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磊
健身球操隊,找回青春的節拍
◎文/陳磊


歲末年關,街頭巷尾掛起了大大小小的紅燈籠,在邊家村工人文化宮的排練室里,一群舞蹈演員正在揮汗如雨地緊張排練著,手中整齊有序地揮舞著彩色的花球,輕盈靈動的身姿讓你根本看不出她們已經是平均年齡60歲的人。她們就是西安市老體協健身球操隊的隊員。隊長王莉告訴我,每年年底是她們最忙的時候,要緊鑼密鼓地排練,開年以后送體育下鄉活動演出陸續展開,還有各地區組織的比賽,她們一點也不敢懈怠。判葉玲美專業而“毒辣”的眼睛里,這顯然是不夠的,她正非常較真地摳著一個個動作。只見她一邊指導一邊親自上陣演示,伴隨著她輕盈的舞蹈動作,彩色的小球像跳躍的精靈一般在她身體周圍飛舞,真是美極了。
葉玲美告訴我說:健身球操看似簡單,其實不然。健身球操集舞蹈和健身操于一體,既要有舞蹈的輕盈柔美,又要讓所有隊員動作整齊規范,每一個動作的手位腳位一致,還要達到健身保健的效果,精準地擊打在每一個穴位上,是一件非常有難度的事。
一上午排練時間,大家都在重復演練著,這樣的體力讓年輕人也招架不住,更何況這些已經退休的老人。她們本可以在家享天倫之樂,卻甘愿在這里一遍遍辛苦地排練,像小學生一樣,即便動作不協調了,臉上也只是尷尬一下,又立馬面若桃花,盡情地舞蹈。葉玲美說:陜西的健身球操起步很晚,但是水平很高,這28人就是陜西最有代表性的一支隊伍。她們最初只是一支老年舞蹈隊,到2010年才正式接觸健
健身球操是我國近年來推廣的一項具有民族特色的運動。所謂健身球,是一種一頭連著一個手柄,一頭連著一個拳頭大小的彩色橡膠球的健身器,以在舞蹈過程中擊打身體的各個穴位達到健身的目的。排練室里隊員們伴隨著歡快的音樂,舞動著矯健的身姿,動作嫻熟,整齊劃一,煞是好看。然而在健身球國家級裁身球操,現在已經成為拿獎拿到手軟的陜西健身球代表隊了。這樣的成績不僅出于大家對健身球操的熱愛,還有彼此之間的真摯感情。

在排練休息的間隙,作為觀眾的我找了個機會,和幾位隊員攀談起來。
隊長王莉說,我們這些隊員大都有些舞蹈底子,年輕時都是單位文體活動的積極分子,退休了發現健身球操集舞蹈和健身于一身,既可以圓年輕時的舞蹈夢,又能鍛煉身體,于是因為各種機緣加入健身球操隊,沒想到卻開啟了她們從未想過的精彩生活。一套接著一套的健身球操,越來越好看,讓大家欲罷不能,而各種比賽、表演機會也給了大家極大的榮譽感,大家互助互樂,感情越來越深厚。健身球操再也不是健身娛樂那么簡單了,成為了大家生活中的重中之重。
剛建隊時,沒有活動經費,沒有訓練場地,夏天頂著烈日,在烤得發燙的水磨石操場上訓練,每天排練下來都是汗流浹背。每年年初的送體育下鄉活動,正是天氣最冷的時候,可一上場就得脫下厚厚的棉衣,凍得瑟瑟發抖。這樣的考驗對于平均年齡60歲的老人來說并不容易,可她們還是咬牙堅持下來了。
幸好邊家村文化宮向她們伸出了援助之手,提供了訓練場地,提及此,隊長王莉十分感激,老年人想找到自己的活動場地十分不容易,邊家村文化宮就像她們的另一個家,現在每周一和周三她們都要到邊家村文化宮排練室來報到,風雨無阻。隊員樊晉川家住慶華公司,要轉車兩次,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為了訓練她天不亮就得起床。許多隊員笑著說,現在她為了健身操隊孫子也能狠心丟下……
五六十歲的年齡,正是人生的多事之秋,各種事情紛繁不斷,一般的家務事,都能咬牙克服,但若遇到生病這類大事,則往往讓她們萬分糾結。隊長王莉有非常嚴重的三叉神經痛,一疼起來天旋地轉,這幾年住院三次,可即便自己再疼痛難忍,她也沒有耽誤過一天訓練。有一年,兒子突發疾病需要手術,王莉心急火燎把兒子送上手術臺之后,又匆匆忙忙趕過來安排大家訓練。兒子抱怨:“媽媽,為了你的健身球操隊,六親不認了?”王莉對此愧疚不已,這件事讓她非常遺憾,但她是這支隊伍的隊長,許多朋友都是看著她來的,她得以身作則,不能讓大家失望。
前些日子,大家去云南德宏州比賽。隊委盛兵訓練時腳腕骨折,可她為了看著大家參賽,就主動承擔起了后勤工作,跟著大部隊一起去了德宏。沒想臨上場前,張惠選又摔了一跤,手腕骨折了,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連手柄都拿不起來,可她居然因為無法參加比賽耽誤大家的比賽進程,像個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兩個病號就這么眼淚汪汪地互相攙扶著去了醫院,盛兵一瘸一拐跑前跑后地照顧著失落的張惠選。剩下的人,趕緊臨時組織隊形編排上場,沒想到成績仍舊不俗。從醫院回來,她們倆還一定要回到比賽場地看一眼結果。
隊員們嘴上說的雖是辛苦與不易,但臉上仍舊洋溢著幸福與興奮。健身球操隊讓她們的晚年生活又找到了青春的節拍,煥發了新的光彩。我想,許多老人退休后無所事事,面對著身體衰老而惶恐,面對著疲憊生活而憂慮,其實只是因為他們還沒有發現讓自己執著的愛好,和遇到一個充滿溫暖和愛的組織。