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鐵路作家武汛的小說

田永元

讀鐵路作家武汛近期的小說，會讓你感到一種濃濃的現代化的氛圍撲面而來：那富有彈性的鋼軌，充滿了朝氣的高速列車，躍動著蓬勃神韻的生命旋律，總是很愜意地在你眼前繚繞，浸潤著你的心靈。那里有悠揚的笛聲，烘托著鏗鏘的人生。風華正茂下，伴隨著青春的笑語。在作家開辟的天地里，伸展著現代化的鐵路建設，迸射著更深邃的文化光澤。因此說，武汛這位鐵路作家的作品，讓人看到了新時代鐵路人的動人故事，展現了每位有擔當的鐵路人心頭涌動的澎湃激情

近年來，武汛陸續在《中國鐵路文藝》、《人民鐵道》報、《海燕》、《北方名家》等報刊發表了許多小說。在內容和風格上，尤其是關于高速鐵路建設、跨越時代發展的內容，不斷展現了許多新人的成長經歷，讓人感受到他們在歷練中的成長，并揭示了這些人物令人傾倒的內心世界。

武汛不是一個專業作家。他是一個由曾經的普通一線鐵路工人，經過幾十年的努力工作，擔任過基層站段的領導，最終擔任過鐵路局局長和黨委書記重任的“老鐵路”。可以這樣說，盡管從年輕時代他就愛好文學，但是在多年繁忙的鐵路領導工作中，他顯然無暇顧及自己的愛好。然而，那顆熱愛鐵路、忠誠于鐵路事業的拳拳赤子之心，卻常常令他對幾代鐵路人那種無私的奉獻精神和摯熱的建設情懷，有著銘心刻骨的感動。可以這樣說，這位領導干部邁入作家的隊伍，恰恰是豐富而動人的生活經歷，成就了他這樣的夢想。如今，盡管他從領導崗位上退了下來，在與他經歷相似的許多人還沒有找到“自我”的狀態下，他卻突然來了一個華麗的轉身，毅然抓起筆來，再不是審閱文件，寫工作總結和講演材料，而是另辟蹊徑，名正言順地當起作家來。

當年一位著名老作家曾經生動地比喻過作家成名的奧秘：當作家向人們奉獻出自己成功的作品，一夜走紅出名，好像十分愜意，殊不知，那種功名猶如在鄉間舞臺上被一瞬間點燃的汽燈，看似瞬間照亮了舞臺，取得的輝煌是那么耀眼，要知道，在沒被點亮之前，要經過多少艱苦的打汽勞動為之充填準備呀。武汛不過是一年多的工夫，接連在各報刊物上發表了兩個中篇、六七個短篇以及若干小小說。而且無論從創作質量上還是數量上，都值得認同。每一篇作品不說個個是上乘之作，但是，篇篇作品都寫得認真，人物形象個個飽滿，尤其在謀篇布局和人物命運的駕馭上，顯得那樣運用自如，手法十分嫻熟，這恰恰說明，武汛的創作功底十分扎實，多少年來厚重的生活積累，敏銳的政治思想，都是他將工夫用在“詩外”，成為最終十分穩健地進入文學創作天地的“資本”呀！

幾十年來，中國改革開放的進程是恢宏的，它所展現的前程更是輝煌而動魄的。這就要求我們每一個作家，以更充滿激情的正能量，來反映和描繪我們這個時代豐富多彩的生活。尤其是置身在鐵路建設大發展的激流中，我們更不會忘記自己肩負的責任。武訊，他以一位鐵路作家的擔當，將反映鐵路人的生活風貌視為己任。

發表在今年《中國鐵路文藝》第一期的頭題小說《窗口內外》，圍繞著鐵路上的一名公安人員，堅守職責，面對鐵路售票窗口進入微機管理時代所出現的新的票販子問題，而進行的艱苦細致的工作，讓我們看到了一個不能忽視的社會大問題。每年的春運和重大的節假日，倒賣火車票，成為了人們最痛恨的現象之一。面對這一丑陋的社會問題，我們鐵路的公安部門，并沒有視而不見，而是對這些所謂倒票的“黃牛黨”在新形勢下滋生的規律有著清醒的認識。作家沒有津津樂道于自己熟悉和關心的這種社會現象，或只是簡單地泛泛表述，而是把它深刻地揭示出來，在展現我們公安人員敬業、忠于職守的過程中給予深刻地表現。而在其背后所引伸出來的社會問題，在怎樣徹底鏟除票販子的行動中，留給讀者更深刻的想象空間。小說《還愿》不過是三千多字的小說，但是讀著讀著卻令人忍不住流下淚水，字字句句無不撞擊著我們的靈魂。一位在工程部門工作了幾十年的“老鐵路”，當他們在建設鐵路的過程中獻出生命的時候，臨終前他們還不忘即使離開這個世界，也要乘坐一次新開通的列車，在他當年親手建設的線路上完成自己的遺愿。讀到這里，我們不能不對這一代人的精神肅然起敬，同時我們也要捫心自問：我們對這些戰斗在一線的老鐵路人關心得夠嗎？也許，這就是作家創作這篇小說的深刻寓意吧。

發表在今年《海燕》第二期上的小說《除夕夜話》是武汛小說中的力作。除夕，作為13億中國人最重視的節日，老少一家人的團聚在這樣的夜晚有著特殊的意義。然而，恰恰在這樣的節日里，我們許多鐵路員工卻不能同自己的家人團聚，道理非常簡單，為了千家萬戶的團聚，他們必須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作家截取了一個車輛段的檢修工人，在除夕夜堅守崗位的工作片段，讓我們對這些默默奉獻的新時期工人的精神世界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和理解。在這個全國人民闔家團圓的日子里，我們的工人卻舍棄了人間最寶貴的一家人相聚的幸福，為列車的正點出發和到達付諸著自己辛勤的勞動，作家的心貼在這些勞動者的胸間，他通過工人和車間主任間歇時間的互訴衷腸，淋漓盡致地展現了這些可敬的鐵路人的崇高境界，讀來令人心起波瀾！一個個有血有肉的工人和基層干部的形象，從心靈中矗立了起來。

而小小說《只有三分鐘》同樣是在春節團聚的日子里，一對同是列車乘務人員的夫妻，將二人乘務的列車在某車站可以相會三分鐘視為一種最大的滿足。然而，就是這三分鐘，因為其中的一列車在進站時出現了行車的安全問題，晚進站了三分鐘，而使他們失去了春節相會的機會。看到這里，我們的心里是酸酸的，卻同時從胸間升騰出一股悲壯的情感，什么是鐵路人無私的奉獻，這就是作家用催人淚下的故事，給予我們的絕美的答案！

類似這樣的故事，《明天就要退休》《有一種送行叫堅守》都讓我們從鐵路人平凡的工作崗位中，感受著震撼心靈、催人奮進的力量！

武汛的小說，之所以能夠深深地打動我們，并讓人感到他所講述的那些故事，真實地發生在我們的身邊，除了作家對自己反映的生活熟悉和他提煉生活的本事外，我們還分明能感受到，作家對鐵路的獨有情鐘的愛。有了這種愛，他的創作才干才能如虎添翼，才能不斷地嚴格要求自己，篇篇力求寫得精，寫得“是那么回事”。從發表的這些作品，我們感受到了作家獨具匠心的謀篇布局，許多看似平凡的場景卻能夠更多地展現人物性格和內心的真實世界，由此才讓我們感到這些人物的可親，可信。

武汛是一位有強烈責任感的鐵路作家。他抓住現代鐵路建設和發展的命題，不斷地從鐵路各級領導干部和鐵路各工種的工人身上挖掘著那些感人的故事和豐富而又復雜的內心世界，分明讓人感到：今天的鐵路人的內心世界，就是奇彩虹霓的家園，他們引領著當今中國鐵路高速發展的新潮流！因此，他將小說塑造的故事人物，都融匯在現代化鐵路建設，尤其是高鐵建設的過程里，并能在這種大環境中，將不同人物的命運，展現在不同的場面和場合，使人物的時代感十分鮮明。

小說是語言的藝術。在武汛的小說中，我們分明能感受到，他在這方面所做出的努力。在他的小說里，沒有刻意雕琢的痕跡，而是游刃有余的對人物個性的把握，跳蕩在通篇的字里行間。從這個意義說開，一位作家就應該是一個歌手。他所表達的思想和情緒，必須用形象生動的語言唱出時代的心聲，從而，引起人們的共鳴。

如果從這樣的角度讓我們挑剔小說的不足之處，我會坦誠地說：小說里有些語言，是否專業化的多了一些，語言的表達方式，是否平和了一些。相信，作家從生活的實踐中來，在實踐中不斷進取努力，會讓武汛創作的道路越走越寬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