版印刷所1934年版，第459頁；(6)《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BTOPOЙ CЪЕЗД КИТАЙCКИX COBETOB 》)(俄)，蘇共(布)中央出版社1935年版，第191頁。

圖1 《中華蘇維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封面

圖2 《中華蘇維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目錄

圖3 毛澤東

圖4 朱德

圖5 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執行委員會公章圖樣

圖6 作者收藏的六部有關中華蘇維埃的早期著作

責任編輯：戴利朝

10.16623/j.cnki.36-1341/c.2017.03.008

張清華，男，河北省石家莊市海外紅色文獻收藏愛好者。(河北石家莊 0500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